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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资难是我国中小企业发展的主要瓶颈。经济学理论大都从效率原则来理解这一问题,认为企业的效益是决定其能否成功融资的最主要因素。因为绩效好意味着企业能够承受更高的利率,具有良好的偿债能力,银行的贷款风险也就越小。但是中小企业的一个显著特征是资产状况较差、财务透明度较低,融资过程的信息不对称情况十分严重。因此,金融机构很难通过经济绩效辨别企业效益的优劣,这也使得贷款的分配过程偏离单纯的效率机制。
社会网络学派认为,在这种不确定性较高的环境下行动者会出现熟人交易的倾向,频繁的互动和密切的关系可以提高信任与互惠。因此,本文将“关系机制”融入到传统的金融模型中,提出与金融机构关系更好的企业更容易获得资金的假设。与此同时,社会网络还可以充当企业的“信息桥”,通过与不同类型的金融机构进行业务联系,企业可以获取多元的市场信息,提高获得贷款的可能。
在借鉴组织研究的新制度主义和关系产权等理论成果的基础上,本文从制度学派的视角提出影响中小企业融资的两个新机制。首先是“关系产权机制”,即企业会通过吸收具有政府背景的自然人或法人作为股东,和资源提供者建立制度上的稳定联系,提高获得融资的能力。其次是“合法性机制”,企业的社会声誉和政治认可等因素会影响银行的贷款决策,合法性更高的企业更容易获得贷款。
统计模型的结果表明,中小企业融资受到多元机制的影响,但两个制度因素最为显著,尤其是在企业获得政府扶持基金和国有银行贷款时,企业的关系产权与合法性能够显著提升企业的融资能力。当企业向商业银行申请贷款时,社会网络和效益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这一说明,在我国当前的金融环境中,企业的融资行为不是一个单纯的效率模型,而是融入社会关系、社会认可、政治力量的多元模型。厘清这些机制对中小企业融资的影响,不仅有利于从社会学角度理解融资行为,对中小企业乃至宏观经济的发展都是十分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