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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试图在认知语法(Langacker,1985,1987,1990,1991,1999,2000)的框架之内探讨汉语的主观性。本文采用Langacker(1990)对主观性的定义。Langacker从认知出发来观察日常语言的使用,认为说话者或听话者出于表达及理解的需要,从一定的视角出发来“识解”(construe)一个话语事件(speech event)或一个客观场景。说话者或听话者在此过程中带有一定的主观性或客观性。“识解”的最基本模式是观察主体完全独立于被观察对象。在此种情况下,观察的主体最大限度地处于“台下”(off-stage),注意力仅仅集中于被观察的对象;这意味着该对象被最大限度地客观“识解”,而主体则不带任何主观性。当观察的对象不被最大限度地客观“识解”时,主体的主观性增强;在这种情况之下观察的对象被主观化,而主体被客观化。 本文认为汉语的主观性体现在词汇、句子、及语篇诸层面。在词汇层面,本文主要以情态副词“就”为例,分析了“就”的用法,指出“就”与主观性的关系;在句子层面本文考察了汉语句子及物性(transitivity)与主观性的关系;在语篇层面,本文考察了语篇“亲和”(solidarity)及语言的主观性之间的关系。 本文共分为六部分。第一部分介绍主观性的定义,简要介绍Lyons,Traugott及Langacker三者的观点。有关主观性的研究在此作了简要评述,指出有关研究并未归入一定的理论框架之下,且以汉语为语料的研究更为稀少。因此做出假设:主观性作为语言的一个重要方面,汉语也不应例外;Langacker认知语法框架下的主观性概念能够应用于汉语主观性的研究。 第二部分侧重于对本研究理论基础的介绍。本部分以认知语义学的几个基本原则为出发点,简要介绍了认知语法的相关概念,其中包括侧面(profile)、基体(base)、射体(trajector)、界标(landmark)、述义辖域(scope of predication)、述义基础(grounding predication)等。 第三部分从四个方面阐述了汉语情态副词“就”与主观性的关系,即: (1)“就”的嵌入能导致相关语句的主观化。 (2)“就”作为联系话语基础(ground)的元素,其所联系的基础只能是说者。 (3)“就”的语义辖域决定了其只可能紧临与其语义相关的成分。 (4)“就”只可与“道义情态”(deontic modals)连用,这与“就”作为“认识述义”(epistemic predication)的特点相关。 第四部分从介绍11alli d a y、H o p p e r、及Langacker的及物性模式入手,指出及物性系统作为一个表现经验(encoding expe,ience)的系统,该三种模式在本质上是相互重叠的。及物性传统上被认为是句子的一种特性:在句子中一种活动山施事者传递到受事者。实际上,并非所有的句子都包含有施事者和受事者,语音“的编码(linguisti coding),在Langacker看来是有选择性的。在一个话语事件(speech event)中,对不同参与者(participant)的选择部分是因为说话者出于表达的需要。在Hopper的及物性模式之下,句子的及物性有程度之分,句子能够被认为“更及物”或“较及物”。句子及物性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句中参与者(participant)的多少。本文认为句子及物性程度降低能导致句子主观性的增强。 第五部分首先总结了语篇中四种建立“亲和”的方式:称呼语的选择;视角的选择;归同(convergence);以及寻求共同点(common ground)。然后指出“亲和”是语言主观性的表现。本文在认知语法的框架之下对上述几种表现作了解释,这包括概念换位(conceptual displacement)、基础兀素(groundelement)的隐含、说话者的突显(foregroundness)等。 第六部分结论简要回顾前几部分的研究,指出本研究的贡献及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