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过半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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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时光像一段执念,我以为走不出的是繁密沉闷的森林,却不过半笼盈盈月色。
  [美国是哪个星球]
  八月的时候,月色会透过我窗前那棵桂花树凝在院子里,桂花的醇香引得我思绪乱飞,忍不住打开了窗,一双透亮的眼睛正无邪地望着我。
  小瞳踮起脚递了一把桂花过来,我接过桂花冲她笑。我说,小瞳,你的眼睛真好看。她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真的吗?
  “真的,就像天上的星星。”我说着从窗台翻了出来,陪小瞳坐在桂花树下。
  桂花的清香依旧飘来,气氛却似乎有些沉闷。我靠着树干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中听见小瞳说,阿清姐姐,我想我妈妈了。
  然后我就思念起了顾婉兮。想起她盈盈地对我笑,像桂花树笼罩一半的月光,柔软纯净。
  七岁的时候,顾婉兮带我去偷人家的樱桃,爬上树后,她上蹿下跳,整棵树似乎都在摇动。待她蹿遍了整个樱桃树跳下去后,终于发现我站在树干上,左脚不住地抽筋。
  任凭她怎么鼓励,我都紧紧抓住树干不敢往下跳。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围着树干转圈儿,忽然双眼发亮,大叫一声,啊,妈妈来了。
  我吓得一下松了手,整个人就从树上栽了下来。
  当然,我妈妈并没有来,等到她来的时候,我已经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乱叫了。我被罚站在桂花树下,妈妈拿着棍子满院子追着顾婉兮跑。
  我记得她边跑边回头看着我笑,她问我,阿清,腿还疼吗?
  “阿清姐姐,你睡着了吗?”
  我猛然睁开眼睛,小瞳还靠着我坐在桂花树下,我摸摸她的头,问她怎么了。她想了想,问我,你有特别想念的人吗?
  我想起刚刚的梦,揉了揉脑袋,说:“有啊,她是我的姐姐,她叫顾婉兮。”
  “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呢?”小瞳有些疑惑地仰起头。
  “她啊……”我捡起地上的桂花嗅了嗅,才回答“她去美国了。”
  小瞳定定地看着我,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扯了我的袖口问:“美国,是哪个星球?”
  “美国……”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美国这个“星球”,于是瞎扯道:“美国就是离我们很远的那个星球。”
  “那你说,我妈妈会不会也去了美国?”小瞳的声音有些低了,似乎还带着些委屈,她说,我好想抱着我妈妈睡觉。
  “也许在吧,说不定她还碰见了我姐姐呢。”我拍了拍小瞳的背,生怕她又想妈妈。她沉默了半晌,我觉得又是一阵疲惫袭来,昏昏沉沉的。
  一个清亮的声音却突然又响起:“阿清姐姐,坐轮船是不是可以去美国啊?”
  ………
  [一见钟情的兔子]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一大摞书朝学校跑,过马路等绿灯的时候,看见商店的橱窗里有一只大兔子,有些许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它的眼睛上,亮汪汪的,像极了小瞳的眼睛,我突然就笑了。
  我就这么盯着那只兔子发呆,绿灯又过了也恍然未觉。等到我回神一路狂奔的时候,学校的铃声已经一路传过来了。
  我被罚站在教室最后,太阳晃得我眯着眼睛,我有些昏昏欲睡。我想起了小瞳,她似乎说看见她的妈妈了。又想起了顾婉兮,她说八月的时候去吃桂花糕,可是哪儿有桂花糕卖呢?就这么昏昏沉沉,一天就过去了,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脑子里也还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饭桌上很沉默,我扒着碗里的饭,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等学校放大假的时候,回去看看爸爸吧。”妈妈忽然开口。我依旧扒着饭,点了点头。
  “今天我看到一家卖桂花糕的店,你不是喜欢吗,我明天给你买点儿好吗?”我把头埋在碗里,又点了点头。
  “你……”妈妈迟疑了一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吃饱了。”我啪地把碗放在桌上就回了房间。
  过几个周末会放大假,可以去看爸爸。我想着想着有些困,就趴在床上睡着了,隐隐嗅到窗外桂花幽幽的香。
  放大假的时候,我却没有去看爸爸。
  因为那天小瞳丢了。
  小瞳的爸爸到我家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捡桂花,他破门而入告诉我小瞳丢了,我手里的桂花撒了一地。
  我们沿着小巷一路找出去,去了小瞳常买棒棒糖的那家商店,也去了游乐场,但是都没有她。我漫无目的地满街乱跑,心里一片荒乱。
  那天阳光有些灿烂,等到天空笼罩满阴云,我也没有找到小瞳。八月的天气,忽然下起绵绵的小雨,我沿着街边的墙慢慢地走,一种熟悉的无力感从心中升起,我忽然蹲下去哭了起来。
  这时电话响了,是警察局。
  我见到小瞳的时候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看到我似乎更委屈了。她冲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嘤嘤地哭起来,她说阿清姐姐,我妈妈不要我了,她就是我妈妈,可是她不要我了,我妈妈不要我了……
  警察说小瞳一直跟着一个女人走,一直叫她妈妈,可是,她并不是小瞳的妈妈。最后她没办法了,只好将小瞳送到了警察局。
  她走后,小瞳就一直哭,叫喊着妈妈不要她了。
  我牵着小瞳朝家走,小雨已经停了,寥寥的几颗星似乎要沉入背后漆黑的天空,晚风吹过来,有些冷。我没有说话,小瞳也没有说话。
  走到我家院子前,我忽然停了下来,小瞳本来低着头朝前走,也被我拽了回来。我说,小瞳,要是你真的想你妈妈,可以给她写信。
  “真的吗?”小瞳抬头看我,我看见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比星星更亮的光芒。
  “可以的。”我别过头“我会帮你寄给她的,或许……或许她收到了信会回信给你吧。”
  [我学她们化妆呢]
  我最近老是梦见顾婉兮,她老是笑嘻嘻地跟我说话,老是那样笑着,让我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淋了雨感冒了的缘故,我老是觉得头晕。吃了些感冒药,还是觉得不太好受。   妈妈老是欲言又止,常常说话说一半看我不太高兴又住了口。过了好几天仍然是这样,看着她经常皱眉头,我知道她快忍不住了。
  爆发在那天晚上吃完晚饭后,我在院子里转圈儿,她在房间清理被子说要洗一洗。本来很安静,她忽然叫我进去。
  她把一张一百块扔在我面前,冷冰冰地看着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不说话,盯着那张钱,上面还有些油渍。
  “我前几天少了的钱是不是你拿的?”她有些气,手也在发抖“你拿钱来做什么?”
  “不是我,这钱不是你的。”我伸手去拿那张钱,被她推开。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哪儿对不起了,你怎么学得这么坏……”她气得大声吼起来,我最后看了那张一百块一眼,抱着手进了房间,将房门锁上。
  那天她很气愤,一直在门外骂我,我把头捂在她拆了一半的被子里,直到窗户突突地响了起来。
  小瞳眨着亮眼睛望着我,她问,阿清姐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我说没事儿,我学她们化妆呢。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她说她把信写好了,让我一定要帮她寄,我问她写了些什么,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这是秘密。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说小丫头,也有秘密了。她吐吐舌头,说那当然,这是只有妈妈才可以知道的秘密,我拿起信看了看,垂着眸,说,好吧,我明儿有时间就去给你寄了。
  她笑起来,踮起脚学着我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阿清姐姐你真好,你别伤心,等我有钱了,就带你去美国找你姐姐。
  我跟她拉了勾,她才满意地蹦跳着从我家院子里出去了。
  我把信放在书桌上,觉得有些疲惫,倒在被子上,意识渐渐就模糊了。我看见院里那棵桂花树忽然枯了,一阵风吹过来,沙沙直响。
  顾婉兮就站着星子般坠落的桂花中间,她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头发扎成马尾,眉眼还未长开,眼睛亮汪汪的。
  我忽然觉得她或许是小瞳,可是她的眉分明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又觉得她真的是顾婉兮,我想她长大了的眉目,是不是跟我一样呢?
  桂花还在不停落着,她却忽然回头了,对我笑起来,她说阿清,我一定要去美国,等我有钱了,我带你去美国吧。
  她对我伸出了手,我想牵过她的手,可是手怎么也动不了,定定地站在原地,那种无力感又在我心中升起。我眼睁睁地看见她扑向我,然后摔在了地上。
  风声小了些,桂花抖动的声音轻轻,抽泣一般。我惊恐地蹲下去想拉她起来。却发现地上覆满了桂花,顾婉兮早已不见踪影。
  我想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却发现竟连声音也发不出。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燥热无比。
  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我已经满头大汗。晚风从窗外吹进来,我定定地望着窗外,忽然觉得顾婉兮是我一个长长的梦。
  我忽然开始怀疑顾婉兮的存在。
  [小王子的玫瑰花]
  早自习的时候,同桌在吃早餐,八宝粥的味道飘过来,馋得我直咽口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早餐了。
  太过分的能量消耗让我一上午都昏昏欲睡,我趴在桌上,觉得黑板上的字多了一层影子,甩了甩头,影子又消失了。我想,我大概快饿晕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又经过了那家有大兔子的商店,那只兔子依旧对着我笑。我觉得还是它好,永远快乐美好。
  我妈妈自那日对我发了火后始终对我冷着脸,我也不愿意多搭话,家里很安静。但我并不是很无聊,因为小瞳时常会来敲我的窗。或者给我一根棒棒糖,或者给我一把桂花。
  我把她给我的桂花都洗干净放在罐子里,撒上白糖。后来屋子里就弥漫着桂花蜜的香味儿。她经常在我看书的时候搬把小凳子在我窗下坐着,望着天上的星星不说话。有时候又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星星上是不是谁的眼睛,一直偷偷看着我们。
  我告诉她星星上住着一个小王子,小王子有一棵玫瑰花,小王子会和玫瑰花一直住着星星上。
  她思虑良久,问我,玫瑰花最后会变成公主对吗?
  我忍不住笑了,我说不会,玫瑰花不会变成公主,但是小王子也会一直和它在一起。她会就这个问题一直思考。当然,我实际上不知道她到底思考的是什么,又有了怎样的结果。
  我只知道,她很想问托我帮寄的那封信,我很想让她再耐心等等,或许你妈妈只是暂时没看到那封信。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她难过失望,更怕她又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
  纵使有如此多不知如何解决的事,但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就在一切似乎渐渐好起来的时候,我自己却出状况了。
  那天依旧是早读课,同桌还在吃着早餐,我勉强撑着头。
  老师走进教室,我觉得她的脸有些模糊。她似乎叫了我的名字,可是声音越来越模糊,我努力想站起来,可是头疼得厉害。
  我晕倒了,晕倒后的事我不知道。只记得医院刺鼻的味道飘来,搅得我胃里一阵翻滚。顾婉兮的脸就在这时不停晃过我的眼前,笑着的,着急的,凶着的。
  滚烫的液体似乎要灼伤我的眼,硌得我双眼生疼。
  醒来的时候妈妈在床边,她双眼有些无神,脸色也有些苍白。她看见我醒来,摸摸了我的头,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那天是我数错了,那钱确实不是我的,可是……”她定定地看着我,“你拿钱来干嘛……”
  我别过头不看她,她叹了口气,给我盖好被子就出去。我透过窗户看见天空有些阴沉。
  晚上小瞳来看我,她坐在床边摸了摸我的头,很严肃地说:“阿清姐姐,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笑着把书包拿过来,翻了翻,掏出一封信递给小瞳:“呐,你妈妈给你回信了,怎么样,姐姐厉害吧。”
  小瞳接过信,垂下眸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兴。我有些奇怪,开玩笑地摸摸她的头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说没事,然后死活要我睡觉,我说当然要睡,你走了我就睡。她摇摇头说不,你先睡,你睡着了我才走。   我有些无奈,只得闭着眼躺在床上,竟真的很快就模模糊糊了。
  恍惚中还听见小瞳的声音,似乎是在跟我妈妈说话。最后她的声音就淡了,我慢慢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每个人都有一片森林
  ]
  我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因为我常常觉得见着了顾婉兮。我发现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过顾婉兮这么个人,带我去偷过樱桃。
  那天我始终记得顾婉兮叫我回家去,请我吃桂花糕。我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但我想见顾婉兮,于是我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我一路狂奔回家,撞开大门。
  桂花还是梦里的那个样子,被风吹得沙沙响,桂花点点从树上落下来。小瞳回头对我笑,她扬起手里的桂花,说阿清姐姐,我给你做桂花糕。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真像顾婉兮的眼睛啊。
  我走过去陪她一起捡桂花,她今天不像平时那样总是问我一些问题,反而有些沉闷。我有些不习惯,于是问她:“你妈妈的信看了吗?她说了什么呢?”
  她放下手里的桂花,站在那儿望着我。桂花落下来掉在她的头发上。我忽然发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怎么了?”我安抚地摸了摸她头。她忽然抱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耳边说:“阿清姐姐,我知道我的妈妈没有去美国,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妈妈已经不在了。”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脖子流进我的心里,酸涩无比。
  “阿清姐姐,”小瞳似乎亲了亲我的脸,“我已经好了,你也赶快好起来吧。阿姨说只有这样才能好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片走不出的森林。
  顾婉兮是我的姐姐,大我不多,但我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的妈妈很忙,我的小时候,仅与顾婉兮有关。
  有一天,她说她头晕,可是我妈妈只是忙着工作;后来她开始流鼻血,可是我妈妈只是拿了一大堆纸给她;再后来她被送进了医院。
  我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天我回医院的时候,妈妈脸色一如既往的差,她并没有责备我,只是死死地抱住了我。
  我又梦见了顾婉兮,梦见妈妈带着我们在桂花树下乘凉,还给我们讲故事,她讲的是小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顾婉兮问玫瑰花会变成公主吗,妈妈笑着说玫瑰花不会变成公主,但是小王子依旧会跟它在一起。顾婉兮笑了,我也笑了。
  然后我就醒了,透过窗,我看见月色很好,照得整个病房一片明亮。低低的抽泣声在耳边不停回荡,妈妈伏在我的床头,我感觉到了她的恐惧。
  顾婉兮的病是一种很罕见的遗传病,跟爸爸的病一样。
  我在一片明净中,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我感觉到她的肩膀颤了颤。
  我想,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梦见顾婉兮了。
  [长长的时光]
  我去上学经过的那家商店买了那只眼睛很明亮的笑着的大兔子,我把它送给了小瞳,因为她曾说过,想要妈妈抱着她睡觉。我想,一只美好爱笑的大兔子也能给她带来幸福感吧。
  买兔子的钱,是我用早餐节省下来的,那天,我刚刚把零零散散一堆钱换成了整的一百,就被妈妈发现了,只得从头筹钱。
  太久没吃早餐,加上有些感冒,我就晕倒了。似乎是营养有些跟不上,我甚至精神有些恍惚。
  所幸,我不是跟爸爸和顾婉兮一样的病。
  我坚持要回家,让我妈妈给我好好补一下,每天下午小瞳都会嗅着香味蹭过来,盯着我的碗不放。
  小瞳说她知道回信是我写的,我问为什么,她有些不屑地看我一眼,说我每天看你看书,你写的字我都认得。
  她说得很大声,我妈妈本来在盛汤,也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脸上开始发烫,用更大的声音掩饰说,你还好意思说,你居然还会尿床。
  她哎呀叫了一声,捂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说,那只是偶尔,偶尔。
  我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小瞳还是每天敲我的窗。八月的天气还是不怎么好,空气却似乎更明朗了。
  我还是会想起顾婉兮,我知道,她不是我的梦境。她是我的姐姐,我的童年。她是我不想离开的月光,而不是走不出的繁密森林。
  我带小瞳去看顾婉兮,那天阳光正好,长长的时光忽然变幻成了她的模样,恰似倾泻而下的半笼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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