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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黄节是近代著名的岭南学者,也是一位出色的诗人与教育家。他致力于汉魏诗歌的研究,注释作品尤为丰富,他的许多注本是当代学者学习、研究汉魏六朝诗歌不可或缺的参考文献。但是,目前学术界对黄节本人及其著作、学术思想的研究是有所欠缺的,这与黄节在学术史上的地位是不相符的。搜集与整理研究黄节的专著与论文,是为了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引起学术界对黄节更多的关注,进一步对黄节的学术著作与学术思想进行研究。
[关键词]黄节 岭南 研究综述
一、黄节生平简介
黄节(1873—1935),初名纯熙、字佩文,后更名节、字晦闻,别署晦翁、黄史氏,广东顺德人。近代著名的岭南学者、诗人、教育家。他的一生大致以辛亥革命失败、袁世凯复辟(1916年)为界,分为前后两段——前段人生以求学、办报、参与革命,积极投身社会变动之洪流为主,后段人生则以潜心教学、弘扬诗教和中国文学中的民族精神为己任。
1873年,黄节出生在广东顺德甘竹乡,父亲早逝,由母亲一手抚养大。他幼时求学于简岸乡之读书草堂,师从简朝亮,是岭南大儒朱次琦的再传弟子。少年时期,黄节曾在海幢寺和云林寺闭门潜修多年,打下了深厚坚实的国学基础。他的求学苦读生涯以1 902年应试不举,决裂清廷告终。
1903年,黄节赴上海,将他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办报事业中,与同学邓实合办了《政艺通报》(1902—1908年)、《国学粹报》(1905—1911年),之后还创办过《美禁华工拒约报》(1905年8—11月)等报纸,宣扬民族思想,积极支持革命。
1913年,黄节开始了他短暂的从政生涯。他曾在铁路局供职,后来又出任孙中山大元帅府秘书长、广东省教育厅长等职务。直至1916年袁世凯复辟后,黄节对时局彻底失望,受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请,出任北大教授,此后一直以授诗为主业,潜心教学,几乎再没有离开过讲台。
黄节最重要的诗歌理论著作是《诗学》。它的雏形,是黄节执教两广优级师范时完成的《诗学源流》,而后在北大讲授时,他将其整理为《诗学》。这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学史,被称为现代研究中国诗歌的开创性著作,文史大家吴小如评价其学术价值“足与鲁迅《汉文学史纲要》、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媲美”。全文以不足5万字的篇幅,理顺和构建了从诗学起源到明代诗学的中国诗学发展的脉络和框架,并论述了每个时期诗学的特点。
黄节对诗歌研究更重要的贡献在于汉魏六朝诗研究。正如他曾在《岁暮吟》(1927年)中写道的那样——“我独治诗远思古,陈王阮公谢鲍诗。上及乐府诗三百,发为文章用笺注。”——他以笺注的形式,对汉魏多位著名诗人的诗作进行了注释与研究。主要包括:
1 《汉魏乐府风笺》15卷,民国十二年(1923年)出版。
2 《鲍参军诗注》4卷,民国十二年(1923年)出版。
3 《谢康乐诗注》4卷,民国十三年(1924年)出版。
4 《阮步兵咏怀诗注》1卷,民国十五年(1926年)出版。
5 《曹子建诗注》2卷,民国十九年(1930年)出版。
6 《魏武帝魏文帝诗注》,1916年香港商务印书馆出版。
此外,他的学术著作或论文还有:《诗旨纂辞》、《变雅》、《顾亭林诗注》(未完成)、《诗序非卫宏所作说》、《论陆象山之学》、《粤东学术源流史》,等等。
可以说,读诗、作诗、注诗、讲诗——是贯穿黄节一生的主线。他的个人诗歌结集出版了《蒹葭楼诗》2卷。无论是投身革命、兴办报业,还是积极办学、桑梓授学,黄节都与诗为伍、以诗为教,他与梁鼎芬、罗瘿公、曾习经合称“岭南近代四家”,又与陈洵并称“黄诗陈词”,名重一时。
二、黄节研究现状
目前,学术界对黄节的研究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对黄节生平的研究:二是对黄节诗歌的研究:三则是对黄节学术思想和学术成就的研究。
1 黄节生平研究
黄节一生涉足的事业颇多——诗人、报人、学者、教育家,他曲折而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他的诗歌创作、学术思想等各个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相关研究的文献资料有:
(1)吴宓发表于《大公报》1935年1月27至29日的《最近逝世之中国诗学宗师——黄节先生学述》。该文写于黄节刚刚离世时,从“黄先生之家世及其师承”、“黄先生在清代之事业”、“黄先生入民国后之事业”、“黄先生诗学之著作”、“黄先生讲授古人诗之目的及方法”、“黄先生最近改讲顾亭林诗”、“黄先生自作之诗——何处可得”、“黄先生所作之诗——评论”、“黄先生所作之诗——举例”、“黄先生之诗弟子”、“黄先生与本篇作者之私谊”等11个方面介绍了黄节的生平事迹,“惟愿国人略知黄先生之真面目真精神”。
(2)梁国冠发表于上海《东方杂志》1947年43卷第2号的《岭南诗人黄晦闻评传》。这篇评传以黄节之诗为依托与线索,重在介绍其诗人身份和诗作。
(3)冒鹤亭发表于1948年《国史馆馆刊(创刊号)》的《黄节传》,简明扼要地介绍了黄节的生平。
(4)李韶清刊登于在1963年《广州文史资料(第十辑)》的《黄晦闻之生平及其政治学术思想举例》。李韶清是黄节的女婿,受业于黄节,并随侍黄节多年,其谓此文“谨就所知,真实书写”。该文引用了很多尚未刊印的黄节文稿,是非常宝贵的研究黄节生平及其思想的材料。
(5)中山大学中文系陈希副教授所著《岭南诗宗——黄节》一书。他参阅了各种史料,结合前人的评价,描述了黄节坎坷的人生道路,揭示了他复杂的心路历程,剖析了他的诗作与学术成果,比較完整和详尽地介绍了黄节其人。
其它相关论文还有:王燕军《近代广东籍诗人略论》,将包括黄节在内的近代广东诗人作了一个总体上的分析;梁文宁《广东近代诗歌中文人心态的衍变》一文提到,黄节怀揣着的是一份苍凉迷茫的心态,而这种心态“首先来源于对所设想的社会蓝图的模糊”,“还来源于对于人生价值尺度的困惑”,而这样的心态在当时社会的文人中“很有代表性”,
“体现了一定的进步性”。
2 黄节诗作研究
汪辟疆在《光宣诗坛点将录·近代诗人小传稿》中这样评价黄节的诗:
“……诗亦日益高,名日益盛,篇什日富,南北诗坛无人不知。其诗咽处见蓄,瘦处见腴,其回肠荡气处见孤往之抱;其融情入景处有缥缈之思,而其使人低回往复感人心脾者,皆在全篇,难以句摘。”
可见黄节在当时诗坛是很有名望的。黄节诗“刻意学后山,语多凄婉”,其诗法宋代的陈师道,然他学宋而又能参唐,“颇濡染于梅尧臣及唐代杜甫、韩愈诸家,并由此上溯至晋宋之曹植、谢灵运、 鲍照等各家”。
黄节是革命文学团体南社的重要作家,但他却得到了“一向被人们描绘成势不两立的革命文学团体南社诗人与同光体诗家的共同赞誉”,左鹏军教授《黄节与同光体》及其学生吴海丰《黄节与南社关系论析》两篇论文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深入探究。
1998年,广东顺德召开了“黄节研讨会”,并将与会者的论文结集出版了《岭峤春秋——黄节研究论文集》一书。该书收录相关论文20余篇,其中大多数论文都是探讨黄节诗歌的,它们从多角度论述了黄节诗歌的成就:有从整体上把握黄节诗歌的,如《岭表诗坛一代宗师黄节》;有漫谈黄节诗歌创作之特点的,如《诗与史的对话:用良知和热血谱就的心益——论黄节的诗歌创作》:有专论黄节七律诗的,如《略论黄晦闻七律的艺术特色》;还有论述黄节诗歌所体现的爱国情怀的,如《黄节的爱国情怀——读<黄节诗选>》。书中收录的《黄节学术研讨会学术综述》一文,对这次研讨会的内容作了比较全面的概括总结。
3 对黄节学术思想和学术成就的研究
相对而言,前两者的研究尤其是对黄节诗歌的研究要稍微多些,而对黄节的学术思想与成就的研究还很少。
张尔田谓:“盖善诗者或不善注诗,不善诗者又或假注诗掩其不善诗。说古之诗如牛毛,求今之诗乃麟角,两者交相诟。”而黄节以名诗人的身份注诗,必然不乏他的独到之处。黄节诗人、学人兼教授的身份和修养,对他的学术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关注黄节的学术成就,应当从他的诗教观和学术著作两方面着手,但遗憾的是,目前学术界这方面的研究成果还寥寥无几,有关黄节学术研究的论文仅8篇:
有三篇论文是从整体上把握黄节的学术思想和诗教观的。张正明、王学燕的论文《浅析黄节诗教观的内蕴》,从“国族意识向度”和“人格意识向度”两个方面探讨了其诗教观的文化内蕴;王少梅、李杰、庄静的论文《黄节诗教观的学术文化渊源》,梳理了中国文学史诗教观的源头和发展脉络,又综合岭学内倾思潮和师承关系对黄节的影响,明晰了黄节诗教观的学术文化淵源。张鹏、齐丽梅的论文《不反江河仍日下,每闻风雨动吾思——论黄节进步思想及其与汉魏六朝诗研究之关系》,通过对黄节生平及其诗作的研究,探究了黄节进步思想的构成,并简要阐述了这些思想与其汉魏六朝诗研究的关系。
另有三篇论文是研究黄节的学术专著《诗学》的。毛庆耆的论文《黄节<诗学>研究》,分析了黄节《诗学》的“叙源流”、“品高第”、“言作法”等特点,肯定了其在学术史上的价值与地位;程中山的论文《黄节<诗学>的成书年代及其版本考略》,对《诗学源流》和《诗学》二书的版本进行了比较分析,指出了几个版本的异同,以及修订的经过与特点;王晓东的论文《黄节<诗学>考辨》,则是在前述程中山论文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比分析各个版本,从中探求该书的修订倾向,并由此管窥黄节的诗学思想和批评精神。
仅有两篇论文对黄节的诗注作了研究。一篇是刘寒辉、吴建辉的《论黄节古诗注的突破——以<汉魏乐府风笺>为例》,分析了黄节注相较于以往类似注本的突破之处,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具有了初步的文学史观念,注重突显诗歌发展史;释事而不忘义,善于发掘诗歌的美学意蕴。另一篇是孙明君的《黄节与汉魏六朝诗歌之笺注》,此论文将黄节为汉魏六朝诗人诗歌所作的笺注集中起来进行比较分析,论述详尽,是一篇非常有参考价值的论文。孙明君对黄节的汉魏六朝诗歌笺注的体例、方法、目的等进行了整理和研究,他认为,黄节的笺注与李善《文选注》有密切的关系,从笺注体例到笺注方法都用了李善注的模式,同时,在采用部分古注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的补注和创注,黄节注是对中国古代传统注释学的继承与光大。
三、小结
黄节的学术成就,尤其是在汉魏六朝诗歌研究方面的成就,已为学术界所公认,他的笺注作品业已成为当代学者进行中古文学研究时的基本文献。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术界对黄节的笺注与其它专著,以及他学术思想的研究还非常少,专著仅有介绍黄节生平的《岭南诗宗——黄节》一种,论文从数量和质量上来看,也都是有所欠缺的。这与黄节在近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和贡献是不相符的。因此,进一步深入地研究黄节的学术思想与学术成就是非常必要的。
[关键词]黄节 岭南 研究综述
一、黄节生平简介
黄节(1873—1935),初名纯熙、字佩文,后更名节、字晦闻,别署晦翁、黄史氏,广东顺德人。近代著名的岭南学者、诗人、教育家。他的一生大致以辛亥革命失败、袁世凯复辟(1916年)为界,分为前后两段——前段人生以求学、办报、参与革命,积极投身社会变动之洪流为主,后段人生则以潜心教学、弘扬诗教和中国文学中的民族精神为己任。
1873年,黄节出生在广东顺德甘竹乡,父亲早逝,由母亲一手抚养大。他幼时求学于简岸乡之读书草堂,师从简朝亮,是岭南大儒朱次琦的再传弟子。少年时期,黄节曾在海幢寺和云林寺闭门潜修多年,打下了深厚坚实的国学基础。他的求学苦读生涯以1 902年应试不举,决裂清廷告终。
1903年,黄节赴上海,将他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办报事业中,与同学邓实合办了《政艺通报》(1902—1908年)、《国学粹报》(1905—1911年),之后还创办过《美禁华工拒约报》(1905年8—11月)等报纸,宣扬民族思想,积极支持革命。
1913年,黄节开始了他短暂的从政生涯。他曾在铁路局供职,后来又出任孙中山大元帅府秘书长、广东省教育厅长等职务。直至1916年袁世凯复辟后,黄节对时局彻底失望,受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请,出任北大教授,此后一直以授诗为主业,潜心教学,几乎再没有离开过讲台。
黄节最重要的诗歌理论著作是《诗学》。它的雏形,是黄节执教两广优级师范时完成的《诗学源流》,而后在北大讲授时,他将其整理为《诗学》。这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学史,被称为现代研究中国诗歌的开创性著作,文史大家吴小如评价其学术价值“足与鲁迅《汉文学史纲要》、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讲义》媲美”。全文以不足5万字的篇幅,理顺和构建了从诗学起源到明代诗学的中国诗学发展的脉络和框架,并论述了每个时期诗学的特点。
黄节对诗歌研究更重要的贡献在于汉魏六朝诗研究。正如他曾在《岁暮吟》(1927年)中写道的那样——“我独治诗远思古,陈王阮公谢鲍诗。上及乐府诗三百,发为文章用笺注。”——他以笺注的形式,对汉魏多位著名诗人的诗作进行了注释与研究。主要包括:
1 《汉魏乐府风笺》15卷,民国十二年(1923年)出版。
2 《鲍参军诗注》4卷,民国十二年(1923年)出版。
3 《谢康乐诗注》4卷,民国十三年(1924年)出版。
4 《阮步兵咏怀诗注》1卷,民国十五年(1926年)出版。
5 《曹子建诗注》2卷,民国十九年(1930年)出版。
6 《魏武帝魏文帝诗注》,1916年香港商务印书馆出版。
此外,他的学术著作或论文还有:《诗旨纂辞》、《变雅》、《顾亭林诗注》(未完成)、《诗序非卫宏所作说》、《论陆象山之学》、《粤东学术源流史》,等等。
可以说,读诗、作诗、注诗、讲诗——是贯穿黄节一生的主线。他的个人诗歌结集出版了《蒹葭楼诗》2卷。无论是投身革命、兴办报业,还是积极办学、桑梓授学,黄节都与诗为伍、以诗为教,他与梁鼎芬、罗瘿公、曾习经合称“岭南近代四家”,又与陈洵并称“黄诗陈词”,名重一时。
二、黄节研究现状
目前,学术界对黄节的研究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对黄节生平的研究:二是对黄节诗歌的研究:三则是对黄节学术思想和学术成就的研究。
1 黄节生平研究
黄节一生涉足的事业颇多——诗人、报人、学者、教育家,他曲折而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他的诗歌创作、学术思想等各个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相关研究的文献资料有:
(1)吴宓发表于《大公报》1935年1月27至29日的《最近逝世之中国诗学宗师——黄节先生学述》。该文写于黄节刚刚离世时,从“黄先生之家世及其师承”、“黄先生在清代之事业”、“黄先生入民国后之事业”、“黄先生诗学之著作”、“黄先生讲授古人诗之目的及方法”、“黄先生最近改讲顾亭林诗”、“黄先生自作之诗——何处可得”、“黄先生所作之诗——评论”、“黄先生所作之诗——举例”、“黄先生之诗弟子”、“黄先生与本篇作者之私谊”等11个方面介绍了黄节的生平事迹,“惟愿国人略知黄先生之真面目真精神”。
(2)梁国冠发表于上海《东方杂志》1947年43卷第2号的《岭南诗人黄晦闻评传》。这篇评传以黄节之诗为依托与线索,重在介绍其诗人身份和诗作。
(3)冒鹤亭发表于1948年《国史馆馆刊(创刊号)》的《黄节传》,简明扼要地介绍了黄节的生平。
(4)李韶清刊登于在1963年《广州文史资料(第十辑)》的《黄晦闻之生平及其政治学术思想举例》。李韶清是黄节的女婿,受业于黄节,并随侍黄节多年,其谓此文“谨就所知,真实书写”。该文引用了很多尚未刊印的黄节文稿,是非常宝贵的研究黄节生平及其思想的材料。
(5)中山大学中文系陈希副教授所著《岭南诗宗——黄节》一书。他参阅了各种史料,结合前人的评价,描述了黄节坎坷的人生道路,揭示了他复杂的心路历程,剖析了他的诗作与学术成果,比較完整和详尽地介绍了黄节其人。
其它相关论文还有:王燕军《近代广东籍诗人略论》,将包括黄节在内的近代广东诗人作了一个总体上的分析;梁文宁《广东近代诗歌中文人心态的衍变》一文提到,黄节怀揣着的是一份苍凉迷茫的心态,而这种心态“首先来源于对所设想的社会蓝图的模糊”,“还来源于对于人生价值尺度的困惑”,而这样的心态在当时社会的文人中“很有代表性”,
“体现了一定的进步性”。
2 黄节诗作研究
汪辟疆在《光宣诗坛点将录·近代诗人小传稿》中这样评价黄节的诗:
“……诗亦日益高,名日益盛,篇什日富,南北诗坛无人不知。其诗咽处见蓄,瘦处见腴,其回肠荡气处见孤往之抱;其融情入景处有缥缈之思,而其使人低回往复感人心脾者,皆在全篇,难以句摘。”
可见黄节在当时诗坛是很有名望的。黄节诗“刻意学后山,语多凄婉”,其诗法宋代的陈师道,然他学宋而又能参唐,“颇濡染于梅尧臣及唐代杜甫、韩愈诸家,并由此上溯至晋宋之曹植、谢灵运、 鲍照等各家”。
黄节是革命文学团体南社的重要作家,但他却得到了“一向被人们描绘成势不两立的革命文学团体南社诗人与同光体诗家的共同赞誉”,左鹏军教授《黄节与同光体》及其学生吴海丰《黄节与南社关系论析》两篇论文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深入探究。
1998年,广东顺德召开了“黄节研讨会”,并将与会者的论文结集出版了《岭峤春秋——黄节研究论文集》一书。该书收录相关论文20余篇,其中大多数论文都是探讨黄节诗歌的,它们从多角度论述了黄节诗歌的成就:有从整体上把握黄节诗歌的,如《岭表诗坛一代宗师黄节》;有漫谈黄节诗歌创作之特点的,如《诗与史的对话:用良知和热血谱就的心益——论黄节的诗歌创作》:有专论黄节七律诗的,如《略论黄晦闻七律的艺术特色》;还有论述黄节诗歌所体现的爱国情怀的,如《黄节的爱国情怀——读<黄节诗选>》。书中收录的《黄节学术研讨会学术综述》一文,对这次研讨会的内容作了比较全面的概括总结。
3 对黄节学术思想和学术成就的研究
相对而言,前两者的研究尤其是对黄节诗歌的研究要稍微多些,而对黄节的学术思想与成就的研究还很少。
张尔田谓:“盖善诗者或不善注诗,不善诗者又或假注诗掩其不善诗。说古之诗如牛毛,求今之诗乃麟角,两者交相诟。”而黄节以名诗人的身份注诗,必然不乏他的独到之处。黄节诗人、学人兼教授的身份和修养,对他的学术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关注黄节的学术成就,应当从他的诗教观和学术著作两方面着手,但遗憾的是,目前学术界这方面的研究成果还寥寥无几,有关黄节学术研究的论文仅8篇:
有三篇论文是从整体上把握黄节的学术思想和诗教观的。张正明、王学燕的论文《浅析黄节诗教观的内蕴》,从“国族意识向度”和“人格意识向度”两个方面探讨了其诗教观的文化内蕴;王少梅、李杰、庄静的论文《黄节诗教观的学术文化渊源》,梳理了中国文学史诗教观的源头和发展脉络,又综合岭学内倾思潮和师承关系对黄节的影响,明晰了黄节诗教观的学术文化淵源。张鹏、齐丽梅的论文《不反江河仍日下,每闻风雨动吾思——论黄节进步思想及其与汉魏六朝诗研究之关系》,通过对黄节生平及其诗作的研究,探究了黄节进步思想的构成,并简要阐述了这些思想与其汉魏六朝诗研究的关系。
另有三篇论文是研究黄节的学术专著《诗学》的。毛庆耆的论文《黄节<诗学>研究》,分析了黄节《诗学》的“叙源流”、“品高第”、“言作法”等特点,肯定了其在学术史上的价值与地位;程中山的论文《黄节<诗学>的成书年代及其版本考略》,对《诗学源流》和《诗学》二书的版本进行了比较分析,指出了几个版本的异同,以及修订的经过与特点;王晓东的论文《黄节<诗学>考辨》,则是在前述程中山论文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比分析各个版本,从中探求该书的修订倾向,并由此管窥黄节的诗学思想和批评精神。
仅有两篇论文对黄节的诗注作了研究。一篇是刘寒辉、吴建辉的《论黄节古诗注的突破——以<汉魏乐府风笺>为例》,分析了黄节注相较于以往类似注本的突破之处,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具有了初步的文学史观念,注重突显诗歌发展史;释事而不忘义,善于发掘诗歌的美学意蕴。另一篇是孙明君的《黄节与汉魏六朝诗歌之笺注》,此论文将黄节为汉魏六朝诗人诗歌所作的笺注集中起来进行比较分析,论述详尽,是一篇非常有参考价值的论文。孙明君对黄节的汉魏六朝诗歌笺注的体例、方法、目的等进行了整理和研究,他认为,黄节的笺注与李善《文选注》有密切的关系,从笺注体例到笺注方法都用了李善注的模式,同时,在采用部分古注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的补注和创注,黄节注是对中国古代传统注释学的继承与光大。
三、小结
黄节的学术成就,尤其是在汉魏六朝诗歌研究方面的成就,已为学术界所公认,他的笺注作品业已成为当代学者进行中古文学研究时的基本文献。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术界对黄节的笺注与其它专著,以及他学术思想的研究还非常少,专著仅有介绍黄节生平的《岭南诗宗——黄节》一种,论文从数量和质量上来看,也都是有所欠缺的。这与黄节在近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和贡献是不相符的。因此,进一步深入地研究黄节的学术思想与学术成就是非常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