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的尽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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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鲁·朗(Andrew Lang)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毕业生,像许多还在找工作的20多岁的年轻人一样,他在加州比佛利山庄的一家新的出品公司进行了实习。这时的他29岁,打算进军电影制片产业。这份工作并没有报酬,但是这个机会能成为他进入该行业的敲门砖。
  不过这份实习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所以朗以无偿实习生的身份去了第二家出品公司工作。结果这份工作也无疾而终,然后他又去了第三家公司。这家公司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比如在圣诞节前给27个办公室派送红酒。然而就连这家公司都雇不起他,甚至连兼职工资都没法支付。
  一年后,朗开始了他的第四次实习,这次是给一家真人秀公司打工。虽然该公司可以支付他一些报酬(每小时10美元,偶尔有福利),朗仍然不觉得这是份像样的工作,他担心会永远实习下去。
  朗觉得自己是那种没法打破实习怪圈的人,他说:“没有公司会雇一个只做过实习生的人,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活啦?”
  这种限制实习生晋升的障碍并不仅仅存在于好莱坞。现年23岁的泰妮·奥格贝莫迪亚(Tenneh Ogbemudia)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唱片总监,她先后在纽约的四家传媒公司进行了实习,其中包括Source杂志和环球音乐集团(Universal Music Group)。
  她说:“我每个月都会申请至少300个全职工作。”但后来这些努力也都没什么结果。“此外,我每个月还会申请1到2个实习生职位,这些都能得到回复。”
  我们可以把这些人称做永久的实习生底层阶级:他们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千禧一代,被困于传统职场的阶梯里,必须在毕业后接受2到3次甚至更多次实习,但都看不到未来。
  他们就像工蚁部队一样,以自己的独特身份成就了一种亚文化。他们受到“占领华尔街”运动的鼓舞,成立了类似的组织紧密团结在一起。最近,他们还创建了自己的博客、YouTube频道和社交网络组织,甚至还出版了属于自己的杂志,记录所谓“实习生王国”里的生 活。
  这个年轻而毫无方向的群体正在试图定义自己。
  莱亚(Lea)两年前从帕森斯设计学院(Parsons,the New School for Design)取得了硕士学位,她希望做一名杂志艺术总监。她说:“我就是纳闷,究竟做多少份实习才算够呢。”到目前为止,她的简历上只记录了3份实习工作—在巴尔的摩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Walters Art Museum)为青少年策划活动,在纽约一家公关机构采集新闻简报,以及在一家画廊“端茶送 水”。


  莱亚深感自己受困于这种“永无休止的实习生活”,于是在一家生活博客上编辑食品和饮料栏目,还在Etsy网站上卖珊瑚项链,同时她还发起了一个慈善项目—围绕“负责任的”街头艺术对孩子进行教育,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创作冲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继续去做第四份实习,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兴趣领域之外找一份稳定的办公室工作。
  她说:“我现在26岁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步伐,但我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成年人。”
  不久以前,实习生职位还仅仅是面向大学生的。但是这一时代已经过去了,对实习工作的界定也越来越模糊—有些工作会提供少量补助,有些则什么都不提供—这些工作替代了适用于大学毕业生的传统入门级工作。
  毫无疑问,停滞不前的经济是带来这一转变的主要因素。虽然就业情况在经济危机之后已经有所好转,但仍没多少人觉得前景是光明的。
  《实习生的国度:如何在美丽新世界中分文不赚并所学甚少》(Intern Nation:How to Earn Nothing and Learn Little in the Brave New World)一书的作者罗斯·佩林(Ross Perlin)说:“研究生实习也出现了井喷的趋势,这在经济危机开始后已经变成了一种真实的主流体验。”
  然而,贫乏的就业市场并不是新近毕业生感到被困于实习的唯一原因。千禧一代想要获得的并不只是薪水;他们想要追寻那种有意义、有成就感的职业生涯,甚至还希望有机会改变世界。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许多像布里安娜·托马斯(Breanne Thomas)这样的千禧一代会不断在实习工作期间跳槽。
  现年24岁的托马斯是一位来自纽约的奋进企业家,她并不像父辈一代那样仅满足于一份稳定的工作;她想追寻马克·扎克伯格的职业之路,或者至少能创办出像Facebook或Twitter这样的公司。
  虽然对于老一辈人来说,2到3次,甚至4次为毫无前途可言的实习工作卖命让人难以想象,但是那些20多岁的年轻人却似乎能以若无其事的态度来面对这种没有工作的命运。对他们而言,实习已经成为了常态。
  随着实习生阶层的不断壮大,他们已经开始把自己看做是一种特殊阶层,虽然他们没多少特权,也没多少福利。他们能分享属于自己的黑色幽默、骄傲的使命感,以及那种越挫越勇还能积极冒险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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