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从艺术起源于游戏为切入点，提出艺术家对艺术的“玩”法，逐步说明以创造形式外观为目的自由审美游戏来进行艺术创作。游戏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它并不是单纯、幼稚的代名词。从孩子、青年到老人，每个人无时不需要和参与游戏。艺术需要生活的积淀和内心的思考，当我们发现了生活的本质，亦带来了别出心裁的艺术形式。所有人都希望从游戏中获得快乐和勇气，事实上，它是人生喜怒哀乐的缩影。从“以游戏的轻松状态创作艺术”这一题材描述我对艺术创作中生活体验的重要性的看法。游戏结局不如意可以重来直到满意为止,生活亦是如此，各种挫败的经历成为最后成功的战利品，内心世界的能量累计才是成长中不可计量的筹码。在成长中不断的发现新事物，好奇新促使我们有了探索和尝试的勇气，去以轻松的状态寻找源于生活的创作灵感。
　　[关键词] 游戏精神 艺术创作
　　一、艺术需要“游戏”
　　像孩子一样生活
　　关于艺术的起源，我的一个基本观点是:以艺术的本质为前提，几乎有多少关于艺术的定义，就有多少关于艺术的起源的学说。游戏说正是来源于“艺术作为自由活动的游戏本质”这一关于艺术的基本定性。在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的美学基础上，席勒充分发挥了“游戏说”，他认为：艺术的本质是游戏，“正是游戏而且只有游戏才能使人成为完整的人。”席勒用“游戏本能”解释造型艺术的起源，的确，我们不能否认人类有对事物进行装饰这种自发的、本能的需要，孩童无意识地在纸上乱涂画一些线条、方块、扭曲的形态……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冲动”。②可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些低级形式的游戏是艺术的生长点。因此，游戏说虽然是席勒首先提出来的，但理论基础却在康德那里。在康德看来，艺术的本质是自由的活动，游戏的本质也是自由的活动。因此，二者在本质上是相通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康德“把诗看成‘想象力的自由游戏’，把音乐和‘颜色艺术’列入所谓‘感觉游戏的艺术’。游戏作为自由活动，它是纯粹的，它可以给人带来多种感觉上的满足:满足感仿佛总是人的整个生命得到进展的一种感觉，因而也是身体舒畅或健康的感觉”。 ③
　　首先，我要说明所说的游戏并非指单纯的娱乐性游戏，我们说，游戏总是伴随着孩子的成长，单纯质朴，永远直截地表现自己，成长中，不停的尋找新的游戏方式，不仅是玩耍，亦与别人有了情绪及心理上的交流。孩子主动参与其中，通过看、听、尝、摸，了解各种事物的特性，促进感知能力的提高。 游戏中，思维一直处于活跃状态中，并且乐于解决问题。比如：当他们想煮面条的时候，没有面条该怎么办？这时，他们会把纸剪成一条一条的，把红色的当是番茄面条，绿色的当是蔬菜面条，谁说这绝妙的想法不是动脑筋的结果呢？孩子的游戏总是伴随着语言，而行为就是伴随这些语言的表现。直到老年，我想也一样脱离不了游戏，它给了人们轻松愉悦的心态去面对生活。游戏是儿童行为的特殊形式，众所周知，游戏是人们本能的力量。我们可以把生活体验像孩子那样用简单的表达方式通过一种“游戏”态度呈现出来。这并不是玩世不恭，而是自然流露出对生活的兴趣。
　　孩子总是喜欢玩具，因为他们有吸引人的特点：可爱、趣味性。宠物的大型玩具肖像，彩色的小猪、小猫、大象和贵宾狗，这是一个快乐的、开放的、充满真诚的童话世界。可是它们以金属和塑胶构成，不再柔软可亲，不能让我们释怀去大胆的拥抱；它们不再是儿童房的私密，被放大几百倍放置在公共建筑物之间。杰夫.昆斯把原本温暖可亲的儿童私物僵硬冷酷地展示在了成人世界中，但所有人依然会觉得它们可爱。
　　并不一定要用语言描述的游戏精神，也可以通过游戏来表现丰富的语言，这种思想是凭经验经过精心加工的。昆斯思念自己的儿子，便创造了后来闻名世界的几只巨大的金属玩偶以展示自己对美好童年生活的回忆、幻想以及一颗天真、童稚的心，自己对儿子无私的爱。昆斯采用把表现对象放大数倍的语言，让人在作品面前同时感到害怕与兴奋，伴随着强烈微妙的生理变化让人们再次体会到儿童的内心情感。作为一个观众我也深刻感受到昆斯渴望儿子思念儿子的心理。
　　“我从来不让一件作品离开，直到自己认为完美”。①杰夫.昆斯总是这样自信的面对艺术创作，他不仅仅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大师，也是一个懂生活的理想人。语言是奇妙的是不可言说的。生命中充满了内在的经验，其内在性只能自己感受，他人无法知晓， “生活”更是突出了艺术创作中主体的存在。
　　
　　杰夫·昆斯 《气球狗》 《气球花》
　　二、在游戏中创作艺术
　　以游戏的状态面对创作
　　游戏带来的是轻松、愉悦感，让我可以放开、大胆的把任何想法呈显出来。游戏在我眼里是一种创作方式，它引发联想，是创作的预想。有了观众才会让我的想法有了更明确的出发点，承载着与观众的共鸣，审美享受产生了自由游戏，创作中随着感觉进行，享受了轻松和快乐。
　　席勒首先提出了艺术起源于游戏的观点，认为艺术是种以创造形式外观为目的审美自由的游戏。其实我们的游戏讲的通俗点，也就是“玩”。当然动物也会玩，但是属于无意识的玩，而人类是进行有意识的“玩”，在“玩”的过程中使自己的思想得到了充分的自由发挥，而自由恰是艺术活动的精髓所在。我期望的创作不止是在陈列物品，而是一个游戏，一个可以与观众互动、活泼、有响应的节目、一个有意思的游戏。
　　这种快感来自屏弃一切障碍无拘无束的想象。自己的体验一旦成为想象的游戏以后，其必然后果是油然而生任何一种游戏中所感受到的快乐，在游戏中，积蓄的精力得到大胆的表现。作为一个游戏者、一个艺术人，在艺术创作中真挚的展现是对生活的最好诠释。游戏给了我们很大的交流空间和想象空间，或者可以称其是肢体语言的代表，可见游戏对于艺术创作的重要性。
　　游戏带来了意外惊喜
　　“游戏”的艺术是有规则、有目的、有意识的艺术创作。每一次创作都会带来惊喜，因为创作所引起的体验是异乎寻常的精神享受，可以不停转变方向，以各种理由嬉戏，探索到未知和尝试带来的新鲜感。这种意外的快感是任何一种感受所无法比拟的。
　　我们可以把这两种“玩”的艺术比作大人艺术和小孩艺术。在“现代主义”艺术创作中，曾经有人在蒙娜丽莎的脸上加了撮山羊胡，又一声不吭地把一个陶瓷小便池搬进了艺术展馆，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泉”。这个人就是马塞尔·杜尚。事实证明了他已经通过这种游戏“玩”出了艺术，他的小便池被全球500位重要的艺术界权威人士评为:对艺术史影响最大的艺术作品。也就是从它开始，产生了“达达派”艺术风格，后来有了“波普艺术”的产生，解放了设计的各种束缚，从而尽情地在玩自己的个性，所以他影响了年轻代的青年艺术。设计者们把一些风牛马不相及的物品组合在起，创造了一种不和谐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波普形象，给人种个新的感受和视觉冲击。
　　大众一边忍不住对片面娱乐化快餐化的“弱智”式大众文化进行指责，一边却又对其产生惰性的视读依赖，这正是“因为流行所以流行”的大众文化漩涡。尤论如何，高雅文化还是代表着人类文明的最高结晶，它的作用就是使个社会的整体精神能够得到提升。艺术有没有限制？它的底线是什么？我想，关于“轻松”艺术同“严肃”艺术的对立不是绝对的，在轻松的艺术中，可以隐喻着非同儿戏的深刻，同时又以自己的通俗、愉悦和娱乐性吸引人；另一方面，“严肃”艺术为了吸引观众的兴趣是不是也应该以意想不到的转折避免让人生厌的情绪。话说过来，游戏和游戏不同，艺术取决于它以什么内容和怎样的形式与观众产生共鸣。
　　
　　《L．H．O．O．Q．》 马塞尔·杜尚作品
　　在游戏世界里过把瘾
　　康德认为艺术和游戏带给人的是一种精神享受，而不是在艺术和游戏中主体获得什么实际利益，只要我们愉快就行，“一种由此产生的舒畅心情证明了这一点，尽管在这些游戏里无所获也没学到什么。”④ 没有约束、没有限制，在自己规定的小环境中重获自己的个性，很过瘾！不需要承担正确与责任，允许失败，允许惊世骇俗，允许它偏激。
　　很多人把这些当成娱乐，然而娱乐只是游戲效果之一。很少一部分观众去看展览是为了娱乐，殊不知艺术作品产生共鸣与互动才是艺术本身的魅力。
　　“游戏的原理是把先天的潜能支配的愿望训练成确定的能力，或者说是“发泄”，某一方面活动的废弃能量的转移，个人愿望得以满足” 这是赫伊津哈⑤在1972年格罗宁根大学的演讲。把达成愿望以发泄的形式表达出来，这是游戏带来的过瘾的感受。杰夫·昆斯将自己与妻子亲昵的形象搬进了展厅现场、向所有人宣告对儿子的爱……他觉得发泄很过瘾。在传入中国后被一些艺术家奉为艳俗主义的大师，哗众取宠的手法摒弃了禁忌，从视觉到意识上强烈刺激着观众，怪异的作品在使所有人产生好奇的同时，迎合了平庸的审美格调。作为观众，我们也越来越体会到他的那些具有玩味的作品带来的思想上的冲击。昆斯无疑仍是一个红极一时的艺术大师。作为艺术家，仅仅是真挚的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展示给所有人。
　　三、将游戏进行到底
　　达默尔认为，游戏的真正主体并不是从事游戏活动的人即游戏者，而是游戏本身，游戏者只有摆脱了自己的意识和紧张情绪才能真正说在进行游戏。原因在于，游戏活动并不受游戏者的支配，而是按照自身的规则来进行的。他还认为:“一切游戏活动都是一种被游戏过程。游戏的魅力，游戏所表现的迷惑力，正在于游戏超越游戏者而成为主宰。”⑥
　　艺术与游戏的关系，朱光潜的最后结论是:“艺术和游戏都要在实际生活的紧迫中发生自由活动，都是为了享受幻想世界的情趣和创造幻想世界的快慰，于是把意象加以客观化，成为具体的情境。这就是所谓‘表现’。不过纯粹的游戏缺乏社会性，而艺术则有社会性，它的要务不仅在‘表现’而尤在‘传达’。这个新要素加入，于是把原来游戏很粗疏的幻想活动完全变过。原来只要有表现，现在这种表现还须具有美的形式。我们可以说，艺术冲动是由游戏冲动发展而来的，不过艺术的活动却在游戏的活动之上下进一步的功夫。”⑦
　　毕加索经常去参观儿童画展，有一次看展后他对儿子说:“我在他们这个年纪时就能画得像拉斐尔一样好，但我却花了终身的时间去学习如何画得像这些孩子画的一样”。毕加索每次见到小孩在街上、沥青路上或是墙上乱涂乱画，都会停住脚步细细观摩，从中吸取创作灵感。毕加索认为绘画领域根本没有所谓的奇才，一般认为的天才，其实就是那些儿童时期应该具有的本能被发掘出来的孩子，这种本能会随着人的成长而衰减。如果能好好的培养保护这种本能，这样的孩子以后就会成为优秀的艺术家。很多搞艺术的人总是在探寻如何创作出打动人心的作品，其实我们可以向儿童学习，带着游戏的心态来创作。不要为了创作而创作，可以放轻松些，就像在做一个游戏，忘掉那些所谓的理论原则。什么形状、色彩、比例、空间层次等等这些视觉要素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创作者心中是否有感受要抒发，又是否能自在的把自己的内心感受表达出来。
　　四、结语
　　我想艺术家必须对生活始终保持一种惊奇感，否则是处于一种蒙昧状态、对任何事物不发生兴趣，要保持一种“游戏”“尝试”的态度。这并不是冲动，而是通过对生活天然的兴趣产生勇敢的尝试。以此看来，其实我们是都会“玩”的，而且从小就学会了玩，只是有时候太受世俗的干扰或者周围事物的影响而把“玩”弄丢了。随着信息化时代的不断迅猛发展，我们的艺术形式也更加也而临多样化“玩”的表现形式也更加丰富多彩，但是这此艺术更加需要我们更用心地学会“玩”，而且首先要摆脱切思想上的束缚，放心地去纵任自己的思想去“玩”，这样才能“玩”出个性，“玩”出艺术。游戏在我们的潜在意识中有这两种特点，一是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心；二是勇敢尝试的态度。 投身于如此的艺术活动中，也意味着超凡和快乐。
　　参考文献：
　　①《杰夫·孔工厂》， 艺术评论， 2005年04期.
　　②《游戏的人》， 约翰·赫伊津哈 ， 第十章 艺术的游戏形式.
　　③《西方关学史:下册》， 朱光潜，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9.
　　④《康德.判断力批判·上》， 商务印书馆.1964， 第179页.
　　⑤《我的历史之路 》， 赫伊津哈， 荷兰著名的语言学家， 演讲辞.
　　⑥《真理与方法》上卷 ， 伽达默尔 ，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2版 ，第137页.
　　⑦《朱光潜美学文集》第一卷，朱光潜，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版.
　　作者简介：
　　王晓予，郑州大学美术系副教授，江南大学在读博士。
　　张雪婷，郑州大学美术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