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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有关艺术品市场的讨论并不充分:艺术区是如何产生的?经历了怎样的历史?它们的现状如何,去向何方?在艺术品市场中,消费者用货币购买着广义上的美学效用。如果情况果真如此,作为艺术品市场的核心逻辑“美与价格”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关系?正是抱着对这些问题的思考,笔者从一个地方艺术村的历史和实际产业状况、从业者的微观互动过程入手,来回答“当代中国的艺术品市场里发生了什么”。
按照作者特征与作品本身特征,笔者首先对市场内的艺术品进行了分类:复制品(工艺品)、新兴原创作品、传统艺术品;然后指出与这一分类对应存在的三类艺术品市场:低端艺术品(工艺品)市场、中端(高增值潜力)艺术品市场和高端(稳定)艺术品市场。由于市场交易的核心内容“美学价值”在这分层市场中的稳定性和作用各不相同,它们的运作逻辑可能存在较大的差异。与一般看待市场交易的方式不同,笔者认为艺术品市场(尤其是潜力市场)的重要特征在于各方行动者对高度不确定的交换内容(美学价值)存在集体建构的可能性。从广义的市场过程来看,来自艺术领域和市场领域的行动者们对美学价值的建构理应被视为艺术品市场的核心组成部分。艺术品价格的产生依赖于这一环节。无论他们根据经营环境、来源方式、专业评论、媒体宣传还是别的任何信号渠道获取信息,最终形成的判断依然是基本确定的美学价值,进而根据其选择购买;而在持续不断的交易过程中,同类艺术品或同作者艺术品的历史价格纪录一样成为本次交易的重要参考--尽管在上一轮的交易中,它们仍然是美学价值(历史)建构的结果。市场中的从业者一旦理解这一逻辑,无论基于纯粹的经济收益考虑还是“艺术评价”和“市场价格”的偏好组合,都会在实际行动中采用双重策略(dual strategy),最终在客观上达致“利誉均沾”。发生在现实社会结构中的建构行为当然不能是任意的。广义艺术市场参与者在建构美学价值时必须考虑的首要因素是既有的艺术常规(convention):艺术家可以选择再造或迎合常规,这取决于常规本身的牢固程度、集体行动这的能力和“成本一收益考虑”。基于这些原因,只有对广义艺术品市场参与者之间的实际互动进行深入了解,才能解释美学价值与价格间纠缠不清的关系。
在这一理论框架的指引下,笔者使用定性和定量研究对大芬村的整体产业状况和从业群体的“经济一社会”生活进行了相对深入地描述和分析,结果与理论基本吻合,同时也引发了新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