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是一部极具魅力的志人小说集。从它问世以来,几乎历代都有效仿者,如宋代的《唐语林》,明代的《明世说新语》,清代的《女世说》,近代的《新世说》等。这充分说明了人们对它的喜爱程度。如果我们质疑,《世说新语》本身所被关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便不难发现它叙事的丰富性和生动性以及独特性,正是我们所要求探索的重要原因之所在。 《世说新语》所描写的生活和事件横跨了3个世纪(约公元120—420),在此阶段中国政坛发生了一系列的巨变:汉末持续40年的内战;司马氏取代曹魏政权而自立建晋;为夺取国家政权而发生的“八王之乱”;世家大族举家从中原迁徙到南方后建立的偏安江左的东晋政权以及外族入侵等等。尖锐的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统治阶级内部的各种矛盾充满了这个“乱也看惯了,篡了看惯了”的混乱时代。在这一混乱时代的历史舞台上,有一些特别耀人眼目的主角的扮演者:皇帝、太子、大臣、官僚、将军、文质彬彬的隐士和各种各样的名士们。尽管他们生活在极其优雅而又敏感的象牙塔中,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经常涉足充斥着血流漂杵的战争和尔虞我诈的派系斗争的尘世。这是一个黑云漠漠的世界,与才智和睿识的光辉构成了鲜明的对照。这种强烈的对比,在之前和之后的历史长河中构成了一种空前绝后的“独特性”。也正因为他们的独特、异样的生活,使后代的所有模仿《世说新语》的著作,诚如鲁迅先生所言:“纂旧闻则别无颖异,述时事则伤于娇揉”和“记言则玄远冷俊,记行则高简瑰奇”的《世说新语》比起来,就有了效颦之嫌了。 任何一种文体,一种写作模式,都不是突然形成的,都有一个由渐变到突变的发展过程。正因为《世说新语》在“世说体”小说中的突出地位,才指引我们分辨它是否是“世说体”的代表,是否是“世说体”确立的丰碑? 本文的目的就在于,提出《世说新语》是“世说体”确立的丰碑,并从形式上、内容上、思想上、创作手法上以及艺术成就上加以分析,以期对这些问题能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和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