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西去(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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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兰州
  皋兰山渐渐地隐入雾中,
  列车缓缓地向西行进;
  兰州的春夜多么热情,
  闪着千万只送行的眼睛。
  东岗的彩旗向列车挥手,
  欢送西去的开路先锋,
  欢送他们跨过汹涌的黄河,
  翻过风雪漫天的乌鞘岭;
  西固的汽笛为列车壮行,
  欢送西去的建设尖兵,
  欢送他们到辽阔的河西走廊,
  勇敢地投入火热斗争。
  列车跨过黄河大桥,
  忽然加快速度向西飞奔;
  人们回首遥望那闪灼的灯火,
  并把它点燃在自己胸中。
  乌鞘岭
  铁路九曲十八弯,
  列车盘旋在山巅,
  腾着白云驾青雾,
  好像苍龙飞上天。
  绕过一山又一山,
  深山峡谷冒炊烟,
  牦牛绵羊遍山游,
  牧民含笑山坡站。
  身过一洞又一洞,
  悬崖陡壁地势险,
  护路工人旁山走,
  战士持枪守洞边。
  列车爬上乌鞘岭,
  山头一片大草原,
  歌声四起满车厢,
  前面已到天祝站。
  初进走廊
  列车出了古浪峡,
  眼前一溜大平川;
  乌鞘岭上还在飞大雪,
  河西走廊已经春日暖。
  高高的白杨吐绿叶,
  低低的红柳冒青尖;
  天上飞过南来的雁,
  地里布谷鸟叫得欢。
  社社的农民春耕忙,
  对对的键牛连成线;
  小麦地畔红旗飘,
  满渠流水青光闪。
  北望是万里古长城,
  南望是千丈祁连山;
  火车出了古浪峡,
  高鸣汽笛快如箭。
  武威风沙
  我们刚刚到达武威城,
  腾格里的风沙就远道相迎,
  黄沙遮蔽了远山、近树和村舍,
  黑风刮得天昏地沉沉……
  我们在大风沙中奔走,
  风沙啊,狂暴地敲击着我们的心,
  明媚而又温顺的河西走廊啊!
  还有它凶暴的个性。
  我们在大风沙中奔走,
  迎面忽然飘来豪放、爽朗的笑声,
  南方姑娘和北方青年并肩而行,
  铁铣、树苗在肩头晃动……
  这一队队的植树人,
  使我们蔑视正在发威的黑虎和黄龙,
  使我们看到明天的万里晴空,
  也懂得了真正的武威人。
  万里长城
  啊!古老的万里长城,
  你逶迤万里活象一条黄龙,
  从山海关飞来,又向嘉峪关游去,
  和我们的列车并肩西行。
  在你坍倒的城墙两侧,
  田野里布满了村落和帐篷,
  绣壤上有戴着小白帽的回族兄弟,
  大路上走着吆赶羊群的藏民。
  沿着你那起伏的废墟,
  二十万大军正营造一座新的绿长城,
  和一条贯穿河西走廊的渠道,
  这工程将比你巨大万分!
  你曾经隔阂过兄弟间的感情,
  你曾以直走万里的声势赢得虚名,
  但是,今天在英雄的河西人心目中,
  你只不过是一道小小的土岭。
  黄羊镇
  蓝天漂浮着一朵朵白云,
  村舍的墙头伸出万枝红杏,
  渠水里杨柳的倒影那么秀丽,
  猛抬头恰似江南三月风景。
  放眼望去大地又多么广漠,
  千里沃土上奔驰着拖拉机群,
  马达轰鸣盖不住劳动号子,
  楼房和脚手架一齐上升。
  这儿是未来的粮棉基地,
  多少有志的青年来自各省,
  他们双手劈出了第一条大道,
  三家村已连成繁荣小镇。
  不久前这儿野草比人高,
  荒摊还奔跑着放肆的黄羊群,
  为了牢牢记住荒凉的过去,
  人们都叫这儿黄羊镇。
  河西堡
  笔直的公路又宽又平,
  那成队的汽车日夜飞奔,
  白天扬起漫天的晨雾,
  黑夜拉开雪亮的灯。
  车队来自雅布赖盐池,
  满载盐颗有如透明的水晶,
  雅布赖养育着河西堡,
  也养育着额济纳人。
  河西堡车站内外,
  好象屏立着连绵的祁连雪峰,
  火车头高鸣致敬的汽笛,
  东运天水、西运峡东……
  河西堡多么欢腾,
  竟日飞扬着高扬的蒙古歌声:
  “亲爱的汉族弟兄啊!
  颗颗白盐是我们纯洁的心。”
  张掖古郡
  经历连年的征战,
  无数次烽火的告警,
  盛唐的七级木塔,
  又点缀起满城风景。
  卧佛寺千年的古松,
  高悬过战鼓警钟,
  如今长出新的枝叶,
  那么刚劲又青葱。
  张掖啊,塞上古郡,
  当代的河西中心,
  来自东方的风呵,
  吹送来无比的繁荣——
  城区明亮的湖沼,
  照出脚手架和旗影,
  古树参天的大道上,
  車如流水马如龙……
  (原载《文艺红旗》1959年第2期)
  【按照原文重排,保留原样。】
  【责任编辑】  洪  波
  作者简介:
  闻捷(1923—1971),原名赵文节,曾用名巫之禄,中国著名诗人。江苏丹徒人。历任新华通讯社西北总社采访部主任、新疆分社社长,中国作协第二届理事、兰州分会副主席。闻捷的创作主要以诗歌为主,主要作品有《祖国!光辉的十月》《生活的赞歌》《河西走廊行》以及诗集《天山牧歌》《生活的赞歌》,长诗《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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