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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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中国其他南方城市不一样,每年冬季,湖南省郴州市都会遭遇3到15天的低温冰雪天气。特别是进入11月,郴州市境内电力输送的仰天湖路段,海拔400多米就开始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50米,海拔较高处,路面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结冰现象,道路两旁的树木普遍被压倒,高压电线上也是厚厚的一层。
  春节期间,为了保证百姓能够正常用电,郴州市电业局线管所的同志们必须放弃休息,坚守在第一线,行走在海拔1400米的冰山上,排查每一条输电线路,并及时融冰。
  
  艰辛的观冰路
  曹龙,郴州市电业局线管所线路四班的副班长。这个即将迈入40岁的湖南汉子,已经在基层做了近20年的电力线路检修和融冰工作。1月20日,记者联系到曹龙时,他已经在仰天湖观冰站了。
  “每年春节是我们最繁忙的时候,全市用电量是往常的两倍。用电负荷直线飙升,再加上今年全省范围内连日的雨雪天气,更加重了我们每天线路排查工作的难度。”曹龙告诉记者。
  近日,郴州市电业局发布了雨雪冰冻的橙色预警,曹龙和6名同事就马不停蹄地赶上了山。以往过年,为了保证供电线路的畅通,他和同事都会彻夜加班排查,遇上冰雪严峻天气,在山上一待半个月是常事。
  “此次,一共有5个同事和我一起上山观冰,6个男人又要凑一起过春节了。”曹龙调侃地说。
  2012年1月,湖南省遭遇大范围强冷空气侵袭。郴州市背靠南岭,地形呈马蹄形向北展开,来自北方的冷空气受高山的阻挡,在此处更是极易形成冰雪冻害天气。仰天湖地处高山上,是连接郴州市境内连接变电站的重要线路之一,每年进入冬季,郴州市电业局都会组织专人轮流上山观冰、检修线路。
  上午8时,郴州市内气温零下1摄氏度。曹龙穿上特制的防寒服、防寒靴,戴上内置钢盔的棉帽、皮手套、护膝,在越野车后面细心地放上两根5、6米长的竹杆,就出发了。
  曹龙告诉记者,有些线路并不适合直接使用电流融冰,例如1万伏的高压线,采取直流融冰容易导致线路烧毁,一般情况下多使用人工除冰,用竹竿一点点把积冰敲碎。
  路上一直下着小雪,汽车行至海拔300多米的山间公路时,远远就可以看到仰天湖白茫茫的一片,原本青翠的楠竹都被雪压弯了枝干,向一边倒着。汽车到达海拔672米时,由于风雪实在太大,能见度已降至3米以内,不堪重负的楠竹直接横躺在公路中间,阻碍了前进的行程,记者只能和曹龙他们一起下车,徒步走上一段路程。
  山上气温非常寒冷,记者即使穿上了最保暖的羽绒服,仍然可以感觉到寒风穿透衣服,侵进体内。此时,曹龙和他的同事们已经拿起竹竿敲起了电力线路上的冰雪。有时候嫌手套太大握不住竹竿,这些线路工人们直接将手套扔在一边,敲一段路程就伸进口袋里捂捂手,然后继续人工除冰。
  “如今,郴州市这条电力线路早已采用科技融冰的方法,我们的工作主要还是观测病情。”曹龙解释说,“我们看不得线路积冰,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习惯了顺手敲一敲,不值得夸奖。”
  曹龙介绍说,今年全局近3000多职工取消了春节休假,每天安排出动的观冰人数高达600多人,上至局长下至普通员工,都有观冰的任务,人人必须懂一些正确除冰的方法。
  
  几个男人的除夕夜
  在行驶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仰天湖观冰哨所。一直在山上坚守的另外两位同志——雷桂生和袁林,也刚刚完成最新一轮的观冰任务。见到同事,他们俩当场就拿出刚采集到冰块,详细描述起了目前电力线路积冰的情况。
  “这是刚从观冰模拟器上取下的冰块,才短短一个晚上就积冰这么多了。”雷桂生从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块冰块,告诉记者,昨天他们刚对这条线路进行了直流融冰。
  雷桂生是这支观冰队伍中年纪最大的,过完年马上就50岁了。说起自己从事电力线路检修工作的艰辛,雷桂生显得非常平静,称自己已经习惯了。
  雷桂生告诉记者,近些年工作条件改善许多,年轻的时候,像现在这样靠近公路的电力线路非常少,山区线路往往占了70%以上。过去,自己一把砍柴刀从不离手,常常一边开拓山间小路,一边检修电力线路。10多年前,检修一次线路,两个月都回不了家,兜里装几块干粮撑上几天,渴了就喝溪水。
  作为队伍里的老哥哥,雷桂生不是第一年在山上哨所过年了。2008年除夕夜,他和线管所的兄弟们彻夜值班,在冰雪中迎来了新年的黎明。今年的除夕夜,国家电网郴州电业局里借用了中国华电风力发电站的健身房,几个兄弟轮着来还可以吃上一顿年夜饭,看上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
  “食堂的年夜饭不差,有鱼,有腊肉,还有热腾腾的火锅。”年仅22岁的袁林,两年前才进线管所,也是第二次在山上过年了。他说,除夕夜还没把热乎乎的腊肉吞进胃里,就接到融冰的任务,二话不说就拿着工具小跑到了现场,在冰天雪地里一待就是两个多小时。从小年夜开始,袁林睡觉都不敢脱衣服,安全帽更是放在自己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一旦接到指示,翻个身立马就能出发。
  据曹龙介绍,电业局在仰天湖安排了两支观冰的队伍,一支在仰天湖山上,另一支借住半山腰的农户家,那里的条件更加严峻。大年三十,为了保证老百姓正常取暖供电,同事们只能脚穿特制的雪地靴步行在山路上观冰,严查每一条输电线路。
  
  苦中寻乐 坚守第一线
  仰天湖山上的风力达到了5级,雪就像棉絮一样,迎风飞舞。在外面待不到30分钟,记者的脸颊上、眉毛上和头顶的帽子上都盖满了厚厚的白霜。再看周围的电力线路维护工人们,深绿色的外套上早已白雪覆盖,倘若站着不动俨然是一个个雪塑。
  旁边一直笑呵呵的王馨平,见记者带着相机,立马招呼记者给自己来几张“帅一些”的照片;接着又拉着袁林、曹龙等加入进来。顿时,空旷的山林中,一群男人深沉的笑声此起彼伏。
  走进观冰哨所,记者发现,这群常年行走在山区的电力线路工人,非常会“自娱自乐”。一走进三楼的健身房里,几个男人还没脱下安全帽,就拿起了台球杆。
  王馨平领着记者,看他用晾衣架做的“冰雕”。王馨平告诉记者,他们这些基层的电力线路工人,常年在各处检修、驻守,与家人、朋友聚少离多,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寂寞孤单。所以他们除了专业的电路维护技能外,还必须学会在艰苦的环境中让自己活得开心。
  据郴州市电业局的周松介绍,像曹龙、雷桂生这样新年不能和亲人一起团聚的员工还有很多,他们大多数都在这工作了十几年。“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这片山看久了,冬季千里冰封的景色也另有一番风味。”曹龙告诉记者,看着全城老百姓能够安然享受光明和温暖,他们都很欣慰,即使自己累一点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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