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的鸟养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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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八荒:鬼畜脑洞少女,笔龄7年,擅长经历坎坷的暖爱言情。原签约晋江文学城,后进入期刊界发展,发表言情短篇作品上百篇。2014年转战长篇出版,《萌驸当嫁》影视版权签约于芒果娱乐。出版作品:《萌驸当嫁》等。
  作品简介:
  前世,他是三界的大英雄,守护三界万物,守护大千芸芸众生。
  战死归来却见——坟头荒草,无人记得他的姓名。
  今生,她愿做守护家庭的小丈夫,为她涅槃千次,为她虚耗万年光阴,
  她却疏懒地回眸——你是个好人,却不是个男人。
  谁说努力一定就有作用啊!如果命运注定你是个笑话,你就永远是个笑话。
  一个从头到尾都是悲剧的圣母莲花男主,一个从头到尾都是悲剧的英雄主义女主,一个因上面两位所拖累而不得不悲剧的女配,汇成了这一本融汇狗血、悬疑、恐怖的悲观主义神话。
  第一章 涅槃第八百八十八次
  我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和以前涅槃后清醒的虚弱截然不同,只觉得莫名地精神矍铄,且周身灵力充盈,肉体雄壮有力,威压仿佛要爆出躯壳之外。
  我试着挥舞了一下爪子和翅膀,整个结界顿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原本存在于我身边三丈开外的足有十人高的灵石山,在那一瞬间化为齑粉,强大的冲击波让整个结界不停地震颤,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呃……我有点呆,没想到这次涅槃,自己竟然变得这样厉害。
  未及反应,周遭已经轰然作响,等我回过神来,结界竟然自动就破碎了。
  炸裂的那一瞬间,我条件反射性地抬起翅膀护住了自己的脸——因为以前好几次涅槃,我也曾在醒来的时刻力量爆发性地增长挣破了结界,结果结界在崩塌的瞬间收拢反噬,而我的力量在爆发之后迅速陷入虚脱,然后我就被自己喷出的三昧真火烧成了一只烤鸡。外面侍奉的弟子闻声寻来,两方乍然见面,我赤身裸体,秃头无须,看起来活像一只大肉虫,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偏又无可躲避,只能呵呵干笑。
  这一次,我学乖了,捂住了脸,等待结界彻底崩坏。熟悉的挤压感席卷了我,三昧真火骤然聚合在我周身,炽烈之气迎面扑来。然而,那股令人反胃的焦臭味并没有出现。
  我小心翼翼地收了收翅膀,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惊讶地发现周身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五彩的光罩,它环绕着我,将所有的三昧真火以及结界碎片阻拦在外,又牢牢吸住,这才没有让结界的破裂造成整个滏阳山的崩塌。
  我放下心来,张嘴一吸,将外面的三昧真火再次吸入体内。在三昧真火入體的瞬间,结界碎片化作水汽消散,而那团光晕也慢慢变淡聚拢,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我站在结界消失的地方愣愣地回想了片刻,这才缓过神来。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固然值得惊喜,但是那件事情若是没有成功,我依然会被天音老祖毁灭。
  只是,我连三昧真火都喷出来了,应该也算是涅槃成功了吧?
  举起翅膀,我心意一动,一股灼热的气息从翅膀尖端开始流动,随即包裹了全身。气息消失之后,我浑身的羽毛褪去,化作一身红裳服帖地罩上了我人形的躯体。
  其实,我很想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身体,看看是否可以令女人满意。但是天音老祖规定,化形之后不许私自碰触,也不许幻化铜镜自照其身,直接前去见她,她会给我细细检视。所以,我只能叹了口气,强忍着好奇,缓缓地走出了滏阳山底。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让人忍不住举袖遮挡。回首望去,整个滏阳山如同猛虎一般,卧在一片虚空的浓雾里,黑沉沉的了无生机,愈发显得凶险而震撼。
  滏阳山是天音老祖的渊摩之境内最大最高的一座山脉。我每一次涅槃,都在这滏阳山的最底层——此山除了天然凶险、灵力充足之外,还有天音老祖特意埋下的一条冰河。此冰河乃天界极寒之水所化,自滏阳山山腰成瀑注入地底,在山腹内汇聚成潭,潭水寒气逼人却不结冰,常年呈现旋涡状环绕结界流动,随时为我的结界补充能量并加强禁锢之力。所以,我涅槃的时间越久,结界的封锁之力就越强。以至于有好几次,我都被憋死在结界之内不能突破而出,就算涅槃了,最后也会被困死化作原型——一颗虚弱的凤凰蛋。
  这颗凤凰蛋会被泡在极冷的寒潭里,沉沉浮浮不知生死,直到天音老祖发现,来抱走它。
  想到这里,我放下了双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这一双手修长如玉,因为从未见过阳光而有些白得透明,但不管怎样,这一次我就是凭着这双手突破了结界,甚至还做到了悄无声息地让整个结界灰飞烟灭,这不得不让我骄傲。
  以至于我走出百里,来到滏阳山山门的时候,那两个守门的弟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简直取悦了我。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我便已然重生,这是怎样一种强大啊。
  “少主!!您……您出来了?”那个叫录谦的弟子结结巴巴地行礼,瞬间的震惊之后竟然眼含热泪,“少主!!您终于出来了!!”
  我勾勾嘴角:“我迟早要出来的啊,这么多次,我以为你们都习惯了。”
  另一个弟子瞧着面生,语气却比上一个要沉稳:“可是少主,这一次您涅槃的时间比上一次整整长了十倍。”
  “十倍?”我微微有些讶然。
  这里的弟子以我的涅槃时间为轮,轮流守卫山门,若是我涅槃时间太长,他们不仅要对付滏阳山变幻莫测的危机,还不能闭关提高修为,比起其他弟子,又要落后不少。而如果我涅槃失败,下一轮涅槃依然会要他们守卫,那就更令人绝望了。
  这一次,天音老祖选的是她坐下修为最高的弟子——录谦。原本他以为也是例行公事,跟我一起进山的时候还很是开心,说总算可以偷懒用山上的妖兽锤炼一下体魄了。结果,我这一次久久不出来,他平白被我耽误这么多时光,等再次回到千梧谷,不知道是否还能保住座下首席弟子的位置。
  另一位却不知是何来头,我眯起眼睛打量他,心里隐隐有些奇怪。他的长相似乎有些过于完美了,一袭天青色长袍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面容俊美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取这世上最好的皮囊给生生套上去似的,连嘴皮子也显得紧绷得仿佛要裂开。   这样的人,留在天音老祖身边,真是大大地不妥。
  想到这里,我斜睨了他一眼,问:“你是何时升的录字辈?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弟子眼神里闪过惊诧的神色,偏偏面上毫无表情,只行礼道:“小神录雨,六千年前新进的录字辈。”
  我微微颔首。他自称小神,那必然是天音门下嫡传。然而我的记忆里却全然没有了这一号人物,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再次朝着那录雨看去,只见他双眸之中隐隐有失望的水光,我不由得一怔。我每一次涅槃,记忆都会遗失绝大部分,能留下的,基本上是天音老祖想让我留下的,若是忘记了什么人,那也不奇怪。看他这模样,莫非以往曾贴身伺候过我?
  懒得再想,我安抚他们:“这一次涅槃让你俩多费心啦,等我一会儿见了老祖,替你们弄点儿灵丹妙药,让你们以后修炼一日千里,如何?”
  录谦顿时眉头舒展,若不是他是个男人,还真有些破涕为笑的娇媚感:“少主这话可当真?”
  我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们得告诉我,老祖这次为何没有来?”
  录谦闻言突然神色一变,脸色苍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我一怔,心头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问:“莫非天音她出事了?”
  一急之下,连她非要我叫的敬称也忘了,提脚就想往千梧谷的方向赶去。
  我方才迈步,旁边的录谦就一把拉住了我,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扯得一头栽倒。我疑惑地回头,问:“录谦你皮痒了?”
  却见他哭丧着一张脸,嗫嚅了半晌方才像是极为艰难地开口:“少主……要不您先让我回谷通报一声?”
  通报???我回自己家里居然还需要通报??录谦你脑子是不是因为太久不用坏掉了?我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这愚笨的弟子,抬脚便走。
  谁知道还没有走出百里,左右两个胳膊就被人一左一右拉住了,录谦的狼哭鬼嚎差点震聋我的耳朵:“少主!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回去啊!”
  而一边的录雨则待他说完,才慢慢出声劝阻:“少主,请稍安勿躁,您涅槃辛劳,不如先回府洗去一身风尘,换身衣裳,再觐见老祖不迟。”
  天音老祖爱洁,所用之物多素白,弟子若有衣冠不整,必然严惩,这我是知道的。
  但我是特别的,不是吗?而且往日涅槃,她必然会算准日子,在此等待。为何今日不仅未曾现身,座下弟子还横加阻拦?
  这下就算我再疏忽也发现事情有些诡异了,索性站住了脚步,用力一震,将两人挣开,沉下脸来:“录谦、录雨,有什么话给我从实招来。不管是千梧谷发生什么样的大事,我都扛着。就算是三界震动,老祖吩咐你们带我撤离,让我勿要生事,我也会遵从。”
  渊摩之境是上古时期就存在于三界交界之处的一个幻境,位于九天之下。后来,天音老祖腻了神界的生活,便入驻进来,以朱雀翎羽将此地封印,作为她自己的神域。
  神域者,乃法力无边的灵能者以自身灵力和法器为基座,开辟的一个空间,空间里是一个随主人心意变幻的完整世界。然而像天音老祖这般擅长炼器,用无上妙法直接将幻境封印成为个人空间的,也是前古未有。
  因此,渊摩之境地域广袤灵气充沛,故而常常被不在神界玉册里的灵能者觊觎,时常来攻。然而此地入口极小还变幻无常,许多妖魔终其一生也无法找到通入的法门。
  另一方面,此地结界由天音老祖亲手以十二主神朱雀的翎羽封印,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怕是还未进入此地就已经被结界外面的凤凰火烧得灰飞烟灭。
  我这般一说,其实也不太相信外面是发生了战乱。只是录谦犹犹豫豫,神色仓皇,我提出回谷居然还需通报,实在不得不令人起疑。然而,我话音刚落,录雨便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录谦的话。紧接着,他盯着我的眼睛,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语气却是温和有礼的:“少主,此次您涅槃的时间实在太久,谷外很多东西自然就都变了。”
  变了?什么变了?我胸膛起伏,望向千梧谷。
  “少主,请您先回府上休息吧。”录谦像是十分惧怕我硬闯,到时候连累他们,咚的一声就跪下了。
  “少主,录谦胆小,受不起老祖的威压,还望少主能怜惜。”他居然眼泪汪汪的。
  其实录谦乃天音老祖座下八弟子之首,本不应该如此胆小,但就因为他这样小心翼翼还带着点儿懦弱的性格,才让他能一直跟在天音老祖身边,并没有被抽取灵力罚入滏阳山做苦力。
  我想了想,说:“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不如我直接化一面水镜,自己告知老祖吧!”
  动手掐诀,水镜于我面前缓缓浮现,脑子里浮现出天音老祖那冰雪般的容貌,我忍不住泛起浓浓的欢喜,就算不能立刻见到她,能通过水镜告诉她我片刻将归也是极好的——涅槃许久,寄存于骨髓里的思念已經快将我逼疯了。真想马上就飞到她的身边,见到她的娇容。
  我嘴角带着笑意,用心地结着诀,全然不顾身后录谦、录雨焦灼对视的眼神。
  结果,水镜尚未化成,就被左右两道光打过来,劈散在空气之中。
  这也太以下犯上了!我勃然大怒,抬手一挥,天空陡然劈下一道金色的闪电击在两人身上,直接洞穿了两人的胸口。
  看着两人向后重重飞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我向前跨出一步,冷冷地俯视他们:“老祖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知道我向来不怎么有耐心,再不从实招来,我就让你们消失在这渊摩之境。”
  录谦两股瑟瑟,不住地求饶,反而是录雨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地说:“少主此次涅槃,莫非生成的性情是暴戾乖觉不成?”
  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他那完美无缺的脸被我打到一边,这才让我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果然如此。”那叫录雨的家伙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伸手拦住我,“既然这样,少主更应该谨言慎行不是吗?”
  闻言,我站住了脚。每一次涅槃重生之后,我记忆不全导致性格也不定,有时沉稳有时偏激,老祖会以此视察是否需要再将我扔到哪个杂旯里去试炼数月。那数月的艰苦,比起涅槃的痛来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强行稳住了自己的思绪:“哼!既然你们不说,我自己回去看。”
  我化成原形欲飞,没有缩小身形也不刻意隐藏力量,五彩的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周身灵火环绕,尾尖的凤羽光华动人,五朵祥云悄然出现在的身后,宛如训练有素的卫兵。
  我一展翅,顿时就将两人甩开了极远。
  录雨反应极快,迅速跟上了我。他苍青色的身影架着一朵白云,愈发显得身姿挺拔,俊美动人。可我并没有时间管他俊美不俊美,加快速度之后一个俯冲,然后隐匿身形迅速回了原地。我不会幻形,只好模仿着录雨温润的声线在录谦耳边道:“我没有追上少主,没事吧?”
  录谦看不见我隐匿的身形,只当是录雨回返,当下大惊失色,嘴唇发白:“什么没事?!咱们这下死定了!”
  我疑窦丛生,却还是用录雨那不疾不徐的嗓音道:“少主再任性,老祖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录谦几乎要哭出声来:“老祖身边有了人,少主此次去是否会被网开一面我不知道,但是咱们没有拦住人,老祖一定不会留情面我却是知道的……”说着,他双手颤抖,脸都有些扭曲了。
  耳畔风声乍起,一朵白云悠然飘落,看到录雨那平静到死板的脸时,录谦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的方向:“你……”
  我缓缓现出了身形。
  录谦和录雨二人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色。他们被我打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止血,并无大碍。可我却觉得,那伤不是愈合了,而是转移了。
  它们转移到我的胸口,让我如遭雷击,内心一片冰凉。
  “少主……”录谦小声唤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头顶:“难道涅槃之后,头上的翎羽都会变绿吗?录谦你给我瞧瞧,是我涅槃的姿势不对吗?导致翎羽变了色?”
  录谦不知所措,急急退开几步远,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不敢靠近。而我呆坐在地上,拼命扯着那头顶的三根初翎,想要分辨一下是什么样的色泽。
  沮丧、嫉妒还有愤怒简直让我想要发疯。半晌,一个不紧不慢、完全不会看眼色的声音响起:“少主,您涅槃太久,老祖一个人委实寂寞……”
  这句话宛如一根针,一下将我所有的愤怒戳破。
  我咬紧牙关不吭声,我自然是知她寂寞的,不然也会这么努力地一次次涅槃,任由这天地间至阳之气将我锤炼。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每一次的涅槃都好痛,天音老祖先念法诀引来炼狱之火将我整个真身的皮肉骨血一点点地烧掉。此时的我还意识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身躯一点点地融化,最后痛到昏死过去化作一枚蛋。
  蛋里漆黑无比,我需要在此沉睡十年,之后开始忍受至阳之气日夜锤炼,十年、百年、甚至千年。那至阳之气如刀一般刻入骨子里,仿佛随时能搅碎我的灵魂,而我却一动都不能动。每一天我都痛得想要尖叫,想要发疯,甚至想要昏过去无所知觉,然而我不能,我得运力抵抗,而后化形。
  初化形的我虚弱无比,就要开始百般努力挣脱她为我用青龙精魄做成的结界。
  结界极寒,我幼嫩的爪子一贴上去,就会直接化作坚冰。若是生生一扯,整个爪子就会断裂,痛不可当。我需要小心地控制体内三昧真火的流动,让爪子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才能脱离结界的桎梏。可是左边爪子變暖和了,右边又冻上了,结界不断加强,而我,却只是一只雏鸟。
  我从来不曾告诉她,在那个漆黑冰冷的结界里面,我有多冷,有多害怕。因为我是她的男人,是她未来的依靠和指望。就算我是雏鸟,也不能有片刻的软弱。
  因为我一旦软弱,就可能被她彻底厌弃。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站不住脚,妒火让我心慌气短,几乎要理智全失。
  “那个人,是个什么来头?”我握住了拳头问。
  录雨平板无波的声音响起,不顾录谦拼命拉扯他的袖子依然直言不讳:“回少主,对方是一头混沌。”
  混沌!!!我瞠目:“怎么可能!”
  录雨接嘴极快:“事实如此。”
  我不由得颓然倒地——混沌……
  那是比上古诸神还古老的东西,存在于虚无之界,乃天地元胎。十二主神之一的元始天尊就是由混沌幻化而来。
  原本以为天地之间再没有第二块天地元胎,可如今录雨却说天音老祖的房里,养了一头混沌??我低头去看自己的翅膀,心里陡然升起无数的悲凉来——我涅槃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回,才有如今的金身,从修为来看,也不过和录雨他们平齐,最多是个上神。天音老祖虽然不在神界任职,却位比古神。而那混沌,与天地同生,若不是中道被人夺舍或者附身,必然是新出的主神。
  按照神界之内仙童、仙兽——仙子、仙人(散仙)——金仙——上仙——上神——古神(老祖)——主神的分位来看,我输了何止千里!
  “那头混沌……他好看吗?”虚弱地问出声,我心里燃起小小的希望。
  录雨和录谦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好看!”
  哦……不好看啊!那真是太好啦!!
  我瞬间恢复了一些精神,站起身来:“我先回我的玉山之巅,你们随我回去,缓些时候再去禀告老祖。”
  以天音的神力,我涅槃成功她必然是能感应得到的。不过,既然她不来接我,还在宫里养了人,想必是觉得我不再重要,也就无心去管了。
  我才出关,身无长物,贸然去见她,未必能得到她的温柔,不如先回自己的地盘,找些旧时候存的宝物,来讨她欢心。
  录雨和录谦应了一声“是”,就跟随我化作一道流光直往玉山之巅奔去。
  第二章 听闻我妻久旱要出墙
  玉山之巅乃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单独山峰,这里是我每次涅槃之后起居修炼的地方,离千梧谷很近,近到只要我用心去听,就可以听到百里之外天音老祖在寝宫里安睡的呼吸声;近到只要我用力去看,就能看到她偶尔睡梦中不经意香肩半露的娇嗔。
  当然,因为太过耳聪目明,我也曾付出过一些代价:被她用法器罩住头颅,整整十年眼不能视,耳不能听。但我依然极其喜欢这里,毕竟此地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巢。   山顶上是一块一丈见方的平地,我在上面用梧桐木修了一个窝,用法术加持,千万年也不会坏掉。但我其实并不喜欢梧桐木的窝,它太简陋了,用来招待心爱的女人简直令我无地自容。但是三千年前,天音老祖曾从此路过,见我安卧在梧桐木窝内,很是赞许:“凤栖梧,本该如此。”
  其实那次,我只是伤势太重,无法动弹而已。然而天音老祖一向清冷,甚少情绪外露,能得到她的一两句夸奖,我自然高兴不已。于是,我凑过去,用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
  她身后弟子皆失了颜色,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向我。
  有的时候,我很不了解他们对天音老祖的畏惧。她明明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
  所以,我仰着头,对着她撒娇:“老祖,我涅槃失败了,身体好疼啊~”
  天音老祖身形一顿,终于缓缓地低下头来,正眼看我。
  我无法维持原形,连讨好地蹭蹭她也显得格外虚弱。
  素白的手带着冷意缓缓地抬起,按在我失去光泽的羽毛上,她的声音意味不明:“青鸾,想看本座跳舞吗?”
  我兴冲冲地点头:“嗯嗯!”
  她粉色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双臂舒展,向后飘落开数尺见方,一面玉色的大鼓在她脚下缓缓升起。她双手一挥,六位弟子出现在她的身后,怀中各自抱着一样乐器。哨、笛、筝、钥、笙、铃,六样乐器分站六道方位,恰成诛仙大阵。
  山巅之上,风声如鹤唳,带着呼啸的力道和刺骨的凉意。我的心微微一冷,强撑着化为人形,慢慢坐起来:“以如此盛典送我,真是辛劳老祖。”
  听到我这样说,她便微微垂了眼眸,也不搭话,只双袖一挥,腰肢半转间足尖一点,那面玉鼓就发出咚的一声。这声鼓点一起,录心指尖微勾,曼妙的琴声便缓缓流出,其他几位弟子也都垂眸正坐,开始认真地奏乐。
  天音老祖的舞技极好,流光在她双袖之间飞舞,天边的晚霞已然升起,映着她被山巅的烈风吹起的长发,唯美得让人目眩神迷。她偶尔舞动到我的面前,那眼神便像水一样,流淌到我的心间。她采霞光为披帛,舞动起来便如火如荼,那披帛划过我的脸,让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捉。此时,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变得透明。
  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只看见那披帛遮天蔽日地朝着我罩过来。耳边听得她低低地对录雨吩咐:“把这青鸾送去涅槃吧。”
  唉,回忆里所有甜蜜的画面,最终都会化作苦涩。
  我站在玉山之巅上查看,录雨、录谦被我用法术困了,丢在窝边。
  不知怎地,我突然不想让他们去找天音老祖汇报。也许世间所有的雄性都会像我这般,发现自己的女人可能在外面有了人的时候,第一时间的选择都是忍耐和调查。
  我从山顶跳下,坠落到半山腰的时候稳住了身形,双手掐诀,打开了洞府的大门。
  没错,比起山顶的窝,我更喜欢玉山之巅山腰上的石洞。也不记得是不是第一次涅槃的时候,我法力不弱,就乘势挖空了山腹修筑成了洞府,储存了很多宝物在里面。
  我这一生不断地在涅槃,并没有学得多少本事,但显然,挖洞刨坑仿佛是天生就会的。
  洞府并不大,方圆不过两里路,按我的心意挖成圆形,穹顶弯弯,在最高处呈现褶皱的花纹,整个洞府宛如一个圆润的包子。
  我记忆不全,唯有三件事被我刻在识海深处,绝不相忘:爱人是天音老祖;洞府在玉山之巅;记忆在玉简之中。
  知道以上三件事,我便有家有主,是洪荒间顶天立地的汉子。
  我缓缓进去,先取出玉简大致浏览了一下生平,再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到宝物室,选了一些法器,又挑了几套衣裳,这才开始沐浴净身。
  我的洞府内有一弯泉水湖,湖底下铺着暖石。泉水是从东边的溪水引入的,那溪水经过一大片花海,花海常开不败,故而溪水里也常年飘荡着各色的花瓣,让溪水散发着天然异香。我自己以前从不在里面泡澡,因为泡完之后,花香袭人,娘气纵横。
  可为什么我会修筑它呢,还不是指望着有哪一天能将天音老祖拐来,在这池中鸳鸯戏水,别有一番趣味。更何况这水十分神奇,沐浴之后肌肤光彩照人,跟用净身诀全然不同。
  如今我一边在里面泡着澡,一边骂骂咧咧,那头该死的混沌被我从头到脚诅咒了个遍。
  从水中起来,我幻化了一面镜子,忐忑不安地照了照。
  谢天谢地!里面的男人肌肉紧实,皮肤光洁,虽然身形略显纖细,但是非常有男儿气概。
  我心头泛起一阵滚烫又一阵心酸,莫名地捂住脸掉了英雄泪。
  八百多次啊!终于等到成为雄性的这一天了!
  待得心下稍安,我一伸手选择了最骚包的那一套衣裳。往日我是极其不喜欢颜色艳丽的外袍的,大概因为原本不算个男人,打扮上就格外注意,以免被别人轻瞧了去,所以选择青色和玄色更能承托出我的男子气概。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特意选了一身雪白的绣了云纹的衣裳,腰带也极其繁复华丽,宽袍广袖走路之时便显得格外风流倜傥。
  我有心给天音一个惊喜,便先飞到南边把一条冰龙给杀了,取了它的内丹和角做了一个簪子给她做礼物,又去花海采了一捧花儿,用冰龙的龙筋编了个篮子提着,然后心满意足地飞到了千梧谷。
  冰龙原本是下界妖物,被捉拿之后,却总也弄不死,就囚在了南边的不惟山下。我这一次去,原本也只是碰碰运气,可没想到随随便便一出手,冰龙就被烧了半截。
  我暗自吃惊,没料到它如此不堪一击,为何以前我总是打不过?不过冰龙已死,我也不好研究是它变弱了还是我变强了,索性取了蕴含着它灵力的内丹和双角揣在怀中的乾坤簪里。
  掐着隐神诀,我缩地成寸,一步步慢慢地朝着千梧谷最中间的大殿走过去。
  天音很喜欢人界的建筑,故而千梧谷建得十分像是人界的都城,除了更加高大,更加雄浑。片刻之间,我便到了正中间的五合殿,这里一般是天音用来给她的六位弟子讲解修炼之道的地方。她每百年便会在此讲解古老的修炼经法一次,为期五年。这五年期间,再大的事情,她也会先放到一边。   比起一般的上神来说,天音老祖简直勤勉到了值得歌颂的地步,故而四方的散仙常常来拜入门下。可奇怪的是,渊摩之境虽然经常来人,人数却总也不见多。反而常常显得神域内萧条荒芜,无仙踪神迹。
  我之所以先來这里,也是想着,她没有来接我出滏阳山,大概就是因为在讲经吧。可是,我站在五合殿门口,触目所及之处,大殿一片空荡。仙殿不需要打扫,以至于这里连个小仙娥也看不见。
  缓缓地步入大殿中央,我闭上双目,慢慢地将神识放了出去。我做得极其隐蔽,用的是天音老祖教我的独门秘法,封闭常用的五感,将灵气汇聚于神魂,再向外扩散。
  我感知千梧谷内井井有序的仙人和仙子在各司其职;我感知到炼药房的上仙在为丹炉注入灵气,炼器司的上仙新炼得一件完美的法器;我感知到千梧谷内只剩下八名上神正在研讨阵法,他们开启了屏蔽结界,我的神识并不能侵入,只能远远地围观。
  我感知到……天音老祖正在千梧谷西北角的耶罗殿里,她背对着我,似乎在跟某个我的神识看不清面目的东西在交流。
  看到那纤细窈窕的身形,我心中一喜,差点暴露。于是,我赶紧收回了神识,提着花篮就往耶罗殿走去。耶罗殿转瞬即到,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在路上,我突然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刚刚我神识探测不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混沌!!
  天地元胎,无形无体,无坚不摧。以至于无法识别,也无法被探测,可不就是那被我家天音老祖养在后院的混沌吗??内心陡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火焰,我站在门外,心慌气短,呼吸粗重得简直连隐神诀也无法掩盖。
  陡然间,耶罗殿的大门在我的面前无声无息地开了。我因为嫉妒而面目狰狞的丑陋模样来不及收回,就直直地对上了端坐在床沿,半侧着身子看着我的天音老祖。
  她身后床上的幔帐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状况,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冰霜般冷艳的容颜。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她紧紧扣着的领口和裙子下摆看去。还好还好,她衣裳完整,不见半点褶皱,唯独一双眼眸寒芒四射,冷冰冰地扫过我。
  我一激灵,也说不出是安下了心,还是更加惶恐。
  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我努力调整好了表情,结结巴巴地跟她打招呼:“老……老祖。我涅槃成功了。”
  下期预告:确认过眼神,她真的有了人。天戈忍不住要和情敌拼命,不料对方毫发无损,自己却伤痕累累。天戈心痛无比,还来不及倔强,就被天音一个拥抱感动得——想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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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市井珍馐》第一期的连载,各位宝宝请答题:  皇帝的性别是( )  A.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啦;  B.哼!叫我女王大人!  瞿让的身份是( )  A.准男主,之后一定会和皇帝有段不可描述的爱情;  B.嘀!好人卡!如此暖男,一定是贴心的作者为读者们准备的教科书式的男配啦。  正确答案看了下期的连载就揭晓了,这期我们先聊聊“女扮男装”。  皇帝是个妹子……  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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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入宫的时候,朝霞染红了半面天空,棉絮一样的云朵层层叠叠,直伸到巍峨的宫墙外面去。  太史监说,这是大吉之兆。  先帝暴毙,大周上下一片动乱,外有北疆蛮夷屡屡来犯,内有奸佞小人动摇国本,沧骸浚横流。不过登基半年的新帝经不住众臣数次进谏、太后几番劝说,不得已为安抚民心立后。  京都水土养人,城中良媛众多,而家世显赫的却寥寥。太后替皇上将册子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许多遍,皱着眉头点出一个名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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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陛下真的好久没有这样动过怒了。  我从金銮殿上出来就使眼色,左手叠在右手上,尾指朝上轻轻竖起,这是天子震怒的暗号,候在外面的宫娥和公公皆垂眉低眼,屏息敛气。过了很久,只听殿内有人沉沉唤了一句:“来人——”  我先走进去,后面跟着内侍,一进去暖香扑鼻。陛下向来不爱俗气或者过浓的香料,即使寒冬腊月,殿内用的也是清神醒脑的薄荷香,蕴在穿堂的寒风中,让人猛地提起了精神来。  新科状元已经半死不活地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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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多青春剧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啊!前阵子看了《你好旧时光》还在羡慕余周周,这阵子就被《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给虐到了!这么虐狗不太合适吧?!  然而,虐狗的还远远不止几部青春剧啊,我们最近上市的图书真是满满的甜……甜到齁了!  1、喜欢酸的甜,爱的就是我!  主编大大的岁末巨献《初初喜欢》,可以说是非常甜了,甜得还比较特别……我们的女主角初一成天都跟钻石打交道,可以说一般的求婚和惊喜光有钻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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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明庭在大哥明澜离家一年后收到了他的来信。  那是个傍晚,斜阳下的夹竹桃依稀镀了层金边,他迫不及待地抽出信纸,一行标志性的行书映入眼帘。前面是段简短的问候,以及对父亲病体的关心。  父亲是自大哥离家之后就一病不起的,所以母亲四处派人打听他的下落,直到前些日子才有人称在江南见到过他。  明庭接着看下去,果然,他不告而别是为了苏棠。苏棠是他在外面认识的一个姑娘,因来历不明,不为父母所接受。明澜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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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3B那期的【博物馆奇妙夜】我们讲了火锅特辑。提到火锅就绕不开四川,而提到四川,有一座博物馆就不能不提了——三星堆博物馆(Sanxingdui Museum)位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三星堆遗址东北角,地处历史文化名城四川省广汉市城西鸭子河畔,南距成都38公里,北距德阳26公里,是我国一座大型现代化的专题性遗址博物馆。博物馆于1992年8月奠基,1997年10月正式开放。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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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唐 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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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本是一块玉璧,成色算不得好,一分为二,被琢玉师镶制成一盏酒杯和一支笔杆。  我的主人有一个耀目的名字,比整个大唐王朝其他所有人加起来还要令人瞩目的名字,他叫李白。  可是,他死了。  没人说得清他是怎么死的,史书上说是病逝,逸闻里说是醉死的,更有浪漫的传说说他把酒临风、执笔成仙。  然而,我一个都不信,我只想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二  玉笔是在主人发蒙之时族中长辈送的,而那白玉的酒杯却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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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长到十六岁,这还是头一次来癸水,幸亏潮哥儿告诉了孤要如何换草木灰。只是,这种被换下来的秽物也不能叫小黄门来处理,于是只能瞿让来了。  瞿让表示不想认识孤,但他也没法子拒绝。自打孤来癸水、各种身子不适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因为这件事觉得挺好玩儿的。到后头几天,不用抱汤婆子也已经不大疼了,我对这件事的抵触也就慢慢淡下来。  贾叙之这段日子喜欢往孤眼前凑,也喜欢拿国舅来说事儿,好不容易这段日子国舅不来烦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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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炎帝之女,名曰瑶姬,未嫁而死,葬于巫山之阳,精魂依草。  《山海经》:又东二百里,曰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瑶草,其叶胥黄,其实如莵丘,服之媚于人。  一  帝舜时期,天下水灾泛滥,禹之父治水九年不成,其父死后,禹受命治水,初有成效。禹治水必然有难,而治水乃是大功,若能有成,事后必能位列仙班,因此各门各派都派遣出类拔萃的弟子前去相助。  其中,也包括蓬莱岛碧游宫。紫芝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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