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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要以文献整理、个案分析的方法探寻耕读传统的历史渊源,分析历代学者对耕读态度的演变。笔者结合耕读家风,从宗法制度的角度去探讨书法家学传承中的特点,并从儒学思想中找到二者的契合点,对耕读传家与书法传承进行比较研究。耕读传统由来已久,但是耕读结合的生活方式并不被早期的儒家学者所接受。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学者认为士人当以建立“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为己任,不该把精力过多耗费在耕作上,故而耕读思想在唐宋以前的主流社会中隐而不彰。科举制度兴起以后,越来越多的寒门士人从陇亩之中通过读书入仕。这样的示范效应让耕读相兼的生活方式在普通寒门普及开来,最终形成了社会上重视耕读的文化现象。与之相伴的是,这种现象也影响到了士、农阶层的流动与融合,更多的儒家学者开始思考耕与读结合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倡导以耕读作为家风进行传承。基于此,本文认为耕读传家的传统是在唐宋时期才蔚为成风的。第二章从农耕经济注重传承和经验积累的特点入手,论述书法的家学传承受到农耕经济特点的影响。在宗法制度下,书法传承形成的谱系实质上就是以书法为内容的宗族谱系。这个谱系对于其他家族而言,是隐秘而又封闭的。这种传承方式,最终形成了书法世家的书法风格与特色。在书法的家庭教育中,蒙学阶段是培养家族后代书法基础和道德人格的重要时期。一方面把识字与习字相结合,将书法训练当作识字读书的基础;另一方面把儒家经典与书法教育结合起来,把人格塑造渗透到书法训练之中。受儒家“艺道并进”观念的影响,传统士人家族在家学传承过程中重视儒家经学的传承,较为轻视技艺层面的书法传承,以实用性的书法教育为主。有的家族还告诫子孙“勿以书自命”,不以小技掩大节,而应以一种“游于艺”的态度去对待书法,以学书为乐。第三章着重讨论了耕读家风与书法传承的联系,从述而不作、内圣外王、道德教化、文化涵养等几个方面加以论述。对世家大族而言,家风与家学从无到有,由少及多,靠的正是家族祖上的积累和后代的传承。重视传承并把家学家风发扬光大,成为家族教育后代的主要内容,这一点和儒家“述而不作”的观念不谋而合。作为家族后代要行孝道,就应做到继父之志,述父之事。另一方面,家族成员可以通过耕读和书法实现“内圣外王”,走上修齐治平之大道。在这个过程中,道德人格的教化、文化涵养的教育也一直伴随始终。最后一章从帝王家族、贵族家族、普通寒门三个层面论述耕读家风与书法家学对家族的影响,通过梳理文献史料,展现古代家族重视耕读家风、书法家学传承的文化现象。对于帝王家族,亲自耕作的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但是唐宋两代帝王都重视躬耕籍田。对于皇室后代的重农教育,帝王家族也非常重视。这一点和贵族家族有相似之处,都是担心家族后代成长于温室之中,“不知稼穑之艰难”,所以要求家族后代“每餐一食,则念耕夫”,甚至提倡“锄则带经,牧则编简”的耕读思想。以眉山苏家为代表的寒门家族,尽管耕读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苏家子弟在出仕为官之后仍以自食其力为心安之道,以耕读为乐,并告诫子孙通过力耕“强筋骨”,以传承耕读文化。在书法传承上,帝王家族、贵族家族和寒门士族则各有异同。帝王由于对书法的偏爱,希望皇室后代也能擅长书法,并且借助书法来实现“治世”的功能。有着深厚家学渊源而且书家辈出的家族,更加重视家学中儒学知识的传承,反而担心家族后代以书自命,以小技掩大节。寒门家族则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以读书致仕为目标,以“游于艺”的心态对待书法,反而“无意于佳乃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