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外包盟主兰海文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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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海文的第一家公司试图开发出一款一炮而红的大型多人在线网络游戏,但“毕其功于一役”的策略没能成功,他不得不转向游戏外包领域,这一没办法使公司家喻户晓的“专门技术策略”反倒令企业有了长远发展之机会。
  
  “关于创业,一切取决于你能活多久,你想活多久。”兰海文说。
  1998年,兰海文大学毕业进入法国育碧公司(Ubisoft),在这家全球知名的交互式娱乐软件开发与发行公司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从总经理助理做到中国区副总裁,但这一中国区最高职位并未令他欢欣鼓舞,反而预示着事业天花板的临近。2003年,他离开法国育碧公司,自己主宰命运。
  现在,兰海文的上海灵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灵禅”)已经是中国最大的游戏外包服务提供商,他以创始人的身份担任CEO。公司人数由最初的27人发展到了350人,并被著名投资杂志《红鲱鱼》评为2008年度“亚洲最具前景百强企业”。
  6年的创业历程实践了两种不同的创业策略,他的第一家公司试图开发出一款一炮而红的大型多人在线网络游戏,伹“毕其功于一役”的策略没能成功,他不得不转向游戏外包领域,这一没办法使公司家喻户晓的“专门技术策略”反倒令企业有了长远发展之机会。
  同是代工出身的郭台铭曾说过:“管理可以训练,但是领导不行,领导是一个实践与经验的战争,领导的主要职能就是决策。”兰海文的特別之处在于,无论困顿还是顺利,都能以强有力的姿态面对合作各方。在个人修为上,这是一个颇为坚韧的人,在行事上,则强调公平开放,这使得他的决断往往坚决而又彻底。
  
  未能毕其功于一役
  
  2001年,法国育碧作为发行方,推动了盛大与韩国网络游戏热血传奇2的合作。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兰海文对那一段历史印象深刻:“陈天桥来找我们的时候,盛大还是一家很小的公司。他的目标很小,说只要同时在线超过4万人,就请我们全公司的人吃饭,结果公开测试仅半年,同时在线人数就超过了50万人。”
  到2003年,兰海文差不多认识了国内所有游戏及互联网公司的老板,对游戏开发运营的整套流程也已相当熟悉。此时,国内的游戏运营商也有了一定的资金实力,开始了自己的游戏研发。
  兰海文和育碧的同事、人工智能部经理吴军(后来成为上海灵禅CTO)交流时觉得,国内研发的大型多人在线网络游戏实在粗糙,凭他们的技术实力与市场经验,完全能做出一款叫好又叫座的产品。但法国总部从全球市场考虑,仍旧侧重发展视频游戏(欧美PC游戏份额只占20%,视频游戏则占到80%),很大程度上只将中国区的研发部门作为育碧的一个内包机构。
  刚好国外一家公司答应提供独立引擎,兰海文于是成立了他的第一家公司,吴军随后也加入了他的团队。他们在赌一款产品,一款一出世就大获成功的网络游戏。
  到2004年,无论是盛大的《传奇》,还是网易的《大话西游》、第九城市的《奇迹》都已取得相当的成功,随着国外网络游戏的进入,市场竞争的残酷程度超出了想象,而游戏开发又是一个高投入、长周期的活(开发一款游戏至少也要一年半到两年),回报遥遥无期,兰海文的资金链开始紧张,更致命的是,提供独立引擎的国外公司此时倒闭,事业基础一下因此坍塌。
  仅仅持续了一年时间,兰海文的第一家公司就结束了。他问公司的员工,谁还想和他一起东山再起,有27个人响应了他,他们決定做短平快的游戏外包业务。吴军回忆起那段日子时说:“赌让我们失败概率增大,那是一个重大的转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漫长引资路
  
  2005年1月,兰海文重新注册了上海灵禅。“灵禅”这个玄之又玄的名字并无深意,只是在随便拟定的20多个公司名中唯一未被注册过的一个。事实上,也没有多少心力来讲求形式,所有资金都在上一家公司赔光了,银行户头为零,他每个月都要想着发工资。
  新公司主要承接国内及欧美游戏开发公司的外包订单,同时开发一些休闲游戏,他与吴军的分工是,他负责找钱和人,吴军负责游戏开发工作。由此,他开始了长达30个月寻找投资人的历程,在这30个月里,他接触了上海一半以上的风险投资者,竭力想要说服他们。他的思路是,以外包业务赚取现金,同时开发拥有知识产权的游戏。然而VC总觉得他的模式不对,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专注、专注再专注。
  事实上,虽然游戏研发的竞争已经很激烈,对游戏外包来说则面临机遇。一方面,国内游戏运营公司纷纷自主研发,外包要求增多,另一方面,低廉的研发成本对欧美游戏开发商来说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与普通制造业外包不同,游戏外包的双方必须对项目进行全面深入的沟通,交流必须明确清晰,这样外包方才有可能在游戏制作中体现发包方的设计理念,凭借在游戏研发领域近10年的经验,吴军领导的技术团队充分领会发包方的意图,向他们证明了自身的成长性以及按要求完成任务的能力。公司的游戏外包业务步入正轨,开始带来现金流,无论是营业额还是净利润,都在以每年两到三倍的速度增长。
  兰海文将赚得的每一分钱都用来招募人员,购买机器。他必须占据足够的市场份额,吸引那些对公司还不大了解的客户。他拿着财务报表,坚持向潜在的投资者展示他们的成绩。但“一个PPT重复上百遍,谁都会烦,所以到最后,我都会直接问VC有没有兴趣,如果不到50%的兴趣就免谈,超过50%,我们再商量。”
  如大多数锦上添花的风险投资一样,2007年6月,乾龙创投向上海灵禅投资150万美元。有了钱以后,兰海文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收购。2008年1月,他宣布收购北京移动之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这是一家手机游戏开发公司。公司的业务架构也基本形成,分别是游戏外包、休闲游戏开发、手机游戏三块。首次收购10个月后,公司获得了第二轮风险投资,这一次是600万美元。此外,游戏开发方面也有相当突破,2008年10月,上海灵禅的《疯狂老鼠》游戏打入微软的网上游戏下载平台Xbox LIVEArcade,这是第一个由中国公司研发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微软发行的主机游戏。
  
  行业秩序维护者
  
  和所有高技术产业一样,人是游戏外包公司最重要的资源。这是一个资源与能力合为一体的行业,它的生态脆弱,人才的大量流出直接影响到一家公司的运营,同时也会对整个行业造成冲击。
  游戏发包方希望有更多的选择,某地区同一层级的企业越多,对他们的吸引力越大。不过,如果某一家企业在项目关键阶段因人员流失而影响到任务的完成,会对这一地区外包服务提供商的整体口碑造成损害,这颇有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味道。
  2005年的上海,100人左右的游戏外包公司就可算大公司,2006年这一标准即上升为200人,数字的变化显示出各个公司对人才的强劲需求,争夺人才往往也不择手段,挖角之风一度很是盛行。
  对此,兰海文秉持“宁愿桌面上斗争,不愿桌底下使坏”的原则,提议同行签订互不挖人的协议,协议甚至要求某一企业员工自动离职未满一年,竞争对手均不得雇佣。对这样的协议,有一些企业认同,有一些则不愿意。此时,兰海文显现出凌厉的一面,他告诉那些拒绝签订协议的公司负责人,将拿出30万美元的资金,聘请20家猎头公司,以双倍薪水、不用面试的条件专门挖取其人员。
  “这不是一个威胁,大家是对等的,我只是想告诉他们,如果挖角发生在你身上又会怎样?”兰海文说,“这是一个很小的行业,就像一颗种子,慢慢开始发芽开花,我们不能破坏它,同城企业在业务上虽有竞争,但在行业品牌的推广上实际处于同一战线,针对的应该是东欧或者印度的竞争对手。”
  某种意义上,兰海文的决断力由单个企业影响到了整个行业。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认同其观点,在上海灵禅及行业内几家规模较大企业的自律下,竞争逐渐变得有序。目前,上海游戏外包业的产值已经占到整个中国游戏外包业的80%、在全球范围内也形成了相当的品牌效应,原来由东欧等传统外包区域承接的订单纷纷流向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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