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花:情事家事宛如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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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夏天,娜仁花与丈夫来到锡林郭勒盟采风。突然,一对苍鹰从草原上空飞过。起初两只鹰是并排飞的,飞着飞着,一只鹰落后了,另一只也赶忙放慢速度。娜仁花感慨道:“这对苍鹰多像是一对夫妻!”老公看了她一眼,说:“我觉得这对苍鹰就像我和你,志同道合,相濡以沫。”
  是呀,娜仁花与宁才这对艺术伉俪,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对苍鹰,虽然飞出了大草原,但心里永远惦记着这里的青草、牛羊、马头琴,还有热情好客的牧民!他们夫妇俩的家事情事,就仿佛一首田园牧歌,缓缓地流淌在岁月里……
  从著名演员到导演制片
  娜仁花是上世纪80年代与刘晓庆齐名的当红影星,主演过《乳燕飞》《湘女潇潇》《叛国者》《额吉》《天上的草原》等一系列经典影片,是中国电影金鸡奖和华表奖的“最佳女演员”。她演技精湛,气质优雅,至今仍活跃在演艺圈中,是影坛一株不老的常青树。
  娜仁花的丈夫宁才也是著名演员、導演,曾荣获过中国戏剧“梅花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当初,他们相爱仅一个月就闪婚了。因为缺乏了解,他们婚后也闹过不少矛盾。但最终,他们还是将爱情进行到底了,从而迎来婚姻的鸟语花香。这对艺术伉俪的家事情事,宛如一首深沉的歌……
  娜仁花,1962年11月17日出生在内蒙古锡林浩特市。“娜仁花”在蒙语中是“太阳花”、“向日葵’的意思。小时候,娜仁花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她天生丽质,多才多艺。14岁时,因出演了电影《战地黄花》开始了演艺生涯。1979年,娜仁花因在影片《乳燕飞》中的精彩演出,在影坛崭露头角,后调入西安电影制片厂工作。上世纪80年代,娜仁花又先后主演了《湘女潇潇》《爱情与遗产》《叛国者》《皆大欢喜》《无声的雨丝》等影片,先后4次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和华表奖最佳女演员提名,并两次获奖,成为与刘晓庆、陈冲齐名的影星。
  1982年,娜仁花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本科班,由于成绩优秀,毕业后留校任教。1988年,她被电影学院公派赴英国进修,攻读语言文学及电影表演专业。次年,她利用寒假时间,回国拍摄了一部纪录片《自然与人》,并考上了英国电影学院,成为该校导演专业的研究生,还获得了李嘉诚基金会奖学金。
  在英国求学期间,娜仁花不仅为英国包括BBC在内的多家电视公司拍摄了向海外介绍中国历史文化的纪录片,如《秦始皇》《长城的秘密》《中国导演张艺谋》,以及反映内蒙古牧民生活状态的《游牧人》等,还为美国的Discovery(探索频道)拍摄了《中国三峡沿岸的文化遗产》,获得了广泛好评。
  1995年,娜仁花与谢飞导演再度合作,主演了影片《黑骏马》,这也是娜仁花第一次主演自己本民族题材的电影。次年,著名导演谢晋到英国拍摄《鸦片战争》的海外部分,娜仁花受邀担任了该片的副导演,专门负责与外籍演员沟通。
  1997年,娜仁花结束在英国的9年留学生涯,回到国内。此后,她便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幕后,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以拍摄和导演纪录片为主。1998年,她拍摄的纪录片《游牧人》在国内放映,不仅在圈内颇受好评,还带动了家乡的旅游产业,这使她成为了家乡人的骄傲。
  同时,英国伯明翰大学戏剧系授予了她荣誉研究员的身份,她还担任美国儿童电视台国际部的导演、艺术顾问兼制片人,她开始享誉海内外。
  满脸络腮胡子的小伙闯入她的生活
  因忙于事业,娜仁花年近40仍待字闺中。她找男友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没有遇到合适的另一半,一个人到老也未尝不可。从回国开始算起,一晃4年过去了,娜仁花依然单身,成了“黄金剩女”。
  2001年7月,娜仁花正在为纪录片《三峡大坝》忙后期制作,突然,工作室的门被敲开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陌生小伙子走了进来。
  “你找谁?”娜仁问。
  “我叫宁才,与你是内蒙古的老乡,刚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我有一部反映牧民生活的电视剧即将开机,我想请您出演女主角。”对方说道。
  已息影多年的娜仁花本无重返荧屏的计划,但一听说是反映家乡牧民生活的作品,顿时来了兴趣。作为从内蒙古走出来的草原儿女,娜仁花有着浓厚的故乡情结,总想为家乡做点事。于是,她爽快答应了:“我把手头的工作推一推,先拍你这部戏。”
  一个月后,娜仁花随电视剧《静静的艾敏河》剧组开赴了家乡锡林郭勒大草原。这部戏反映的是上世纪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三千上海孤儿被寄养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动人故事,娜仁花在剧中扮演富有爱心的蒙古族妈妈多兰。
  拍摄伊始,娜仁花还担心刚毕业的宁才驾驭不了这个200多人的剧组,然而,很快她就被宁才的才华和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一次,娜仁花拍摄一场哭戏——面对即将返回上海寻找亲生父母的养子,多兰哭得稀里哗啦的。当时,娜仁花自己以为已经很入戏了,谁知宁导却毫不客气地要求重拍:“蒙古妈妈与汉族妈妈的流泪是不一样的,她们的眼泪是一滴滴地落在心底的。”
  娜仁花是在草原城市锡林郭勒盟长大,14岁就离开家乡,哪里了解蒙古族妇女流泪的方式?她很不服气,心想自己演了那么多年戏,怎能连个哭戏都不会演?她将白头巾一拽,借口累了,就躺倒在草地上,准备休息一下。好脾气的宁才没有跟她计较,而是转拍其他演员的戏了。
  几天后,娜仁花去牧民家里串门。对方丢了一群马,却不见悲伤,反而一首接一首地唱着蒙古长调。娜仁花颇不理解,老额吉(老妈妈)告诉她:“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们草原母亲的泪不是流在脸上,而是一滴一滴落在心里的。”那一刻,娜仁花被宁才洞察生活的能力震撼了。返回剧组,一向很少服人的她向宁才竖起大拇指:“宁导,我佩服你!”淳朴的宁才憨憨一笑:“你的谦虚与平和也出乎我的意料。”两人惺惺相惜……
  将夫妻情从戏里延伸到戏外
  宁才身高1米80,体格健壮,又蓄了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个粗犷彪悍的蒙古汉子。但让娜仁花没想到的是,这个粗线条的男人却有着细腻的情感。   剧组驻扎在草原腹地,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每隔半个月,宁才都会自掏腰包,亲手给大家烤羊腿、熬奶茶改善生活。一进入11月,当地气温降至零下20摄氏度,担心机器被冻坏了,每天无论收工多晚,宁才都要抱着皮袍子将摄像机包裹得严严实实……
  随着一天天的接触,宁才身上的男性魅力一点一点地在娜仁花心里铺开了。他善良乐观,幽默豁达,无论遇到多大困难,脸上始终挂着淡定的笑。12月初,剧组资金断链,大家一片恐慌,娜仁花也做过导演,知道这对剧组意味着什么。她紧张地问宁才:“是不是剧组要解散了?拍了几个月,半途而废真可惜。”宁才说:“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我来想办法。再难也得将戏拍完。”他连夜修改剧本,又四处奔波筹措资金,2002年1月,《静静的艾敏河》终于艰难地杀青了。
  吃散伙饭那天,娜仁花的心头竟然荡起几分莫名的伤感与惆怅,她意识到这是宁才让她添了心事。五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宁才的淳朴、才华、淡定,像根根丝线缠绕在她的心头。两人在机場分别时,宁才依依不舍地对娜仁花说:“这次咱们合作得十分愉快,期待下次有好作品再聚首。”娜仁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剧组的每—天都令我格外际念。”说着说着,泪水涌出了娜仁花的眼眶,只有她知道,这泪为谁而流。
  娜仁花刚返回北京,她的好朋友、著名蒙古族女导演麦丽斯和丈夫塞夫就找上门来,力邀她出演影片《天上草原》中的女主角“宝日玛”。当得知该片的男一号“雪日干”还没确定人选时,为了与宁才再相聚,娜仁花鼓足了勇气向对方推荐了宁才。
  麦丽斯夫妇对宁才并不陌生,宁才做导演前,曾是内蒙古话剧团的优秀演员,他主演的话剧《旗长,你好》曾荣获中国戏剧“梅花奖”、中国话剧“金狮奖”和文化部“文华奖”。宁才能加盟,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次剧组将外景地选在了准格尔大草原。在《天上草原》中,娜仁花与宁才扮演了一对分而复合的夫妻。因彼此倾慕,两人演绎的情感戏浑然天成。此时正是3月,草原的春天来得比内地要晚一些,放眼望去,还是一片枯黄。简陋的毡房、枯瘦的马群、四处寻找草根的羊群,还有风中飘散的苍凉的马头琴声,令娜仁花有几分伤感。在一片被人工破坏了的草地上,宁才长跪不起,泪流满面。娜仁花能理解这个在马背上长大的男人的那份草原情怀。宁才哽咽着说:“草原沙化越来越严重,儿时的景色一去不复返。以后我要拍一部反映草原现状的纪录片,唤醒大家保护草原的意识。”娜仁花将宁才拉起,动情地说:“到时我会支持你的。”这对草原儿女的心越贴越近。
  当时,娜仁花已经39岁了,因忙于事业,一直单身。宁才38岁,这些年他也因一心扑在工作上,至今没有交过女朋友。在几个月的相处中,娜仁花的美丽、才情、知性,彻底将宁才俘虏。5月中旬,《天上草原》拍摄完毕,率真的宁才直言不讳向娜仁花求爱道:“我爱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吧,咱们都是草原儿女,身上的共性多。”娜仁花爽快地接受了。
  两人都早已过了青涩的年龄,爱情的最终目的就是抵达婚姻的彼岸。2002年6月,娜仁花与宁才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在北京朝阳区买了一套三居室作为婚房,随即两人便低调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他们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宴请宾朋,晚上宁才做了6个菜,娜仁花开了一瓶红酒,两个个体就这样融为一个整体了……
  41岁喜做幸福妈妈
  宁才出生在科尔沁草原一个普通牧民家庭,长年在内蒙古生活,装修婚房时,他执意要凸显牧民特色:地面铺着棕色驼绒地毡,墙上挂着古朴的牛皮画,床上铺的是羊皮褥子,茶几上摆放着亮晶晶的纯银奶壶……
  而娜仁花一直在北京生活,又有过多年的留洋经历,本想将婚房装修成欧式风格,为了避免双方发生不愉快,她尊重了宁才的意见。
  婚后不久,娜仁花就怀孕了,妊娠反应严重,精神萎靡不振。这时,宁才的工作单位依然是内蒙古话剧团,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家那边生活。娜仁花与丈夫商量:“我现在需要人照顾,你能不能想办法调到北京来?”宁才面露难色:“调到北京多难呀,要不我请个保姆照顾你?”娜仁花知道丈夫说的是实话,宁才憨厚淳朴,不善交际,在北京没什么人脉资源。她告诉宁才:“我来想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娜仁花挺着隆起的肚子四处奔波,托关系为宁才寻找接收单位,诉说丈夫的优秀。最后,北京电影制片厂将他招致了麾下。
  2003年春天,宁才正式调入北京电影制片厂工作。办完入职手续,夫妇俩并肩走在宽阔的三环路上,娜仁花感慨万千:“总算团聚了,以前虽住着自己的房子,但哪能算家呀!”但宁才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夫妻团聚的喜悦,他叹息道:“草原是我的创作源泉,离开那里来北京生活,我很担心我会失去敏锐的艺术感觉。”期仁花说:“结了婚还分居两地,那还结婚干什么?为你跑调动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娜仁花越说越委屈,忍不住流泪了。娜仁花的生活习惯和情感表达方式已完全改变,而宁才依然保持着蒙古族男人的饮食习惯和行为方式。夫妇俩骤然相处在同一屋檐下,娜仁花再用妻子的眼光审视宁才,发现丈夫身上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宁才经常在家里吃腥膻的羊眼,双手抱着烤得八成熟的羊腿啃得津津有味。家里有客人登门,宁才虽然话少,但骨子里透出蒙古汉子的似火热情,要求娜仁花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对方。在娜仁花看来,亲朋好友也有亲疏,招待客人也得有层次。但为不给丈夫落下俗气的印象,娜仁花虽按宁才说的一一照办了,但心里也是颇感无奈。
  这年5月,娜仁花在北京协和医院剖腹产下一个健康男婴,此时她已经41岁了,宁才也40岁了。人到中年做父母,夫妇俩倍感幸福。宁才抱着儿子坐在娜仁花的产床边,用胡子蹭儿子的小脑袋,乐呵呵地说:“现在城里的男孩子大多女性化,缺乏男人的雄性,以后咱们的儿子长到5岁,我就要送他去大草原练习骑马摔跤。”丈夫的情绪感染了娜仁花,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
  婚姻感悟化解心结
  儿子满3个月后,娜仁花又开始出去工作了,继续忙纪录片的剪辑、配音等后期工作。4月的一天,宁才带着剧本从外面回来,长叹一声:“唉,现在怎么融资这么难!”娜仁花早就对宁才整天“宅”在家里有意见,她趁机开导他:“一位优秀的导演应该是外交家、社会活动家,广交天下朋友,这样才能积聚人脉,否则你有再大的抱负,也难以实现。”宁才明白妻子说得在理,但他就是天生不善于与人打交道。   娜仁花的父亲退休前,是锡林浩特市的政法委书记,干部家庭出身的她擅长交际。一次,娜仁花应邀出席了一个导演与企业家的联谊会,为了帮助丈夫拓展交际范围,她特意带宁才一同参加了。大家聚在一起聊融资、剧本创意、市场运作。几个导演为了吸引企业家的注意,夸大其词地诉说自己的成绩和优点。宁才听不下去,独自坐在一旁默默品茶。
  回到家,娜仁花对丈夫说:“你太不合群了,你的才华一点也不比他们差,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展示自己?”宁才回答妻子:“我不说假话,也听不得别人说假话。一个人是否优秀,应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自吹自擂的事我做不来。”宁才真实得近乎透明,娜仁花不知该怎样评价丈夫。宁才还把家当成了内蒙古老乡的“驻京办”。自从宁才来到北京,几乎每个月都有内蒙古来的老乡和朋友到家里做客,最多的一次,家里客人达10人,床上坐的都是人。他们吵吵嚷嚷,将家里弄得一片狼藉。娜仁花为他们做饭、熬奶茶,很是辛苦。
  一次,宁才有几位老乡登门,并在家里留宿。因家里住不下,宁才与娜仁花带着儿子到同事家里借宿。第二天一早,宁才要求娜仁花给客人熬奶茶,娜仁花因为有事,和姐姐一起带着儿子出去了。中午,娜仁花才回到家,宁才有些不满,独自生着闷气。
  2004年,娜仁花与宁才因在影片《天上草原》中的精彩演绎,双双入围了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女演员的提名。夫妇俩应邀赴浙江绍兴出席颁奖晚会,最终宁才如愿以偿地荣膺了“最佳男演员奖”。而娜仁花却输给了陶红和倪萍,铩羽而归。娜仁花有些失落,宁才安慰妻子道:“太出乎意料了,这个奖应该你得,你的表演绝对在我之上。”娜仁花大度地说:“没关系,咱们是夫妻,你得奖就相当于我得奖了。”
  很快,喜讯降临到了娜仁花身上。《天上草原》的拷贝卖到了40多个国家,在海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娜仁花接连荣获了上海影评人奖“最佳女主角奖”、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电视艺术骏马奖“最佳女演员奖”。
  2005年9月,娜仁花与宁才为一部影片融资,投資方要求在片中大量植入广告,娜仁花觉得反正不影响故事情节,就没有与宁才商量,便答应了。没想到宁才坚决不同意,他向娜仁花发了结婚以来最大的一次火:“生活中我可以容忍你,但拍片子的事我说了算。”娜仁花据理力争:“你这样路会越走越窄。”后来,鉴于宁才的倔强,投资方只得取消了投资。因夫妻俩出现分歧,宁才在家里喝闷酒。娜仁花心疼丈夫:“你喝这么多酒干吗?”宁才流泪了:“你不知道,一个传统的蒙古汉子在大都市打拼有多难,离开熟悉的环境,—切对我都很陌生,社会上碰壁,迷失精神家园的痛苦,谁能体会?”娜仁花震撼了,她没想到,自己要求丈夫改变,适应所谓的都市环境,竟给宁才带来如此大的压力!其实她没有变,宁才也没变,为什么婚后一对相爱的人会觉得如此陌生?
  冷静下来,娜仁花终于悟出了他们的症结所在。原来,自己与宁才相识不足一年,恋爱更是不到一个月,就走进了婚姻,因为缺少恋爱经历,缺少应有的了解与磨合,以致将磕绊带到了婚后。娜仁花理智地说出婚姻感悟,宁才也感同身受:“一对夫妻从相识到走进婚姻,恋爱这一课是必不可少的。既然咱们缺少了这个经历,我想在今后补上。”夫妇俩的心结就这样化解了……
  夫唱妇随,再创辉煌
  娜仁花比宁才大一岁,又有9年海外留学生活的经历,为人处世比宁才达观、理性,眼界也比丈夫开阔得多。她告诉宁才:“我们都是40多岁的人了,又有了家庭和孩子,思想比年轻情侣成熟得多。年轻情侣婚前恋爱注重浪漫,我们的婚后爱情应落实在责任上。我觉得,夫妻之间要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做好点点滴滴,这就是我们的爱情。”娜仁花睿智理性的分析,说到了宁才的心坎上:“你智慧的话语堪比上等马奶酒,我听你的。”
  此后,娜仁花不再对丈夫提要求,尊重他的处世态度和饮食习惯。娜仁花保留着在英国时的早餐习惯:一杯咖啡、两片面包加熏肉,外加一包炸薯条。而宁才早上习惯喝奶茶,炒米饭。每天早上6点,娜仁花就起床了,先给丈夫做好早餐,再准备自己和儿子的。光做早餐就得忙碌一个小时。以前她觉得这是浪费时间,而现在,她享受着为家人付出的快乐……晨曦斑斑驳驳洒在娜仁花身上,宁才心头跃动着点点温暖:为家人操持的妻子格外美丽!
  宁才也学着做称职丈夫。以前他不屑于做家务、照顾孩子,而现在,娜仁花在家忙碌时,他会帮她削土豆、晾衣服,陪儿子练钢琴。一到休息日,宁才还会将家里需要的物品写在纸上,然后开车去超市采购。
  2006年春天,娜仁花的母亲的糖尿病恶化,下肢浮肿,浑身乏力,吃饭时连碗都端不稳。娜仁花急得嘴上起了一层泡,宁才放下手头工作,当天就赶赴锡林浩特,将岳母接到北京治疗。老人只会说蒙语,不会说普通话,向医生陈述病情时,宁才耐心当翻译。得知吃南瓜对糖尿病患者康复有好处,娜仁花长叹一声:“现在是4月,南瓜还没上市,到哪里去找呀?”宁才说:“别着急,我来想办法。”整整一个星期,他开车去怀柔、密云等远郊区县寻找,硬是采购了数百斤隔年的老南瓜,将家里的阳台、走廊塞得满满的。娜仁花心里溢满幸福。
  为激发创作激情,2007年夏天,娜仁花陪丈夫来到莽莽苍苍的内蒙古大草原,夫妇俩在蒙古包里与牧民们同吃同住,跟着他们学弹马头琴,和他们一起挤牛奶、放牧羊群。晚上,宁才点燃牛粪,与牧民围坐在篝火边,倾听他们的困惑与喜怒哀乐。牧民流着泪告诉宁才和娜仁花:“草原被破坏得越来越严重,短短两年,我们已是第四次迁徙了。真不知再过几年,我们是否还有生存的空间?”
  牧民揪心的话语,让娜仁花想起了拍摄《静静的艾敏河》时,宁才在草原上长跪不起的情景,她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哽咽着告诉宁才:“你还记得自己的诺言吗?”宁才泪光闪烁:“我一刻都没有忘记,咱们不能再拖了,要尽快了却这个夙愿。”夫妇俩之所以泪流满面,就是因为对这片大草原爱得深沉!
  返回北京后,宁才与娜仁花开始一道创作剧本,他们仅用了两个月,就写出了反映草原遭到破坏以及游牧民族生活状态的作品《季风中的马》。紧接着,就是艰难地寻找投资方,只要对方有意向,宁才和娜仁花就请对方喝酒。为表示真诚,宁才一杯接一杯地喝高度白酒,每次都不醉不归。娜仁花心疼丈夫,几次替丈夫挡酒,结果自己几次醉得人事不省。   拉到投资后,娜仁花与宁才带着剧组开赴了内蒙古巴彦淖尔盟草原。在这部纪录片中,宁才是导演,娜仁花是主演,因为曾在英国BBC广播电视台做过导演,又拍摄过多部纪录片,娜仁花在拍摄期间,也在帮丈夫选景,丰富画面语言。见草原被人挖甘草根、发菜,破坏严重,夫妇俩痛心不已。他们自掏腰包买来草种,小心地修复草原沙化部分。娜仁花还提醒剧组的每一个人:“决不能破坏草原,不准乱扔垃吸,压倒的草要抚平。”娜仁花更是随身携带着塑料袋,每次收工都会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用塑料袋将垃圾带走。
  3个月后,《季风中的马》顺利杀青,忙完后期制作,这部纪录片先后在日本、英国、法国等50多个国家展映。因该片反映了环保及人类精神家园的迷失等深刻主题,一举荣获夏威夷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奖”,创造了辉煌。
  不仅如此,《季风中的马》还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特意下发文件,提倡保护草原。娜仁花和宁才收到了很多家乡牧民的来信:“我们赖以生存的草原天更蓝了,草更绿了,牛羊膘肥体壮,躺在蒙古包里睡觉都能闻到青草的气息……这一切都得感谢你们!”字里行间流露的真情实感,令夫妇俩一次次热泪盈眶……
  《额吉》成就“双料最佳女演员”
  《季风中的马》的巨大成功,让他们夫妇俩又有了一个约定:以后凡是草原题材的片子,就由宁才导演,娜仁花主演。2009年,宁才与娜仁花再度联手,创作出剧本《额吉》,夫妇俩决定将它搬上银幕。因为这是一部反映草原母爱的文艺片,投资方担心收不回投资,信心不足。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娜仁花和丈夫商量后将家里400万积蓄全部拿了出来,与投资方捆绑在一起。对方被他们的执着与真诚感动了,资金顺利到位。
  2010年6月,就在影片《额吉》开机半个月前,娜仁花73岁的母亲因糖尿病并发症导致肾衰竭,不幸辞世。娜仁花很小离开家乡,这些年因为忙碌,很少在母亲身边尽孝,母亲的猝然离世,令她几近崩溃。料理完后事,娜仁花痛苦地告诉丈夫:“母亲刚走,我走不出悲痛,还是换主角吧。”
  宁才轻抚着娜仁花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额吉》诠释的是伟大的母爱和母性的力量,我觉得你对母亲最好的怀念,就是塑造好‘额吉’。用蒙古话说,咱们的老额吉在天堂里看着你呢。”丈夫的话一下子触动了娜仁花,是呀,以作品怀念母亲,那才是告慰老人的最好方式。
  《额吉》剧组驻扎在娜仁花的家乡锡林郭勒大草原,为了突出“额吉”的沧桑,宁才要求娜仁花不化妆,并将她光洁的脸搓翻皮,再抹上烟灰,并在她的皮袍上泼上羊油。浓烈的腥膻味令娜仁花一次次恶心呕吐,甚至无法呼吸。在5个多月的拍摄中,娜仁花一次次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把对母亲的深情厚爱,全部浓缩在“额吉”身上,宁才和剧组人员都被她的真情实感一次次感动得热泪盈眶……
  2011年8月29日,娜仁花因为在《额吉》中的精湛演技,一举荣膺中国电影华表奖“最佳女演员奖”;一个多月后的10月22日,她又将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桂冠收入囊中。这样一来,娜仁花终于在4次晋级华表奖、金鸡奖提名后,化蛹成蝶,成为万众瞩目的“双料影后”。
  生活的磨砺,使娜仁花与宁才已融合成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娜仁花不仅爱丈夫,也爱他的家人。宁才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哥哥姐姐还生活在草原上。他们都是牧民,家里的一应开支全靠几十头奶牛支撑,经济拮据。
  娜仁花经常叮嘱宁才要给哥哥姐姐寄些钱,侄子上大学,外甥女结婚,娜仁花和宁才不仅赶去祝贺,还给每人包了红包。娜仁花的贤淑,赢得了宁才家人的交口称赞,她成了亲友眼里少见的贤惠媳妇。
  幸福和谐的婚姻,滋润了夫妻俩的事业。最近几年,娜仁花又先后主演了《父母爱情》《把爱带回家》《好运来临》《夜魔人》《生逢灿烂的日子》等众多影视剧,她精湛的演技,优雅端庄的形象,深受影迷喜爱,堪称影坛一棵不老的常青树。鉴于她的影响力,贵州省平塘县聘请她担任了旅游形象大使。宁才执导的32集战争史诗电视剧《金戈铁马》,也成为了内蒙古自治区成立70周年的献礼剧。
  作为从内蒙古大草原走出来的公众人物,娜仁花与宁才时刻牵挂家乡。在他们看来,自己所有的成就都是家乡的大草原与牧民赋予的。
  从2012年到2018年,漫长的6年时间里,他们夫妇俩每年都会回内蒙古住上几个月,与家乡人一起分享喜悦。牧民们都说这夫妇俩没有一点明星架子,他们与牧民围坐在草原上喝奶茶、啃羊腿,其乐融融。
  今年夏天,娜仁花与丈夫去锡林郭勒盟采风。突然,一对苍鹰从草原上空飞过。夫妻俩抬头望去,只见那两只苍鹰一开始是并排飞的,飞着飞着,一只落后了,另一只也赶忙放慢速度,等着落后的一只追上去。娜仁花感慨道:“这对苍鹰多像是一对夫妻呀!”宁才看了妻子一眼,说:“我觉得这对苍鹰就像是我和你,志同道合,相濡以沫。”
  是呀,娜仁花与宁才这对艺术伉俪,就是草原上的一对苍鹰,他们人虽飞出了大草原,但卻把心永远留在了这里,留给了这里的青草、牛群羊群、马头琴,还有热情好客的牧民!夫妇俩的家事情事,就仿佛一首田园牧歌,缓缓地流淌在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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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复信一封,颇为有趣:”相片收到,谢谢。人长的就这样,不能怪你照的不好!文章一时腾不出手,过些日子再说。”这是她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她给我写最后一封信是1994年。前后10年,冰心写来的信有30余封。  认识冰心老人是在1983年,我第一次走进她的家门,请她谈巴金印象。之后,我常去看她。  请她开设个人专栏  1984年,我在《北京晚报》开设“作家近况”栏目,去看望她,并拍摄照片。回来洗印了几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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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我们说到,陆游回到镜湖三山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情绪总算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文人之性,本不愿与人相争,更况且他已经65岁了,与其在变化莫测的仕途中招惹祸端,还不如寄余生于山水之间,自得其乐。  诗人在镜湖三山的住所原来只有草屋十余间,这次回来,他又在原住所的东边买了三亩荒地,新建了十几间茅屋,并在周围种了许多花花草草。更取春秋时著名音乐家师旷的名句“老而学如秉烛夜行”之意,将自己的新居命名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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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胃口好,食量大,爱吃爱喝,就是生病的时候,他也可以吃双倍的东西。他尝说:“我的肚子里,除了橡皮以外,什么都能消化的,”又说:“我会医自己的病,就是多吃东西,那样我的病就会好了。”  又,林语堂还爱在半夜里吃东西。一天夜里,他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一口气吃了五只鸡蛋和两片脆饼。为此,他还幽默地对家人说道:“昨天夜里,我觉得很饿,不知道是起来的好,还是不起来的好。我又觉得很惭愧,僅仅为了吃东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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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的读书人一向瞧不起工匠,士大夫就算对某种工艺品有些兴趣,也只是把玩,而对其技术几乎全无记载,匠人之间也全是靠口耳相传。对此,顾准曾经说过:“中国有许多好工艺,却发展不到精密科学。盖因中国没有唯理主义,只有不成系统的经验主义,一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技艺传统,这成不了‘主义’,只能成為对于传统的因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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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理由】  这是一篇感人至深的文字。明写李宗盛旧歌新唱,渴望与远去父亲和解的故事,暗写年轻的自己惋惜父亲和父亲养父两代人的貌离而神合,情深爱切却难以启齿。款款深情,朴实无华。而自己的感悟,李宗盛的歌词,亦在徐徐中氤氩开来……结尾点睛,韵味悠长:人生二十几年,父亲带我看了五场李宗盛的演唱会,从《鬼迷心窍》听到《山丘》,再到这首《新写的旧歌》,我庆幸我们还能在一起,趁早与彼此和解。李宗盛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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