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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少人眼里,夏雨是个绝对幸福、幸运的人。事业与家庭,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他都完整拥有:
谈事业,他绝对是中国娱乐圈最传奇的男演员之一。17岁的处女作为他带来金马奖和威尼斯电影节两项“影帝”桂冠,别人的巅峰却是他的起点。此后顺利进入娱乐圈,逐渐成为国内最具标志性的演员。谈爱情,他与袁泉一起把初恋变成婚姻,偶尔有绯闻传出,并不影响“王子公主幸福生活”的基本路线。对于如上评价,夏雨显示出千帆过尽的淡定。“幸福也好,幸运也罢,这只是别人的判断。我的生活如何继续到今天,其实别人并没有看得那么全。”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夏雨眼里,人生只是在不断体验,而无须被证明。
人家的巅峰是我的起点
“在得奖以后要继续当演员的话,其实是一条很难走的路。说白了就是平路起步和坡道起步两者的差别。”
《风尚周报》:你拍《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时候多大?
夏雨:十七岁,对,我是在组里面过的十七岁生日。
《风尚周报》:然后拍完了这个戏,拿到了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
夏雨:对,影帝。
《风尚周报》:余文乐曾经说过,最大的梦想就是三十岁之前能拿一个影帝。从演员的角度来看,十七岁获奖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制高点。你怎么看?
夏雨:我是从来也没拍过戏,“啪”一拍戏,“口夸”就把奖给我了,那我下一步是不是就应该终身成就了,就应该彻底歇菜了?因为那对于别人来说,是顶点了,在我这儿却是起点。
《风尚周报》:反正也不是专业演员,当时有没有想过,拍完就不干这一行了?
夏雨:其实做不做演员,我当时也没想,只是当时觉得应该去上学去嘛,所以就考了中戏。然后中戏正好就又考了表演系,然后考完表演系,四年毕业以后,顺理成章地人家也不会找你当警察,也不会找你当记者,就找你去演戏。所以就这么简单,顺理成章地就走了演员这条路。
《风尚周报》:有点儿上了技校出来就干手艺活的意思。
夏雨:所以对我来说,就是继续体验一份工作的心态。我很不愿意说什么超越啊或者突破啊这一类的话,这件事情没法突破。如果拿影帝这个事情作一个基点和参照物的话,威尼斯电影节已经是三大A级电影节之一,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了。就算我再拿一个影帝,比如说戛纳或者柏林,那也只是平级而已,依然不叫超越,不叫突破。
《风尚周报》:所以你在接戏的时候,并没有过分挑剔的心态?
夏雨:没有。我只是要干好我的工作就OK了。我毕竟还是生活在这个社会里面的嘛,肯定是会听到很多很多不那么好听的评价,摆什么影帝架子啊?没准有人还说,“夏雨?《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没看过呢!”或者说,“这两年,好像《阳光灿烂》以后,夏雨没演过什么好戏。”
《风尚周报》:说这样的评论的人,大概对你的期望很高,“影帝”出身嘛,不一样。
夏雨:包括在学校的时候,老师都会对你期望更高。有的老师觉得我表现太差,也不交作业,也不练晨功,表演课也不觉得突出。有时候这些话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还觉得很委屈呢,我凭什么就要那么突出呢?我来上学就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才要来学的嘛。
所以有很多事儿当时也会觉得很拧巴,包括有很多角色觉得我可能是非大制作大导演不接,所以就干脆不来找我。但我其实不那么想啊。比如在《甲午大海战》里,我演个日本人,我觉得不错,以前没有演过,那就试试吧。《宝岛双雄》是因为能去台湾拍,拍完还能旅游呢,哈哈,挺好的,去!
《风尚周报》:当年你一个山东孩子能演活北京孩子,相信演日本人也不会差。
夏雨:你看,你也在对我提要求。当然我会严格要求自己去把握角色的精髓,尽最大的努力去捕捉人物的感觉。
至于北京人、山东人的话题,我觉得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这本身是个特北京的电影,从而误导了观众以为我是北京人。但私下也有很多人说,夏雨,你身上完全没山东人的样子了,一嘴京片子。我委屈着呢。其实,我要是遇到山东籍的记者,都能用山东话接受采访。青岛出来的孩子,印记烙在那里呢。
《风尚周报》:你给人的印象总是个大男孩,似乎缺少突破或者转型?
夏雨:我为什么要去转型呢?我要转去哪里?我觉得这是挺可笑的一个事情,比如我本身就是个男人,我需要去证明吗?我该怎么去证明吗?难道特别下流地脱裤子吗?所以我觉得,谈急着转型或者突破都是谬论,时间会改变你的,会让你从男孩变成男人再变成老头,只是每个人需要的时间不一样。
我相信命运天注定
“年轻的时候你不会相信这些道理,一定要自己经历过了才会相信。你一定要去自己证明。我觉得这好像是因为有一个力量,我不知道这个力量源自哪里,也可能是上帝,或者就是一个力量,它就是这么设计的。”
《风尚周报》:如果没有《阳光灿烂的日子》,你后来最可能从事的职业是什么?
夏雨:真没想过,我可能最接近的就是画画呗。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我爸是一个画画的,我小的时候也比较喜欢画画,对于我爸来说,他可能也希望我做跟这方面有关系的工作。再加上画画本身,也是一种比较自由的职业,也跟我小时候的想法比较吻合。
《风尚周报》:你刚才完全是用一种推测的手法来回答问题,是因为你喜欢理性地想问题?
夏雨:不不不。因为我还是挺信命的一个人,所以我喜欢水到渠成的事情,不愿意设计。就是因为命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的事,你就顺着走就完了。它把你引到哪个方向,你就往哪个方向走呗。所以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你看我其实迷上滑板以后,就很少画画了,所以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要干吗。可能也会想,哎,我以后就滑滑板吧,就跟那个滑板较劲吧,但是跟我同期玩滑板的那帮哥们,他们现在也确实都在做一些跟滑板有关的工作,也许我就跟他们一样了,但这不知道。我是这么认为的,每个人生下来,你的命运其实已经把你的一生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按照你命运指引的方向去走就OK了。
《风尚周报》:但相信你这些年肯定跟命运做过斗争。
夏雨:其实人都一样,必须得经历过了才会相信,才会说服自己相信。咱们中国这五千年传承下来的道理,基本上在书上都找得到,可是不会有人愿意按照这些个道理去做,他必须要自己去经历才能说服自己,哦,原来这个道理是真的。
《风尚周报》:做演员这么多年,你觉得选择对了吗?
夏雨:谈不上对错,还是那句话,都是命。
我觉得作为演员来说,是一个比较被动的角色,他很多的时候是在被导演,被制片方,被角色来挑选的。这是他工作的一个特性,很多人说他成了大腕了就可以自己选戏了。那也只是在他接到的这10个剧本里面,或是100个剧本里面来选,不可能是在所有的戏里面来选,所以最终其实演员还是比较被动的一个角色。
《风尚周报》: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你有意识的,常常选择跟年轻的导演一块合作?
夏雨:我觉得是个相互选择的问题。作为我个人来说,确实也更愿意跟年轻的导演合作,甚至很多导演都是第一次导戏,因为他们都充满着热情。
跟一个拍了10年戏的导演合作,和拍第一部戏的导演合作,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在对待工作的热情方面。当然,跟成熟的导演合作,可能有另外一种成熟的体验。
做爸爸不需要学习
“我不需要学习和转换(做一个爸爸),因为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我就是爸爸,那是一种从心而来的感受,甜美又温暖。我知道,这就是生命,我也再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成熟。”
《风尚周报》:袁泉之前说,她看见女儿的时候,仿佛看见另外一个小夏。你呢,是看见另外一个小袁吗?
夏雨:坦白说,男人跟女人面对孩子的时候,爱可能一样,感受还是不一样的。我看见她的时候,不光是看见了夏雨、袁泉,还看到了责任和压力,甜蜜和温暖,未来和希望。
《风尚周报》:袁泉为了女儿,这些年几乎不接任何工作,你有没有为了女儿而调整自己的工作计划?
夏雨:袁泉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婆和妈妈,我很感激。在她眼里,女儿是她最大的作品,所以她非常在意跟她相处的时间。她甚至会跟我算,说女儿上学就有了小朋友,慢慢的有了同学老师,长大了就有了男朋友,其实真正属于父母的时间是那么少,所以她珍惜能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
我其实小时候没有跟父母一起长大,他们是双职工,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放到山东五莲县五姑姑家,在那里长到十几岁,然后才回青岛。回头看,我和父母都有点遗憾小时候相聚的时间太短。所以,(现在)我当然会为了女儿去调整自己的工作,尽量不去外地,尽量按时回家,陪她玩。
《风尚周报》:都玩些什么?电子游戏还是?
夏雨:不不不,绝对不。我觉得太恐怖了,现在那么小的小孩都开始玩手机游戏,多浪费时间。他们这个时候要做的绝对不是这些,我情愿带她去公园,看一看树,闻一闻花,让她多学一些东西。
《风尚周报》:听起来你很像那种要求孩子上各种技艺班的爸爸。
夏雨:不会不会,看她个人爱好。但我希望她还是能学一个乐器什么的,如果她不是特别排斥的话。我就希望让她能安稳长大,不过她得吃苦,这样才能在这个社会里抗压。
《风尚周报》:最近两年你越来越热衷公益,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夏雨:不是不是。没有大家想象的轰轰烈烈,我就像大多数人一样自然而然融入进来。最初接触公益事业也是由于身份的关系,相对于其他行业的普通人,明星总是更容易宣传倡导、引导大众。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来鼓励更多的人加入到公益活动中来,通过自己的名人效应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得到帮助,我真是很开心的。
我一直认为,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强者,人人都可能在一瞬间变为弱者,没有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从不刻意去追求某个头衔,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做这些事情能带来美好的结果,我就努力去完成。
比如说环保,我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会定期安排时间去享受大自然。当我自己看到周围被污染的环境时,就会深切地了解环保的重要性,然后尽力去做环保,并将环保意识传递给周围的人。
《风尚周报》:女儿的出生,是否让你对公益的理解更加透彻?
夏雨:当然,这与我女儿的出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她,让我更多地接触孩子;也因为她,让我更用心地去关注孩子。以前的我对孩子的概念是模糊的,甚至充满了不确定性。不接触儿童,不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也就自然不会过多地去关注希望工程。然而,女儿的出世彻底改变了我,通过她,我开始和更多的小朋友接触,包括朋友的孩子、院子里的孩子;通过她,我第一次深入到希望工程中去,关注那些贫困孩子受教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