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宝活市政府架构与城市管理执法体制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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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urwood是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大悉尼地区的一个市,中文翻译为宝活市。
  2011年7月3日下午,笔者在宝活市拜访了现任市政府议员和新州州长助理的王国忠先生。王国忠先生是上世纪80年代从香港来澳大利亚求学,毕业于新南威尔士大学(UNIVERSITY NSW)医学系和麦考瑞大学(MACQUARIE UNIVERSITY)法学院,拥有医学学士、经济学学士、法学学士三个学位。2000年,参加宝活市议员选举,一举胜出并被推举为副市长。2003年的议会选举中,他被大家一致推举为市长,是宝活市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华裔市长。
  王国忠先生给我们介绍了澳大利亚的基本情况,并详细介绍了宝活市政府的有关情况和城市管理执法体制机制的运作,使我们对澳大利亚的城管体制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一、澳大利亚政府总体架构
  
  澳大利亚实行联邦、州、市三级政府管理体制,财政上各自独立,职能也各不相同。联邦政府负责管理外交、国防、社保、医保、移民和主要税种的税收等事务,州政府负责管理交通、医疗、治安、教育(不包括学前教育,学前教育由市政府负责)等事务,市政府主要负责管理基建、城市规划、社区服务、环境卫生等事务。
  澳大利亚的联邦宪法体现的是联邦和州两级政府以及立法、行政、司法三权分立体制。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有立法权,联邦法律由联邦议会制定,州法律由州议会制定。联邦法律由联邦法院适用处理,州法律由州法院适用处理。法律冲突,由司法判断。州政府的法律产生确定市政府的职能。市政府不能制定法律(Law),但可以制定法规(Regulation)。
  
  二、宝活市政府的架构和基本情况
  
  新南威尔士州有152个市,这些市之间是平行的,行政上完全独立。每个市的面积大约为12—20平方公里,人口约11—16万。新南威尔士州乃至全澳大利亚的城市,政府的架构大体上都是差不多的。
  根据2006年市政府的人口普查统计,宝活市共有11.7万人(华人比例为7-8%),其中选民有3.7万人(华人有2000多)。
  宝活市每四年由本市的选民选举产生7名议员组成市政府(city council),议员任期四年,市长、副市长在议员中推选产生,议员、市长、副市长都是兼职的,可以有其他全职工作,甚至从事经营活动。宝活市政府议员的选举也分党派,但是市政府没有执政党,这与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不同。为了达到多数票,相同党派的议员通常在表决时意见一样。
  议员的主要任务是开会讨论决定本市的重要事项,每年要召开10次议会会议,市民可以参加。宝活市政府像公司一样运作,议会相当于公司的董事会,议员相当于公司的董事。
  市长、副市长聘请一名总经理(general manager,总经理签约时间为5年,少数情况下会因犯罪等原因而提前解约),由总经理来管理市政府的四个部门——工程部(负责道路测试、管理、保养等)、建筑部(负责城市规划、基建、卫生管理等)、行政部(议会内部的所有行政工作,包括财政部、社区服务部等)、办公室(governance department,负责法律上规定必须遵守的事务、城管执法以及与其他州市政府沟通等)。全澳大利亚的市政府架构基本上都如此,内设部门或者名称可能有一些不同。
  2011年年初,宝活市对政府部门的管理做了改革,将四个部门分为两大块,一块是与建筑有关的事务,一块是行政事务,除总经理外,还聘请了两名副总经理,分别具体负责这两块事务。
  宝活市政府下边没有街道办事处,为了方便办理公务,除了4个内设机构外,宝活市政府还在辖区范围内的不同地方设置了若干公用办事分支机构(depot),负责公用汽车、机器、公园、清洁、工程等事务,不负责下水道(由水务局管理)、路灯(由电力公司管理)事务。
  目前,宝活市政府共有325人。市政府所需的工作人员数量,先由部门经理进行评估,再根据财政预算予以确定。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是公职人员,通过公开招聘聘用。有5、6家法律公司为宝活市政府提供法律服务,市政府的部分工作人员也有法律知识。
  宝活市政府对工作人员的激励主要是通过经理和部门经理,议员不能和市政府工作人员直接交谈,只能和总经理或者部门经理沟通,以避免议员滥用职权迫使工作人员从事其他事务。节日时,议员可以通过议会举办的活动与工作人员进行简单交流。
  为了加强对市政府工作人员的监督、预防腐败,宝活市议会设置了审计部门(audit),包括财政审计、安全审计、行为审计等。州政府和部门还设有行政监察专员(Ombudsman)。此外,新南威尔士州和昆士兰州还有廉政公署(ICEC),可以监管公务员的所有行为,但ICEC只有调查权和建议权,不能直接起诉公务员。
  
  三、宝活市政府的财政收入情况
  
  宝活市政府自己没有开征税收的权力,也没有其他政府的拨款,每年的财政收入主要来源于市政费(council rate)。市政费是房地产所有者每年向市政府交纳的房地产土地价格的0.01%的费用,这是市政府定期的主要收入。市政府的其他财政收入包括一般的手续费、罚款等。此外,市政府也可以通过买卖、出租土地获得收入。这些方面的财政收入每年大约为4000多万澳元。
  市政府还对商业性住宅的买卖、基建等收取建筑费,建筑费收入也约为4000多万澳元。
  宝活市的财政年度是7月1日至次年6月30日。议员每年3月份与部门经理开会讨论需要建设的市政项目。4月份,各个部门根据需要建设的项目,制作财政预算并交给议会,议会征求公众意见,28日后根据公众反馈的意见进行修改,最后由议会确定财政预算。市政府每3个月对财政预算进行一次评估,统计预算与实际支出的差额,到年底汇总,评估全年财政预算的科学性。
  
  四、宝活市政府社会管理立法性规制
  
  宝活市与其他澳大利亚的城市一样,虽然不能制定法律(law),但可以制定法规(regulation)以细化联邦、州制定的法律。在制定法规之前,议会要通过报纸、网站、信件等方式通知市民旁听。法规生效后,不会随意改变,市政府部门每年对法规进行评估,如果现实状况发生变化确需改变法规,可以由议会提出建议并制定草案,草案交由独立的机构进行评估后,再征求公众的意见,必要时还要与州政府协调(如城市建筑方案要与整个州的规划协调好),最后确定法规的内容。近些年来,宝活市政府每年新制定的法规一般为10-20件,每年修改的法规不超过100件。
  宝活市的法规主要集中在基建、城市规划和环境卫生等社会管理领域。在建筑领域,宝活市政府会以法规的方式制定本地环境计划(Local Environment Plan)、发展控制计划(Development Control Plan)。市民进行建设必须遵守这些法规。在对餐厅的卫生管理中,州政府制定基本的卫生标准,市政府根据本市的实际情况制定一整套法规。对停车管理,也有若干细化规定。
  
  五、宝活市政府的城市管理和执法情况
  
  宝活市主要通过行政许可和行政处罚等方式来进行社会管理,市政府通常以报告的形式实施行政许可权和行政处罚权。如在建筑领域,当事人完成申请建房、交纳费用等环节后,市政府会向其颁发建筑许可(certificate of construction),待房屋建好之后,市政府会再向其颁发入住许可(occupition certificate),然后当事人需要再到州政府土地厅登记。只有完成上述程序后,房屋所有人才能合法居住、买卖。如果市政府不批准当事人的建筑许可申请,当事人可以到土地法庭起诉,如果土地法庭支持当事人的诉讼请求,则市政府必须遵守法庭的裁定。再如,在卫生领域,由市政府的卫生部门进行调查,并制作报告,指明卫生不达标的地方。当事人在18天内必须改正。否则,市政府可以处以罚款(不得超过650澳元,如果超过650澳元,需要到法庭申请执行令状)、甚至责令停业整顿。
  在宝活市政府,城市管理实行的是决策权、执行权、执法权分开的做法。市政府和议员主要是决策。总经理和部门主要是执行,具体的执法行动则由执法官(Law enforcement officer,有的城市也称为City rangers,Environment officer)实施(在新南威尔士州的其他市也基本是这种架构模式)。
  目前,宝活市政府有16名执法官,有6名穿统一的制服,另10名不穿制服的执法官主要负责对违法停车抄牌。因人数较少,这些执法官一般隔天分区巡查。执法官隶属于市政府的管理办公室(governance department),与警察不同(警察根据州政府的刑事法律执行任务),执法官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不能执行警察职责范围内的任务,只是负责市政府职权范围内的综合执法工作,如可以对违法停车、搭建违章建筑、卫生不达标、乱贴广告、乱涂乱画、噪音污染等行为进行制止,并依法做出行政处罚,但是没有权力拘捕这些人,也就是说这些执法官只有行政处罚权,没有行政强制权。比如,涂鸦在澳大利亚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而涂鸦的人通常是不具有法律能力的年轻人,对于这些涂鸦的人,执法官只能够具有阻止(deter)的权力,而不能对其采取行政强制措施。
  一般来讲,澳大利亚不存在流动摊贩、乱扔垃圾的现象,因此这些执法官不管理此类问题。在澳大利亚,如果当事人要申请拜访流动摊贩,则要到市政府去申请牌照,一般情况下市政府也不会批准。游行、社团宣传等其他占用公路等公共场所的行为会对城市消防产生影响,也必须向市政府申请,但如果当事人要游行示威,则必须向州政府警察申请。此外,乱扔垃圾的现象在澳大利亚非常少,规制的必要性很低。在费用方面,居民扔垃圾每年向市政府交165澳元,而市政府则把垃圾清理外包给垃圾公司。
  为了避免市政府执法人员营私舞弊,宝活市和新南威尔士州注重完善罚款缴纳机制。违法停车的罚款要统一交到州政府的专用账户,然后由州政府将罚款全部返还市政府(外地车的罚款根据属地抄牌原则确定最终获得罚款的市政府)。2010年宝活市违法停车罚款有125万左右。
  在城市管理中,除了行政处罚、行政许可的行政管理措施之外,宝活市还综合运用一些民事方法。比如,澳大利亚人不愿意见到建筑物外乱挂衣服,但这个问题市政府并不介入,而是通过物业公司来管理。再如,对于乱贴广告的行为,除了行政处罚,物业的所有者还可以根据地址要求索赔。
  在人口的管理上,宝活市与澳大利亚其他城市一样,每四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政府不实行户籍管理,居民没有户口和身份证,社保和医保登记、驾照相当于居民的身份凭证。此外,选民登记也能起到证明居民身份的作用。
  此外,宝活市的志愿者活动也比较活跃,有305个团体从事志愿者活动,每个团体大约有10多个志愿者。每年市政府会举办志愿者早餐日,每次大约有300多个志愿者团体参加。志愿者团体和志愿者活动在社会管理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责任编辑:黄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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