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使唤的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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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晨,刑警大队接到报案,位于浑江口处发现一具男尸,柳队长立即率领刑警队赶到浑江口。据报案的渔民讲,他在江边用旋网扣鱼,结果就把这具男尸给网住了。
  刑警队员跳进江里,将尸体打捞上来。这具男尸手里握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沾着零星的黑毛。经对现场勘查,发现江边有很多的牛蹄印,沿着牛蹄印向上寻找,到了公路后牛蹄印就消失了。经尸检,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木棍上的黑毛是牛毛,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小时。
  柳队长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很有可能是个放牛人,要么是在往回赶牛时不小心掉进江里溺亡;要么是被罪犯推进江里溺亡,又将他的牛掠走,死者应该就是附近的村民。柳队长率领警员沿着江边村寨进行走访,让柳队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寻找了好几个村寨,行程上百里,居然没有找到尸源。柳队长只好把死者的照片送到县电视台,同时把死者照片发到网上,并张贴在车站及大街小巷的公告栏上。
  几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反馈信息。柳队长带着警员们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结果也没有发现有拉牛的车辆。
  这个死者到底是谁?又因何而死?他若不是放牛人,他手里为什么会紧紧握着木棍?木棍上为何会沾着牛毛?江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牛蹄印?他要是放牛人,就应该是当地村民,可当地村民为什么没有人认识他呢?他的牛又会去了哪里?柳队长感到这个案子实在有些棘手。
  这天上午,柳队长接到浑江口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浑江口村的邹姓村民,昨天晚上丢了八头牛。柳队长不由一愣:这个死者会不会是个盗牛犯?因为人生地不熟,才失足掉进江里?有没有可能是盗牛犯罪团伙?
  柳队长迅速调集警力,对各个交叉路口进行封堵检查,同时调取安放在各条公路的摄像头,结果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邹姓村民的牛会被什么人给偷走的?他们又会把牛藏在哪里?他们与死者又是什么关系呢?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案子竟然没有任何进展,依然没有搞清楚死者身份,邹姓农户被盗走的牛依然没有下落。
  这天下午,柳队长又接到报案,说大乌龟村发生命案,两个村民因为一头牛发生了冲突,一个村民将另一个村民打死后潜逃。柳队长不由一惊,又是一起与牛有关的案子,这两个案子有什么瓜葛呢?
  柳队长率领刑警队迅速赶到大乌龟村。来到案发地,死者躺在家门口,身边有一辆小牛车,一头大黑牛还套在车上。据死者妻子说,她丈夫要买一头能干活听使唤的牛,邻居老孟拍着胸脯说他可以买到,谁知老孟给买来的这头大黑牛根本不听使唤,不管你怎么对它发号施令,它压根就不理你。她丈夫只好把老孟叫来论理,于是两个人就发生了冲突,老孟给她丈夫的心口窝打了一拳,她丈夫当时就倒在了地上,老孟见状撒腿就跑了。
  柳队长虽然对牛不太懂行,但按照常识来说,这牛也不是牛犊,怎么会不听使唤呢?柳队长便让村民把村里对牛懂行的人找来。
  时间不大,村民请来一位老者,老者看了一会儿大黑牛,又扒开大黑牛的嘴,看了一会儿后很肯定地说,这头大黑牛百分之百会干活,而且肯定会听使唤。一般情况下,牛在长到一岁半或两岁后,主人就开始对它进行调教,教它如何干活,况且这头大黑牛已经长到五岁了,从它的肩上就可以看出,没干过活的牛肩上是非常光滑的,不会有任何痕迹,而这头大黑牛肩上有明显的沟痕,它绝对是头能干活、听使唤的牛。
  死者妻子听了老者的话特别生气,就让老者自己亲自试试。老者自然不服气,就把牛鞭捡起来,亲自赶起大黑牛,谁知不管老者怎么吆喝,大黑牛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到了最后居然一步都不肯动了。老者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活了快八十岁了,这样的奇事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真奇怪了,这牛明明是干过活的,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柳队长见状便问道:“大叔,是不是这牛认生啊?除了它的主人,它不听任何人使唤啊?”
  老者摇摇头:“世上绝没有认生的牛!”
  柳队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这头大黑牛为什么偏偏不听使唤呢?
  柳队长只好组织全县警力,抓捕凶手老孟。法医对死者进行了尸检,死者是突发心脏病而死,与老孟的那一拳没有直接关系。老孟得知后,便回来投案自首。据老孟交代,他跟他的一个酒友,在浑江口村偷了八头牛,他们把麻药放进酒里,然后让牛把酒喝了,待牛醉倒后,便把牛放到船上,然后沿江而下。柳队长把邹姓村民请来,让他辨认大黑牛。
  邹姓村民名叫邹一涛,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头大黑牛就是他的牛。
  柳队长为了证实大黑牛到底是不是邹一涛的牛,就让邹一涛把大黑牛套进车里,看他能不能把大黑牛赶走。邹一涛把大黑牛套进车里,口中说了句什么,吆喝了两声,大黑牛不但拉起车就走,而且还显得特别温顺,特别听使唤。
  柳队长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邹一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调教你的牛啊?”
  邹一涛嘎巴溜脆地回答:“现在偷牛贼这么猖獗,我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来调教我的牛,偷牛贼想把我的牛偷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柳队长盯着邹一涛:“可问题是你的牛毕竟还是让偷牛贼给偷走了嘛!”
  邹一涛自鸣得意地说道:“偷牛贼要不是用了什么奇特的手段,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把我的牛给偷走!虽然他们把我的牛给偷走了,但就因为我用了这奇特的方式来调教我的牛,我的牛才不听他们使唤,结果露了马脚嘛!”
  高个警员很是佩服地说道:“队长,邹大哥的奇招妙法,真值得向我们的农民兄弟推广,如果大家要都像邹大哥这样调教牛,偷牛贼要想把牛偷走可真就难上加难了!”
  柳队长赞同地点点头:“邹大哥真是绝顶聪明,你的这个奇招妙法,真该向其他村民推广!”
  一个月后,因为八头牛全部被柳队长他们找到,邹一涛特别高兴,敲锣打鼓给刑警队送了一面锦旗。
  这天上午,邹一涛准备把牛赶到江边去放,刚要出家门,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墨镜,弯着腰拄着拐棍的老者和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邹一涛怔怔地看着来者:“你们……”   矮者说道:“我们想买会干活听使唤的牛,不知你这些牛会不会干活?听不听使唤?”
  邹一涛说道:“我这八头牛都能干活,都听使唤,只是这六头黑牛是我用奇特方式调教出来的,你们使唤不了它们;而这两头白牛,我没有用这种方式来调教,你们可以买这两头白牛。”
  矮者一愣:“这两头白牛为什么没用奇特方法来调教?”
  邹一涛一愣:“这个……这个,原因很简单,这两头白牛是我们邻居家的,我喜欢这两头白牛,就花高价买了回来。”
  矮者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邹一涛:“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卖牛的那户人家看看?”
  邹一涛一愣:“领你们去他们家干什么呀?”
  矮者说道:“我们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牛卖给你。为什么不自己使唤?是不是这牛有什么毛病啊?”
  邹一涛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你们尽管放心,什么毛病也没有!”
  矮者怔怔地看着邹一涛:“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就不放心了。这两头牛真没有什么毛病,你为啥不肯领我们去卖牛的那户人家?”
  邹一涛眨巴着眼睛,说道:“因为卖给我牛的这户人家,两口子都外出打工了,就因为他们外出不在家,才把牛卖给了我!”
  矮者盯着邹一涛:“你能告诉我卖给你牛的这家主人姓什么吗?”
  邹一涛一愣:“他姓……他姓……姓熊。”
  老者终于说话了:“要是他姓熊的话,你肯定是姓邹了?”
  邹一涛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姓邹啊?”
  老者淡淡一笑:“因为在百家姓里,邹姓跟熊姓总是连在一起的啊!”
  邹一涛吃惊地看着老者:“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声音我听起来怎那么耳熟啊?”
  老者拿掉假发,摘下墨镜,邹一涛大吃一惊:老者竟然是柳队长。
  邹一涛不由地惊慌失措起来:“柳队长,你、你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啊?”
  柳队长淡淡一笑:“就是想让你露出马脚。”
  邹一涛强装镇静:“让我露出马脚?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我有什么可以露出马脚的地方啊?”
  柳队长用严厉的目光看着邹一涛:“这两头白牛是你自己家的,而这六头黑牛应该是国外的,因为它们不懂得中国语言,所以它们才不听使唤。你对它们可以发号施令,是因为你懂得调教它们的语言!”
  邹一涛一下子惊住了。
  柳队长依然用严厉的目光看着邹一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话,柳队长从兜里掏出死者照片,递给邹一涛:“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邹一涛接过照片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个人我不认识!”
  柳队长冷冷一笑:“通过调查,已经查清了此人,他不是中国人,是个外国居民,这六头黑牛是他从农场里偷来的,然后贩卖给了你!”
  邹一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老实实向柳队长做了交代。
  原来,邹一涛跟死者经常搞非法走私活动,这次居然贩卖牛,本来邹一涛已经把钱付给了死者,谁知邹一涛在往回赶牛时,因为牛听不懂中国话,他无法将牛赶回家。邹一涛就让死者告诉他调教牛所使用的方法,死者竟然跟邹一涛索要告知费,邹一涛满口答应,待死者告诉邹一涛他们对牛所使用的语言,邹一涛能用这种语言把牛赶走后,死者便让邹一涛付给他告知费,邹一涛竟不肯支付,两个人发生了冲突,死者用打牛的木棍打邹一涛,邹一涛急眼了,一脚把死者揣进江里,然后把牛赶回家。压根就没有想到死者竟会被淹死。
  大黑牛听不懂中国话,让邹一涛露出马脚的故事,在当地一下子被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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