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秩序问题是政治学研究的古老议题,构建一个良好的政治秩序是每个国家首要追求的目标,也是几千年来政治学者们孜孜不倦的探索。政治秩序并不是自发形成的,人们如何安排政治秩序会影响政体的发展状况,影响政体中成员的生活质量。日裔美籍著名的政治学家,现任斯坦福大学弗里曼·斯伯里国际问题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的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1952年出生)一直关注现实世界的政治秩序和政治发展问题,发表多篇著作。在福山最近发表的《政治秩序的起源》和《政治秩序与政治衰败》两本著作中,福山考察了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间段内,不同地区以及不同时空下政治秩序的起源、变迁和衰败的过程,提出了良好政治秩序的构建、国家构建、法治、民主问责制以及政治衰败等问题,再次引发了政治学界和社会各界对政治秩序问题的关注。本文试图从福山宏大的叙事中整理出一个较为清晰的框架,从不同的方面对福山的政治秩序思想进行系统性研究。本文的基本思路是:一是较为全面地梳理本文相关的已有研究;二是对福山政治秩序思想的缘起和核心概念进行梳理,探究福山政治秩序思想的时代背景、理论来源以及福山政治秩序思想的演进过程,明确福山对政治秩序概念的界定;三是从福山对人性的预设出发,从中国、印度、中东以及西欧等不同地区的政治秩序起源开始探究,梳理福山关于现代国家、法治和民主问责制的起源研究;四是论述福山关于良好的政治秩序是什么以及如何构建的观点;五是探究福山对政治秩序的变异即政治衰败的理解,梳理政治衰败的表现、原因及解决路径,明晰福山关于实现良好政治秩序的评价标准;最后是基于之前的全部研究,从贡献和局限两个方面评价福山的政治秩序思想。福山认为政治秩序的构建、良好政治秩序实现的第一步就是要打造有效国家,进行现代国家构建。福山提出国家构建包括两个方面,国家能力和官僚机构的中立性与自主性。国家能力,既体现为合法垄断暴力的能力,也体现为国家对社会的渗透能力。官僚机构的中立性和自主性,体现为政府与社会的一定隔离,政府能够超越阶级、派系、利益集团、家族进行决策的不偏不倚性。第二步是建立良好的法治体系。法律是社会产生的共识,是公正和既存的,统治者被法律约束,其正当权力来自于法律,以此获得合法性。福山认为需要独立自主的司法机构等多种机构、制度和程序对法治进行保障。最后一步是实现民主负责制。福山认为主要形式是自由公平的周期性多党选举,另外也要重视程序之外对公民的回应。一个良好的政治秩序是在相继完成有效国家建构、实现法治和建立民主负责制后,三者能保持一种平衡的状态。福山认为因为人类亲戚选择和互惠利他的天性、制度的稳定性,任何社会都有可能发生政治衰败,出现制度僵化和家族制复辟等情况。而解决衰败走出困境的良方,仍需要从构建良好政治秩序中寻找。福山的政治秩序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亨廷顿和回归国家学派的回归,但福山也有一定的发展和超越,做出了理论贡献。福山对中国问题的研究也对我国当前的政治发展有一定的借鉴作用。福山的历史叙事采用了比较历史研究方法,为我们提供了新的研究框架,但是不可避免的,用简单的框架来论证宏大的历史过程会出现很多问题,影响理论本身的解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