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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网友,没有相约,凭着感觉和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在丽江这个穿越时空之地,再次谱写浪漫的偶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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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冬季,但丽江的阳光依旧有点灼人,阿依黛不得不拿出墨镜戴上。倘徉在古城的小巷里,逗一逗男人怀抱着的孩子,帮纳西老太太把木柴放进她身后的背篓里,看坐在小河边砸石块修路的人们,偶尔还会有拖拉机热热闹闹里从身边穿行而过……如幻境一般的岁月,感觉太不真实了。
她止不住想起了艾海洋,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他,是他告诉她在这里可以找到她要的那种感觉。
艾海洋是她在网上最好的朋友,他是个国家地理杂志社的编辑,走过许多许多的地方,常常在网上对她说起行走中的故事,这让阿依黛很着迷。他们有个约定:不管彼此在哪儿都要发邮件告诉对,以报平安。网络世界里他们从来都不曾分开,无论各自是在天涯或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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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不仅仅有穿越时空的古城,更有气势磅礴的玉龙雪山。雪山下面有条河叫白水河,每当冰雪消融,一股股水流像一匹匹白练飘落山涧,因河床、台地都是由沉积岩类的石灰市块组成,呈灰白色,清泉从石上流过,亦成白色,所以被人们叫作白水河。
据说山那边的摩梭姑娘恋爱时一般都会和心上人翻过山来,要小伙子背着她在河水里走,以试真心。现在就算是异族的男人来到这里,听了这个风俗,为了在他的女人面前一表忠心,也都纷纷脱掉鞋袜,不顾寒冬,在水里走来走去,欢笑声伴着孱孱的水声很是快乐,阳光下可以看见空中朵朵的云在眼前飘荡。
当阿依黛收到他的邮件,得知他也在丽江的时候,她激动得听到心的跳动,幻想着能够跟他在这个美丽古城相遇。但她又告诫自己,偶遇才是美丽的,相约只会毁了之间的浪漫,留下世俗刻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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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水河的前面有许多马匹,当地的彝族人拿来给出租给游客,可以骑马翻山去云杉坪。云杉坪是深藏在玉龙雪山东面的一个数十亩大的天然林间草原,是纳西族男女爱情的圣地。
因为前几天还下过雪,山上的路不是很好走,骑马的人少了许多。阿依黛让看马的小姑娘帮她选了匹听话点的彝族小马,她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脸,然后整了整马鞍,翻身上马朝山上奔去。因为穿越的是片原始森林,除了马蹄的疾驰声就是风吹起的一阵阵树涛声,阿依黛的白色风雪衣和鲜红的长围巾在这山林里格外分明,长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日本电影《追捕》里的真优美,只是没有杜丘也没有爱情的逃亡,有的只是对一个美丽传说中的圣地的向往和好奇。
风渐渐大了起来,上来的人们陆续下山去了。她也赶紧起来骑马往回赶了。下山时,马跑更快了,有时几乎是飞奔而下。阿依黛紧握着缰绳,那份小心的样子再也没了来时的潇洒。不远处还有人在唱歌,居然是杜丘的那段追捕里的主题曲,阿依黛抑制不住喜悦,想看看是究竟谁和她有着一样的心境上山来……
那个男孩高大,即便骑在马上依旧掩饰不了。道路虽然不好走,但他倒有闲庭信步的气概,歌声浑厚,打破了山里的寂静。阿依黛没有跟他说话,尾随着他,竟然有种熟识后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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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店铺的门前,是一个CLUB之类的,有几张沙发和桌子,阿依黛看到了一首写着源自美国民歌的词句:一只白鸽要飞越多少海洋,才能在沙滩上入眠,一个男人要走多少条路,才能被称作男人。她心目中的男人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走很多很多的路,翻很多很多的山,悟出很多很多的道理。就像网上的艾海洋一样,她想起那个骑马高歌的男人,倘若他就是艾海洋,那该有多好。
阿依黛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她抬头迎着那目光,却发现就是在马背上唱歌的“杜丘”,眼睛相逢的刹那,她的脸莫名地热了一下,对面的这个人高高大大的,或许是因为带着门外的一身阳光走进来,他浑身是那么的明快和爽朗。
想打个招呼,却又怕冒昧。身旁的朋友,怂恿着离开。但错过却在她的心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就是艾海洋,艾海洋就是他。这种感觉藏在心底,不敢说,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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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夜幕降临时,古城的酒吧就都会伴着窗外的小桥流水闪烁着朦胧的灯光。有些小酒吧的门前还会挂着红灯笼,所有的招牌上都同时写着中文英文或法文。里面的墙上,大多贴着写满了各种文字留言的小纸片和照片。没有都市里打扮轻浮的女招待,只会见到一两个棕色皮肤的长辫子姑娘对着客人轻言着什么。在这种淡化了商业味道的地方,人是可以去静心想东西的。
外面的凉意在这冬夜变得加深加重了。走着走着,阿依黛推开一间酒吧的门,想进去喝点东西暖一暖身子。只见一屋子的人正分坐在长条凳上围成一圈,中间一个人在弹着吉他唱着歌,看见她进来,有几个老外立即挪动了下位子,腾出地方叫她坐下,屋子里洋溢着温暖和快乐。
唱歌的人正对着她微笑,眼睛里满是期盼和热切,马背上的杜丘,真的又是他,阿依黛都快惊呆了,难道他还是一个流浪的歌手?他正在唱郑钧的《灰姑娘》,柔软而又韧性十足的声音很有诱惑力,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包括可能根本听不明白的老外也在和着旋律一起哼。
阿依黛很喜欢听郑钧的歌,特别这首《灰姑娘》,她说每次听的感觉都非常美,好像看见歌手怀里心爱的姑娘正在他的歌声中甜甜地睡去,梦中还带着迷人的微笑。喝完手中的这杯红酒,她想该回去给他发个邮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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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黛回去后在信里写满了她这几天的见闻和感受,还特地提到了那个马背上高歌的杜丘、酒吧里的流浪歌手,她说感觉到那个人很像艾海洋,但是又觉得太不可能了,生活中没有奇迹。生活中的她就是这样,感性时很爱幻想,但不久就用理性去解答所有的问题。
打跳是丽江一种极具民族风情的舞蹈,男女老少均可参加。场子中心烧一堆大火,领头人吹响短笛跳进场子,人们便会不约而同地尾随而上,手挽着手,脚跟着脚,随着音乐的旋律,绕篝火踏歌跳舞。舞至高潮,人们会发出“若、若、若”的叫声以示兴奋。
今晚她特地换上在古城买的色彩鲜艳的摩梭族服装,像个美丽的牧人的女儿。不过和那些本地的摩梭姑娘一起,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尤其是她的高鼻子让人一眼就看出分明是个异族。不过大家都是娱乐,人们都对她给予热情赞赏的笑容,拉着她一起跳了起来。她那雪白的长裙随着舞步在飘旋着,她用长发织成辫子也在火光中雀跃。音乐的旋律由欢快变为热烈,人们的舞步也由轻盈变为急骤,在不停变换的节奏里阿依黛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飞跃,飞跃到了快乐的极地。
篝火越烧越旺,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红红的,她看见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就是他,不管是不是艾海洋,也不要再错过。
趁换音乐的时候,她走过去对他身边的人歉然一笑,于是她的身旁就空了出来。没有说话,他主动拉起她那有点潮湿的柔软的温暖的手,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句“傻丫头,谁说生活没有奇迹?”她的身子激动地都有些发颤了,“是你吗?真的是你?艾海洋!”他点点头。
在星光灿烂的天空下,在熊熊的大火旁,在奔放的音乐里,在这个奇迹的古镇里,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梦一般的幻境就这样不期而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