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的“作秀”与“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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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众需要的“网红”官员,是那种可以在电视、網络上能随时回答老百姓提问的官员,是那种不惜被质疑、仍愿高调宣传本地旅游资源、农副产品的干部。他们高调的言行可能惹人争议,但只要不是为了个人名利弄虚作假就无妨。
  官员们的那些“花式代言”
  最近,在义乌市“两会”上,刚当选义乌市长的林毅当众演唱一首《故乡的云》,呼唤在外的义乌商人回乡创业。他唱歌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后,瞬间霸屏,刷爆了不少人的朋友圈。
  这次唱歌,有点不一样,一夜之间,林毅市长成了“网红”。原因很简单:他唱歌的地方是在人代会现场,而且是即兴演唱,所以不少人称义乌这次人代会是“气氛最轻松的一次人代会”。
  从效果来看,市长唱歌的反响相当不错:朋友圈里老乡传老乡,自然会把政府渴望义乌商人回归的信息传播给相当一部分人。
  这也符合林毅本人的特质。无论在他之前工作过的浙江省工商局,还是海宁市,他就以多才多艺出名。敢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唱,也说明他对自己的唱功蛮有信心。
  当然,他这一次唱歌,另有一番深意:既传递了想传递的信息,也顺带着让义乌人对这位新市长有更深的了解。
  在点赞之余,让我们再将思维发散一些。其实,会唱歌的市长多得很,唱得好的自然也不少。但问题出在人们的印象上:凡是官员通常都长着一张“扑克脸”,很少表露个人观点、情感,展现在人们面前的也是千篇一律的形象。说穿了,林毅唱歌之所以反响如此之热烈,就是巧妙地利用了人们印象反差从而导致传播放大的规律。
  近年来,官员们从正襟危坐到主动出镜为地方农产品、特色旅游代言,公众对官员传统印象里的刻板形象,与官员化身“代言人”后的洒脱,形成强烈反差,继而带来一波又一波效果不俗的“花式代言”。
  例如,在今年的山东“两会”上,金乡大蒜、莱芜生姜、滕州马铃薯等土得掉渣的农产品,和海尔、浪潮、东阿阿胶等驰名中外的大品牌、老字号一起,被写进了今年山东省的政府工作报告,并获省长郭树清点赞。
  2016年12月,甘肃礼县副县长刘粉梅参加淘宝直播,向网友推介家乡土特产,3分钟获得网友591万点赞。当天,来自贵州、甘肃、陕西、江西、山西、吉林、福建等7个省份的8名县官“说学逗唱”,收获满满:吉林省舒兰市副市长明继国收获131万点赞,甘肃省秦安县副县长刘殿龙突破232万。这些均起到了投放巨额资金打广告所起不了的作用。
  2016年11月4日晚上,在云南昆明市,第十四届中国国际农产品交易会的预热活动,一场别开生面的“省部长推介品牌农产品专场”举行,农业部及各省(区、市)主管农业的20位省部长登台,讲述中国农业品牌故事,为品牌农产品代言。
  2016年6月底,时任湖北恩施巴东县委书记陈行甲通过高空跳伞的方式“秀”了一把当地风光。此前,他曾多次出镜演唱歌曲,推介当地旅游,频频引发舆论关注。
  有人认为是“雷区”,有人觉得是“机会”
  官员=低调,这个印象恐怕很难在人们心中抹去。甚至在不少场合,还可以听到这样的论调:“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既然低调做人,自然就要不引人注目,就算原本有个性,也要泯然众人中。
  官员为啥要低调?人民论坛网曾做过一个调查,结果排名前两位的是:1.不敢讲真话,怕一不小心得罪人,占52.57%;2.随大流,不做标新立异的事情,不软不硬,不左不右,喜欢“和稀泥”,当好好先生,占47.37%。
  也就是说,不少官员的“低调”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原因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高调了,说不定会将目光吸引过来,成了“出头鸟”,风险系数自然也大大提高,被人拿到放大镜下挑剔,万一有个差错,说不定因福得祸,岂不是自寻烦恼?
  很多官员不但平素为人做事低调单一,就连微信朋友圈也单一乏味:要么是转载一些心灵鸡汤、人生哲理之类的东西,要么就是工作,极少表露个人观点、真实情感。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只怕是很多官员的真实心态。
  对于这些官员而言,高调地在公众面前“说学逗唱”就是相当于是在“雷区”踩雷,一不小心,头上的“乌纱帽”则不保。而这种心态也滋生了懒政问题。不过,对于另一些官员,则认为物以稀为贵,一旦成为“网红”官员,不仅会促进当地的工作推进,还会给自己赢得一个好的群众印象,一举两得的事。
  于是,过去的这一年,民间称之为“网红官员元年”。对于一些“网红”官员的花式举动,虽然也有部分人认为有作秀嫌疑,但绝大部分人还是表示认同的。至少在广大网民眼里,官员应该保持低调的传统思維正在被打破。
  其实,在市场经济和互联网时代,“官老爷”的形象早就该被淘汰了,如果官员们的言行举止不令老百姓喜闻乐见,大家会觉得没有亲和力,没有魅力,甚至由此产生隔阂。
  所以,在这种变化的驱使下,不少领导干部就开始有意识地“说学逗唱”,有意无意地成为了“网红”官员。即使其中一些行为有作秀的成分,但对其一味“棒杀”或“捧杀”都是非理性的。
  其实,群众需要的“网红”干部,是那种愿意走下权力“神坛”的官员,他们失去的是官员的“架子”,得到的是老百姓的欢迎,这应当是官员最有“面子”的事。
  作秀与做事,形同实不同
  那么,我们该如何界定“网红”领导是否符合这个要求呢?不妨设定一个标准:就是要看他的“网红”行为是为了宣传自己,还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而“红”。
  从之前的报道可以看出,确实有些官员通过炒作自己、显示与众不同的“个性”而出名。他们也擅长和媒体打交道,喜欢搞些夸张的言论和动作。
  广州市原市委书记万庆良就被网友戏称为“六百帝”,因其对媒体声称自己住的珠江帝景豪宅房租才600元。万庆良落马后,他的这些“网红”言行也成了大家的笑柄。
  2013年10月29日,安徽宁国民政局网站发布了一张该市副市长汪军看望当地百岁老人的照片,领导图像被放大且身体悬空,而百岁老人却小得异常,照片PS痕迹严重,引发网友作秀之讥。
  在乐山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两个消防员拿着消防水枪向半空喷水,七八个穿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人站在水中,手上撑着雨伞,一旁有摄像机在拍摄。这个被称为“领导冒雨视察工作”的照片,自然在网上迎来了大面积吐槽。
  为啥有的官员秀自己,能得到赞美,有的官员秀自己,却被讥笑?
  原因很简单:这是把“作秀”当成了“做事”,策划痕迹过于明显,其目的不是为了给百姓谋福利,而是想要塑造自己的形象,当然容易导致公众反感,这才画虎不成反类犬。
  正反两面的种种事例,充分说明:懂媒体、善沟通、有作为已经是当代官员的一个很重要的素质要求。在这种大环境下,对官员们而言,最忌讳的事就是:当机会来敲门时,你却因怕别人的舌头而让它溜走!
  如今,老百姓对于“网红”官员其实并没有那么排斥,只不过,他 们需要的是那种可以在电视、网络直播上能随时回答老百姓的提问的官员,是那种不惜被质疑、依然愿意高调宣传本地旅游资源、农副产品的干部。
  这些官员在聚光灯下高调的言行,可能会惹人争议,但只要不是为了个人名利,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不是弄虚作假哄骗人,在老百姓眼中,即使“网红”一下也是无妨的。
  (《检察日报》2017.2.22、新华网2017.2.22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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