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何不混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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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大俗人,我在这个世界当中浮沉,涉及了不少领域,有很多很多的惶惑。第一呢,我就觉得现在这种农业文明诞生出来的散文,多半写的都是一己悲欢。有时候看着这么一个时代,觉得无从下嘴,不知道咬哪块能咬下肉来。
  我也很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最近从上海回来的一些感受。文化部有一个司长,他到上海浦东代理副区长,老想要把浦东介绍给艺术界的朋友们,就邀请一些词作家、曲作家:比方说《走进新时代》的作曲家印青,他还写过《天路》啊许多许多的东西。比方说,写《同一首歌》和“新闻联播”音乐的作曲家孟卫东,也是久唱不衰。再比方说,和我还合作过《斷桥遗梦》的赵季平,中国音协原主席。这些人都到了,十四五个,看什么啊?浦东。看了以后大吃一惊,我建议朋友们也去看,而我不是那种很跟风的人,但是确实,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方说,我们到了上海中心,也叫上海巅峰,回来以后,我说我们真正到上海巅峰,疯癫了一把。它的高度啊,就是原来那个上海明珠电视塔,只到它腰那儿,那么高,是世界第二。第一是迪拜,迪拜原来是搞了这么一个塔,觉得不够高,他就往上加,上面都是尖顶,没有房子,比我们这个高一点。哎呦,上了顶层以后啊,往下一看,那才叫一览众山小,杜甫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谁也想不到啊,就这个塔,上海巅峰的这个地方,居然有一个大铁块,为了那个塔不被风吹得来回晃悠,一个一千吨的铁块。一千吨呢,就把上面那个拽住了,一千吨,怎么想象?在那个将近上千米的高空,有一千吨的铁块在那坠着,定海神针远远说不了那个,一千吨。然后上面是个天眼……面对这些个,我们没说什么,去了那么多作曲家,其中有一个25岁的上海作曲家,已经写了九部交响乐了。然后,我们就在最上边听着法国人写的音乐,那个法国人写得非常巧,还有天籁,就好像早上天刚亮,这个时候你能听见鸟鸣的声音。“处处闻啼鸟”,这个“处处闻啼鸟”有问题,它晚上是不叫的,“夜来风雨声,处处闻啼鸟”,这个不对,那个鸟要那么叫,人们早就拿箭把它射死了,没那事儿。哎呀,这个音乐进行到鱼肚白的时候鸟开始叫了,你听得出来是五声音阶,但是你找不出来什么《茉莉花》的旋律,不是向我们叙述那样,喜欢很直白的音乐,喜欢那种单旋律,喜欢它的曲调性、民歌性,这个不喜欢那种多声部交织啊合唱啊这些东西。鸟鸣之后,你会感觉到编钟和石磬的声音,从远远的海关大楼那边传过来的,天亮了,然后是水呀,像水槽水一样的,车呀,马路那么高啊,你站在那儿,真想往下望,腿是发抖的,假如你真做了一个石头的,风一刮,怕是要扭的,瓦和瓦噼里啪啦一碎,就都完了。瓦一定要留出精细的缝来,当风雨吹刮的时候,哎,合严了,但是不会把它挤碎。哎哟,站在上海巅峰,疯癫了一把,真是觉得,这个国家不得了了。前几天还从美国好莱坞回来一个朋友,他说中国真强大,真是不得了了。然后我们就到了浦东,没想到浦东这个地方坐汽车,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走到边儿,然后两个小时之后,突然看到跨海大桥。跨过大海,在海峡之间,我的天,这打个桥桩得多费劲啊,得多少条桩啊?我们,真就跨过去了。
  哎哟,太了不起了!突然间,我们就看见大海上,升起了三叶风车,就全是金属的,那种风车,就是我们在沙漠上经常见到的,现在最多的是四子王旗,就是航天员降落的那个地方的那片风车,大海上,这不是童话吗?哪个童话写到这个了?简直是了不得呀。
  这帮工人们跟我们讲,说他们开工的那个日子,邂逅了一条小鲸鱼,哎呀,太美了。(回来我就想写这首歌词,现在正在酝酿当中。)后来,这条小鲸鱼成了他们的吉祥物啊,可是再到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见到这条鲸鱼。今天,风车已经矗立在那了,跨海大桥已经过去了。还有上海的黄浦江,等你们去的时候,黄浦江岸全部打通,三十多公里的黄浦江无障碍,巨大的“粮仓”,他们竟然把那个粮食都倒出来,不装粮食了,变成了现代艺术的一个艺术馆,哎呀上去腿发抖,太高了,太大了。
  我们还看了大飞机总装线,大飞机正在组装。当我们看到那个电视里面介绍的这个工厂,介绍的这个总装车间,那个飞机昂起头起落架在地上开始摩擦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流眼泪了,真是中国的改革开放啊,确实是非常非常了不起!我们呢,其实也应该走出我们的书斋,去看看这个世界,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邓小平说的一段话,把我们全征服了,他讲,这个珠海,是对澳门的;他讲深圳,是面对香港的;他说浦东,是面对太平洋,面对世界的。然后他感叹了一句,说浦东上海,改革开放晚了!
  上海起步比较晚,就是整个改革开放13年之后,他才开始起飞,到现在是27年。上海人你觉得他们特牛,同时,你就感到文化的缺失,现在海派的文化,艺术,什么是它的代表?好像很难找到。我在那儿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呢?感触最深的是百乐门的老树皮乐队,那个年代的一个爵士乐,老头们有的还健在,现在还在吹。百乐门时候的那些舞蹈现在还在跳,而今天,年轻人们已经对此无所谓了,都是摇滚乐。而且甚至是摇滚也不摇滚了,就像昨天晚上我听到的一段京剧和摇滚的结合,结合得乱七八糟,什么都不是,他缺少那种内在的律动,内在的感情和规律。
  我觉得上海文化是缺失的。可是它不缺场馆,那个中华宫啊,世博园啊,特别是中华宫,里面做了一个巨大的“清明上河图”,就是今天的人画的,全活动了,看着也是非常的好……我不知道怎么我就会拐到这儿来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出书斋,更多地去了解一点生活,哪怕写得四不像也没关系。
  我自己也不争气,也瞎写,这些年经常混搭,比方说,最近写的那篇《妻妾成群的王家大院》,我就混搭了一段小说、戏剧。在王家大院里面,我觉得单按照散文写就不过瘾了,不可能有那种现场感,怎么写,还都是冰凉的。最后,我干脆穿越一回:“今天我就是货郎,我要到王家大院去卖脂粉!”所以,就混搭了一下。
  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混搭,我们何不混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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