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出国 睁眼向洋看世界

来源 :先锋国家历史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eiwu158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他们以世界强国的傲然姿态,去到那想象中水深火热的西方世界,却只能得到震惊与自惭。历史总是惊人相似,中国人又一次知耻而后勇,起自1978年官员出国潮。
  
  “闭关自守,总以为自己是世界强国,动不动就支援第三世界,总认为资本主义腐朽没落,可走出国门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中国属于世界落后的那三分之二!”原广东省副省长王全国说,“那一个多月的考察,让我们大开眼界,思想豁然开朗,所见所闻震撼每一个人的心,可以说我们很受刺激!”
  让王全国大受刺激的西欧五国行,发生在1978年,此前,中国已经被封锁和自我封闭了20多年。
  
  对外开放的“侦察兵”
  
  1978年,刚打倒“四人帮”的中国人意气风发,对外引资的规模也飕飕地涨起来。
  从1977年秋国家计委提出“8年引进65亿美元”,跳到“8年引资180-200亿美元”的新计划,只用了半年。手头储备的项目不足,国家计委就给中央打了个报告,“让干部出去看看,落实引进规划”,这就重启了出国考察之门。
  
  与世隔绝20年,除了少数搞外交和外贸的干部外,大多数领导干部都没出过国。许多人,都是在1978年第一次出国,第一次身临其境地观察“腐朽的西方资本主义”。
  宝钢离休干部张衍,就是跟着上海宝钢初步设计审查团到日本谈判去的。当时国家只发100元置装费,而他们每人要带两套外衣,只好借一套西装做一套中山装——毕竟,国内平时不穿西装,还是做中山装划算。
  也有的单位统一订制了西装,当时有个广为流传的笑话:美国政府请中国代表团听音乐会,演出结束后,中国人涌向衣帽间,随便拿起一件就走,看得美国服务员目瞪口呆。原来,西装都是统一做的,从颜色款式上无从分辨,只好谁合适就给谁穿了。
  翻开老照片,当年走出国门的干部,往往是身着笔挺西装,腕戴公家发的手表,手持标有编号的照相机,虽然兜里只有20元外汇券做零用钱,却显得并不寒酸。
  当年对外部世界的热度,从中国社科院办的一份刊物——《经济研究参考资料》上,也能窥见一斑。这份刊物从1979年创刊到当年年底,已出了200期,其中刊登了出国考察报告的就有101期。在这101期中,又以出访日本、南斯拉夫、匈牙利、美国、西欧的见闻五分天下。
  干部出访之集中,甚至给国外造成了压力。1980年有个统计,第四、五、六机械工业部与海军先后都派人到西德的同一家电池厂去考察,而日本名古屋市某厂则接待中国考察团达92个批次之多。
  回看1978年间的报告,那时的出国考察可谓“货真价实”,绝非游山玩水,更没有探亲等私事。
  中国农业代表团在美国待了40天,就参观了102个单位,包括农庄、养猪场、渔港、农业大专院校、研究所等,皆有名有姓,有见闻有观感。以这种一天赶3个场子的频率算来,他们是无暇参观“赌城”拉斯维加斯了。
  被派到西欧的农业专家就更敬业了,虽然他们不理解欧洲人为什么要养瘦肉猪,却暗地里抓了把饲料,打听着养瘦肉猪的技术,甚至还数出荷兰生猪比中国生猪多了两条肋骨,作为技术指标。
  正因为观察细致,情报准确,他们成了对外开放的“侦察兵”。
  
  考察路径:日本、东欧、西欧、港澳
  
  各路“侦察兵”中,最核心的,是由中央直接派出的“正规军”。此时,纳入中央考察视野的,有美、日及西欧的发达国家,还有苏联和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以及港澳地区。
  1978年春天,中央派出的4路人马相继出发。
  以林乎加为团长的中国赴日经济代表团,考察战后日本的经验;以李一氓为团长,于光远、乔石为副团长的中共中央代表团走访南斯拉夫;以段云为组长的港澳经济贸易考察团,对香港、澳门进行实地调研;副总理谷牧则带着经济团访问了法国、瑞士、比利时、丹麦、德国等西欧五国。
  从代表团的名称看,考察方向显而易见,它们都冠以经贸之名。1977年9月邓小平在谈到学习外国时,主要提出两条:一是学习科学技术;二是学习科学管理——这是我们借鉴外国经验的大方向。
  从目的地来看,则暗示了改革开放的路径选择。
  西方国家中,最先走入领导人视野的是邻国日本。国家经委的考察团向华国锋汇报:在中国“大跃进”以前,日本经济和中国差不多,后来差距拉大,主要是我们在管理、技术上落后了。于是,当年就成立了质量管理协会,次年又成立了中国企业管理学会,举办管理干部研究班。
  在东欧国家中,最先去探查的是南斯拉夫。南斯拉夫早在1950年代,就摒弃了从苏联引入的计划经济模式,试行市场经济。过去我们一直批判它是修正主义,华国锋访南后,才又承认它是社会主义国家了。
  中央代表团访南后,对南斯拉夫的农工商联合企业印象深刻,就在国内也搞起了“贝科倍”(农工商联合体),在全国26个省、区的36个农垦单位试点,着实热闹了一番。
  去香港的人回来以后,则在报告中第一次提出在宝安、珠海建设经济特区。6月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的主要领导人听取汇报,原则上同意他们的提议,并要求“说干就干,把它办起来”,经济特区肇始于此。
  西欧五国考察团团员、原国家计委副主任的杨波就总结说,改革开放其实是主要从香港拿到了资本,从西方拿到了科技,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则有对东欧的借鉴。
  
  不谈政治的会谈
  
  在1978年出国潮中,最重要的一次出访,当属西欧五国之行。这是新中国首次向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派出国家级代表团,这也是直接推动了改革开放的一次访问。
  代表团成员除了分管经济工作的副总理谷牧外,还有七八位部级干部和20余名长期从事经济工作的中央和地方领导。
  从1978年5月2日到6月6日,代表团先后访问了5国的25个城市,参观了80多个工厂、矿山、港口、农场、大学和科研单位。行程之紧,可谓“坐着飞机看花”。
  为了有备而去,出发前,考察团集中在北京做了一个多月的功课,不过这并不能避免“对牛弹琴”的第一次会见。
  访问的第一站是法国。与法国总理雷蒙•巴尔会谈时,谷牧团长按照国内准备的稿子,讲了政治外交,但没谈经济。单从表情看,就知道人家兴趣不大。后来,巴尔总理干脆直说,“政治问题我不谈,我就谈经济,政治问题我们总统跟你谈。”
  在和法国总统德斯坦会谈时,总统又说,政治问题我们中间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谈谈经济吧。法国驻华大使则当着他们总统的面对谷牧说,听说你们要搞120个大项目,我们法国很愿意对中国有所贡献,给我们10个行不行?
  为中国做贡献,可信吗?让考察团惊讶的是,他们还没回来,法国巴黎银行董事长已经先一步到京了,一来就提出了25亿美元的贷款计划。
  在西德,德国人对于“贡献”更是急切。北威州州长屈恩在欢迎宴会上说,“贷款50亿美元,现在就签,贷款200亿,宴会后谈判一小时签字。”
  即便遇上这等好事,中国人阶级斗争那根弦可没放松,会谈中还批判人家搞绥靖政策,借钱给“苏修”,把“苏修”给喂肥了。德国的州长则诉苦说,资本也要找出路呀。
  德国人知道中国对主权非常敏感,就出主意说,为了在不影响你们主权的情况下用我的资金,你们可以在欧洲开个银行,我们把钱存在你们的银行里,这是正常的信贷关系,不影响主权。
  听说中日已经签订了长期贸易协定,西欧五国就更急了,争相借钱给中国。
  代表团也悟出了弦外之音:德国正在经历经济危机,资本过剩,开工不足,千亿游资都盯着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因为想和中国拉上关系的企业太多,代表团坐汽车已经参观不过来了,只好搭上军用直升机,一上午就走访三个厂子。
  
  现代化什么样
  
  “现代化什么样?出去一看,噢,原来是这样!”在西欧五国考察团中,即使是1950年代出过国的,都没想到“腐朽的帝国主义”会发展得如此神速。
  西德一个年产5000万吨褐煤的露天煤矿只用2000工人,而中国生产相同数量的煤需要16万工人,相差80倍。
  瑞士伯尔尼公司一个低水头水力发电站,装机容量2.5万千瓦,职工只有12人。中国江西省江口水电站,当时装机2.6万千瓦,职工却有298人,高出20多倍。
  法国马赛索尔梅尔钢厂年产350万吨钢只需7000工人,而中国武钢年产钢230万吨,却需要67000工人,相差14.5倍。
  戴高乐机场,一分钟起落一架飞机,一小时60架;而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半小时起落一架,一小时起落两架,还搞得手忙脚乱。
  更让出访者没有想到的,是“被剥削阶级”的生活水平和精神面貌。
  访问日本的人回来介绍:日本普通工人家庭一般有四、五十平方米的住宅,全国平均每两户有一辆汽车,95%以上的人家有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连农民都穿毛料子。日本东京的大型商店的商品多达50万种。
  而我们呢,王府井百货大楼仅有商品2.2万种,城市职工20多年没涨工资,人均住房面积3.6平方米,拥有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还是大多数家庭的追求,农村仍有2亿人没解决温饱,“实在觉得很寒碜”。
  差距感是自然的,连邓小平都说:“最近我们的同志出去看了一下,越看越感到我们落后”。社会上甚至流传一种说法,“帝国主义是腐而不朽”。
  不过,大多数回来的高层官员,不但没气馁反而信心爆棚。
  一是从许多国家和地区的经验看,现代化是可以在短期内实现的。像日本、西德、丹麦以及东亚“四小龙”都只用了15年到20年的时间就富起来了。
  二是我们的改革不愁没钱花。1974年石油危机后,资本主义正处于萧条时期,产品、技术、资本过剩,“急于找出路”,争相要和中国做买卖。
  知耻而后勇。这批“侦察兵”,在各自领域成了改革开放的“急先锋”。
  
  近8个小时的汇报
  
  1978年6月30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听取了西欧五国行的考察汇报。这场汇报从下午3时半开始一直开到晚上11时15分,将近8个小时。
  谷牧向中央领导讲了让他印象深刻的一件小事:在丹麦,农场主不能把农场随便转给儿子经营,儿子要想继承父业,必须从农业技术学校毕业,取得国家证书,并且在其他农场实习两年才行。
  这使大家认识到,资本主义国家也有好的制度,值得借鉴。
  中央领导兴趣盎然,热烈地发表了意见。
  叶剑英说,“出国考察,就是照镜子,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
  李先念说:“要利用西欧这个力量,把先进的东西搞过来。”
  聂荣臻说:“这次调查比较全面。引进什么,从哪个国家进,应该拍板了!”
  主持汇报会的华国锋要求:考察人员继续深入讨论,研究出几条有情况分析、有行动措施的意见,提到国务院务务虚,进一步统一认识。
  这次汇报后,邓小平又专门找谷牧去谈话。邓小平指示:引进这件事要做,重要的是争取时间。要缩短从谈判到进口的时间,一个项目能缩短半年,就是很大的利益。需要借点钱,出点利息,这不要紧,早投产一年半载,就都赚回来了,但质量要选好,要先进的。
  由此看来,谷牧副总理兼任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的主任、国家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的主任,一直分管特区工作,都不是偶然。
  
  大寨的思想乱了
  
  从清末的洋务运动,到建国初期的向苏联老大哥学习,中国人开眼看世界的过程,时断时续,出现了一次又一次急转弯,每一轮学习往往意味着对上一轮所学知识的否定。
  改革之初,这个学习的百年循环,再次轮回到了晚清那个“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起点。
  1978年的考察报告,围绕经济和技术打转。那么作为上层建筑的人的思想呢?较少见诸文字的,是大寨在1978年夏天那场思想大震动。
  这年夏天,中共昔阳县委第一副书记李喜慎,和大寨党支部书记郭凤莲参加中国农业考察团去美国考察了一个月。
  他们回来向县里干部做了报告,美国种种,样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李喜慎聊起美国见闻来就说:“美国这个国家真怪,州长做报告,下面人可以乱提意见。州长的老婆也不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这下麻烦了,马上在干部思想上引起了震动。
  在过去的宣传中,我们把资本主义和失业、饥饿、挨冻、工厂倒闭、抢劫、强奸、环境污染等直接连在一起,什么不好,什么就是资本主义的,就是不提人家的生产力、科学的发展。现在有人去世界上经济、科学最发达的美国看了一个月,眼见和过去听的宣传对不上号,而且反差如此之大,心理就承受不住了。
  这个过去以批判资本主义而闻名世界的地方,思想乱了,一系列观念正在动摇。这还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的事。
  不过,也有不为所动的人。郭凤莲也向大寨领头人陈永贵做了详细汇报,讲到美国农业的大机械化,讲到只有3.5%的劳力从事农业生产,讲到大豆带、小麦带,相当于中国几个省的面积一色地种小麦或棉花。陈永贵细细听了,叹道:“好是好,咱没这个水平呀。就当是开开眼吧,资本主义这农业不简单哩!咱没人家那条件,咱们搞点小型机械……”
  据当年的国务院港澳办公室统计,仅从1978年1月至11月底,经香港出国和去港考察的人员就达529批,共3213人,其中专程去港考察的有112批,共824人。
  1978年的官员出国考察,比一百年前的清末“五大臣出洋”,来得规模大得多,给中国带来的直接影响,也更迅猛广泛。这一次,中国的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
其他文献
1929年12月15日《大公报》  【北平特讯】 地质调查所专家裴文中氏,近在周口店发现猿人头盖骨,业志十日本报。续据调查,周口店之发掘,系由地质调查所与协和医学校订立协定,共同担任,其发掘所得,除人类骨骼归协和医校研究外(但所有权仍属地质调查所),其他一切则归地质调查所研究。协定成立后,即于民国十六年开始采掘。最初担任指导及研究者,为地质调查所之李君及鲍林博士(Dr Bohlin)。去年李君因事
期刊
编译 朱岩    1942年12月,最后一批撤离汉科的部分苏联士兵因为“斯大林号”的中弹而成为芬兰人的俘虏。其中的犹太人被送去德国——那无疑于宣告了战俘们的死刑,一部分被送到芬兰,他们成了农夫。“芬兰人往死里折磨他,但就是没有杀害他,而他却终生爱上了芬兰。”    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市曼涅尔格姆元帅的故居博物馆中,陈列着一些苏军俘虏制作的手工制品:木制玩具、烟盒、刺绣毛巾等等。这些朴素的礼物是战俘
期刊
处在边缘夹缝中的羌族,某种意义成了各民族间的一条纽带,也成了了解各个民族的一把钥匙。我们发现,你越去了解羌族的历史,就越能懂得汉族的历史——弄清了边缘,才能理解中心。  汶川,北川,理县,茂县,平武……自从2008年5月12日之后,这些僻处西南高山深谷间的地方,突然间为所有中国人所熟悉。那一条“龙门山地震带”,从陕西宁强往西南方向伸延,一路跨青川、平武、北川、茂县、汶川、棉竹、理县、都江堰,绵延三
期刊
1984年12月20日 《卫报》    撒切尔夫人昨日在外交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她与中国政府在北京正式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政府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就香港的主权问题与中国政府签署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协议。中国将在 1997年收回对香港的主权,并保持香港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  “一个国家,两种制度”是中英两国在过去两年中最重要的谈判基础,这一切终于在昨天圆满结束了
期刊
农民周春富的腰间常年捆着破布条,“从不闲着”,他一辈子最大的努力就是勤俭,勤俭,然后买地。1947年,在土改的暴风骤雨中,这个富户家长被划为“地主”,并且死于批斗中。而以周春富为原型塑造的“周扒皮”,成了中国家喻户晓的“地主”代表。    1947年,黄店屯村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是这年6月,共产党打回来,村子“二次解放”了;第二是工作队进村,发动大伙搞土改,“平分了土地”;第三则是,村里的大户——
期刊
在一个需要英雄的年代,时传祥,一名普通的掏粪工人,却有着并不普通的人生轨迹,他的命运与共和国主席刘少奇联系在一起——因一张与刘少奇握手合影的照片,时传祥名噪一时;也正是如此,文革中时传祥惨遭厄运。    时传祥,1915年出生,山东省齐河县人。因家乡遭遇灾荒,14岁那年,时逃荒流落北京城郊,受生活所迫当了名掏粪工。  1952年,时传祥加入北京市崇文区清洁队,继续从事城市清洁工作。此时,北京市人民
期刊
盗火者  他们为中为引来变革火种  是谁?让漫漫黑夜跳跃希望的火苗?  是谁?让蛮荒时代沐浴文明的曙光?  是谁?甘愿触犯天条也要救人类于水火?  是谁?深受酷刑却无怨无悔?  啊!巨人,是你给人类带来火种。  送来光和热,送来人类新的纪元!  尽管上天和你蓄意为敌——  高山险峻,铁链加身。  烈日如火,暴雨如注——  但沉重的铁链只能锁住你的身躯,  却怎能锁住那颗坦荡无私的心!  难道仅仅是
期刊
1894年7月25日,一艘由中国政府租借、载有近千名中国陆军的英国商船,在朝鲜附近洋面遭遇日本海军。沟通无果后,日舰不顾中日尚未宣战和该船悬挂英国国旗、由英国水手驾驶,悍然发射鱼雷及大炮,击沉该船,船上950名清军只有246人逃生,74名船员中仅12人得救。中、日、英三国为此事件随后展开了长达两年多的外交和法律角力,上演了更为波澜壮阔的新版三国演义。这就是国际战争史和国际司法史上著名的高升号事件。
期刊
旁听英国议会,坚定了他国民教育的信念;巴黎和会的诡诈,击碎了他心中的公理梦;而欧战的残酷,更让他深刻反思起了西方文化的缺失。但正当他自省之时,这位“立在阵头最前一排的勇士”,骤然发现,自己已经全然落伍了。    1919年10月11日,在欧洲各国游历大半年后,梁启超回到了巴黎附近白鲁威的公寓。虽然离巴黎城不过二十分钟火车的距离,梁启超和同游们却已无心去那里凑热闹,终日埋头做各自的功课。梁启超给自己
期刊
一个真正出色的史家,都有着“以一人敌一国”的力量。    “以一人敌一国”,这是唐德刚给台湾《传记文学》创始人刘绍唐的一句评语。用长远的时间尺度来衡量,一个真正出色的史家,都有着“以一人敌一国”的力量,中国的司马迁、陈寿、司马光,希腊、罗马的希罗多德、修昔底德、吉朋,他们凭借自己的传世之作,无不做到了这一点。口述历史是记录历史的最初形式,司马迁文采风流的《史记》就采用了大量的口述史料,但是,提起口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