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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京版《语丝》作为研究对象,主要考察其中的传统因素。从杂志的整体面貌来看,京版《语丝》的内容、风格、作者的文化理念等非常丰富,而传统文化因素是其中的重要部分。梳理京版《语丝》中传统因素的基本状况与性质特点,有助于更深入全面地理解京版《语丝》的风貌。也可以揭示1920年代中后期,知识界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态度,已经由新文化运动初期的激烈的反传统,转变为新文化建设时期对传统资源有选择的借鉴利用。从内容上看,以往讨论较多的社会批评、文化批评的杂文之外,京版《语丝》主要还有学术小品、文艺创作与研究两类文章,分别对应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正统与边缘两类文化形态。本文就以此为线索,讨论京版《语丝》中的传统因素,并总结《语丝》对待传统文化的独特立场与价值判断。
第一章讨论京版《语丝》的论学文章。京版《语丝》的学术文字主要关心对儒家经典的整理研究,《诗经》与古代礼俗研究是其中的重点。通过分析京版《语丝》中讨论《诗经》的文字,可以看出京版《语丝》回应1920年代中后期中国知识界力图剥除经学家加诸儒家经典的教化意义,使之回到“原典”的努力。而古代礼俗研究反映出的是:京版《语丝》将古礼设定为理想的文化形态,希图通过古礼研究找到“本来的礼”,以之作为建设新的生活方式的指归。这些论学文章本身既是对传统文化的梳理,自身又是传统的构成部分;既反映当时学术研究的新动向,亦是《语丝》传统因素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二章关注京版《语丝》中的文艺创作与文艺研究。这些文艺性质明显的文章,蕴含大量民间文化与古典文学的成分。在儒家经典之外,民间文化与古典文学也是两种重要的传统文化形态。延续“五四”重视民间的理念,京版《语丝》继续着对民歌与民间故事等民间文化形态的整理与研究,注重民间歌谣对新诗的积极助益,力图在民间故事中发现富有生命力的独特文化趣味。但是民间文化自身的局限性与京版《语丝》作者改造社会的动机限制了他们对民间文化的深入开掘。京版《语丝》对古代笔记、白话小说等古典文学的重新审视,不仅是现代知识分子对传统文人趣味自然的接续,更是新文学建设中自觉的选择。《语丝》中的笔记文写作,即是借助古代散文资源进行现代散文文体构建的一种尝试。
第三章在前两章的基础上,分析京版《语丝》中传统因素的特点。京版《语丝》对待传统文化时,抱持一种游戏化、个性化的态度,与“任意而谈,无所顾忌”、“大胆与诚意”的“语丝文体”正相契合。而京版《语丝》对传统文化灵活的取舍,基于京版《语丝》独特的的文化立场:在现代思想的陶冶下,京版《语丝》已不可能再像古代儒者般信奉传统的“神圣性”。但在评价传统文化时,京版《语丝》以“趣味”、“理性”等具有普适性的概念取代了“五四”时期绝对的新旧二元论的评判标准,从而赋予传统文化的有机成分在现代得以“复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