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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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之后,我恢复了意识。揉揉眼睛,看清四周的环境。多么遥远而熟悉的场景,群山包围的荒野,灰白的月光,还透着泥土气息的乌木棺。
  
  1.委托
  
  已是午夜,我只身在海边散步。黯然回首,解开家族秘密的担子落在我身上已经十几年了,可至今没有丝毫进展。刚从一次深山搜寻中回来,失落的情绪让我无法入眠。也许是老天爷特意的安排,一场阴谋正在我的身边悄悄上演。
  猛烈的海风吹过,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轻轻地顶在我的腰上,经验告诉我,那是枪,看来老天是不想让我再寂寞了。
  “韩正龙先生,能帮个小忙吗?”匪徒压低声音道,“相信你会乐意,具体说明这个档案袋里有。”说着他从后面递过一个档案袋。我没有选择,只好接过东西没有反抗。
  “合作愉快!”他扔下一句,枪也离开了我的腰。我没有回头,直接拆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个木盒子和一张便条。我考虑了一会儿,打开了木盒子,还没等我看清里面的东西,一阵眩晕突然袭来,我失去了知觉。
   不知多久之后,我恢复了意识。揉揉眼睛,看清四周的环境。多么遥远而熟悉的场景,群山包围的荒野,灰白的月光,还透着泥土气息的乌木棺。
  我的旁边还有三个黑影,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其中一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是我爷爷,死去多年的爷爷。他们似乎没有发觉我的存在,肆无忌惮地抚摸着那口棺材,“咯咯”的笑声是那么刺耳,也许是欲望噬去了应有的一丝恐惧。他们拿起撬棒插进了棺盖的缝隙,一用力,“吱”的一声,封闭了百年之久的棺材开了,好像还有一股力量想要逃脱那狭小的空间似的。
  他们掀开棺盖,满棺的金银珠宝并不让我惊奇,而里面躺着的,正是我在深山老林搜寻了十几年的东西——肤色像活人一样红润的清朝僵尸。
   那三个黑影很吃惊,他们看着那“尸体”商量着什么,久久不敢动手。最后他们好像下了决定——重新封棺。
  山野中悠悠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浓雾笼罩了这片空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刺入我的心窝。两声惨叫相继响起,循声看去,殷红的液体像崩堤一样喷涌出来。棺材里那具死了百年之久的尸体居然跳了出来,眼睛里冒着嗜血的光芒,正直愣愣地盯着他的下一个猎物——我的爷爷……
  我激灵一下醒了过来,我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木盒子。我猛然回头寻找刚才那个人,但身边只剩下飒飒的海风。
  看了一下表,又是凌晨三点,这个让我刻骨铭心的时刻。我狐疑地拿起那瓶红色药水端详起来,玫瑰一样的艳红,如血一般红得吓人,却不像血那样浑浊,似乎隐含着什么神秘的力量。
  这个“梦”,在十年前,我不记得重复过多少次。
  当年我只有五岁,有一天爷爷外出回来,受了很重的伤。在家疗养了一段时间后,命算是保住了,可家人的噩梦却只是刚刚开始。
  同一个噩梦,每夜都在重复,每夜都在凌晨三点惊醒。直到有一天,父亲惊醒后来到爷爷的房间,却发现床上只剩下一堆还保持着人形的黑水。
  为了解开这个疑问,我的父母开始寻找那具僵尸。因为常年在深山老林中穿梭,武器自然不能缺。可是那一次他们还是没能再回来,留给我的是一批军用装备和一笔不薄的财产。
  抛开那些痛苦的记忆,我拿出了那张便条。
  尊敬的韩正龙先生:
  这样的开场似乎令您有些不愉快,我先向您道歉。不过希望您明白,我有我的难言之隐,愿您见谅!
   言归正传,麻烦你帮我把这瓶红药水转交给麦德隆博士,时间不容我细说。望您见谅!
  LS
  麦德隆?说起来我曾救过他女儿,可我从没见过他。传闻他是一名很出色的生化科学家。
  听说这个人很古怪,总是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见人。而且最厌恶警察。
   我看看手中的东西,摇摇头往家走,看来又会有一大堆的麻烦了。
  
  2.麦德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披了件外衣便急急赶往麦德隆的研究所。
  研究所建在城郊,也许是心急,我到达研究所时才早上六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门铃。许久之后,一个睡意蒙眬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请问找哪位?”
  “我找麦德隆博士,有人委托我送东西给他。”
  “哦,那请进吧!”话音刚落,笨重的铁门便缓缓地向两边拉开。
  我走进去,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大厅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大厅等我,看样子有六十多岁,满脸沧桑,堆积着笑容,浑浊的双眼绽放着锐利的光芒。
  “你好,我就是麦德隆。”他迎上来和我握手。
  “你好,这是有人委托我交给你的东西。”我直接掏出那个盒子递给他。他一接过,还未查看就慌张地塞进口袋里,似乎刻意要隐瞒什么。
  “真是谢谢你了,我得马上实验,实在抱歉。”他赔笑着下了逐客令。
  但昨夜的经历让我无法这样沉默地离开,我忍不住开口:“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吗?”
  他和我对视了一眼,良久才答了一句,“你已经看过了?”
  我点了一下头。他叹了一口气道:“忘了它吧,我不能告诉你,知道对你没好处。我要做实验了,请你离开吧!”说完他自己转身走了。
  我也不好追问,只好悻悻地离去。在我走出大厅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兴奋的“咯咯”声,声音很小,但我还算听得清楚。我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当然,我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躲在树林中用望远镜监视着研究所。
  
  3.夜探
  
   直到午夜,天下起了小雨,打在叶子上窸窸窣窣地响。
   我带上父母留下的军用装备潜行到研究所,确定了摄像头的位置后,我攀上屋顶。找到通风管口,取出电锯把铁栏切掉,然后打开夜视仪钻了进去。我趴在通风管里缓缓地爬行,几个转折后,终于来到了尽头。
   透过铁网,我观察了一下下面,这是一个小房间,静静的,没有人。我慢慢地拆开了铁网,轻轻地跃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个滚,伏在地上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后,我站了起来,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仅放着一口水晶棺材,看来这东西非比寻常,我靠近那口棺材。
   透过透明棺盖我看到了里面的“人”,竟然是那熟悉的身影,一身清朝的服饰,留着长长的辫子,面色红润,只是没有呼吸。正是我搜寻了十几年的那具僵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大脑一下冒出了一连串问号,好奇心取代了一切。没有多想,把头凑过去细看起尸体来。尸体手脚居然都被铐着,看来那个梦是真的,想着这些,心里还真有点毛毛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按下了棺材旁边的绿色按钮。“嘁……”棺盖慢慢地打开,屡屡白雾冒了出来,我又有那种晕沉的感觉,虽然心里大叫不好,但意识还是在一点一点地失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着我的思维。阴寒的雾气让我打了一个冷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舒了一口气,没怎么在意,我凑近尸体,以便看得更清楚。他的眼睛紧闭着,面色红润,就像睡着了一样。我把视线移到他的脚趾,趾甲居然被剥去了,我触碰了一下他的皮肤,还很有弹性,像刚刚死去的。可人类死后不久尸体就会僵直,而他是一具清朝的尸体,身上的清服假不了,头上的辫子更是无法否认的证据。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我把脸凑得更近,几乎贴着他的皮肤,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针孔。我的目光从腹部移到胸部,再到颈部,一切完好。我的视线渐渐地来到了他的脸,又托起他的头,希望能在这里发现什么。
  那一刻,就在那一刻,“唰”的一声,他的眼睛睁开了,死死地盯着我看。我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双手撑着棺材把自己推开,我退了几步,慌忙中不知按到了哪个按钮,手铐打开了!“呜呜”的警报声随即响起。
  我无法再顾及什么,爬回通风管中,迅速离开。在通风管中,我看到那个像死尸一样的人爬出了棺材,沉重地一步接一步地跳跃着。但时间太仓促,我没能再看下去,只能把谜团留在心里。
  僵尸被我放了出来,麦德隆博士一定会发现的,至于会不会找到我这里来……回到家里,一股倦意袭来,管不了了,我和衣躺下,瞬间便沉沉睡去。
  
  4.不速之客
  
  “啊!”我惊呼一声坐起来,又是那个噩梦,又是凌晨三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背心,湿漉漉的,刚淋过雨一般。
  惊悸地向四周察看,墙角竟然站着一个黑影,我警惕起来,可黑影却说话了,“韩先生,你还真能睡啊,我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了。”
   还好,是人,我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客人是?”
   “那天委托你的那个人。”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呵,看来你对那天的事还耿耿于怀啊,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他向我走了过来。
   “不用,韩正龙没那么小气,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我笑着说道。
   “好吧,我是国际警察。”他递过证件,我跟警察打了几年交道,一看就知道假不了,他的名字叫龙山。见我看完了,他继续道:“那东西叫红灵,是一次任务中我从一个叫亡灵的境外恐怖组织得到的。好像是生化药品,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所以你让我交给麦德隆,因为我救过他的女儿,更重要的是他不跟警察打交道。”我接他的话道。
   他苦笑了一下,“对,好不容易找到你,时间紧迫,不好细说,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你刚才好像说过你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对吗?”我突然想起了他刚才的话。
   “嗯,我前天晚上就来这里了,因为按了很久门铃没人回应,所以……”说着他把目光移向窗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玻璃破了一个大窟窿,我顿感哭笑不得,这家伙未免太夸张了!见我没多大反应,他又道:“你好像中了迷药,没什么问题吧?”
  我梳了一下头发,“韩正龙不怕有问题,那个麦德隆就恐怕有问题了。”
  “怎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怀疑他是冒牌的,作为他女儿的救命恩人,虽未谋面,但他不应不认得我,而且他接到那东西时,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前天深夜我又去了一趟,发现了一具清朝僵尸。”我严肃地说。
  “僵尸?活的?”他疑惑地吐出了几个字,我点了一下头。
  他跺了几步,道:“这件事我们不能通知警察,消息泄露可能会引起公众恐慌。这样吧!如果他是冒牌货,那么他得到红灵后必然会逃跑。我去调交通录像,为了保险,你再回研究所一趟。OK?”
  “OK!”我很爽快地答应了,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地址和手机号码,在这里先谢过。”说完他一纵身跃出了窗户。
  我起床舒展了一下筋骨,睡了两三天浑身酸痛,再填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看了一下表,凌晨4点,趁着夜色赶往研究所。
  我没有按门铃,直接从上次的通风管口进去。来到上次的房间里,水晶棺和僵尸已经不在了。
  我来到旁边的金属门,按了一下绿色按钮,门缓缓地向两边拉开。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大厅,我在大厅的电脑中查看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韩正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对方会是朋友,还是敌人?韩正龙是否能像其他悬念小说中的男主角神勇无敌,解开困扰他多年的家族秘密呢?敬请期待下个月的连载!
   编辑/杨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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