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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着力点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梳理玄言诗主题在魏晋的发展脉络;二、考察山水描写入魏晋玄言诗的轨迹及其对表达玄言诗主题的作用。论文分四章展开,考察了魏晋时期玄言诗与山水的关系。第一章考察了萌芽时期的玄言诗与山水的关系。这一关系有三种阶段性特点:一、嵇康、阮籍的诗歌中,玄言与山水紧密结合,但它们都是诗歌的外在形式,只是为了表达诗人隐讳的情感寄托;二、西晋前期招隐类玄言诗中,山水描写与体悟玄理彼此关联,山水与玄言都是诗歌重要的内容;三、西晋后期的玄言诗中,清谈玄理成为诗歌创作的主要目的,山水描写独立于玄言之外,这也预示着玄言诗的即将完型。第二章考察了永嘉至东晋前期玄言诗与山水的关系。郭璞和庾阐是这一时期留存作品较多的玄言诗人,庾阐诗中山水描写之于玄言诗的影响与郭璞诗中山水描写之于《游仙诗》的影响相比是逐渐加强了;他们的玄言诗都体现了对客观山水的重视;郭璞、庾阐山水描写入玄言诗的意义在于:山水在正始玄言诗中是政治抒情的寄托对象,至此,已转变为用于体悟玄理的自然之境。自然山水之动静与玄学之虚实的暗合在郭、庾诗中得到充分体现,因此他们的诗歌既有形象,又富于意趣,与东晋玄言诗整体上“理过其辞”的风格不同。第三章考察了东晋中期玄言诗与山水的关系。赠答类玄言诗与兰亭诗是东晋中期玄言诗的典型代表,它们为玄言诗的发展探索了方向。具体而言,赠答类玄言诗中山水与人物描摹是主要的展开模式,个人玄理的体悟是其旨归。兰亭诗中正面山水描写与隐含的玄理论述是主要展开模式,对自然万物的感悟是其旨归;前者表现的是在玄学环境中个体体悟的理趣或情趣,后者表现的是在自然环境中人类共同的对宇宙自然万物的感悟,是一种天趣;富于情趣的赠答类玄言诗以情感人,富于天趣的兰亭诗以景动人,二者都富于文学性,为晋宋山水诗的勃兴在内容与形式上都作了准备。第四章考察了东晋末期玄言诗与山水的关系。在这一时期的诗歌中,山水意象的全面演进和玄言哲理的相对淡出。庐山题材诗歌承续传统玄言诗游山玩水的时空逻辑程式而展开,诗中尽管偶有玄言,但主要是佛学之体佛悟空,山水与玄言在这些诗中已没有什么关系了;而谢混、殷仲文、湛方生等人的诗歌中山水描写与抒情、说理相融合,表达对现实人生的感叹,与远离现实、艰涩高深的玄言诗有本质区别。这表明玄言诗的衰亡和山水诗的兴盛已成必然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