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孙悟空那样跟心脏病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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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存活吗?孙悟空为了跟妖怪斗法,能将自己的心脏取出体外,然后又放回去。江苏省盐城市响水县的吴金水为了战胜病魔,居然也像孙悟空一样体验了体外心脏手术。
  风心病让我痛不欲生
  2012年8月10日,我被儿子、女婿手忙脚乱地抬进南京鼓楼医院心脏外科时,所有的医生都吓了一大跳——我不仅脸色紫得像猪肝,而且嘴唇乌紫,躺在那儿每一次呼吸都喘气如牛,两条腿都肿得像柱子。一看这个好像随时要窒息的老汉,医生们就知道:一个严重心衰的晚期风湿性心脏病患者来找他们救命了。
  我是江苏省盐城市响水县的一个普通农民,和妻子阮玉华生有一对儿女。常年累月躬身在庄稼地里劳作,57岁的我累出了一身病:易感冒、气喘,被诊断为风心病,但我觉得不影响身体,一直怕花钱没去治。直到2012年8月,我因呼吸不畅险些晕倒在地,大学放假在家的儿子吴阳和老伴立即将我送往县医院,但县医院检查后表示已经无能为力。一对儿女几乎是连哄骗带绑架,才把我送到鼓楼医院心胸外科……
  鼓楼医院心胸外科主任王东进亲自给我安排了详细的检查。片子出来后,拥有多年诊断经验的王东进也吃了一惊。从影像上看,我是典型的终末期心脏病特征。心脏明显扩大,一颗变形的巨大心脏撑满了我的整个胸腔。体积几乎是正常人心脏的4到5倍,占胸腔的比例已高达98%,差不多要“溢出”肋骨了。
  其实,我的“巨心”虽然罕见,但导致巨心的风湿性心脏病并不罕见。风湿性心脏病就是感冒、上呼吸道感染不及时治疗而引发的疾病。
  经一番检查后,王医生给我的书面诊断结果为: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导致心脏衰竭,主动脉瓣严重狭窄关闭不全,二尖瓣严重狭窄关闭不全,三尖瓣严重关闭不全,肺高压超过90(正常人不超过20),心功能只剩下20%,达到了最差的IV级。
  “如果不尽快手术治疗,病人估计最多能再挺一两个月!”王医生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令全家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中。
  比家属还要着急的王医生天天翻看我的影像资料,晚上的梦境里全是我的片子。四五天后,他终于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将我的心脏取出来,修补后再移植回去。但这种手术别说在国内,就是在国际上,也没有几个可参考的先例,因此很有挑战性。
  拿老命一搏
  我听完医生的手术方案,吓了一大跳,摆在我面前的无疑是一场生死赌局。我问王医生:“如果做这个手术,胜算把握有多大?”他笑了:“这样的手术,我从来没做过,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实话告诉您,身为30年的心外科医生,我给90岁以上老人做过瓣膜替换和搭桥手术,也做过华东首例全主动脉置换,都成功了。”
  病房里,家人期待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我看看家人,爽快地冲王医生道:“,我相信你,安排手术吧!反正不做手术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干脆就拿这条老命赌一把!从今儿个起,我这颗心就交给您了!”
  8月16日,心胸外科召集医院麻醉科、手术室、检验科、ICU、医务部等相关科室人员进行大讨论。王医生对我的详细手术过程进行了分解,要求术前、术中、术后,各科室必须“眼都不眨”,齐心协力地挽救我的生命。
  手术定在了8月23日早上8点,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手抑制不住地抖个不停,我心里明白:签下的,是一份生死文书。
  早上9点,我在家人的陪伴下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前,王医生医生紧紧握了握我的手,坚定地看着我说:“放心吧,老伯,你安心睡一觉吧,我会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我信任地看着他道:“好,那我这就安心地睡了啊!”
  争分夺秒的心脏手术
  根据我事前了解的手术流程:在我麻醉生效后,取出心脏前,医生为我建立了体外循环系统,将我体内的大血管与人工心肺机连接在一起,借用体外循环取代我的心脏功能。然而,体外循环机毕竟不是心脏,很可能导致出血、栓塞、感染等并发症,使用时间极限一般为6小时到8小时。因此,8小时之内,医生必须完成6场小手术:心脏瘦身、自体心脏移植术、二尖瓣置换术、主动脉瓣置换术、三尖瓣修复成形术及房颤射频消融术。
  事后,医生给我描述了手术过程:
  11点10分,争分夺秒的“修心”手术开始。手术团队开始对我那巨大的左心房进行部分切除,王医生执刀,通过手感判断出已明显无功能、变得纤维化的左心室肌肉,然后切除病变的大部分左心房壁。随后,再采用“折叠”的方法,在心脏组织的边缘缝线,半小时后,左心室内径由原来的15厘米成功缩小到6厘米,心脏大小回归正常。第一步,心脏“瘦身”术完成。心脏瘦身术后,需要再完成二尖瓣、主动脉瓣和三尖瓣等4个心脏瓣膜的更换和修复。还需要对残留的左心房以及右心房进行射频消融手术。好在这4个手术并不难,一个小时的紧张忙碌后,医生终于修复和更换了所有坏掉的心脏“阀门”。
  心脏整修好后,医生利用缝合时血管可伸可缩的弹性灵活增补,将心脏位置摆正。王医生神情高度紧张地穿针引线,每一针、每一个动作、每一针的落点,他都是慎之又慎,必须做到“举针不悔”,不敢有一丝分神。终于,下午3时10分,最后一根血管连上心脏,所有的缝合全部完成!
  最惊心动魄的时候到了,我的心脏恢复供血后,一直没有跳动的迹象。手术室的气氛前所未有地沉闷和紧张。医生判断一定是因为这颗心脏长期病变,心肌损伤严重。医护人员开始使用射频为心脏除颤。第八次后,我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心跳逐渐恢复,缓慢开始跳动起来!通,通,通……监视器中强有力的心跳声,传遍手术室!
  离开我身体4个小时的心脏,终于重新上岗了。惊叹声、欢呼声一时间传遍了手术室内外。
  手术室外,老伴和儿子、女儿高兴得相拥而泣,每一个医生和护士脸上都露出得胜凯旋般的欣喜。
  这怎么不是凯旋呢?这是国际首例“二尖瓣置换+主动脉瓣置换+三尖瓣修复成形+房颤射频消融术+心房减肥成形术+自体心脏移植”手术,无论是手术流程之长,还是手术技术的尖端性,都史无前例,对整个心胸外科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一个月以后,我下地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就像重获新生一样。
  (责编:孙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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