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富豪”朱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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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生创展的掌门人朱盂依从未接受过媒体的采访,他神秘得就像传说中的人物。黄光裕一案,让一向低调的南派“地产大王”朱孟依饱受非议。目前还无法判断朱孟依是否已经遭到调查,但随着黄光裕案的升级,这位低调的大老板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今年的政协会议上,一名没有到会的委员,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他就是合生创展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合生创展”)董事局主席朱孟依。
  曾被万科董事长王石亲口封为“内地地产航母”的合生创展的掌舵人,低调的朱孟依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不接受采访”几乎成了朱老板的一张名片,在网络上能搜索到他的唯一一张照片,是合生创展在港上市时被要求必须要提供的那张。
  政协会议开幕后,朱孟依的秘书郭斌代其交了请假条。并称朱孟依因身体不适不能出席。记者致电合生创展位于北京的总裁办,工作人员对朱孟依何时正式露面及目前是否如常主持集团工作等问题,均表示“我们都不太清楚”。3月12日,全国政协十一届二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闭幕,朱孟依依然不见踪影。
  “在广州居住多年,除政府官员、企业部分员工和少数业界高层,从来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一名在合生已经工作了近10年的中层对记者说,朱孟依在北京一般在自家旗下物业住着才会安心,不会入住其他宾馆。
  
  身陷旋涡
  
  “朱孟依可能是有点麻烦,但是问题不大,应该能化解。”在传出合生创展董事局主席朱孟依因牵涉黄光裕案而被警方限制出境的新闻之后,多位资本界及地产行业高层均做出如此判断。
  “我们老板现在在北京,年后还回过广州向员工派发开门红包。”记者向合生创展查询朱孟依动向时,其广州的一位管理者言之凿凿地表示。但对于朱孟依是否被公安部门限制离境,又为何不公开露面澄清此事的问题,这位人士表示“不清楚”,并一再强调不能公开其姓名。曾被王石称为内地最大开发商的合生掌门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故事开始于2月下旬。法新社首先报道,朱孟依因涉及黄光裕案,被东莞公安机关限制离境并协助调查。随着《苹果日报》等香港媒体的跟进,此事在香港资本市场引起震动。2月20日合生创展的股价一度下挫50%。当日下午合生发布公告称,报道无事实依据。但对朱盂依的状况没有进一步的交代。资本市场显然对这份公告不满意,周一开盘后台生股价一再下挫。其间有传言称朱孟依阜已离境避祸。
  但熟知合生情况的地产界代理向记者表示,朱孟依正在北京率团队公关,只是由于具体情况未定、且行事风格一向如此,才没有进一步出面澄清。据其了解。朱涉及的只是黄光裕案的边缘事件。朱盂依这一个月来只是协助警方调查,人身自由没有受到限制。刚刚在1个月前离职的合生创展集团前副主席赵海也表示,在其任职合生期间,朱孟依与黄光裕之间基本没有来往,对于朱牵涉黄光裕事件的传言,他表示没有可能性。
  朱孟依与黄光裕最显性的联系也许就是同为潮汕人,从各自公司经营范围以及发展方向来看,两人并没有太紧密的联系。只是2004年前后黄光裕进入房地产领域后,凭借同乡这层关系,两人的接触才开始增多。有熟悉两人情况的潮汕商人向记者表示,两人也曾一起出现在潮汕商人举行的聚会中,但据其所知,两人私交一般。
  与黄光裕这个甩手掌桓不同,朱孟依在合生的作用非同小可。“假如老板被押,合生的正常运作都成问题。”合生一位员工表示。据内部人士透露,除了武捷思任总裁的第一年外,其余时间,朱都将权力牢牢抓在手中。创业阶段,朱孟依的事必躬亲曾令公司成长迅速,2004年。当万科年度销售额还在70亿元左右时,合生创展的销售已经轻轻松松地突破百亿大关。但5年过去。当万科开始朝着800亿元的目标迈进时,合生却面临可能达不到100亿元销售的尴尬。
  “2009年是关键的一年。”这是朱孟依在2008年管理层动员大会上反复强调的一句话。没想到,朱老板开局不利,官非缠身。
  
  行踪成谜
  
  朱孟依的去向已然成谜。自前“首富”黄光裕去年11月被拘捕之后,这起案件就像黑色的浓雾在中国的政商圈中浸染、扩散。据媒体报道,黄光裕案已经牵涉到多位高官。而原公安部部长助理郑少东的落马,牵扯出了朱孟依。据报道,黄、朱、郑三人均为广东梅汕同乡,黄光裕与郑少东的结识,是由朱孟依牵线。朱孟依这位低调得近乎神秘的大佬,身后的政商利益链条开始若隐若现。
  “朱孟依跟黄光裕不一样。黄光裕那么张扬,树敌太多,所以一旦出事就是墙倒众人推。而朱盂依一向十分低调,很会做人,以前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只要能够说清楚他介绍黄、郑相识只是纯粹帮忙——这在中国是很常见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一位曾经做过合生创展财务顾问的资本界人士说。这位匿名的资本界人士曾经为合生创展服务过多年,参与过朱孟依的多项投资决策。对朱孟依有较深的了解。
  “朱老板的很多生意都是得到高层指点的。”这也是这位匿名人士认为朱孟依问题不大的主要原因。但是对于朱孟依与高层的关系,这位匿名人士也是奠可名状。他举例说,2000年许多人还看不到光纤网络的前景时,朱就成立了广东盈通网络有限公司,并获得了在广东铺设光纤网络千线的许可权,后来又把这些网络卖给了急于进入电信行业的中信集团。“单就项目而言,盈通的风险很大。但关键是,从一开始这个项目就是被设计好要卖给中信的,是稳赚不赔的。”
  朱孟依广为人知的,是其南派“地产大王”的身份。在胡溜的“百富榜”上,朱孟依一直是以地产富豪的身份上榜。但在朱氏家族的事业版图上,地产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上世纪80年代中期,王石开始在深圳倒腾玉米换外汇的时候,高中毕业的朱孟依洗脚上田,成为广东梅州丰顺县这个偏僻县城的一名包工头。通过协助镇政府建设商业街,回笼了大笔租金后,他获得了平生第一桶金。1992年朱孟依在香港成立了合生创展,1993年与其家族兄弟等人在广州成立了珠江投资有限公司。合生创展的性质是投资公司,并没有房地产开发资质。在朱孟依的地产事业中,通过珠江投资在国内拿地,而合生创展则为其地产项目融资。朱孟依在地产界一战成名,是1993年开发广州天河区华景新城小区。当时广州市中心在越秀区,而天河区还是一片农田,朱孟依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拿下了大片土地。不久之后,天河区就被规划为广州市新的商业区。华景新城成为当年最热销的楼盘。无论是盈通网络,还是华景新城,朱孟依似乎总能先人一步地判断出市场的下一个热点。很多粤系商人认为这并非偶然。
  据见过朱孟依的人说,他今年50岁。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很多,个头不高,身材瘦弱。他的低调比未上市前的碧桂园老板杨国强更甚。广州业界曾传闻,他从不允许自己的照片外漏,曾有媒体发布朱 孟依的照片后,令台生在这家媒体撤掉一切广告。
  
  背景神秘
  
  在地产界,合生创展和珠江投资最大的特点是能够以极低的价格拿到土地。在2005年高盛的一份报告中,当年合生创展在上海、广州、惠州购买了约180万平方米的土地,平均价格仅为5lO元/平方米;位于天津宝坻区的“京津新城”项目,拿地成本仅为78元/平方米,完全是一个象征性的价格。
  “合生在广州的楼盘经常能找到像中国移动这样的优质团购客户,这是其他的地产公司做不到的。”广州地产界的一位资深人士评价说。
  自从合生创展1998年在香港上市之后。朱孟依的事业版图急速扩大。1998年珠江投资参股广惠高速公路,成为国内第一家民营企业参与国家重点基础设施的投资项目。2002年10月,珠江投资公司牵头筹备广深沿江高速公路的建设,总投资约134亿元。2000年珠江投资成立了盈通网络通信公司。商贸物流方面,珠江投资目前规划了华中(包括西安、郑州、武汉)、华南(广州、深圳)、京津、华东四大产业物流港。60万平方米的北京创展家居以及124万平方米的京津国际商贸港已经在2006年前后开业。其中的京津国际商贸港是北方最大的轻纺采购流通基地。
  在2002年之后,朱氏家族以惊人的速度十分顺利地进入了能源领域。珠江投资陆续投资了内蒙古准格尔煤电路一体化项目、鄂尔多斯沙圪堵电厂、广东阳西电厂和惠州平海电厂等项目。在2004年2月底,作为上海电气集团重组时引进的五家战略投资者之一,珠江投资更是以9亿元现金入股新组建的公司,成为其第二大股东。上海电气的一项主要业务是生产电站与输配电设备,恰好与此前珠江投资投资的
  电厂以及煤矿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产业链。“且不说民营企业进入资源性行业的难度,就说这些密集上马、动辄上百亿的投资项目,朱孟依到底有多少钱往里投?如果没有政府和其他资本的支持,他能玩得转吗?”一位投资界人士分析说。 “隐约可以感觉到朱氏家族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朱孟依从来接受过媒体的采访,他神秘得就像传说中的人物。尽管无论在资本界,还是在地产界,朱孟依是公认的“走上层路线”的人,但是由于他精明和勤勉,这些年来竟然滴水不漏,外人很难窥其踪迹。
  黄光裕一案,终于露出了朱氏圈子的一鳞半爪。2006年11月,《新财富》杂志刊登了《“利系”公司一致行动另类掏空》的文章。这篇文章对当时影响很大的“中关村”违规担保案、西南证券和天同证券挪用保证金案、“世纪中天”虚增业绩案进行了很详尽的解读。所谓的“利系”公司,就是以珠海国利为首的,包括上市公司中关村、山东联大等在内的系列公司。在2001年的“重庆国投”收购案中,珠海国利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调集了11亿资金成功入主重庆国投,正是这些利系公司共同出力的结果。
  “重庆国投”是西部最大的信托机构,也是西部重要的资本势力。在珠海国利入主之后,重庆国投有两次增资扩股。在第二次增资扩股后,从其年报中可以发现股东中增加了“韩江建筑安装集团公司”,而这家公司正是珠江投资的大股东,在珠江投资中占70%的股份。难道珠江投资进入重庆国投只是一个偶然吗?“如果你把珠江投资起家时的背景联系起来,这件事就绝非偶然。另外珠江投资在西南没有任何产业,这笔投资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位资本界人士说。
  “珠江投资进入重庆国投,极有可能是为了巩固‘利系’的控制权。”这位资本界人士认为,珠江投资和“利系”家族的其他公司一样,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是某些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从朱孟依在商界的游刃有余、占尽先机和屡屡得手看,他的成功似乎容易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作为一个实业家,他确有过人之处。
  
  体系开放
  
  “朱老板很尊重人才,能听进不同的意见。和黄光裕相比,他的体系是非常开放的。”让那位在合生创展服务过多年的匿名人士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当初他们的顾问团队进入合生创展时,朱老板给每位顾问派发了5万块钱的见面“利是”。有一批人才聚拢在珠江投资和合生创展,公司的团队相当稳定。朱孟依曾经开出500万年薪+2000万股票期权的高薪,聘请武捷思担任合生创展的总裁。武捷思曾担任过深圳市副市长和广东省省长助理,在政府和金融界都有极广的人脉(2008年1月已离职)。
  “单从打工的角度,朱孟依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在这位匿名人士眼中。朱盂依是一个“工作狂”,每天几乎都工作到深夜,个人生活也没有不良嗜好。“朱老板的生活很简朴,他请客的时候非常豪爽,但自己经常吃的就是一碗蚝仔粥。”
  珠江投资和合生创展的管理团队也继承了朱孟依低调的风格。“朱孟依从来参加过广东地产界的任何活动。合生的高管有时会参加一些论坛,但是基本上除了品牌和项目,其他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说。”广州合富辉煌房地产经纪公司首席分析师黎文江已经有40年的房地产从业经历,在他的眼中,合生创展和朱孟依一样务实、稳健。
  与王石、潘石屹不同,朱孟依走的是一条“借强大社会资源,让企业出名,个人却藏起来”的路。对于朱孟依的人脉关系和资产总值,合生创展的员工永远都只有一句话,“很大很强,谁都没法摸到底。”他的工作要求则被员工概括为“不打折扣地接受任何高难度目标,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办成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综合《中国企业家》、《中国经营报》等)
   福布斯排名又成“杀人榜”
  
  又到一年富豪排名时,北京时间3月12日上午,《福布斯》杂志公布了全球富豪排名。过去一年国内外股市从高点急速回落,富豪座次也发生了变化,一些曾经位居榜单前列的富豪们消失不见。
  中国内地今年共有28人上榜,中国香港有19人,中国台湾有5人上榜。去年上榜的中国内地42位富豪中有18位黯然落选。这些落榜的中国富豪们包括2008年胡润榜首富国美前董事会主席黄光裕,同样卷入“黄光裕案”的南方地产大王朱孟依,以及曾经被“血汗工厂”传闻缠身的玖龙纸业主席张菌。
  《福布斯》富豪榜又被业界称为“杀人榜”,从南德案中的牟其中,到德隆案中的唐家兄弟,再到上海社保案中的张荣坤,不少曾经入选的富豪都是进监狱而落榜。
  黄光裕的财富增值与贬值过程好似一辆急遽行驶的过山车。
  今年,无缘福布斯榜单的黄光裕,成为18名“落水”的富豪当中资产缩水最多的一个。其资产缩水了26亿美元。
  在2008年,黄光裕还以35亿美元的身价位列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的第二位,2008年11月,国美电器因“黄光裕案”停盘,这位零售大亨的财富受到了质疑。黄光裕于1月份辞去了董事套主席职务。目前他的财富状况不明。
  自黄光裕被拘捕后,众多高官和企业界人士牵涉其中,其中包括合生创展主席朱孟依。此次,朱孟依也无缘福布斯富豪榜,其2008年资产净值为15亿美元,今年资产缩水9亿美元。其所持合生创展集团的股份价值去年一年缩水四分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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