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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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姥家·
  
   我出生在省城哈尔滨,姥姥一家住在离省
   城不太远的一个县城里,虽说是住在城里,但在上个世纪70年代,也不过是在正街上以惟一的一幢三层高的楼房戳在那儿有点像县城的意思,可那“无风三尺土,下雨满街泥”的路面和那草多瓦少、东一溜西一趟的趴趴房与我理解的“城”很是不贴边儿。
  姥姥家住在离正街有四五道街远的背街上,一间半低矮的草房住着姥姥、姥爷、两位舅舅,后来又“引进”来两位舅妈共三户人家。再后来,三位表弟妹相继“挤”进窄小不堪的老屋,以至于每到寒暑假期,我家兄妹三人蜂拥而至时,就更使得老屋摇摇欲坠,不堪一击了。
  推开外屋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够威够力”的硕大铁锅和一口体态“丰满”、我翘足了脚才勉强够着缸沿的大水缸。走进里屋,被分隔成三个小间的一间半房,三铺火炕占据了大半空间,热炕头上,常常“盘踞”着一只灰白相间、憨态可掬的大狸猫,不停地打着可爱的呼噜;余下的地儿,也被描龙绘凤、花花绿绿的大躺箱塞得所剩无几了;墙面挂着从姥姥到老舅结婚,亲朋邻里赠送的、刻有一溜一溜名字的大、小不等的壁镜和镶满了不同时期、不同人物的黑白照片镜框。对了,炕头的墙壁上还吊着一个需要绳拽的有线广播喇叭。这也许就是姥姥家的全部家当了。
  走出屋外,窗下围着猪圈,里面总是“哼哼唧唧”地躺着一二头膘肥体壮的大胖猪。再往前,不大不小有一块属于自家的菜园子,四周围上木栅栏,春天种上小葱、大蒜、柿子、青椒、茄子、豆角、黄瓜等十几种时令的蔬菜,现吃现摘煞是可口、新鲜。园中还有几棵李子树、太苹果树、灯笼果树,每当秋季果实挂满枝头时,诱人的红红黄黄令孩子们馋涎欲滴,摩拳擦掌,欲罢不能。上小学的时候,一到寒暑假期,那简直就是急不可待的“去我没商量”。虽说县里的生活水平低,卫生条件也与市里相差甚远,但淳朴的乡土气息和慈祥、善良的姥姥有如磁铁深深吸引着我,每每都使我依依不舍、流连忘返。姥姥早已作古,但近来却时常在梦中相见,醒来,一幕幕小镇童年的往事从脑海里泛将出来,童年难忘……
  
  ·扯猪菜·
  
  姥姥家年年养猪,为的是过年时餐桌上能见得着更多的荤腥。在那个缺油水的年代,膘肥体壮的大肥猪似乎更受人们青睐。姥姥家的猪常常有五指膘,猪肥膘熬成荤油,这是家里餐桌上的主要油料,火靠出的油孜了做酱,拿这种酱伴饭吃那简直香得没的说。记得当时要用“高蛋白、高营养”的豆饼、酒糟、米糠、豆腐渣和富含维生素C的猪野菜许多好东西烀好了搅拌到一块儿喂猪,猪才愿长膘且肉味鲜美。除猪野菜外,其它饲料都得花币子才能得到。因此,每当放暑假,我都把扯猪野菜当作“假期作业”的头等大事儿来抓。
  一天吃过早饭,我戴上小草帽,瞒着姥姥,在下屋棚里“偷”出一只头号大挎篮,就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兴高采烈地冲出家门,投进大自然的怀抱。一路上,我们说笑、打闹,叽叽喳喳,好不快活热闹。见到野菜厚的地方,就蜂拥扑上,拔光、扯净后再继续前进。不知不觉,猪菜渐渐充满了篮子,但我们却早已跑出了几里地外。去时轻手利脚,自然声高气壮,待要回家转时,全没了来时的模样,蹑蹑悄悄,整个儿一“鬼子进庄”。渐渐地,横排变成了纵队,哩哩啦啦,前后扯有二里地长。由于我的急功近利、“贪得无厌”,导致那头号大挎篮“沟平壕满”、沉重不堪。于是肩背、手提、胳膊挎,不时地变换着拎筐的姿势,然而却不舍得扔掉一根猪野菜。回家的路上,惨状如丢盔卸甲的逃兵一般。勉强熬到家时,早已累得气喘嘘嘘、泪水涟涟。心疼得姥姥一把将我搂进怀中紧紧地拥着、轻轻地拍着,然后,慢慢地揉着我那被篮子硌得通红通红的胳膊,也落下泪来。
  后来,整个暑期,就再也没见到那个头号大挎篮。我想,一定是姥姥将它藏了起来。
  
  ·假期作业·
  
  我上小学的时候,不是一个很用功的孩子。凭着小聪明,虽也不出班级前几名,但多是“旁套”拉的分,像图画、音乐、体育、常识等科“顿顿”百分,而语文、算术却没一次得过双百。为这,恨铁不成钢的班任刘老师没少虎着脸“嗑”我,说我马虎、不用功,尽耍小聪明。
  放假了,临来姥姥家之前,妈妈将假期作业塞进大书包,千叮咛万嘱咐“每天做完了作业再玩,听见了没有?”我机械地点着头,茫茫然地“嗯”着,心早己不在“焉”上了。到了外县姥姥家的头两天,我还能“半学半玩”,在姥姥家的小炕桌上勉强能把当天的作业对付过去,可是不出第三天,周围渐渐混熟了的孩子们就会叫着你的小名闯进门来拉你出去玩。于是,早已心猿意马的我即刻扔下笔,跳下炕,向在外屋忙活的姥姥招呼一声:“出去玩一会儿”,就和小伙伴们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会儿”可就是大半晌,要不是肚子抗议“咕咕”叫了,还不知道跑到啥时辰才会回来。跟小伙伴疯了一天的我,到了晚上就只有睡觉的劲儿了,哪还有学习的精神头儿呢。日复一日,一天又一天,假期很快临近“尾声”,就要“撤兵”回城时,我猛然“大彻大悟”,“历史遗留问题”该做如何交代?于是我“闭门谢客”,低头思过,昏天黑地紧忙起来。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开学时,竟然也能蒙混过关,至于作业的质量吗,天知道会是什么奶奶样。
  由于小时候落下的基本功不扎实的毛病,至今想写点什么还是提笔就忘字,“死看死守”那本快“吃”烂了的字典,尴尬至极。至于买东西,算不明白账那可是常有的事。哎,早知现在,当初……
  
  ·拣煤核·
  
   每年冬天,我都去姥姥家过年。小县的冬天没遮没拦的显得特别的冷,“嗖嗖”的西北风夹杂着片片雪花,扫过低矮的茅屋、草房,从姥姥家那似乎总也关不严的外屋门缝中挤进来,直扑内室,贪婪地将室温一口一口地吞噬下来。
  冬天,家里取暖除了做饭带烧炕外,屋里地当腰儿还坐着一个小铁炉子,早晚点把火以维持室温。在那物资极不丰富的70年代,小县的煤很是金贵,家里一是没钱,二是有钱也不能多买,只有点火的时候才放上一些煤块或煤核,平时烧的多是苞米杆、亚麻疙瘩什么的。因此,每当冬季到来时,姥姥就去附近的炼油厂拣煤核。后来,等我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就也挎着一个小圆篮,提着姥爷特给我制的五齿小筢子,跟着姥姥屁颠屁颠地去帮忙了。
  当了一段时间的“助理”,不久我就掌握了拣煤核的“技巧”“出徒”单干了。每当上午9点多钟时,被姥姥“武装到牙齿”、只露出两只小眼睛的我就挎着篮子、提溜着筢子向油厂“进军”了。此时,烧锅炉的工人们正往外拉倒冒着腾腾白气的炉灰渣,我们一帮孩子兴奋地扑上去,用小筢子连刨带挑,一个多小时,篮子就装满了“胜利果实”,然后,心里像开了花似地搭伴回家。不知不觉之中,“私欲”渐渐膨胀起来,由挎小篮锐变为拎大筐了,结果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撞”了满头大包而损兵折将歇了多日才又恢复了重新“战斗”的勇气。那天,趁姥姥不注意,我又拎起了那只与我年龄极不相称的大圆筐。回家时与我结伴的是对面屋的小六——一个大我2岁的女孩。我吃力地挎着大圆筐跌跌撞撞地行进在一条凹凸不平的小近道上,勉强熬至路半,体力明显不支,便与小六卸重小憩。当我们鼓足勇气再接再厉时,小六突发一“歪念”,让我撅根杖子当挑用。我费尽心机试图拔出那根“优选”的杖子时,屋里冲出一人大喊了一嗓子,把正在“作案”的我吓得魂飞魄散,头也不回撒丫子就跑,竟然还没忘拎那个沉重不堪的大圆筐。
  我脚底抹了油似地三拐二绕冲进了另一户人家,一猫腰钻进门边一矮棚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心渐渐平静下来,可身后却还有喘息声,我慢慢转过头来,定睛一看,妈呀!差点没蹦起来。一条硕大的黑狗趴在那里,伸长了脖子正在“观察”着我,我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开始想办法往门边挪,先拧过身来与之对视,手里照例紧紧拖着那装满煤核的大筐,慢慢地蹭离了“洞口”,顺手扯过来一个大簸箕堵住其出路,才故作镇静地高抬着脚、轻迈着步一步三回头地脱离了“狗口”。最后,我还是绕的大道才回的姥姥家。后来,据“按兵不动”的小六讲,里面的人喊了一嗓子就回屋了,根本就没追出来。然而即使这样,那条能省去三分之一时间的近路,我从此再就没敢“涉足”过。
  转眼三十几年过去了,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使我感慨万千,为瞬间的不正之念而后悔,为当年小镇人那善良、宽厚的胸怀而感动,同时也对那条不欺弱小、憨厚可爱的大黑狗怀有深深地感激之情。
  
  ·玩噶喇哈·
  
  在我上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曾和姥姥家周围的孩子们着魔似地玩疯了一种很有趣的民间游戏——噶喇哈。噶喇哈是动物的后腿关节,我们常见的有牛、猪和羊噶喇哈,也听说过猫噶喇哈,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们通常玩的噶喇哈是猪的和羊的,而小巧轻灵、晶莹剔透的羊噶喇哈因其可爱、便于抓握和获得不易尤为珍贵,我就因为一不留神把小伙伴三丫的羊噶喇哈弄丢一个,害得她哭了好几场,好多天都不跟我玩了。在那个年代,女孩也真没啥玩的,城里的女孩子就跳跳绳、踩踩皮筋、蹦蹦格;外县的女孩儿们主要就是玩噶喇哈啦。噶喇哈通常有两种玩法,一种是弹噶喇哈,一种是抓噶喇哈。最高峰时,我曾得意的拥有200多只噶喇哈,蔚为壮观,这个数量连当地的孩子也没有几个。因此每当玩弹噶喇哈时,常常是我“坐庄”。将重重的噶喇哈倾囊倒在火炕上,一群孩子八方弹战、硝烟四起,玩得热火朝天,直到一再被家人呼唤着回家吃饭,她们才恋恋不舍的丢下手里的噶喇哈,鸟散着黄了“局儿”,只扔下我独自收拾“残局”。我们所说的抓噶喇哈,通常是四个噶喇哈配一个小口袋玩。噶喇哈的凸面叫肚,凹面叫坑,侧面分别叫针和轮。抓噶喇哈通常是两个以上的人对决,是个有输赢并有多种玩法的游戏。主要的一种是先一只手把四个噶喇哈和小口袋握在手里,向上抛口袋的同时,向下撒开噶喇哈,然后一只手再接住下落的小口袋;然后再向上抛口袋的同时,看准有同样的面一次抓起,同时接住下落的口袋,(抓两个是1分,三个是10分,四个是100分),如此往复,以此记分,积分多的为赢者。还有一种是第一步与第一种玩法一样,然后继续向上扔口袋,分六次将噶喇哈的四面翻全一遍,最后一把抓起四个噶喇哈同时接住口袋,这就算是一轮,轮多者为胜者。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一次没有翻到位或是该抓的没有抓起来,还是中间口袋落地,都算是输了,就应该换另一个人玩了。玩噶喇哈不单是一种有趣的游戏,而且也颇锻炼小孩子的反应程度、平衡能力和机敏性,笨手笨脚的我战斗中常常是败将,但兴致始终不减,屡败屡战仍斗志昂扬。要知道,在那什么都贫乏的年代,那小小的噶喇哈——我儿时的玩伴给我带来了多少欢乐啊!我时常想念它们。
  
  ·跟姥姥去串门·
  
  大概是我六七岁的时候,跟姥姥有一次难忘的串门。
  我在那个年纪时,常是姥姥的“跟屁虫”,姥姥走到哪儿,我就粘她到哪儿。
  那年冬天很冷,外面冰雪一片。快过年的一天早上,姥姥要去探望在东门外住的一位她的长辈,由于天冷、路滑、道远,姥姥压根就没打算带我去,可我哭着喊着非要跟着,无奈,姥姥只好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才带我上的路。
  寒凤嗖嗖、雪花飘飘,姥姥拽着我艰难地挪着步。那个年代县城人出门,全靠步量,偶尔搭上辆马车,就会兴奋得跟坐轿车一样。跟着姥姥一刺溜一滑地没走上一半的路,开始那兴致勃勃的新鲜感逐渐被寒冷和疲劳所替代,我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吭叽姥姥:“咱们回家得了。”拉着我正奋力前行的姥姥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睁圆了她好看的眼睛盯着我:“不让你来,不听话偏要跟着,不想去就自己回去吧。”姥姥说完,竟自向前走去。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我开始耍赖:“姥姥,我走不动了。”这一次,姥姥没说什么,默默地蹲下身来,示意我趴上去。在姥姥那单薄、瘦削的后背上,我感到轻松、温暖了许多,可姥姥的步履却越来越缓慢了。就这样,被姥姥背一段拉一程地走了有小半天,终于赶在午餐前,姥姥领着早已不知了东南西北的我推开了一道栅栏门,房间里出来一位比姥姥年纪还大许多的老太太把我们迎进屋里。此时,饥寒交迫的我鼻涕拉撒,哆哆嗦嗦,全没了孩子样。那位老太太心疼地将我拉上热炕头,用热毛巾擦干净我那小花脸,拽过大棉被将我围起来“缓冻”。安顿好我,俩老太太才手拉着手,盘腿坐在炕上,热呼呼地拉开了家常。
  我蜷缩在被里,傻傻地看着她们俩拍着大腿开心地说呀、笑哇的,不知不觉就迷糊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掀我的被,原来是姥姥叫我,该吃午饭了。我顿时来了精神头,爬到炕桌边一屁股坐定后,开始“扫描”桌面。呀!是大米饭哪,还有两大碗正冒着腾腾热气的汆白肉,大概还有咸菜和酱什么的,我就没顾得上琢磨了。我贪婪地盯住放在我眼前的那碗汆白肉,一口接一口自顾自地往嘴里填,不一会儿菜碗见底,汤碗见干。那位老太太开始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家人,但却千呼万唤不进来。见这情景,姥姥忙暗暗地拉了我一把说:“都吃饱了,不用再添了”,于是,我只好将碗里的几口饭干噎进嘴里,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饭桌。
  回家的路上,我还念念不忘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汆白肉,这时,姥姥才一语道破天机:“总共就做了两碗,你自己就吃了一半,她们家孩子连尝都尝不着了”,我一听,顿时醒过腔来,难怪老太太那么招呼,他们都不敢搭言呢。回家的时候,我没有再让姥姥背,尽管路还是那样的难行和漫长。36年过去了,我依然为当年那次任性、贪婪和无知深深地羞愧难当。
  
  ·过年·
  
  小时候,就盼着在姥姥家过年,因为外县的年过得热闹、火爆,非常有年味儿。一进腊月,你就瞧吧,家家户户就忙冒了烟。先是扫棚、用旧报表糊墙、买年画儿,然后就是大盆、大缸地包冻饺子、蒸黏豆包,再后来就杀猪、宰鸡、烀猪肉,直干得热火朝天,每当这时,家里几个孩子们就开始“蠢蠢欲动”,不时地蹭到灶台前,抽着鼻子闻着肉香,眼巴巴地盼着快快地揭开锅盖。我作为家里惟一女孩,那滑滑嫩嫩的猪巧舌自然就落入“虎”口,非我莫属了。到了年三十儿,一定要在墙上贴上大胖丫和大胖小抱大鲤鱼的年画儿,意欲“年年有余”;大门外都要贴上喜气洋洋的春联和福字,祈求平安、幸福、财源滚滚来;特别是那顿浓浓乡土气息的年夜饭,是外县一年中最丰盛、最“壮观”的一餐。平常轻易见不着影儿的纯大米饭满满地捞上一大盆;大碗、大盘摆得满满一桌子;白酒成瓶启,还有自制的饮料,大杯大碗管够喝。屋里,大灯、小泡全亮;屋外,鞭炮、彩花齐鸣。最有特色的要属家家窗前都摆放着的用铁桶自制的、染上红钢笔水的土“冰灯”了,说是灯,实际里面点的多是蜡烛,只有条件好的家庭才点电灯。外县除夕之夜,大人、小孩都兴守岁,半夜还要现吃现包大概是一年中最“精制”最讲究的一顿饺子,饺子形似元宝,包饺子、吃饺子意欲着“招财进宝”。那饺子馅可是红一色的精肉、外加泡发的干虾仁,只掺上点葱花或新鲜韭菜调味;饺子皮也是选最白最劲道的面来和,而且馅大、皮薄,一口咬下去,一个肉团一股油,香在嘴里,沁在心里,这时姥姥还会洗干净几枚一分二分的硬币,偷偷地包在饺子里,据说谁有幸吃到分币,一年就会有好运气相伴,不过,每年我都会有这样的福气。
  初一早上,当睡意正浓的我被姥姥唤醒时,枕边一定是套新衣裤和一双花棉鞋,这都是姥姥和舅妈年前就精心为我挑选、购置的。吃过新年的第一顿饭后,我们几个孩子就急不可待地套上过年的新装,这时,男孩们要向老人磕上仨响头,才能得到几角嘎嘎新的压兜钱,而我只要点头行个礼就会“混”上相同的待遇。揣好垫底的压兜钱,就一窝蜂地冲出家门,挨家挨户地给邻居家老人拜年。当然,年不白拜,不但进账增多,每家的“年嚼果”也被孩子们“扫荡”一空。炕桌上,一盘一盘摆满了糖果、花生、瓜子、冻梨、冻柿子等好吃的东西,孩子们一家一家的尝、一户一户地吃,一兜一兜地揣,东北农村人的纯朴、豪爽和热情的待客风俗,童叟无欺,尽显其中,我们直到“兜满肚平”,才欢天喜地心满意足地冲出房门,跟在舅舅和哥哥们的的后面放鞭炮、打雪仗、堆雪人、坐爬犁、抽冰尜,在隆冬飘飞瑞雪的正月里,闹得天翻地覆、玩得热火朝天。
  一晃三十多年,弹指一挥间,那儿时在小镇上过年的情景,深深印在脑海里,令我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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