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2米,刻录青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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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底的月亮
  
  母亲骨折住进医院这么大的事.他们当时却统一口径瞒着我。第二天,终于打通了弟弟的手机,他用特别轻松的语气对我说:“昨天家里人都去姥姥家了,所以家里电话才没人接,大家都好,你要安心比赛。”我悬着的心这才算彻底放下来。
  1000米的1/4决赛中,队友冯凯遭淘汰,决赛中我只得孤军作战。还剩最后半圈,眼看机会来了,我从外道加速超越,就在这时,身旁的美国选手见状突然挡住了我的路线,我俩撞在了一起。结果,这一撞使场上比赛的5个运动员一下子摔倒了4个。唯有原本被甩在后面的实力最弱的一位澳大利亚选手还“站”在跑道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以接受检阅的姿态微笑着缓缓滑过终点,夺得了澳大利亚在冬奥会上历史上的第一块金牌。
  在并不是我长项的1500米决赛中,发生了同样有传奇色彩的一幕,当比赛还剩不到两圈时,美国选手阿波罗突然从后面插上,超越数名选手,紧随韩国的金东圣占据了第二的位置。就在离终点还有半圈多时,他试图超越金东圣但没能成功,结果金东圣率先到达终点,阿波罗第二,我第三。然而,场上裁判认定金东圣“横切”犯规,取消了他的比赛成绩,于是我拿到了自己运动生涯中的第二块奥运会银牌。
  好景不长,500米复赛时,我意外摔倒,面对4年后又一次在自己的最强项上出现意外,我心里的沮丧、郁闷达到了顶点,比赛完回到奥运村,我默默地收拾着东西,不想说一句话。其他冠军我拿得不计其数,唯独奥运金牌……有的东西就像井底的月亮,近在咫尺却最难得到,与冬奥会金牌的数次擦肩而过也许已经成了一种宿命。5000米接力决赛时,我方一个小队员不慎绊在加拿大队员的冰刀上面,也跌了一跤,一枚接力铜牌为我们的冬奥之旅画上了并不完美的句号。幸好女队不负众望,在短道速滑女子500米决赛中,大杨扬为中国获得了第一枚冬奥会金牌。此后,她又与队友一起获得了女子3000米接力银牌,并在女子1000米比赛中再夺金牌。
  从盐湖城回来,包括我在内的很多老队员都萌生了退役的念头。第一,自己的年纪摆在这儿,成绩提升的空间已经不大:第二,一旦回到训练馆的冰面上,教练对我们的要求依旧非常严格,身体疲惫还要时时做好挨骂的准备。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从心态上已经感到非常疲惫。
  这年夏天,北京外国语大学为冬季项目的运动员开了一个的英语班。于是,我有了三重身份:队员、学生和助理教练。队里早上6点半出操,我们要提前起床,练一个小时然后去学校上课,上到中午12点回来吃完饭歇一会儿,还得去训练场补上午的训练,然后下午再跟全队一起上冰,晚上吃完饭后磨冰刀,还得背英语单词,有时候累得眼都睁不开……
  这样的生活过了小半年后,冯凯、袁野、安玉龙,孙丹丹等一批队员陆陆续续退役了,虽然我还在队里,但是也悄悄在心里为今后的生活做着规划:出国充电、买房、结婚……奥运会金牌的梦注定是遗憾,只能做教练以后通过自己的队员来实现了。
  10月,就在去加拿大的手续都已经办好的时候,队里领导突然找我谈话,由于老将们纷纷退役,无论男队还是女队,新的梯队还没有形成,中国队在世界杯北京站颗粒无收,形势十分严峻,队里希望我能留下,给小队员们做个表率,做个“定心丸”。答应下来?虽然这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是我的生活却会因为这句话而发生巨大的转变。出国、执教、结婚一系列的憧憬将会重新变回枯燥的训练,每天转不完的圈,受不完的伤。然而看到当时队里青黄不接的状况,最终,我一咬牙对领导点了头,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吧。那一年,我已经27岁。
  也是那一年,队友们纷纷结婚生子,每当参加一次婚礼回来,我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因为这个时候,我的第一段感情,也亮起了红灯。她也曾是一名优秀的短道速滑运动员,我的队友。我们恋爱多年,但忙不完的训练、比赛,使我们的婚期一拖再拖。到最后,由于双方个性都太强,经常会为了一些小事而争吵。终于,某一天,她背上行囊孤独地登上了飞往加拿大的航班,而当时的我还在美国大使馆里办着出国比赛的各种手续。我隐约感到,也许我们今后将会踏上两条不同的人生之路,唯一能给对方的只有祝福。
  
  从“虾皮儿”到“老妖”
  
  我又像过去的20年中一样,重新恢复了系统的训练和按部就班的生活。年近而立的我成了名副其实的老队员,甚至比一些小队员要大上一半。记得小时候刚刚练滑冰,因为个头儿小,身体单薄,队友们给我起了个绰号叫“虾皮儿”,然而一晃20年过去了,我还是我,队友却已经换了几茬,我的绰号也由讨人喜欢的“虾皮儿”变成了“令人生畏”的“冰上老妖”。
  练完一个冬季之后,2003年4月,SARS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肆虐,队里没法维持正常训练,于是放了假,队员们都回了家乡。我窝在长春,不知道这疫情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究竟哪天能回北京,我的心又开始痒起来。
  我喜欢喝咖啡、喝茶:喜欢跟朋友坐在茶座或咖啡厅里低头不语或谈笑风生的感觉,所以,反正退役之后总是要找个事做,不如索性趁这机会在长春开一家这样的店。从挑选店址到设计装潢再到购买原料,事无巨细,几乎都是我一手操办。几个月的努力过后,一家名叫“第一时间”的咖啡厅开张了。推开门,里面就像一个清幽的林间世界,头上有茂密的枝叶,脚底玻璃下有淙淙的流水。
  但之后不久,SARS得到了控制,生活秩序又恢复正常。7月份,队里通知我回京恢复训练。2004年1月份将要举行冬运会,我答应代表家乡长春出战,市里领导怕我影响训练,给予了一些补偿后,凝聚着我心血的“第一时间”咖啡厅成为了历史。
  从这之后的几年里,“退役”成了我头脑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领导谈话也成了家常便饭。2002年,国家队让我留下,为了四年后的冬奥会:2003年,长春市让我继续训练,为了第十届全国冬季运动会:2004年,吉林省让我全力以赴,为了全运会:2005年,都灵冬奥会又迫在眉睫……不知不觉,就像香港电影《无间道》里的那句台词一样:“三年之后又三年”,一个循环过去了,我还在无怨无悔地背负着我应该承担的责任,在矛盾中,我也深爱着我的选择。
  在队里,无论从训练还是生活上我都担当着一个“老大哥”的角色。训练中,发现了问题,我就会去主动跟他们说。因为很多东西教练不好说,比如,挨教练骂,觉得不理解。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所有的运动员都是这样出来的,在中国这种训练体制下,教练就得充当这个角色,不然运动员就会有惰性。有的小队员家里条件不是特别好,他们来国家队这个集体了,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谁有困难了,不光我自己,大家都会互相帮忙。另外全队20几个人,谁过生日了,大家都会出去买蛋糕:再者赶上周六周日, 大家一起出去唱唱歌,玩一玩,我是从那个年龄走过来的,他们的想法多少我也有些了解。
  然而,2005年十运会期间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几乎崩溃,甚至开始重新思考坚持的意义。
  一个我曾经很关心的小队员,比赛期间突然在休息室里砸桌子、摔门,走对面时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或许是因为我的存在无形中制约了他的发展,作为“老大哥”,我体谅他的心情,但是我的所有努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为了这件事,我一连几个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为了短道,我付出了太多,弟弟的孩子出生时,母亲偏又病重,弟弟既要照顾妻子又要照顾母亲,每天都奔波在医院和家之间,有时,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母亲托付给街坊邻居。想到这,我决心已定:无论如何,不干了!虽然距离都灵奥运会仅剩200多天。
  
  三万英尺高空的邂逅
  
  本来应该4月初就回北京备战冬奥会,但我磨蹭到了4月底,都没有回去。一天晚上,出去跟朋友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早上被电话吵醒,是冬季项目管理中心的领导,他说:“明天,全队要去山西学习,你要尽可能赶回北京来。”我拍拍脑门,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满口答应下来。穿好衣服,随便装了几件必需品,我就直奔机场。
  买了票,上了飞机,不久,酒劲还没消,一阵困意袭来,肚子也有些饿。这时,空姐来送餐,她递给我一个汉堡包,我接过来,三口两口就吞进去了,等她给其他乘客发完一回头,看见我手里空空如也,微笑又略带惊诧地说:“先生,您很饿吧。”说着,又递给我一个。我拿着汉堡,同时睡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临下飞机前,我留下了这个女孩的电话号码,并承诺下次她到了北京一定请她吃饭。那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姚姗姗,但我当时并没有预见到这个有着甜美微笑的女孩会走进我的生活。这之后,我们除了节日时偶尔发一两条祝福的短信外,再无其他。
  
  回到国家队,我的心情仍然很低落,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大赛当前,中心领导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很着急。王揖涛主任隔三岔五就要找我谈一次话,每次都是他苦口婆心地开始,然后以我冲动地大喊或是摔门而去告终。最长的一次,从下午5点钟一直谈到半夜1点,看着他们恳切的眼神,我的心也在慢慢变软,既然还有能力再为国家拼一次,那就豁出去了吧,已经练了这么多年,不差最后这一下。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在国外参加完一个比赛回来,突然收到了姚姗姗发来的短信,她很兴奋地说在电视上看见我比赛了,前一段时间换了手机,所以也没有常联系,一看到她的消息,我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天她在飞机上递汉堡时的微笑。几天后,由于工作原因,她真的来北京了,我约她和她同行的朋友们吃了饭。
  那时,我才知道,在飞机上时,对体育不太感兴趣的她并不认识我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人狼吞虎咽的,一定是饿着了。
  通过那次之后,我们慢慢熟识起来。她是国航吉林分公司的一名空姐,但大多数时间她在公司从事行政工作。在这之前,她曾经在上海和北京的部队文工团当过六年文艺兵,擅长吹萨克斯,虽然是个川妹子,但因为在东北长大,所以说话办事都非常爽气。逐渐的,爱情的种子开始在我们的心里萌芽。作为一个长年在外的运动员,我渴望安定,我看中的不是她出众的外表,而是她带给我的那种恬淡、温暖的家的感觉。
  其实,在队里虽然大家都亲切地喊我“佳军哥”,但有时我也会感到孤独。如果不是我主动和小队员们开开玩笑,打成一片,平时没事他们基本不会到我房间来,毕竟,我比他们大了十五六岁,坐在一起聊天时,确实会有代沟存在。在备战都灵冬奥会的最后日子里,姗姗每个月都会来北京一两次,这种亲人般的探望给了我很大的动力与安慰。
  为了让队员们最大程度上排除干扰,2006年1月21日,我们从北京启程,奔赴意大利北部小镇奥斯塔进行都灵冬奥会的最后训练。这么多年下来,这种出发对于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小队员们兴奋地往大巴车上搬行李,并不时地跟来送行的人打着招呼,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好像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我把自己的比赛服和头盔都放在了随身的行李中,这样,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奥斯塔是一个背依大山的北欧小镇,宁静得好像时间都不曾从这里走过,人的心也会一下子静下来。到了这里之后,训练都很正常,上午和晚上要各安排一堂训练课,周末则会专门安排一个休息日。春节也是在这过的,大年三十儿晚上,队里租用了所在酒店的餐厅,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饺子,其实像这样的过年方式我也有过很多次了,但这次心情却有些异样,因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最为队员在异乡吃年夜饺子了,席间感情有些复杂。
  有一天吃早饭时,已经是女队教练的小杨阳过来跟我说:“听说欧洲博彩公司为都灵冬奥会各项目设定了冠军赔率。在男子1500米的赔率表上,你在阿波罗和安贤洙之后,是第三号夺冠热门呢。”我听后笑着回答:“呵呵,看来连赌博公司都知道我最近状态不错,那我自己更得努力了。”话虽这样说,但是我心里明白,能站在都灵的冰场上,就已经够“传奇”了,毕竟岁月不饶人,然而即便这样,内心深处,我依然对胜利充满渴望。在奥斯塔一个田径训练馆里,大家把跑道边的计数牌上的数字调成了“510”我也过去合了张影。
  “510” !
  我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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