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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以来,美元重新出现强势,是建立在不断加息的基础上,但到2006年,加息已经开始严重打击到近年来成为拉动美国经济增长主要支柱的房地产业,因此不得不在去年7月停止了加息。美元的颓势特征愈趋明显,这将会引发美国资金外流的走势,使美国失去弥补经常项目逆差的来源,并将导致美国经济的严重衰退。它的这种走势会波及正在发展的中国经济。
根据美国政府新公布的数据,美国去年12月资本净流入数值为156亿美元,为近年来资本净流入数额首次跌到200亿美元以下,而当月的经常项目逆差则高达612亿美元。由于美国的经常项目逆差需要由资本净流入来弥补,资本流入额与经常项目逆差之间的差额,必然会动摇美元资产持有人信心,成为在未来一个时期美元加速外流和美元贬值的巨大推动力。
去年四季度,美国的经济增长率由上季度的2.2%又上升到3.3%,房地产业也略有回升,人们开始倾向于认为,美国经济已经走出了本轮衰退的低谷,美国财长保尔森也在国会拼命作证说,美国经济已经渡过了危机,但从12月份美国贸易逆差与资本净流入的数字看,国际资本持有人对美元资产和美元汇率的悲观态度,不是减轻了,而是加重了。实际情况也不支持美国经济已经触底反弹的判断,例如:新公布的数字显示,美国1月份的新屋开工率是负增长率14.3%,为10年来最低,说明美国房地产的衰退过程还远未结束。根据美国抵押贷款协会的数字,从年初至2月初,美国抵押贷款申请指数下降了5.4%,再抵押贷款指数下降了5.2%,由于抵押贷款增长直接关系着房地产的兴衰,而再抵押贷款则与房地产所产生的财富效应紧密相关,抵押贷款的负增长,必然会引起美国的消费衰退与经济的萧条。另据2月20日芝加哥联邦储备银行公布的全国经济活动指数,去年12月为上升0.36,今年1月份则为下降0.74,也说明美国经济活动程度在今年初以来,又出现了下降趋势。
在美国经济下降的同时,欧洲与日本的经济复苏却正在展露出更加强劲的势头,美国与欧、日经济周期“反向”的世界经济格局新特征更加明显了。欧盟委员会最近表示,2007年欧盟27个成员国经济增速可能达到2.7%,高于去年11月份预测的2.4%。欧盟委员会同时还将今年欧元区经济增长的预期值上调至2.4%,高于去年11月预测的2.1%。欧盟统计局还公布,去年12月欧元区的工业速度同比上升了4%,显著高出原先预计的2.6%的升幅。日本政府2月19日公布,日本去年四季度的经济增长率上升到4.8%,为近年来的最大增幅,同时,一直低迷的日本消费需求,去年四季度也出现了回升,与三季度环比上升了1.1%。
欧、日经济复苏强劲,迫使欧、日央行不得不考虑加息。例如:去年12月欧元区广义货币的增长率已高达9.8%,比欧洲央行设定的4.5%的货币增长率高出一倍还多,日元的过剩货币则比欧元区还大,所以加息是唯一选择。去年以来,欧洲央行已经进行了5次加息,今年3月初很可能进行第六次加息。日本央行去年3月宣布结束了长达6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7月进行了第一次加息,今年2月21日又进行了第2次加息,日本央行长福井俊彦最近表示,日本还会根据经济的景气程度,继续进行加息行动。
2005年以来,美元重新出现强势,是建立在不断加息的基础上,但到2006年,加息已经开始严重打击到近年来成为拉动美国经济增长主要支柱的房地产业,因此不得不在去年7月停止了加息行动。国际资本向美国大规模净流入的格局,是建立在美元和美国资产价格能够保持强势的基础上,而这种强势又高度依赖于美元与欧元、日元等国际主要货币的利差,从而诱使国际资本在美元和其他非美元主要货币之间的套利投机活动。因此,欧元与日元利率底部的提升,就会对国际资本流向美元的套息行为形成巨大打击,进而促使美元贬值。美国在去年房地产业出现颓势以后,道琼斯指数从万点上升到12000点以上,但股市回升的基础却十分脆弱。去年前11个月,美国股市吸纳的国内资金仅有147亿美元,是自1989年以来的最低纪录,且远逊于2000年2596亿美元的规模,但股指却大涨了2000点以上,不能不使人怀疑股指上升的真实性,即便是上涨了,也仅是大盘成份股的上涨,而这种类型的上涨,由于不是股市的普遍繁荣,是不可能产生能够接替房地产市场的财富效应的。
美元的颓势,会引起美国资金的外流,使美国失去弥补经常项目逆差的来源,并导致美国经济的严重衰退。根据摩根斯坦利的数据,去年欧、亚股指的平均上升幅度为23%,而美国标普500指数只上升了14%,这种格局,不仅吸引了国际资本流向欧、亚,而且也引起美国本土资金外流。去年,美国国内资金流向海外投资基金的数额高达1350亿美元,创1984年以来的最高纪录,而根据欧洲央行数据,去年10月流入欧洲股票市场的净资本,由前年的101亿欧元增加到210億欧元,债券市场的资金净流入从225亿欧元增加到451亿欧元,至11月的12个月内,资本净流入总计为2141亿欧元,比上年增长了9%。
国际资本外流,就是美国的动脉在“大出血”,美国是承受不住的,也是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发展的。由于国际资本从美国流出后的主要去向是到欧元资产形态,而美国目前已没有任何好的经济手段来阻止国际资本从美元向欧元的流动,因此只剩下了战争这个目前唯一可以使用的手段。自去年以来,美国将要军事打击伊朗的呼声不断高涨,随着2月19日美国的“斯坦尼斯”号航母开入海湾伊朗附近水域,美国在伊朗附近水域的航母战斗群已经增加到两个,摆开了随时可以开战的架式,如果3月份欧洲央行加息,导致美国国际资本大量流出,美元显著贬值,可以预计美国与伊朗的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增大。
伊朗附近的霍尔慕兹海峡是重要的国际石油特通道,世界40%的石油出口要通过这里。海峡宽度虽有60公里,但可通航的宽度只有10公里上下。以伊朗的军事能力,要想打击美国的航母是很难的,但若是想在10公里宽的范围内封锁石油通道,还不是太难办的事情,因为只要命中数艘毫无防御能力的油轮,其他的油轮就不敢继续从此地经过。因此,石油供应的不确定性左右经济增长的不稳定性及可变性。
至少在今年上半年,阻断中国经济健康、持续增长的巨大威胁,将主要是来自外部的这种恶性波动。去年中国石油进口已超过1.8亿吨,石油进口依赖率已达47%,且60%的石油来自海湾地区。目前中国的战略石油储备体系建设才刚开始起步,政府的石油储备估计不会超过7天,民间储备不超过3周,因此如果伊朗战争烽起并超过一个月,中国就可能减少近50%的石油供应,这对正在高速增长的中国经济,也是难以承受的。目前国内各界对即将可能爆发的伊朗战争的影响,似乎都还停留在对上次伊拉克战争的认识上面,即认为只不过会打高油价,这个认识是一个很大错误,因为伊拉克在波斯湾以北,距霍尔慕兹海峡有900公里之遥,且波斯湾宽250公里,伊拉克想用水雷或导弹封锁国际石油通道是不可能的。但伊朗不同,因为它就在霍尔慕兹海峡旁边,而且该海峡的通航宽度十分有限,封锁起来不是难事,所以伊拉克战争只能影响油价,而伊朗战争却可能锁住世界60%的石油供给,这个差别我们必须注意到。如果石油供给大幅度减少,从上游的石化产业到下游的化纤、纺织、服装,以及塑料、家电乃至汽车等与石油相关比较密切的产业,都会受到显著影响而被迫放慢增长速度,从而引起中国经济增长率的全面下滑。突然爆发的战争和海外石油供应突然中断,也会使中国的资本市场受到强烈震撼,例如可能会引起股市资金的大量外流和股指暴跌,这些外部经济恶性波动所引发的连锁反应,都是中国的政府和企业应当高度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