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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伍尔夫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朵绚丽夺目的奇葩,意识流小说理论的集大成者。她优美的文笔,创新的手法和深刻的内涵使她的诗化小说精美如花,近百年来,被人们奉为意识流小说的圭臬而经久传诵。
本文试图探讨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三部诗化小说:《达洛维夫人》,《到灯塔去》和《浪》。《达洛维夫人》是一首韵律诗;《到灯塔去》则是一首挽诗;《浪》是一首戏剧诗。尽管这三部诗化小说风格迥异,但都表达了弗吉尼亚·伍尔夫始终如一的人生信念:黑暗过去了,光不会遥远;黑暗中的重生是历史的必然。
因受萨特的存在主义的影响,弗吉尼亚·伍尔夫在《达洛维夫人》中让她笔下的人物在生活的潮涨潮落中沉浮不定,自由的选择生活,一创造生活,并赋予了生活以特定的含义。同时小说的叙事充分体现了伯格森的时间概念。女主人公克莱丽莎穿梭于钟表时间和思维时间之中,捕捉了过去的种种精美的存在的瞬间,并使它们在生活的长河中熠熠闪光。弗吉尼亚·伍尔夫对于莎士比亚的隐喻和希腊神话的意象的运用进一步深化了黑暗中的重生的主题。象征着自然之神的赛普蒂默斯为了人类社会的救赎和大自然的重生而献出了生命;在作为爱神阿芙罗狄蒂化身的萨丽身上,则到处涌动着热情,活力和生生不息的生命源流:而大地母亲则化身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乞讨的老妪,她在歌谣中反复吟诵着生命的周而复始,季节和生世的轮回,以及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到灯塔去》既是一部挽诗,又是一幅后印象派的绘画。因受后印象派画家罗杰·弗莱和她的妹妹温妮莎·贝尔的影响,弗吉尼亚·伍尔夫运用绘画中的明亮度的对比技巧把挽诗基调抒发得淋漓尽致。《到灯塔去》的三个部分,“窗”,“时光流逝”和“灯塔”分别与绘画中的光一黑暗一光的回归的明暗配合相吻合,同时又正好对应着挽诗发展的三个阶段。从而可见她的独巨匠心。在描绘拉姆齐夫人和莉丽这两位后印象派的艺术家的时候,弗吉尼亚·伍尔夫分别用紫色,白色,红色和金色,以及蓝色四种色系来隐喻这对精神层面的母女之间的情感纠葛以及发展历程。拉姆齐先生的理性主义的光芒和拉姆齐夫人的浪漫主义情愫互相吸引,互相补充,最后达到了完美融合,从而使他们的婚姻有了原型的意义和天堂与地狱的婚姻的诗意。当拉姆齐先生带着一双儿女到灯塔去的时候,这次航行完成了詹姆斯儿时的夙愿,同时父亲与儿女的关系得到了修复并焕发了重生的光彩。新的生活扑面而来,每一个人都获得了一种新生。
《浪》是一部具有哲学意义的作品。弗吉尼亚·伍尔夫认为伟大的思想家都是双性的,因为他能超越自身的性别的局限性,以更加广阔的视角来探索人类普遍存在的宏大的主题,从而获得艺术上的巨大成功。在具有双性的特征伯纳德身上,弗吉尼亚·伍尔夫实现了尼采的日神精神的主观性和酒神精神客观性的完美结合,使他在文学创作中展现出非凡的洞察力和创造力。《浪》是一部戏剧诗。弗吉尼亚·伍尔夫对于戏剧中的独自,幕间插曲,拼贴画等的运用充分展现了现代主义发展到鼎盛时期的一系列的特点,隐含了后现代主义的萌芽。在《浪》中,弗吉尼亚·伍尔夫在承认生活的的无意义和荒诞的同时,不满足象其他现代主义者那样去哀痛它的不完整性,而是欣然接受它的不完整性,赞美它的不完整性,乐于与碎片共舞!这是弗吉尼亚·伍尔夫在长期的艺术探索和创新的过程中,看到了文学艺术重生的曙光,并预测了当文学发展到现代主义的顶峰必然向后现代主义过渡的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
总之,在这三部诗化的小说中,弗吉尼亚·伍尔夫以诗化的艺术形式实现了她在小说理论上的形式的创新,同时她又将黑暗中的重生这一宏大的主题融入到她的诗化的小说的语言流动中,完成了她对人类生活,文学和艺术的思考。因为她坚信:希望是不会泯灭的,重生是历史的必然。毕竟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