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首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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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养与富养的差别
  何逸暄恨透了那个说出“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要富养”的人。
  就因为极信奉这句话,皆为高级知识分子的何家父母在教养自家儿子何逸暄的时候,严格遵守了“穷养”的规则。所以,在市一中高三理科班圈子里才名远播的何大才子,纵有俊逸的外形和不俗的才华,也只得终日以白衣蓝裤的校服示人。
  “虽然穿的是校服,但还是帅得光芒四射呀……啧啧,果然不愧为一中的大众情人优质偶像……”尽管大家都在操场上做着课间操,但高二文科三班那个著名的花痴李蓝蓝可一点也没闲着,眼睛死锁着那边将手插在口袋、慵懒地立在人群里的何逸暄。
  “不要拿人家的刻意当偶然好不好,说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穿校服装酷呢!”李蓝蓝旁边那个长发及腰,眉目平淡的女生轻描淡写地插了一句。
  总是慢半拍的李蓝蓝这回的反应倒是挺快:“卿卿,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啦?”那个被叫做卿卿的女生旁若无人地沉默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甩了一句:“我就是知道,我不介意你叫我萧半仙啦!”
  李蓝蓝为她那后半句话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的萧卿卿,讲起冷笑话来不比任何人逊色。
  此时的何逸暄脑子里没来由地闪过男生的第六感,他迅速转身,果然毫不费力地搜寻到了一双淡漠而戒备的眸子。视线相遇的一刹那,两人同时默契地收回了目光,快速而坚决。
  何逸暄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一刹那有些恍惚,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就这么驻进了心田。
  萧卿卿,高二文科三班普通女生一名,话不多,看起来很娴静。
  在一中,何与萧是陌生的学长与学妹。而实际上,他们是“组合家庭”的两个主要成员,何父与萧母,是他们共同的父母。
  很显然,萧卿卿,便是那个被“富养”的对象。
  
  不和谐的老歌
  说起来,萧、何两人装路人的本领的确不赖——上学时间错开5分钟,一前一后出发。5分钟,何逸暄的那辆脚踏车足够拉开他与萧卿卿的距离。在学校食堂的午餐时间免不了狭路相逢,那么盯着自己饭盒里的饭菜就好了。偶尔赶上那千分之一的几率,比如在拥挤的教学楼楼梯上被人潮挤到一块,也只会在大眼瞪小眼中沉默……
  见到何逸暄,萧卿卿的原则是“非我族类,能闪即闪”。她可不想被何逸暄那有如滔滔江水般的爱慕者的无尽流言与口水包围。
  而对于这样一个缺少热情的“富养女”,何逸暄的做法与萧卿卿如出一辙——离怪人还是远点好。明明已经过分地丰衣足食了,还终日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私下里,他称萧卿卿为——面瘫型老少女。他的确不太懂得,萧卿卿的那些漠然与不快乐来自何方。
  在校仿若路人,在家相敬如“冰”。何逸暄与萧卿卿的这种默契延续了大半年之后,还是被撞破——对音乐皆充满热情的这对兄妹,狭路相逢在了学校的音乐兴趣小组。
  何逸暄拉着优雅的小提琴,萧卿卿的钢琴声里却以“每周一歌”的频率倾泻出一曲不和谐的旋律——《我想有个家》。
  下午的阳光打在黑色的钢琴背面,萧卿卿的脸被切割成一个奇怪的图形,一半透亮,一半暗淡。那首早已过时的老歌,还在一遍一遍地从她的指尖流泻出来,阳光下那张明灭不定的脸,悲喜难辨。
  何逸暄站在音乐活动室的另一个角落看着这个9个月前正式成为自己妹妹的女生,这个眉目平淡衣着普通的女生,这个对音乐的品味其实很独特却偏执地爱着这首不和谐的老歌的女生,这个有点儿冷漠又过分安静的女生,突然狼狈地发现,自己其实很想知道这一刻她的脸,为什么这么悲凉。
  “嗨,萧同学,怎么会这么喜欢这首歌?是因为喜欢潘美辰?”首开尊口的,是被“穷养”的对象。
  面对两人第一次破冰式交谈,萧卿卿的表情与声调依然无愧于“面瘫型老少女”的称号:“没什么,喜欢这首歌里面关于家的感觉而已。”
  关于家的感觉?何逸暄眯起的眼中渐渐浮现出探究的神色,看着夕阳下女生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怎的,他竟看出了一丝落寞。
  
   “富养女”的感伤季
  盯着灯下被画花了的草稿纸发了10分钟呆后,萧卿卿果断地对自己叫了停。用力地甩了甩头,晚餐时发生的那一幕却依然清晰而顽固地盘踞在脑海中——“卿卿,来,吃块排骨,你也快高三了,营养要跟上。”戴着大框眼镜的何父慈祥地夹起一块排骨往女生饭碗里送。这亲昵的动作随着接菜人不合时宜地端走饭碗而变得有些尴尬,送到碗边的排骨延迟了几秒才落到目的地。萧卿卿羞愧于自己本能的反应,偷看母亲,觉察到母亲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难过后,更不敢去看送排骨的人的表情,只好埋头吃饭。
  气氛有些微妙,女生的愧疚正渐渐在胸中不断膨胀放大,却听见了一个夸张的声音说:“爸,你就知道疼你女儿,妈做的好吃的你全夹给卿卿吃,女孩子可不喜欢把自己养成胖子呢。”
  萧卿卿心头一暖,为何逸暄的救场感到心安,正要递过去一个聊表谢意的眼神时,却发现他笑得狡黠,眼睛里有一种了然的神色。萧卿卿的心里一刹那又产生一股莫名的恼恨,于是忙忙地收回了目光。
  是的,她恼恨何逸暄。恼恨他从这个组合家庭成立的第一天起,就可以心无芥蒂地称萧母为妈妈,恼恨他总是一副胸有成竹洞悉一切的表情。然而她最清楚,她最恼恨的还是自己。她恼恨自己至今都没办法为这个组合家庭里其实很友善的两位成员打开心里那扇门,恼恨自己没办法接受一份新的父爱,恼恨自己不能容忍别人跟她分享母亲的爱。
  萧卿卿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偏执。看着书桌上那盏她的亲生父亲10年前送的向日葵造型的小台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每当她情绪起伏之际,她总要依靠这盏温暖的小台灯来排解。
  可是,可是,萧卿卿,10年了,你拥有的全部父爱,也只是这盏破旧的小台灯而已。
  她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自己心里轻轻地说。
  
  因为我是哥哥
  萧卿卿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出不对劲的了,只知道书桌的抽屉越来越满,收到的礼物越来越多,而送礼的那个人,给她的理由永远千篇一律——因为我是哥哥。
  他是何逸暄。
  上上周的周三,收到的礼物是向日葵造型的彩色橡皮。何逸暄说:“看到班里的女生都买了,我觉得挺可爱的,就顺便给你捎一块回来。”
  上周的周六,收到的礼物是绘有向日葵图案的水晶笔筒。何逸暄说:“你的笔总是到处乱滚,妈给你收拾房间很麻烦的。”
  今天的礼物显得郑重其事,用一个大纸盒子封着,盒子上留有与何逸暄本人气质极度不符的,张牙舞爪的留言——这个东西很实用,如果你还是要问赠送理由,因为我是哥哥。
  天知道那个穷小子将他那些为数实在不多的零花钱攒了多久,然后又一股脑地拿出来奉送给这个曾经被他揣测的“富养女”。
  事实上,萧卿卿从何逸暄那里享受的福利越来越多了。两个月前的一个早上,何逸暄的脚踏车没有早走5分钟,也没有晚走5分钟,而是大喇喇地停在了正要出门的萧卿卿面前:“爸妈早就说过,家里的脚踏车不能一个人独享。所以,请你配合一下,亲爱的妹妹,上车吧!”
  亲爱的妹妹。
  萧卿卿记起来了,这是何逸暄第一次叫她妹妹。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又一次默契地结束了装路人的游戏,搭乘同一辆脚踏车上下学。
  李蓝蓝的口吻已经从最初的嫉妒变成了嘲讽:“萧半仙,你明明就是浪得虚名嘛,何逸暄是你哥,你还装神算子哄我呢。”
  不过下一秒,义愤填膺的李蓝蓝又恢复成了花痴李蓝蓝:“哈,行个方便啦,跟你哥介绍介绍我如何?”
  好不容易将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萧卿卿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盏新的向日葵台灯。
  萧卿卿觉得自己应该不知所措,应该惶恐,应该猜疑才对,却发现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就这么蔓延开来,如春日江心最漾人的水波。她被这个发现吓了一大跳。
  
  它是温暖的旋律
  何逸暄也意识到了这两个月以来自己的变化。比如说,在对待萧卿卿这个丫头时,多了一点耐心与温柔。他不确定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事实上,他也没打算再将这意义深究下去。
  而那个“面瘫型老少女”并非不近人情,总算有了一些他所期待的良性改观——在学校打照面时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在目光相遇再低头避开之前,还是会互相给予一个浅淡的微笑。共享脚踏车的结果是,那个丫头每天上车下车前脸上都会有歉意,这总算能慰藉骑车人的辛苦。晚餐时间夹菜的节目照样进行,但再也没发生不合时宜的拒绝事件。
  可是,或许那句话说得没有错——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却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何逸暄不大清楚萧卿卿追求的是什么,但对比起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份乐观,他还是觉得她的表现差强人意。
  萧卿卿不知道何逸暄什么时候记熟了《我想有个家》的曲谱。于是每次音乐兴趣小组活动时间,单调的钢琴独奏中都会加入小提琴的伴奏。尽管萧卿卿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对上了何逸暄稍显无赖的表情后,她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挺单纯的一首歌,萧卿卿同学,你演绎过头了,太感伤!”男生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是说,唱歌应该也和情绪密切关联的,如果唱歌的人意志坚定,那么这首歌的感觉就容易随着人的情绪走。”得不到回应的男生抬起头,望着女生的目光变得专注起来。
  “呃,其实我想说,这首歌的歌词和旋律都挺温暖的,所以你才喜欢,对吧?”男生的声音紧了一下,赶紧又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
  …………
  看着被长时间的沉默弄得有些狼狈的男生,女生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只好笑着开口了……
  夕阳斜映在女生脑后沉重的发辫上,浮起一层暗哑的余光。萧卿卿有些懊悔地回想着前一分钟寥寥可数的几句对白,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语是那么冷硬。
  她说:“可是,《我想有个家》,‘想’,代表一种期许,并不算拥有啊。”
  
   用一首歌的时间
  如果说学会拉《我想有个家》是何逸暄刻意放的一个烟雾弹,那么此刻,萧卿卿总算看清了烟雾背后的谜底——何逸暄端着手里的饭碗,用他惯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这样说:“爸,妈,这个周末有我们音乐兴趣小组的汇报演出,你们的儿子高中阶段最后一次登台表演,得到了亲爱的妹妹萧卿卿同学的大力支持,她将与我同台演出……”
  正在喝汤的萧卿卿差点被这个用心不在焉的口吻说出来的劲爆消息呛到。何逸暄还在滔滔不绝地制造意外——“我们的演出节目是钢琴与小提琴合奏《我想有个家》,而且我还是主唱,你们要去看哦,给我们加油鼓劲……”
  何逸暄甩给萧卿卿的还是那个霸道的理由——因为我是哥哥。
  萧卿卿决定原谅何逸暄的先斩后奏。
  她没有拒绝合演的提议。
  周六。夜幕下的大礼堂灯火通明。何逸暄口中所谓的“闪亮兄妹组合”穿着可爱的黑白小礼服登场了。萧卿卿觉得那是陌生的自己,带着隐秘的心事,与何逸暄一起暴露在舞台中心灯光底下,而那个熟悉的自己,却躲在了大幕的后面静静地看着这场演出。
  无须排练,何逸暄唱得很温暖、很动情。
  萧卿卿下意识地去寻找琴键。
  何逸暄的粉丝还是那么多,在台下跟他轻轻地和:“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萧卿卿听在耳中,惊异于这首歌的传唱率之高,更惊异于何逸暄的用心。他的歌唱,没有了潘美辰的落寞,却带有一种地久天长的暖意,仿佛可以就这么唱下去,一直不停歇……
  萧卿卿静静地想,不知道唱得那么专注的何逸暄是否看得见,观众席的最右边,他们的父母眼中有着闪亮的泪光。
  
  尾声
  萧卿卿再次弹奏《我想有个家》的时候,便不再觉得它是凉薄的了。
  因为,在那场演出的最后,在那个温柔的夜晚,才华横溢的何逸暄用了一个最最滥俗的方式——独白——来结束演出。
  “能不能,就用一首歌的时间来证明,证明那些本不须要证明的种种。比如爱,比如亲情,比如温暖,比如安全感与归属感。如果能够心生喜欢,你一定听得懂这一曲幸福的咏叹调。”
  是的,萧卿卿一直记得何逸暄说的这些话,记得他为自己的做作与紧张而稍显尴尬的神色,记得他的眼睛藏在额前刘海儿制造的阴影里,深邃而闪亮。
  而那一首歌的时间,那么短,又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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