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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福克纳《押沙龙,押沙龙!》的文体风格为研究对象。导论部分说明了本研究的缘起、角度、方法与意义。笔者指出,《押沙龙,押沙龙!》的悲剧主题的表现方式值得探讨。自1936年小说面世以来,美国国内外研究从文本内部不同叙述者的叙事风格出发,侧重论述福克纳的晦涩语言、冷峻笔调与悲剧主题的契合性。本文重新审视《押沙龙》的文体风格,认为福克纳有其戏谑性的一面。其戏谑手法应用于人物活动舞台的构建到诸小丑的塑造再到小丑代表萨德本的英雄梦的营造,重现了美国内战后的南方世界,剖析了南方人因失落而产生梦想创造强悍英雄来恢复旧南方辉煌的心理。然而在带有种族、阶级烙印的社会里,“英雄”既无同情心又无怜悯心,他所建造的乌托邦大厦轰然倒塌。在反思美国梦式的南方英雄主义的基础上,福克纳发出了对“同情”、“悲悯”人性的呼唤。戏谑手法的采用增强了小说的悲剧力量,对该问题的研究也有利于对福克纳写作动机的解释。 本文主体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分析福克纳建构杰斐生野蛮世界时的戏谑手法。福克纳将人物一生中主要活动:葬礼、婚礼及狩人活动纳入各情景喜剧之中,为戏谑性人物的悲剧命运的展开提供了舞台背景。英雄横空出世,最后被收割的镰刀砍翻在地,架势铺陈首尾对照。当地民众与英雄在其婚礼上的闹剧冲突体现了民众的容忍度,集中反映了南方世界的残酷无情。狩人活动是血腥的角斗活动的滑稽变型,福克纳以戏谑风格将矛头直指奴隶制度的噬人本性。然后笔者引出,三十年代危机笼罩下,福克纳以笑谈“樯橹灰飞烟灭”之法探究南方世界在内战后的衰落有其特殊意义。 第二部分指出福克纳为树靶子而塑造了一系列漫画型人物。南方世界的衰落带来了南方人的失落与怀旧,他们幻想创造超人型的英雄来重现旧日的荣光。孱弱的昆丁们的眼中,父辈中到处是具有钢铁意志的大小人物,他们与蛮荒中的艰辛、隐藏的灾难作斗争,对同情仁爱却麻木不仁。这种充盈在旧南方血脉里的仇恨、贪求、毫无怜悯,使他们摆脱不了被湮没的命运。通过众小丑在戏谑性舞台上的表演,福克纳得以剖析卑微人物在英雄式幻想驱动下的行径。乌合之众的怂恿为他们一手捏造的“半人半魔”萨德本的出场创造了条件。 第三部分分析了福克纳对美国梦式的南方英雄主义的反思。福克纳戏谑性处理了萨德本以清教徒精神在美洲处女地建立“山颠之城”为世人模范的理想。“英雄”中的“英雄”萨德本,失去没有阶级、私有制、种族隔阂的“伊甸园”后,转而缔造为任何人提供庇所的“百里地”作为武器攻击这个失落了的社会,从而报当年被白人庄园主的黑人奴隶拒于正门外之仇。南方社会制度作为他的对手,只安插了他那有黑人血液的儿子在“百里地”门口要求白人父爱的承诺,便摧毁了萨德本的苦心经营。结果证明萨德本只能重复社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