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空姐窗外那双偷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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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废弃的电脑硬盘里修复的夫妻性爱秀;一双躲在窗帘后偷窥的眼睛;一对高学历、高收入、高品质的三高夫妻……年轻医科大学生的敲诈只为美色而来,美丽空姐发现他心里纠缠着一个灰色的阴影,是报警?还是引导?
  
  敲诈美色,网友突然抛出夫妻性爱秀
  
  今年26岁的凌兰是某航空公司常年飞国外航线的空姐,丈夫陆强是一家著名文化传播公司的资深策划人。2008年4月的一天,下班回家的凌兰像平常一样,上网和朋友聊天。这时,一个网名为“断桥”的陌生人跳进了她的对话框,对方的个性签名里那串长长的英语,正是莎士比亚的名句——“当我们还买不起幸福的时候,我们绝不应该走得离橱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
  就这样,凌兰和“断桥”成了MSN上的聊友,有时候晚上有空,凌兰就会和他聊上几句。不过让凌兰隐隐感觉不安的是,“断桥”似乎对她的私人生活非常了解。一天,凌兰身穿的一件浅色真丝裙在门口弄脏了。当晚“断桥”给凌兰留言:古墩路有几家洗衣店都可以处理这种浅色真丝衣服的污迹。
  就在凌兰对“断桥”的身份琢磨不定之时,他突然又在MSN上对凌兰说了一句让她意外的话,提出要和她视频裸聊。凌兰大吃一惊,并断然拒绝。被拒绝后的“断桥”似乎很失落,在电脑那端久久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儿,他发过来一段视频文件。凌兰打开—看,惊呆了,里面竟然是自己和丈夫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的镜头。
  这些镜头凌兰再熟悉不过了。为了增加夫妻情趣,凌兰和老公偶尔会搞些性爱自拍,这些DV资料都存在家里的电脑里,怎么会落到“断桥”手中呢,这让凌兰非常不解。
  “断桥”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催问凌兰说:“你的裸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放心,只要你保持和我的这种友谊,对你的生活将会毫无影响,请你不要因此而厌恶我,也不要想就此摆脱我,我知道你和你丈夫的工作单位,还有你们所有的朋友的联系方式。”
  凌兰觉得自己现在不能急着翻脸,当然也不能对他裸体相呈,最好是先拖住他,然后从长计议。于是,凌兰打过去一个痛苦的表情,说:“请给我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好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小弟弟,希望你不要让姐姐这么难堪。”也许是凌兰的话打动了“断桥”,他竟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并第一次主动先下了线。
  
  窗外,男大学生那双痛苦偷窥的眼睛
  
  和凌兰的震惊相比,MSN另一端的“断桥”心中更为忐忑。
  “断桥”原名李松,24岁,毕业于西安某学院基础医学系,现在在当地一家市级医院外科做实习医生。李松小时候父母感情不好,父亲常年驻外,很少回家,且每次回来他们都吵,母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对他们兄妹俩发脾气。所以,从小李松最亲近的人就是妹妹,她也是在他所有的童年回忆里给他最多快乐的人。可是在他14岁那年,妹妹因为发烧引发心肌炎不幸去世。妹妹发烧时妈妈正在加班,是李松把她送到医院的。当时,李松目睹医生将妹妹的衣服全部脱掉后,为妹妹的身体物理降温,懂事的妹妹努力对着哥哥笑了一下。可最终妹妹还是去世了,这给李松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从那以后,他对于笑容甜美的女性,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2008年2月,李松在家里过完春节后回医院,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凌兰。当时凌兰患有重感冒,并有发烧的症状。主治医生要李松先拿冰袋给凌兰物理降温。当李松的手触碰到凌兰微凸的锁骨时,心里莫名奇妙地就跳动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凌兰以为李松是不小心,就善意地朝他轻轻一笑。也就是这一笑,触动了李松的心,那笑容,和妹妹的表情太像了,左面的酒窝,还有那种调皮的神情,如出一辙。
  在医院打针那几天,李松一直无法摆脱对凌兰的那种感觉。每次凌兰来复诊,他都会守在一旁。终于有一天,李松鬼使神差般偷偷跟踪凌兰到了她家,并想办法租下了凌兰家对面的房子。
  之后的那几个月里,李松一直暗中关注着美丽的凌兰。随着接触的深入,李松发现自己对凌兰的依恋越来越深。为了能更近距离地看到凌兰,李松买回了一台高倍数的望远镜,观察她生活中的一举一动。
  4月20日的下午,李松发现凌兰家里在换电脑,凌兰的丈夫把旧电脑随手卖给了一个上门收购旧家电的小贩。李松觉得这是个机会,赶紧找到小贩高价收回了旧电脑硬盘。虽然硬盘上的数据已经被删除,但对于李松这样的电脑高手来说,恢复根本不成问题。果然,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他就使用硬盘数据恢复软件恢复了硬盘上的部分数据,其中大部分是凌兰夫妻俩的私人文件,除了亲友的联系方式、日记,甚至还有几个凌兰夫妻自拍的性爱DV视频文件。
  看着屏幕上脱光了衣服的凌兰,李松整个人都呆了。凌兰身材高挑,是那种典型的骨感美人,特别是脸上常常出现的甜蜜笑容,无一不让李松神往。如果说以前李松还能控制住自己对凌兰的情色欲望,那么,这些赤裸裸的画面,再一次击碎了他苦苦修筑的心理防线。李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找到了凌兰的MSN号码,并在自己的MSN签名上写上她最喜欢的沙翁的名句。
  果然,凌兰很快接受了自己。随着与凌兰的沟通,李松发现自己对凌兰有一种很奇怪的依恋,他喜欢与她聊天,更喜欢她迷人的身体,他想向她示爱,又怕伤害了她。就在这样的矛盾中李松压抑着自己的内心。那天,李松又想起了妹妹,冲动中他向凌兰提出了视频裸聊的要求。
  
  虚以委蛇,找出这个面对面的偷窥男人
  
  对于李松的情色敲诈,丈夫陆强的第一想法就是报警,但却遭到了凌兰的否定,这些天的交往让凌兰觉得“断桥”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再说,万一真的把那些东西发到互联网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凌兰决定想办法走近“断桥”,查出真相。
  第二天晚上,凌兰主动上线找到“断桥”,说自己昨天一夜未眠,还是无法突破自己的心理关口,只能穿着内衣和他视频。“断桥”答应了。凌兰旁敲侧击地打听“断桥”的职业,但“断桥”非常精明,马上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凌兰并没有放弃,解释说:“你误会了,我只想和你做朋友。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是个很洒脱的女人,你手上的那些东西对我根本起不到威胁的作用。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小弟弟,没什么意思,现在才发现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聪明,我喜欢玩这种有挑战的游戏。”
  “断桥”看到凌兰的话,很开心,马上回复了一个笑脸,说:“谢谢你对我的赞赏,其实,我身上还有很多优点你没有发现。”
  此后,凌兰经常上线和“断桥”聊天,随着交往的深入,凌兰渐渐了解到了“断桥”的一些情况,他情感丰富,呈典型的两面性,表面开朗,内心积郁,特别是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尤其回忆到关于妹妹的情节,情绪就会低落很多,也会一再央求和威胁凌兰脱去衣服裸聊。尽管每次都被凌兰想办法推脱过去,但“断桥”的情绪似乎已经越来越不稳定,有好几次都对凌兰说,如果再不照办,就把东西发到他们朋友的邮箱去。
  陆强也认为凌兰这是在玩火,他气愤地说:“你试图用真情感动这种心理变态的男人,可能吗?小心引火烧身!”
  6月12日晚上聊天时,“断桥”突然对凌兰说:“你丈夫今天是不是打你了,疼吗?”凌兰大吃一惊,当天她是和丈夫开玩笑地发生了一些推搡,但“断桥”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他就在自己周围,并随时可以偷窥到自己的生活。
  再聊天时,凌兰多了一个心眼,请求“断桥”视频聊天。过了几分钟,“断桥”开通了自己的视频,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出现在了视屏屏慕上。凌兰暗笑,自己的计谋果然成功了,在她看来,以“断桥”对她生活的了解,肯定就是生活在他们身边的人,她可以试着通过视频里男人穿的衣着及房间背景寻找他。
  果然,凌兰发现对方的书房结构和自己家的结构完全一样,显然,他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小区。这个男人看上去比较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出头,凌兰还看到他视频聊天时连书房的门都没关,显而易见,他是一个人生活。
  之后,凌兰跟丈夫找到了物业公司,查到了这个特殊的租客。一切都了解清楚了,现在就等恰当时机摊牌了。凌兰忽然有点矛盾。丈夫陆强说若“断桥”再有不齿之请,就要报警,反正现在证据确凿,交给警察处理更稳妥。但凌兰觉得有点可惜,“断桥”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庭不富裕,曾经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他应该凭借自己的努力拥有更好的前途。
  一夜无眠,凌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激情拥抱,有些仇恨可以用宽容化解
  
  2008年7月11日晚上,凌兰洗过澡坐在电脑前。MSN里“断桥”的对话框跳出来时,他再一次提出了裸聊的要求。丈夫陆强就坐在旁边,看到这句话后,他马上起身,拉起凌兰出了门。
  当李松还在电脑前尽情敲击时,在物管人员的带领下,凌兰和丈夫已经来到了他家门口。打开门,李松一看到凌兰,顿时面如土色,他只会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有每次看完你的身体,我才能在梦里见到我的妹妹……”凌兰看到李松的电脑桌上的像框里,果然放着一张很瘦的小女孩的照片。看着这个大男孩眼里噙着的泪水,凌兰心里的愤怒突然变成了一种怜悯和无奈的复杂心情。她拉住了正准备报警的丈夫的手。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李松悔恨的泪水如泉水一样涌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凌兰的眼睛。突然,李松一把推开了站在面前的陆强,跑到了卫生间,并很快将门反锁,里面传出了打碎玻璃的声音。
  “难道他要自杀?”凌兰和陆强一下子都惊呆了。凌兰赶紧敲响了卫生间的门,说:“李松,你偷窥了我那么久,应该明白,我们夫妻俩都是那种观念相对开放的人,我并不会因为你握有我们夫妻的性爱秀而答应你的要求。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直是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
  凌兰真诚地劝说了十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李松出来的那一刻,凌兰张开臂膀,给了他一个深切的拥抱,说:“如果你喜欢,就让我做你的姐姐吧,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一个你真正爱的小妹妹的。”
  当时,李松腕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正是凌兰和陆强的宽容,才打消了他求死的决心。送往医院后,凌兰主动帮李松联系了一位心理医生,帮他治疗心理上对妹妹的那种畸恋。心理医生告诉凌兰,因为李松对妹妹的这种感情时间太深,一时之间是很难治愈的。而且因为妹妹已经去世,也就是心理病源无法再重现。因此,要想让李松尽快地从这个心理阴影中走出来,最好是找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模拟病源,帮他走出心理障碍。
  目前来说,最理想的模拟病源不就是凌兰自己嘛。但要长时间地面对这个曾经对自己进行情色敲诈的男人,凌兰确实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自己这样做可以挽救一个大学生的前途,凌兰和陆强商量后,接受了医生的建议。
  为了让李松正视对瘦小女孩身体的那种迷恋,然后摆脱。凌兰建议,除了用药,还可以让李松和他们夫妻俩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在共同居住的这段时间里,凌兰和李松一直是以姐弟相称。刚开始,李松还是不能管住自己,有时常常会盯着凌兰的身体,不停地看。每当这时,尽管凌兰心知肚明,但她却故作轻松地对李松说:“去,帮姐姐倒杯水过来。”渐渐地,李松对凌兰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迷恋。甚至有时,面对凌兰故意穿着的吊带装,也能正视了。
  目前,李松正在进一步地治疗当中。而谈及这段奇特的经历,凌兰和陆强夫妻都以极坦然的态度轻松面对。他们告诉笔者,目前像李松这样患有心理障碍的人在社会上并不少见,只不过有很多人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不肯说出来而已。这也是因为国人的面子观念作祟。而相反,在国外,固定周期和心理医生聊天,已经视为一种最正常的心理放松方式。有很多时候,与其愤怒地斥责、惩罚心理障碍者,让他们病情加重,危害社会,倒不如选择一个宽容的拥抱,让我们的生活更和谐。
  
  (责编: 橘子洲 nh0408@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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