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走来的私人地理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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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去过一次的地方
  南怀瑾说,文人到过四川,一生无憾。可见,游历也是一个人的阅历,有些地方对文人多么重要。
  其实,对于普通的人,有些地方,只去过一次——那是潮湿的远方,曾经去过的地方,有袅袅升腾雾的感觉,内心变得云水苍茫。
  只去过一次的地方,在雨中只看到它的一面,看不到另一面。等到雨停、转晴,满城阳光灿烂,我已经走了。离开的那个地方,树和房子,留给我的印象,始终是天濛濛,湿漉漉的样子。
  春天的时候去,会看到它的阳光明艳,色彩妩媚动人一面,看不到秋天的深沉宁静。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只吃過一次,想吃也吃不到了;路上遇过的一个热心人,只遇一次,再遇也遇不到了。
  小时候,外婆带我去一座村庄。那个村子里,有外婆老家的亲戚,我才有机会去,现在外婆不在了,芦苇荡深处的村庄,恐怕也已消失,那个地方,在我的一生中,也许只能去过那么一次。
  我到山区旅行,遇到一座古村。那个地方是个地质灾害点,人都搬走了,成了一座空村。秋天的早晨,我因路过,下车逗留,村子荒凉沉寂,村头站着两棵巨大的枫树,小道上的蒿草没膝,门和窗户都关着。一只大松鼠,惊有人声,从一侧屋脊,跳到另一侧屋脊,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荒芜的空村,恐怕不会再来。
  只去过一次的地方,有很多,那是一个人留在大地上的履历。大多数时候,只是匆匆而过,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打探这个地方的纹路肌理。有一年,去四川,一个人在川北小镇上行走。我是因某个机缘,才到这个小镇上来的。我知道,小镇与我居住的城市相距一千公里,走在街上,并没有人认识我,估计也没有机会再去。
  再去的地方,应该给自己一个足够的理由。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办?有没有什么人需要看望?这地方,有没有值得交的朋友?或者,我有没有东西丢在那里?
  有个朋友在浙江,也就是《儒林外史》马二先生的老家。某年正月,电话邀访,坐了六个小时的车,抒情诗般穿越整个江南,抵达时已是深夜。我在山城逗留了两天,那个地方某个酒店的被子里,保留我在此鼾眠一夜的片刻体温。后来朋友离开那里,估计也不会再去。
  只去过一次的地方,与我并不牵扯,也无挂念,我只是一个过客。
  一个人一辈子会去很多地方,有的地方常去,有的地方不常去。比如,长三角的一些城市,南京、上海,去容易,也方便,只要有一个借口,拎上包,便可成行,去多了也就不新奇,反倒不如只去过一次的地方,想起来像蔬菜那样新鲜。
  我对外面的色彩和故事着迷,想去一些地方。去过了,有的地方不会再去。一个人不会走相同的路、重复的路、回头的路,除非那个地方有特殊的气场吸引,与我的某种物欲和精神契合,欲罢不能。再去时,也很难找到当初的情境。
  只看到平面,看不到立体,虽然很不全面,就像风情万种与烟火呛人的生活,有人只看到一面,看不到另一面。一张画,留白才有韵味。
  故地重游,说明我曾经去过不止一次。去过的地方,起码认识和熟悉一些地点。我再去,至少与它有情感上的瓜葛。而对于只去过一次的地方,仅是在荒芜的岁月深处偶尔回眸。或者,在深夜想起。
  去一次,就够了。把那个地方,留在记忆的胃里,像牛一样反刍。
  一百零一座城
  我说的“城”,是指那些人口在30万以内的城市。
  到过的许多小城,刚开始是陌生的,只要花上半天时间,很快便熟悉起来。
  初来乍到,某个小城那些守候在车站、码头的人力三轮车夫、卖茶叶蛋的、卖土特产的、带路的、代找旅馆的,还有那些鸡、鹅、鸭,都会“夹道欢迎”。
  去101座城,最好是在20岁至35岁之间,这是一段喜欢到处乱跑的年龄。大多数不太安于现状,向往窗外的风景和远方的爱情,正所谓生活在别处。
  走路的事情,要趁年轻,年老了,腿脚走不动了。如果是在101个地方,碰到101个好吃的,咀嚼不动,就错过了好多美妙的滋味。
  101座城,就像一棵树的年轮,越丰富越好,代表这个人去过的地方越多。当然,也不一定101个,大于这个数,更好。
  前50座,是应该在20岁至35岁之间走访;后30座,要赶在40岁之前到达;剩下的21座,则是在中年以后慢慢寻访。
  年轻时,赶往的大多是梦想之城、缤纷之城,城里有五彩的光环和倒映的水中花。中年以后拜访的,是回忆之城和天空之城,我不一定到达,可我的灵魂却倘佯在前往小城的路上。那是一些安静之城,淡泊功利,远离是非。比如,写作,我正沉醉城里的柔软时光。
  人们一般往大城市跑,容易忽略小地方,所以大城市很忙。
  我去过的地方,往往是无意中到访,或者顺便歇歇脚。比如20年前,我逗留黄山脚下的小县城,附近有个太平湖,以前叫陈村水库,上海作家陈村曾在那里插队,取笔名陈村。城外的一片卵石河滩,溪水在哗哗地淌。看不出,一个县城与一个作家有什么关系。
  去鲁迅的小城,本来是坐在杭州开往海边的火车上。那时,我没见过海。是拜访鲁迅,还是去看海?真的难以取舍。火车在绍兴停车10分钟,就在它徐徐起步时,我见车门没关上,还是从已经起动的火车上跳下了,拥抱了一座小城的同时,拥抱了一个梦。当时,一位与我同行的,40岁后做了局长的朋友对我说,因为你先跳下去了,我们不得不跟着往下跳。你跳下去了,相安无事;我跳下去,脚却崴了。现在想来,一个当了局长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像过去那样,在路过一座城时,兴奋得手舞足蹈往下跳呢?
  101座城,就像是看过101本书。我在那些小城,喜欢在路边的报亭买一份当地的报纸,打听与我无关的消息。
  101座城,有101个不同的安静性格和热闹故事,只是它们大都与我无关。某一扇窗户缓缓打开,窗下往往站着一个陌生人。   30年前,我居住的小城,不大。一条街,有的人,从这头,走到那头,用了一辈子的时间。
  城里没有山,小孩子经常猫着腰,装着好吃力的样子,爬到唯一的土丘上,站在不知用哪个朝代墓志铭石块砌成的一溜围墙上,踩着古人的名字,登高四望。外祖父说,碰上天气晴朗的时候,站在西南角上,能隐约看见江对面的京、焦二山。
  每个人心中,都有101座城。随着年龄渐长,城的数量越来越少。去101座城,也许是一个人一生的愿望,一年去一座城,要活到101岁,才能抵达。101座城,有幻想之城、财富之城、信仰之城、爱情之城……每个人,去了不同的城,喜欢不同的城,就在那里住下了。
  100座城,是远处的风景;只有1座,是近处的风光。
  一公里,一种美食
  我住着的城,从前不大,桥东有一家卤菜店,桥西也有一家卤菜店。桥东的卤菜店,猪头肉有名。桥西的卤菜店,盐水鹅也特别好吃。
  那时候,小城有许多桥,有桥的地方必有店铺,八字桥的麻团,糯软香甜;升仙桥的烧饼,香气扑鼻。逶迤的市井,有黄老三的油炸臭干、刘麻子的油端子、小镇江的鸭血粉丝汤。
  一公里,一种美食。当年唐鲁孙来到这座城,住大林桥旧宅,让他恋恋不忘的是城中支家的野鸭饭。
  汪曾祺老家高邮,城不大,也是一公里,一种美食。他在《异秉》里提到,一条街上,王二的熏烧摊子生意最好,蒲包肉“用一个三寸来长直径寸半的蒲包,里面衬上豆腐皮,塞满了加了粉子的碎肉……煮熟以后,倒出来,也是一个带有蒲包印迹的葫芦。切成片,很香。”又在《豆腐》中说,“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估计王二的熏烧摊,离周巷的汪豆腐,应该距离不会太远。
  一公里,一种美食。500公里之外,当然有500种美食。500公里是远方,是一个数字,也是一段心理和地理距离。500公里之外,必有一种美食在等着你,只不过是你不熟悉的。两个分割的空间,孕育不同的烹煮方法和不同的口味,偏辣?或者,偏甜?
  一个人到一个地方,除了记住这个地方的地名、风景,还记住美食。路上遇过的人,一个个,都身影模糊了。
  美食是一种渗入器官的东西。沁入你的鼻息,经过你的味蕾,在你的胃,存在一会儿。所以说,渗入器官的东西,容易让人记住。
  我到徽州,去了四次,每一次,都遇到不一样的美食。那个地方有许多美食,咸淡酸甜,粗鄙精细,不一一尝过,味蕾上是空白的。
  比如,毛豆腐,早就听说过,但是没有在原生态的环境下吃过,只有溯源到美食的故乡,就像探寻一条江,或者一条河的源头,坐在那个古村里去吃,才算品到它的原汁原味。
  品美食需要情境,就像徽州的风景,需要粉墙、黛瓦、马头墙,配上屋后,如屏一样的隐约青山,流泉环绕,显得清幽。在徽州吃毛豆腐,才与肠胃妥贴。
  吃笋干烧肉,也是合徽州古意,押徽州韵。冬笋是山农从山上挖来的,就坐在乡野的小酒馆里,一边品尝,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因此,500公里之外,有风景,也有美食。
  有个朋友,为了吃新鲜的橙。6个多小时,驱车500公里,到了那个小县城还往山里跑,他大概是觉得,一公里,一种美食。
  猴魁茶,外形扁展挺直,魁伟壮实,两叶抱一芽,在徽州很多地方有卖。据说,产自太平猴坑的猴魁茶,与别的山头所摘的茶,虽然外形差不多,但茶味其实是有天壤之别。
  在宏村,梅干菜蒸鸭腿,随处可见,屋檐下,门前煤炉上,层层叠码着,酱红色的外表,泛着诱人光泽,水汽氤氲。蟹壳黄烧饼,形似蟹背壳,色如蟹黄,与我家乡的烧饼截然不同。我在一公里外的卢村,却没有遇见。
  那么多的吃货,在寻找美食的过程中,寻寻觅觅,走走停停,与它们擦肩而过,往往就差那最后一公里。
  一个人的一生,走了多少公里,会遇到多少美食,把它们连接起来,就构成了他的食物链。性格中,有清淡平和,麻辣暴烈的成份。
  一公里,一种美食。我们的人生,就这样在跋山涉水中抵达。
  我与两座大城
  我是一个生活在小城市里的人,和中国许多生活在小城市里的人一样,总想与大城有某种瓜葛。小城里生活一段时间就喜欢到大城走走,这样的人,骨子里有一种流浪的情怀。
  一个生活在小城市里的人,他的生活半径中,多么希望有两座大城,作两个移动的点,画一个饱满的圆。从我居住的,有着农作物清香的小城出发,一路往南,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一条江在这里流淌变得开阔多了,水流加速,它要流入大海。另一座大城,过了江,就看到隐隐的江南青山,古城门、大桥和码头。我喜欢这两座大城,每次见到它们,有一种亲人间久别相逢的感觉。
  两座大城,是我与外面繁华世界保持的一种关系。我这几十年,到底去过多少次这两座大城?从18岁开始,已經记不清了。
  我曾经幻想在大城里有我的亲戚,可在我的亲戚中,至今没有一个人居住在两座大城里。
  我有多失望,这让我失去了去这两座大城串门的机会。
  在那个海纳百川的大城里,上世纪八十年代,我曾挤在一辆公交车上,像这座城市的居民一样,赶往某一个地点。
  在这个大城里,到底要找谁?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喜欢站在某个酒店窗口,看这个城市渐渐亮起的早晨,景物变得清晰。或者,在一座过街天桥上,看公交车一辆接一辆,鱼贯而行。我固执地认为,公交车是城市里的鱼,鱼游得有多凶猛,城市就有多凶猛,公交车掀起的浪,弄得城市哗哗作响。
  那时,我还愿意挤在车厢里,一边乘车,一边听车载广播,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播报关于这个城市的新闻。虽然它们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却推崇这种边走边听新闻的感觉。   一个朴素的小人物,往往就这样默默地打量这个平凡的世界。
  坐上从小城出发的班车,平均两小时左右,即可抵达两座大城中的其中一座。我甚至觉得,在出行半径中,如果没有这两座城,我的生活是多么贫血,要感谢它们。
  两座大城,让我开阔了视野。我特别欣赏其中一座大城的入城方式,每次在城市的东部进入时,从地下隧道穿越一个湖,想象着头顶上有荷花摇曳,鱼在游。在湖的下面穿行,从一个出口上来,就像扎了一个猛子,从水里一抬头,就到了城市中心了。
  在另一座大城里,我还经常站在江边看“万国建筑”。一个蒙蒙细雨的夜晚,以我身后朦胧建筑轮廓为背景,站在一张照片里傻傻地笑。那一年,我已经38岁。
  一个38岁的人,还像小孩子似的,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寻找从前吃过的一种食物。在那个最出名的食品商店里,我意外地发现了赤豆年糕,这座城市最本质的平民食品。
  一个人,身边不远的地方有两座大城,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有时我从两座大城的机场坐飞机去远方,虽然小城也有机场,但我喜欢从大城起飞的感觉。
  我平常虽然在小城里安静地生活,但每隔一段时间,内心就变得躁动不安,想到大城里蹓跶。
  总有那么多人爱流浪。在大城里,我可以与这些陌生面孔,迎面相遇,又擦肩而过。看来自不同地方、不同方向的水土,孕育出有区别的长相。
  南来北往的人,从我身边经过,消失在一条长长的大街上。他们曾经来过,又匆匆走了,留下一地的空瓶子。他们会从大城不同角落搬走好多东西,塞进旅行包,将“大城制造”带到不同的地方。
  在大城里没有我的亲戚,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两座大城就是我挨得最近的朋友,我随时随地去拜访它们。
  每次去两座大城,都有不同的感觉。我会在不同的时间、地点上喝水、吃饭;住不同的旅馆;走在不同的街道上;站在不同的公共或地铁站台……正如小时候看一部电影,看罢了一两场,还要看三四场,只是坐在不同的座位上。
  我喜欢两座大城,两座大城应该也记得我,就像喜欢两本大书,反正离得近,走过去随手翻翻。
  终老一座城
  一座城,有云,有水,有湿润的空气,有熟悉的亲人和朋友,是可以终老的。
  我去找写诗的于二,他不在家,正坐在城南老水关上抽烟。
  老水关,是这座城老早的一个隘口,城里的船,到城外,要经过水关。几年前,几个建筑工地的民工,挖地基时,一不小心挖到地下的老水关遗址,那些夯实的青砖一层一层地码着,中间用白糯米浆勾缝。寂静的地方,荒烟蔓草,于二散步时,喜欢到老水关上坐坐。
  于二指着凹陷在地层下的那一小块坑说,这个地方就是老水关,六百年前,这里有水,水流翻涌,船就是从这儿,嗄吱一声,摇出城去,一只船,一只船,就这样消逝在云雾烟水里。
  我望着暮色苍茫里,比我大几岁的于二,眼角里有光,脸上已有皱纹,鬓角上泛起初冬的白霜。
  终老一座城。一个人就这样在一座城里老去。
  我的外祖父,一个老实本分的手艺人,在他还很年轻时,就带着做皮箱的手艺,来到这座城。一座城,有四个门,分别以不同的姿势来欢迎和接纳这个来自乡下小镇上的年轻人。我至今不知道,当年外祖父是从哪个城门进城的。刚到这座城时,是否回望故乡?他在这座城生活了几十年,86岁那年离世,在这座城里终老。
  我的外祖母,在她年轻时,大概是在一个杏花春雨天坐着船,来到这座城的。她在这座城里没有工作,仅靠外祖父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她在这座城里做过小贩,卖过紫萝卜和苹果,炸过油端子,在这座城里一天天老去,最后是这座城里,某条街上,一个待人和蔼客气,操着一口异乡口音的慈祥老外婆。
  我是这座城,一棵生长了几十年的会走动的树,比谁都了解这里最热和最冷的一天。
  十年前,我曾和写诗的于二做过一个实验,在戶外,如何找一个地方,来躲避这座城的寒冷?我们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坐在一辆停在小区,放下雨篷帆布的人力三轮车上,感觉狭小空间里,一点也不觉得冷。其实人力三轮车的空间是暖和的,有几个人从车旁经过,他们不知道半夜泊在路边的三轮车里还有两个人。那辆车上,有一个耳窗,撩起窗帘,可以洞察市井。
  我微闭上眼睛,能够熟悉这座城的每一处市声。那些小人物的大笑与争吵,分辨出他们为什么事情开心,或者为什么事情恼怒。就像这个城里的人,称大院,不叫大院,叫“大门”,沈家大门、季家大门、支家大门……每一个大门里,都演绎不同的故事。
  门是一个宅子的头脸,别人不看屋内陈设,宅藏黃金万两,先看门。门有多高、多宽,宅子就有多大。
  我还认识这座城的100个商贩,他们分布在大街小巷不同的角落。商贩的售卖水平,是这个城的一部分智商,商贩售卖的特产、物产,反映出一座城的属性。
  我在这座城,体验过很尊崇的礼遇,也体验过最卑微、艰辛的生活。一个卖蔬菜的小贩对我说,滴水成冻的冬天,天未亮,黑咕咙咚的,一个人蹬着三轮车,到郊外的蔬菜批发市场去进货,回来时,棉衣里贴着皮肤的棉毛衫是湿的,头发、睫毛上挂着霜。
  一个人,在年轻时,总想到外面去闯荡,而不愿待在一座城。我从前甚至想到,会住在北方,或者南方一个很远的地方。内心浮躁,想去到许多地方流浪,以至于具体到在一个有山有海的地方,找一份工作,待遇不要很高,干三年,游遍这个地方的角角落落,再换一个地方。到了中年之后,我生活的目标,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接地气,就这样,不急不躁,徐徐而行,在这座城里东张西望。
  春天在东门看柳,夏天西门捕蝉,秋天南门垂钓,冬天北门买菜。一个人的一生,在一座城里,就这样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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