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的终极目标是呵护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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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裕民,上海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著名中医肿瘤专家,中华医学会心身医学分会主任委员。
  
  由于生物医学取得的长足进步,一时间,科学成就促使人类忘乎所以,认为自身无所不能,一个个疾病最终都将被征服,是忘记了医学的本质首先是敬畏生命、呵护生命。这种极端思潮至今在肿瘤界仍势力庞大。面对肿瘤患者,不少医生认为他只是治疗癌症的,治疗高于一切;治疗了癌症,也就维护了患者的利益。殊不知,征服癌症与呵护生命之间并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癌虽经治人已走了和并未治人却依然活着的情况,均很常见。
  我们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人类应对癌症的主要目标究竟应该是什么?是杀死癌细胞、消灭癌症吗?众所周知,经典的肿瘤治疗模式强调将肿瘤细胞完全杀灭的,认为延长肿瘤患者生存期的唯一条件是通过各种治疗手段达到“无癌”的程度。为此,人们曾经追求尽可能扩大的根治手术、大剂量的强化或冲击化疗、大范围的根治性放疗等。然而事与愿违,迄今为止,上述治疗所能达到的最高疗效大都仅仅是短期的“临床治愈”,肿瘤的复发和转移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而且,患者治疗后普遍出现生存质量的明显下降,甚至因不能耐受继续治疗而死亡。总之,现阶段治疗后,即便肿瘤在短时间内达到WHO提出的实体瘤的完全缓解,但其远期效果仍十分不理想。再加上极高的复发和转移率,以及化疗常可明显增加患者患二次癌、三次癌的可能性,要杀尽最后一个癌细胞,不仅非常困难,而且也没有必要和价值。
  至少我们认为:帮助患者活得更好、更长久才是医学的主要目标。活得更好更长久,专业说法就是“有生存质量的生存时间越长越好”。其中,生存质量自然是关键。我们的目标是帮助患者尽量生活得更好和更长久些。在21世纪,可以自信地说,也许无法治愈所有的癌症,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与它们很好地“和平共处”,让癌症患者尽可能地长期生存,而且是有质量地生存。
  正是有鉴于此,目前在肿瘤治疗中,积极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已成为一种主流性的趋势,国内外许多医学家们正在为此做不懈的努力。例如,以往乳腺癌患者大都强调要做大范围的根治术,喉癌患者要作全喉切除等,这些手术对患者功能和形象损害极大,严重地影响了他们长期的生存质量。现在,已有越来越多的医生倾向于应尽可能保全患者的功能和形象,比如早期乳腺癌患者可在采用保乳手术后,接受全乳房的根治性放疗,可取得同根治手术相似的远期疗效;喉癌完全可以先进行根治性放疗以保存发音功能,以后万一复发时还可以再接受手术治疗等。
  另外,对那些治疗效果不佳的晚期癌症患者,强调生存质量仍有积极意义。首先可有助于对其采取较佳的“第二治疗”——姑息性治疗或康复治疗措施。这时,采取诸如积极的中医药疗法、零毒抑瘤疗法、自然疗法及精神疗法、支持治疗和对症处理等,都可以使其在有限的生存期内尽量减少痛苦,保持人格尊严,且预期的生存期常常可明显延长。
  (本文选编自畅销书《癌症只是慢性病》: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何裕民教授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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