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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公认的近代中国“第一大报”,《申报》历史之悠久,几与中国近代史同沉浮,其副刊《自由谈》亦是当时最具影响力的文艺阵地,并始终延续着译介外国文学的传统。然而,较之于书局出版的单行本译著,或是社团文艺杂志登载的翻译作品,以报纸副刊为载体的译介行为及其背后的文化图景,在中国翻译史研究中鲜有关注,有待进一步的挖掘和探讨。本文立足文本与史料,综合借鉴翻译学文化研究和社会学的概念工具,采用描述性翻译研究的模式,对1932至1935年革新时期《自由谈》的文学译介活动进行全面梳理,展开中国翻译史的个案研究。本文以翻译思想争鸣和新文学建构为参照,以大众媒介的载体特征为视角,透视《自由谈》译介活动的文化内涵与诗学特征,探寻影响中外文学演进和交融的文化线索,从而对这份在中国文学史和新闻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报纸副刊,做出翻译史意义的总结。随着20世纪30年代初期的改革,《自由谈》完成了从旧文学传统向新文学阵营的转型,其译者构成(主体)、译介文本(内容)、翻译策略(方式)、译作影响(作用)呈现出历史性变化。在主体方面,翻译活动成为社会化的公众参与,呈现兼容并包的局面。在内容和作用方面,秉持“不违时代潮流与大众化”的编辑主张,译作题材走出了趣味至上的故事本位,凸显前进意识,与社会现实和大众生活密切关联。在方式上,倡导以“忠实”与“晓畅”为追求的翻译策略,与副刊上围绕翻译问题展开的学术论争形成呼应,前者反映了对译者翻译态度的反思,后者则与“大众语”讨论乃至大众文艺运动存在因果关系。讨论翻译活动中的媒介因素,是本文的创新之处。报纸副刊作为大众媒介,其物质载体属性和社会能动属性,也给翻译活动带来了制约与推动作用。本文以《自由谈》1933年2月中旬出版的“萧伯纳专号”为例,结合当时萧伯纳上海之行这场文化事件,考察了译作最初的生成与传播境遇。副刊版面开放的文本边界,形成了丰富的对话景观,使译作的阅读与阐发,受到话语空间的影响。本文通过《自由谈》的译介活动,探讨了报纸副刊与翻译文学的关系。本文认为,翻译史研究应对传播媒介给予更多关注,展开媒介史料的个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