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良回忆录》是20世纪法国著名历史小说家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代表作,小说假托罗马帝国皇帝哈德良之名,以书信体的形式对自己的一生进行回忆性地展开,特色斐然地展现了古罗马公元1-2世纪的时代风貌,刻画了一个充满哲性与诗性的帝王形象。《哈德良回忆录》是文学与历史跨界的典范,历史书写是切入该小说的最佳角度。结合海登·怀特等人的历史诗学或理论话语,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哈德良回忆录》历史书写的维度:首先,在整体层面上分析《哈德良回忆录》的历史书写话语,包括生成语境、文学和历史的话语交叠、理论话语三个方面。《哈德良回忆录》的诞生离不开特定的时代语境,是个人与时代结合的产物,其历史书写体现了文学与历史的融合,历史诗学的理论话语为这种跨界融合提供了逻辑支撑。其次,在具体层面上阐释《哈德良回忆录》的历史书写维度。怀特的历史诗学理论指出历史书写具有情节化、形式论证、意识形态蕴含三个层次,即美、真、善三个维度,《哈德良回忆录》的历史书写隐然与此对应。尤瑟纳尔分别从生命体验的共通、仁君的统治之道和德性充盈的世界三个方面展开叙事,凸显了《哈德良回忆录》中的审美、认识和伦理要素。三个维度交汇,展现了《哈德良回忆录》历史书写的立体性并彰显了历史的诗性向度。最后,阐发《哈德良回忆录》历史书写的意义。其意义主要体现在两点:其一,赋予历史记忆以个人想象,从而丰富了“真实性”的内涵;其二,文学与历史的跨界融合扩大了文学的版图,丰富了文学的话语空间。《哈德良回忆录》体现了文学与历史的跨界融合,在融合之外,文学与历史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张力关系,两者之间存在明显的界线,跨界并不能取消两者的边界。尤瑟纳尔之所以将写作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古典时代,是源于她对人类生存境况深切的关怀。“历史”与“文学”交叠互渗的题旨,映照出尤瑟纳尔对人类命运的哀思。现实需要历史的照亮,而照亮现实的必定是那些在历史中永恒不变的东西,而这也是尤瑟纳尔历史书写的立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