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边境线上的映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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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这是一个明媚的季节,而北方春的足音却在途中流连,那料峭的寒意让春的脚步仿佛比往年迟缓了许多。
  在我接到“吉林边防建设巡礼”通知的这一刻,霎时,我的心仿佛被一缕春的暖意所包围。“走边防”可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一个夙愿,今天如此幸运地降临在我的身上,怎能不欣喜!
  那些年,爱人在呼伦贝尔边防戍边,20多年的光阴里,我也一直跟随着爱人的足迹,几乎走遍了呼伦贝尔的边防线。现在爱人已经转业多年,我们一家人又回了故乡长春,但往事总会萦绕心间,时常回忆起那段随军的日子,一切仿佛都没有远离军营和部队家属院生活的场景,爱人更是常常怀念在军营工作和生活的时光。因此,我早就梦想着能再走一次边防线,用我自身的感触及感悟,抒发我对边防工作的情结与深爱。
  故乡虽然是在内陆,但也有一段边界与俄罗斯和朝鲜相接壤,而我还不曾到过吉林省所辖的中朝边境线,对这边的地理情况还不甚了解。我猜想,那一条弯弯的鸭绿江畔,两面的山脉一定不是很高,这个季节的映山红也该是漫山红遍了吧。
  映山红也叫金达莱、达子香,在四川一些地方还叫索玛花(这是后来女儿去四川大凉山支教的时候才知道的),其实这些都属于山杜鹃的种类,只是颜色上有差异。这些好听的名字,多像一个个女孩的芳名,听着这些富有诗意的花名,心头就有暖意,就想为她赋诗。
  而我还未曾见过她的花容。只是童年在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看到过这灼灼如火的山杜鹃。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哼起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我不知道当这满山开遍如花海的映山红时,该会是一个多么令人震撼的场景,但是,这歌声却如革命的火种,燃遍了祖国大地。因此,从那时起我便深深地爱上了映山红。
  想象着那一团团火红的映山红、金达莱,一簇簇紫色的达子香,粉红色、乳白色的索玛花,那蓬蓬勃勃的花朵,如燃烧的生命般旺盛,火一样的炽烈渲染着青春的力量和色彩。此时,我早已心驰神往那所要抵达的边塞,那一朵朵、一簇簇花满枝红的画面,已经定格在我的脑海。
  4月20日上午,领队率我们一行整装出发,从长春仅用了3个小时就到了白山。因采访重任在肩,我们在白山军分区短暂停留后,又向边防某团出发。车子行驶了40分钟,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临江市,此时,一座北国秀美的“江南小城”映入眼帘。
  临江市呈东西走向,沿着蜿蜒旖旎的鸭绿江畔而锁定,总面积5平方公里。这里虽少了大城市的喧嚣,整洁的街道和市容,却给人以清爽和静谧之感。在这里,我真正地领会了这座城市的名字——“靠山而栖,临江而居”,也让我想起了“临山而智高,近水而聪慧”这样的名句,解放战争时期的“四保临江战役”就发生在这里。
  我们一行人稍作午休后,团里领导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了这里的自然情况、社会情况、历史沿革、军事情况、边塞情况等等,让我们对这能有个初步的了解。与此同时,团领导还向我们介绍了部队信息化建设的成效、人才建设的成效以及团队转隶10年来的发展与进步,这让我们懂得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重要性。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来,拎着数码相机在营区里散步,呼吸着这里的负氧离子空气,梦想着能看到我心仪已久的映山红。而此时,周围的树木还没有被春风唤醒,地上的小草才刚刚泛绿。刚巧迎面走过和我同车而来的白大姐告诉我说:“今年的天气凉,映山红还要等到五一左右才会盛开呢。”听到大姐的话,心底不免有些落寞。但一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没闲心去想这些了。
  我要采访六道沟和西马哨所,这两个哨所距离团部比较近,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而两个哨所之间也不太远,坐车也就十分钟。军分区给我派了一个美女干事小孙陪我,看到和我女儿一样大的她,内心欣喜不已。
  在这一次的采访任务中,我们的白明霞大姐主动请缨要求去边防一线。听说那里的环境很恶劣,大山里的路途艰险不说,这个季节遍野还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住的也不方便,就一铺大炕。大姐说:“这些人中数我的岁数最大,可以做他们的兵奶奶了,谁也不要和我争,我去最合适。”大姐是一位从军40年的老兵,虽已转业到地方,但骨子里仍是军人风范和气节。我想,这不就是我笔端所要抒写的人物吗!
  由于白大姐还要等一位同是已经转业到地方的、拥有四十多年军龄的姜国芝大姐,所以我们这一行人,暂时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先行一步了。
  很巧的是,我刚到连队,就赶上这个哨所的战士要去执行巡逻任务。我赶紧穿上一位小战士抱给我的迷彩棉袄,就和几名士兵走上了巡逻路。一路上战士细心地观察着江边与对面的情况,耐心地记录所观察到的点滴信息。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后方人民的安宁与幸福是多么来之不易 ,这就是边防军人肩上的责任和使命。在这条走不到头的巡逻路上,不仅仅洒下了巡逻士兵艰辛的汗水,也印下了巡逻官兵疲惫的身影和足迹,甚至于留下了巡逻士兵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这些,只是战士们在军营里生活的点滴,谈及他们的军事技能那可都是出类拔萃的。在2012年军区级军事大比武中,仅仅6块金牌就被他们营夺回5块。
  80后指导员小孙,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是硕士高材生,一毕业就被直接分到基层工作。他每天都是主动给自己下训练任务,旨在“在工作中训练,在训练中成长”。同时,他要求战士“拿起枪站岗,放下枪学习”。在这里,每個哨所的士兵都是和小孙一样有思想、有责任和工作能力的年轻干部,他们领导着一群90后的优秀士兵,把连队和哨所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哨所的战士们个个生龙活虎。
  在边防,因为有他们巡逻的身影,生活在边境线上的老百姓方能过着踏实的日子;在边防,因为有他们巡逻的足迹,人民方能生活得安心;在边防,因为有他们的坚守和担当,祖国方能安宁!
  我的心一次次驿动着,被这些可敬可爱的士兵们无私奉献的精神所感动、所震撼……后来我才知道,白大姐去的哨所是长白线上海拔最高的哨所。那里,此时的积雪还是两米多深,而且她去的这几天还赶上连雪天。更奇怪的是,那里竟然是雪天打雷,这种雷叫“地滚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雷很危险,常常在哨所的屋里或是站岗战士的脚边炸开,让人防不胜防。当我听到这些事,我的心又一次被深深地震撼……
  我来去匆匆的身影,也许不会给士兵们留下太深的印象,但是这些驻扎在边境线上的士兵已经在我的心中定格。这一刻,我真的看到了那一朵朵、一簇簇盛开着的“映山红”,正是这一张张边防哨所士兵们清纯而神圣的面孔,还有像白明霞大姐、姜大姐及小孙干事这些军人们鲜活、祥和、稚气的面孔,他(她)们的一张张笑靥,都已在我的眼前如漫山的映山红次第开放着!
  (责任编辑 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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