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我的人生风景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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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是一列不会回头的火车,载着我们,走过了2008。
  告别过去的365个日子,回想这一年的人生旅程,有些风景将被定格,带着感动和思考,收藏进我们人生的画册。
  
  周兰婧讲述漫画里的风景:一生的功课
  在网上随意浏览,看到几米的一幅漫画,名字叫《露露的功课》。画面很简洁:一个女孩带着一只小鸭子在走。画下面是几米配的一段文字:“露露不会游泳,不会飞,她的鸭子也和她一样。露露带着小鸭子天天到池塘边看别人怎么游泳,怎么飞,”网页到这里就没有文字了,再往下翻就成了别的内容。我想:咦,怎么会以一个逗号结束呢?是标点错了,还是丢掉了文字?管它哩,不过是一幅画。
  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居然忘不掉那幅漫画和那些文字。时不时会想起,总觉得意犹未尽。像做填空题,我试着把它补充完整:“后来露露和小鸭子学会了游泳,她们还想学会飞。”不好,倒不如这样写:“后来露露学会了游泳,小鸭子学会了飞,她俩开心极了。”还是不好,根本不是几米的风格,倒像是自己作文课上写的“八股文”。看来,后面是真的没有文字了,需要更正的,仅仅是一个逗号而已。
  假日,去书店看书,一眼就看见了精装本的《听几米唱歌》,立刻买下。翻开书页,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露露的功课》!我急切地去看下面的一行字,果然还有一句话,一句关键的话,一句让我不能忘怀的话——“日子一样很快乐”。
  自己不曾拥有,就快乐地欣赏别人的拥有,不让日子沦于黯淡,不让心绪陷于颓废,这,是我们一生的功课。
  
  庞璐讲述成长的风景: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哇!”她的回头率好高!这使我不禁黯然神伤。那个苗条的女孩,穿着短裙,纤细的腿一览无余,让人视线久久无法离开。她就是风景。
  而我呢,只能穿着宽大的衣服和长裤,至于游泳池,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青春期是一列载着梦想的火车,却在不经意间,将我的梦辗得粉碎。我躲在角落里哭泣,耳边回荡着男生的讥笑。死命地捏着身上的脂肪,无可奈何,悲伤倾泻而来,我无处躲闪。
  虽然我是平凡的女生,但我也希望成为“风景”。于是,我开始想尽办法节食。
  节食的想法遭到父母的反对——“长身体的时候减什么肥?”
  我承认,也许我爱虚荣。但站在试衣镜前的那种想毁灭一切的疼痛,却是他们无法理解的。
  妈妈提一袋批发的冰淇淋回家,本以为我会高兴一番,我却无理地发脾气。冰淇淋热量太高了。尽管我一直不理解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发火,类似的事件依然频频发生。
  妈妈给我夹抄手,我不能吃太多,匆忙拿起碗,她却执意要再添几个。我拼命地抗拒着碗另一端的力道,碗里最终还是多了几个抄手。一气之下,丢下一句“不吃了”,我跑出了厨房。
  火山终于爆发,妈妈把我拉到餐桌边,硬要我吃下全部的抄手。我的情绪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泪水慢慢滑过脸颊,流到了嘴里,有些咸,也有些涩。妈妈有些不知所措了,低声问我为什么。
  “吃那么多又要长胖了!”泪水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脸上流淌。“同学的身材都那么好,他们都是风景,而我被男生称为‘小肥’……”肥胖多少使我有些自卑,谁不希望自己是风景呢?
  “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风景。”妈妈抱着我因哭泣而颤抖的肩。
  “在你的心中有什么用?”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
  妈妈也有些哭意:“为什么要把外貌看得那么重呢?关键是内涵啊,美丽的花瓶也只是陪衬。”
  妈妈上班去了,那碗抄手还冒着热气,我开始沉思,自己追求的风景,是否一开始就毫无意义?
  不再减肥。我依然是那个吃香喝辣、大大咧咧的快乐女孩。
  
  蔡静雅讲述邻居间关爱的风景:单元楼下那道门
  我家住在6楼。一个单元7层楼,一梯两户,14家人,我唯一熟悉的却只有对门。其他邻居照了面,顶多是点头之交,甚至是匆匆擦肩而过,连眼神都不会交错。
  年关将近,为了防范小偷,每个单元的一楼,都装上了一道铁门。
  这道门,却让邻里之间起了微妙的变化。
  装上门才两天,一二楼的住户就有意见了——楼上的人进进出出,铁门“哐啷哐啷”响个不停,在清晨或深夜,那声音像一把长剑,直刺你的美梦,就是白天,突然的一声,也会让人不由一惊。
  于是,门的正反两面,多了一张纸:“开门关门,请轻开轻放。”
  看到这礼貌的提醒,我不由笑了,进门了,特意用一只手推住半扇门,让它回复原位的速度减缓,最后锁舌碰上,只是轻轻的一响。如果后面还有人,我就等待片刻,把门定住,等后面的人进来了,才将门轻轻关上。
  那天放学回家,我一只手拿着篮球,另一只手里提着满满一口袋书籍。住三楼的黄爷爷在我之前上了楼,可他没看见我在后面,直接关了门,上了楼。我飞奔而去,门已经闭合,不给我留一道顺势而进的缝隙。黄爷爷忽然觉察到,回头看了看我,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让我一生难忘——腿脚已经不太灵活的他,又颤颤巍巍地下了楼梯,专门为我开门。我微笑着,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粒友好的种子,只是有时候,会忘了它。贴在门上的提醒,提醒了那粒种子发芽。
  互相帮忙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成了整幢楼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上楼时看见后面还有人,便等一下后面的人,两人一起进出,再轻轻带上门。就这样,关爱开始在人们心中传递着。如果有人推着自行车或提了很多的东西,前面或后面的人还会帮助对方,而接受帮助的人则会真诚地道一声谢谢。
  因为这道门,邻居们也熟悉起来。大人们见了面微笑点头,不赶时间时一起上楼下楼,唠唠家常;孩子见了大人,甜甜地喊一声,大人见了小孩,摸摸他们的头。楼道里开始有了欢声笑语,有了和谐的问候,有了赞美与夸奖……
  这道门不仅保护着楼里居民的财产安全,而且让邻里之间,心与心没了隔阂,多了一份关爱。
  
  马宇超讲述人与动物的和谐风景:麻雀的故事
  奶奶屋后的水沟边有许多乱树枝,杂草丛生。一个周末,妈妈带领着我和堂哥,拿着扫把、铁锹清理树枝和杂草。
  我正搬动一根大树枝,忽然,听到一声细细的鸟叫。循着声音拨开树枝,嘿,原来草窝里有一只麻雀。它明显受了惊吓,一双小眼睛惊惶不安地看着我,却并不飞走。真是只笨鸟,没费周折,我一把捉住了它。
  把麻雀从窝里抓出,才发现它身子底下,卧着几枚小小的麻雀蛋。原来它正孵小麻雀呢,一心一意守护着自己的宝宝,才不肯飞走。我立即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想要把麻雀放归原处,堂哥却从旁边窜过来,眼疾手快地拿起一枚麻雀蛋,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哈,我还没尝过麻雀蛋的味道呢。”这个贪嘴的家伙,三句话离不开吃。
  “我们把它们放回原处吧。”我提议。“我也非常赞成,是我们入侵了它的领地,打搅了它。”妈妈看着堂哥,堂哥有些失望地把那枚麻雀蛋放回了窝里。“对不起了,麻雀妈妈。”我松开手,小麻雀获得自由,它并没有飞远,一直在我们头顶上盘旋。
  “走吧,”妈妈拍拍我的肩膀,“等我们离开了,麻雀自然会飞下来,继续孵它的宝宝。”
  我们继续清理树枝,当然,绕开了小麻雀的家。休息的时候,妈妈给我们讲起了她6岁那年的故事——
  我最爱去磨坊帮母亲干活。磨坊在我家的西南角,有朝阳的一门一窗,说是门窗,其实只是门洞和没窗架的窗口而已。
  有一次,我在磨坊里帮母亲干活,嘴里哼着歌,帮助母亲干这干那。半袋麦子快要磨完时,突然从磨坊的门里飞进来一只麻雀,紧跟着又飞进来一只鹞子,追赶那只麻雀。麻雀和鹞子飞来飞去,弄得满屋都是面,母亲急得拿起笤帚乱打,可还是无济于事,我站在一旁呆呆地看。最后,那无路可逃的麻雀钻进了母亲的袖子里,鹞子才飞出了磨坊。
  我高兴地跑到母亲跟前,伸手要那只麻雀,这时,母亲才醒悟过来,从袖筒里掏出了那只麻雀。那只吓得半死的麻雀,好半天才活过来。我说,妈,把这只麻雀给我玩吧!母亲沉默了一阵子,走到磨坊门口,把麻雀放走了。
  我气得哭了。母亲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说,孩子,你明年就要上学了,你该懂事了。那只麻雀为了逃生,才钻进了妈妈的袖子里。它求救于我,你说,妈能伤害它吗?母亲擦干我的眼泪,对我说,孩子,你要永远记住妈妈的话:做人千万不能乘人之危。
  听完妈妈的故事,堂哥和我都若有所思。
  
  刘玲讲述家庭爱的风景:要丢弃的自行车
  2008年5月2日,终于要搬新家了。
  头一天,我和爸爸整理着该往新家搬的什物。储物室里斜放着一辆破自行车,我将它推出来。“嘎吱,嘎吱”,声音真够难听。这车已有好些年历史了。它款式陈旧,锈迹斑斑,已看不见原来的油漆色。我不屑地将它推倒在准备处理的废品堆里,“叭哒”一声,车仿佛就要散架。这时,爸爸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车,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
  “爸,这车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扔了算了,怪碍眼的。”我说。
  “修理修理,刷一层漆,这车好用着呢。有个车,方便!”爸爸的语气好像没商量。
  “爸,”我调侃地打断他的话,“现在出门还不方便吗?手一招,出租车多的是。再说,现在的自行车多酷啊。这车骑出去,你不嫌丢人?”说着我伸手去抓自行车,可我的手像触电般又缩了回来。那一刻,我发现爸爸的手抓得是那样紧。
  “爸,难道你真的要把这破玩意搬到新居里去?”
  爸爸似乎被我说动了,慢慢地松开手说:“唉,算了,扔就扔了吧……”我明显地听出爸爸话里的不情愿,可我已经将车推进了废品堆。
  爸爸又继续整理着东西,可我却感到爸爸心不在焉,因为从我推出车后,爸爸的视线再也没有从车上挪开过。他小声嘀咕的是怪可惜吗?他偷偷拭去的是泪吗?不是又是什么?
  晚饭时,爸爸低头一言不发。饭后,他转身进了居室。我在客厅看电视,隐约听见爸妈在居室的谈话。
  “唉,玲玲要把那辆自行车给扔了,怪可惜的!”爸爸叹气说。
  “由她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妈妈无所谓地答。
  “唉,是不值几个钱,就是有点舍不得。小时候,玲玲不是挺喜欢的吗?还说‘爸爸开车好安逸’!唉,现在长大了……”爸爸感慨地说。
  他们的谈话使我看不清电视画面了……想起小时候,一辆自行车,爸爸骑着,前面搭我,后面搭着妈妈,一家人幸福外出的情景。
  我稍大一点,爸爸又用自行车搭着我上幼儿园、上小学一年级……那时候的我很是得意。坐在爸爸车上,舒适又安全。还为爸爸加油:“用力呀,爸爸,加油!”当爸爸冲过水洼,爬上小坡,我就会兴奋地喊:“爸爸真行!”
  我再大一些,自己上学后,自行车就由新变旧了。而后来,它被丢进了储物室,生了锈,落满了灰尘。到现在,我想扔掉它……
  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竟如此深深地让我疼痛。这或许也是爸爸不舍这辆车的根本缘由吧。我默默地从废物堆里翻出自行车,推到了修车铺。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就到车铺取车。修理一新的自行车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回到家,我朝楼上大喊:“爸爸,我们骑车兜风去!”“好!”爸爸应声下楼。
  
  唐幽静讲述和老师心灵交流的风景:最好的礼物
  和以往的许多堂英语课一样,她踏着铃声,走进教室。
  铃声之前,教室里是喧腾翻滚的潮水,铃声后,教室里是一面平静的湖水。她很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面对一张张向日葵般的灿烂的脸,她心里会有种被需要的满足。
  教完准备的课程,她照例让学生自习。她刚才从家坐公共汽车到学校,落座不久,便上来一位老人,自然,她成了第一个起身让位的人。摇摇晃晃站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学校了。她刚进办公室坐下,准备稍作休息,铃声却响起。
  这天,她真的有些累了,讲完了备好的课,她想,可以坐下来歇一歇——平日,讲桌边放着一只凳子,给老师准备的。她走过去,却发现凳子上赫然印着一个脚印,鞋底花纹清晰可见,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眼前有些眩晕,忙伸手撑住课桌,支撑住身体。这些孩子!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别人曾经劝她,你那么好的英语底子,做翻译不是收入更高吗?她总是摇着头说,我喜欢孩子,喜欢教书。
  下课铃响了,她第一次没有跟学生说再见,就拉开门,出门后轻轻将门合上,像往常一样。
  第二天,没有她的课,以前她总是关门闭户批改作业,这一天,她却出去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利用今天,好好调养心情,明天还是要像以前那样面对他们。他们都还是孩子,不懂事的孩子。
  第三天,她再次微笑着走进教室,却看到黑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站”字,它立在空荡荡的黑板中央,格外醒目,像块沉重的石头,从她眼里一直落到她心里,一下子就把她的心打翻了。她定了定神,依然保持住微笑,走上讲台。讲台上放着一张卡片——
  “老师,您总是那样站着,一天又一天。即便是您最累的时候,也没有坐下来过。您将45分钟站成了一年,甚至十年。我们就在您的站立中不知不觉地长大……老师,首先得向您说声对不起,前天您上课前,我们正准备办黑板报,刚踩上凳子就打铃了,我们来不及将脚印擦去,惹您不高兴了,真抱歉。”
  讲台旁的凳子擦得发亮,她眼里潮湿起来,喉咙里有些发哽。她说,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教师节的礼物。
  ——故事里的她是我们的英语老师,这是她在收到我们送给她的礼物时,讲给我们的故事。
  
  杨恒博讲述付出有回报的风景:老爸考律师
  “耶!”我欣喜若狂地举着一张刚刚收到的成绩报告单,嘴里嚷着,飞一般冲向妈妈的房间。
  妈妈接过成绩报告单,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笑眯眯的,那样子真的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这次老爸以261的高分,从三百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名列资阳市第五名,雁江区第三名。说到这儿,你一定会一脸不信地问:“啥!考这么烂,还跻身前列?不可能吧!”让我告诉你吧,这可是全国统一司法考试啊!你以为是我们学生的考试啊,那么容易得高分!
  望着这张老爸用心血换来的成绩报告单,我的眼前浮现出老爸临考前通宵达旦刻苦学习的情景……
  老爸四十岁了,一脸钢须,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他原先在昆明学习,毕业后调到内燃机车厂,当了一名毫不起眼的钻床工。虽然工作艰苦,老爸仍然念念不忘学习,工作之余便抱一摞法律书籍刻苦钻研,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啃”书。老爸每把一本书研究透彻,书也就光荣“牺牲”了。老爸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学习,一天睡眠不足四小时,他把挤出来的时间全用来读书。他一直有一个信念:通过自学考试,当一名律师。
  在一个闷热的夏夜,我与妈妈坐在沙发上享受空调给我们的超级“冰镇”与电视里动人的画面,可老爸硬是“躲”到一间小屋子里,伏案读书。屋子里又闷又热,贪婪的蚊子也无休止地叮咬老爸。播放足球赛了,这可是老爸最喜爱的节目啊!电视中球员们精湛的球艺与激动人心的射门,让我仿佛置身于现场,我再也坐不住了,直向老爸房间跑:“爸,快来看球赛!”但当我一跨进门,啊!这么闷热,在清蒸人肉呀?对我的喊叫,老爸充耳不闻,我只好悻悻而去。
  老爸不但平时学习抓得很紧,重病时也毫不放松。记得一个寒风刺骨的清晨,妈妈把我唤醒,让我给生病住院的老爸送鸡汤。在路上,我发牢骚:“大清早,送什么鸡汤嘛,冷死我了。老爸绝对还赖在床上睡大觉呢。”可到医院,我看到老爸不顾病痛,半卧在病床上,一只手输着液,另一只手握着《刑法》,正津津有味地读着呢。我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说:“老爸,趁热吃吧!”我叫了几声,他才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问我:“你啥时候来的?”
  望着这张见证老爸刻苦自学的成绩单,想着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的一幕幕,我心里暗暗地说:“老爸好样的,我一定要向你学习!”
  (话题讲述同学均来自资阳雁江区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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