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去,不是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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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不把生活中那些微小的伤害和疏忽放在眼里,
  有些失去,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
  莫离婚了,朋友圈都觉得不可思议。大家都认为她丈夫老实可靠,无不良嗜好,怎么说离就离了?与莫莫见面后,我难免好奇。她却丝毫没有绝望主妇的颓废,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喝着水,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的原因,都是些小事。”
  闺女,可别欺负我儿子
  莫莫和她老公G先生谈的是办公室恋情,两人顺利交往一年后,谈婚论嫁这事就排上了日程表。
  初次与G先生父母见面,莫莫就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G先生的父亲不胜酒力,一杯白酒下肚就露了醉态,婚嫁之事只字未提,只搬来小板凳,一个,示意莫莫坐下。然后,G先生的父亲对莫莫说:“闺女啊,我们家离得太远,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欺负他。”
  莫莫愕然,十公里的距离怎么就嚷出生离死别的感伤了。且不说她欺负G先生这样的定论是从何而来,老爷子如此悲切地叮咛,怎么听都觉得怪异。这分明就是父亲嫁女才会有的惆怅嘛。可这场谈婚论嫁,嫁进来的那个人明明是她好吗?
  莫莫尴尬得不知如何回话,只好低头抿嘴一笑带过。
  在回去的路上,G先生解释说:“我从高中就开始在外读书,爸妈是怕了这样的聚少离多。他们就这样,以后他们说什么你听听就好。”
  想想G先生往日的表现,为人本分,做事稳重,他的父母又能奸猾几分?
  莫莫这么想着就释然了,毕竟结婚过日子的是她和G先生,其他都不重要。
  结果,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莫莫都在为自己婚前轻易的定论埋单。
  是不想生,还是不能生?
  婚后第一年,婆婆总是话里话外透着对莫莫能不能生的怀疑。
  莫莫觉得羞臊,轻声解释:“妈,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太年轻,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婆婆置若罔闻,后来干脆放弃旁敲侧击,将话题摆在了明面。每次莫莫回去,她总会固执地问一问:“你例假正常吗?”
  “我们这儿有个女人结婚十年都没能生出孩子,前段时间找了个老中医喝了几次药居然怀上了。抽空我带你去,或者你去不孕不育医院看看也行。”
  诸如此类的话,一次两次还能忍耐,时间长了,莫莫也不胜其烦,愤怒越积越多,婆婆到底什么意思!
  莫莫跟G先生商量:“下次咱妈再提生孩子的事,你好好跟她说说呗。”G先生欣然应诺。但是再碰面的时候,婆婆抱怨声依旧。莫莫频频看向稳坐在沙发上的G先生,他却置若罔闻。
  “你为什么不跟你妈说清楚,明明我们商量好的。你妈不相信我,我说一百句不如你一句话,你怎么就是不解释。”她抱怨着。
  他好脾气地笑,温吞吞地讨好:“哎呀,我妈就那样,口直心快没坏心眼。反正我们不常回家,我开口反驳,伤了她面子不好。”
  一件事,你退一步的后果,就是节节败退。于是,生孩子的事儿很快被夫妻俩提上日程。
  他总是沉默“应战”
  莫莫怀孕以后,对于公婆对胎儿性别揣测的各种版本装聋作哑,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到了生产。
  孩子在生产的时候宫内缺氧,从产房出来就进了ICU重症监护室,一周后才转入普通病房。孩子出院的时候,还差半月到春节,公婆家没有暖气,莫莫跟G先生商量之后决定请公公婆婆到他们这儿过年。本来说得好好的,没想到除夕前一天,莫莫的公公毫无征兆地翻了脸,甩下一句“你们不回老家过年,也别想我们在你家过年”扬长而去。
  除夕早晨开始,公公婆婆轮番电话轰炸,G先生疲惫地接着电话。莫莫心里五味杂陈,恍恍惚惚地哄着孩子,下床去倒水却栽倒在地,站起身一量体温38.7℃。
  老人一早制造的不愉快,莫莫和G先生很默契地闭口不提。
  晚上,G先生做了四道菜,煮了两碗水饺。莫莫刚坐到餐桌准备吃点东西,他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抬头盯着莫莫:“我求求你了,元宵节的时候咱们赶紧回我爸妈那儿过吧。”那一刻,莫莫听到自己的心啪地裂开了,随后哗啦碎了一地。
  她病得站不稳,他没关心一句,他爸妈心情不好,他就悲伤了一整天,甚至,心底还埋怨着她。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大年初二,酒醉的公公跑来砸门,怒气冲冲地进来,婆婆紧随其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儿子没用,让他们丢脸;哭自己命苦,孙子都不能抱回去给邻居看看。指责越多心情越激动,公公干脆拿着盛水果的果盘就往莫莫身上砸,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而G先生则站在旁边沉默如定格的蜡像。
  莫莫火速从厨房拿出菜刀握在手里挥舞了几下:“你们凭什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一个母亲,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们觉得我做错了,那么我现在就走,但是,一旦我走了,你们谁也别想我再回头。”
  他们看着平时柔弱的莫莫,紧握着菜刀,眼神犀利且凶狠,一时间都被这场家庭战巨大的变故怔住了。G先生率先慌了手脚,公婆也悻悻地走了。他脸上是一贯的羞愧表情,想张口说点什么却总是不发一言。
  莫莫却不肯再多看一眼,只对他说了一句:“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明白,如今你也是一名父亲。”
  一个为人夫人父的男人,在最该站出来的时候,却选择了沉默,已是对家人的最大伤害。事后弥补的解释,不只是冬天的蒲扇那样多余,反而如雪上加霜,更让人心寒。
  婚姻中的单身母亲
  之后的事更不必多说,莫莫产假结束,婆婆不肯带孩子,莫莫的妈妈身体不好,又找不到合适的保姆,莫莫只好辞职在家照顾孩子。
  婆婆闻讯而来,破口大骂,她骂莫莫吃白食,骂莫莫将家庭的重担甩在了G先生身上,最后哭天喊地埋怨G先生命太苦。
  当时,G先生不在家。莫莫如看客一般,在婆婆表演结束后,客气地关了房门。G先生回家的时候,莫莫将经过简短地转述了一下。G先生一如既往地沉默。
  过了几天,莫莫赌气找了一份兼职策划的工作。七个月大的宝宝刚刚学会如何爬,莫莫带着孩子,写着方案,如不停歇的小陀螺。有时候,宝宝晚睡,方案又急需要修改,莫莫会要求G先生照顾宝宝一会儿,但是,就是短暂的几分钟,都让他不耐烦。
  婆婆先后又来闹过几次,莫莫再说给G先生听的时候,他也总是粗暴地打断,“别跟我说,我压力大。”“别说了,我不想听。”
  一株植物,总要花些时间去打理才能保持茂盛的姿态,人也是一样,如果爱得太粗心,就等于在放弃。
  莫莫成了一个沉默的人。她默默地照顾孩子。孩子午睡,她默默地洗衣服收拾家务。夜晚,孩子入睡,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默默地赶策划到凌晨三四点。尽管如此,G先生回家,莫莫仍做好了晚饭。G先生的衣服,莫莫如往常一般洗好叠好放在他的衣橱。饭毕,他呈大字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游戏,莫莫在卧室里给孩子讲故事。
  一切都很和谐,莫莫默默地让自己活成了一个单身妈妈的模样,So,对G先生,一个眼神她都欠奉。
  微小的伤害不处理,也会变成危机
  如今,莫莫的儿子四岁,已经入园一年。孩子翻过了敏感的叛逆期,莫莫才提出离婚。
  “大家都是这么过的,你发神经呐!”G先生觉得莫名其妙。父母、亲人劝她:“都是些小事,孩子如今长大了,也就好了。”
  她笑笑,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她不是没给过婚姻复活的机会,却终没能让它血槽满格。“我知道婚姻的复杂,但,就是再简单的婚姻也需要最起码的维护。两个人之间如果隔了百米的距离,我辛苦走了九十九米,他却连一米都不肯走,我也只能放弃。我要得不多,他却太吝啬。”
  莫莫把玩着手中的水杯,声音婉转。
  我一向自诩巧舌如簧,此刻,却唇舌发僵,吐不出一字。
  别不把生活中那些微小的伤害和疏忽放在眼里,有些失去,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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