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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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终于可以闲下来在大学校园里回望过去,高中三年的一幕幕便如同电影画面般闪现在脑海里。曾经的高三班群从开始的热闹到现在发言的人寥寥无几,好像一切都已过去很久了。但其实,从高考到现在也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有过遗憾吗?有过后悔吗?千百场考试中的一场而已,却被人为地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或多或少地被这场考试改写,但在人生的这场考试里,这只是个转角,并不是最终的答案。
  高考完“空间”便被各种或煽情或励志的话语刷屏。有人说,这场考试后,这个班,这辈子,基本是聚不齐了。又何必那么悲观,在我看来,这一切更像是我们拼搏三年,共赴一场青春的盛宴。
  三年前,我以超过录取线几十分的成绩如愿被重点高中录取,那个时候把成功想得太容易,以为以自己的成绩,考名校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而伴随懈怠的,往往是失败。开学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我在全年级1300多名学生里就排到了500多名,而曾经与我成绩不相上下的初中同学大多数都在100名内。当时的我并没有把这次的失败放在心上,以为自己是暑假玩得太疯不努力,只要稍稍认真就可以超过前面的人。殊不知,差距从踏入高中的第一天起就慢慢拉开。
  高中不同于初中的就是社团活动非常丰富,我加入了广播站,乐器社,主持人社,还加入了新生唯一的一支乐队。由于经常参加演出,很快我就成了年级里最早被同学们认识的一批人之一。选择活在别人的赞许中便会渐渐迷失,忘了初三时挑灯夜战来到这个学校的目的是什么。之后的月考,我基本是以每次200名的幅度急剧退步,并没有像之前自以为的那样奋起直追。高一上学期最后一次考试,我以年级近1000名的成绩给这一学期的学习画下了一个难看的句号。
  带着尴尬与不甘,我开始了高一下学期的生活,也开始了反反复复的努力与松懈间的博弈。如果能够从此时开始缓慢地进步,兴许高三时的我便不会觉得身心俱疲,要以比别人多的努力才能获得一个一般般的成绩。高一下学期和高二上学期面临社团换届还有许多其他的文艺活动,热爱唱歌的我不管不顾地又投向了舞台的怀抱,还报了个声乐班作为课后的兴趣。那时已文理分科,原本选择了自己擅长的文科的我已努力进步至班里十几名,一个一本左右的成绩,却又偏偏在这时做了个近乎疯狂的决定。我打算走艺术生的道路,开始系统地学习声乐并打算参加艺考。虽然我有多年的钢琴基础,唱歌也有一些天赋,却离专业的音乐生还有很大距离。但年轻的我们就是憋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我在所有人的诧异下选择了学习艺术。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钢琴和唱歌都有了很大的进步,然而我却一天比一天不安心。学艺多年的朋友的劝告,对学校课程的不舍,一切仿佛都在阻碍着我下最后的决定。艺术生都明白,选择艺考需要很大一笔投入。因为我学得晚,所以每周更是堆积了满满的课程。曾经的我一心只有梦想与激情,而在目睹了家人在物质和精神上对我的付出后,我越来越感受到自己所做决定的重要性。十七八岁的年纪,不是小孩子了,该学会衡量得失。一旦艺考没有取得好的成绩,不仅所有投入的钱打了水漂,还意味着曾经优秀的文化课成绩也白白荒废。青春只有一次,我输不起。如果真正选择艺考,就意味着拿我的弱项去和资深的艺术生拼,而我相对有优势的文化课,却发挥不上太大用场。就这样摇摆了一个月,我在艺考前两个多月选择了回到教室。此时的我成绩就算考试前很努力也只能考个班里三四十名,这在往年只是个上二本线的水平。对我来说,这远远不够。
  我开始静下心来反思以前为什么进步小,努力又总是不能坚持很久的原因,那时候距离高考还有400多天,我在网上搜各种学习方法,找其他人的逆袭经验,但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得多,做得少。后来我摒弃了这种学习方式,一头扎進书本里,耐心地补高二这后半年落下的功课,也每天订计划抽时间复习,为即将到来的高三做准备。
  时光一溜烟儿就带着我们来到了高三。我们竟成了这个学校里最老的一届学生。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我,收起锋芒,对家人说,我尽力考个一本。
  想起刚进校时订了满满当当的学习计划,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目标的前三所学校—复旦大学、厦门大学、中山大学。而现在我连一本的尾巴都要努力去够。曾经一起从重点班考到这所高中的朋友,许多如今仍在重点班。他们的目标没变,我的梦却因为自己的懒惰,缺乏规划与不成熟,被自己亲手捏破。
  痛定思痛,我开始了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不再想那些娱乐,什么社团活动都与我无关了。每天我都在便利贴上给自己订详细的复习计划贴在桌子上,完成一项就打个钩,每天都倒计时。睡眠时间被我极力压缩到最短,从一开始6点多起床到后来5点多就起来,晚上从11点睡到后来快1点了还在刷题。怕打扰了室友的休息,便搬了桌子去宿舍的楼道学习,从有其他班不认识的同学相伴,写到只剩我一个人。从晚自修结束楼梯口熙熙攘攘的场景,写到昏黄灯光下只有冷冷的风声。生怕忍不住困意会趴在楼梯口的桌子上睡着,所以很困的时候,掐一掐自己,又定了闹钟,以免自己傻乎乎地在楼梯口睡一夜。中午连午觉也舍不得多睡,常常是从食堂吃完了饭就又赶回教室,写一个多小时,实在困得不行才睡个十几分钟。
  天气转凉,早起就成了挑战。然而还是不得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近冬,5点多天还是黑的,校门口的路灯都还亮着,我急匆匆到校门口买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却惊奇地发现,早起的又何止是我。很多次,看着校门口买早点的人群里有熟悉的身影,大家打个招呼相视一笑,便急匆匆继续着自己的行程,这是彼此的默契。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曾经不爱读书的谁谁谁,曾经放荡不羁的某某某,曾经不懂事的少年,如今都长大了。有人说青春就是用来试错的,这话没错,不错你怎么探寻对的方向呢?如果这个错误有它的意义,那何惧犯错。
  高三下学期比以往任何一个学期过得都要快,迎接我们的,是高考前最后几次模拟考。一模是全省许多高中通用的题,由于权威而且是第一次正规模拟考,所以大家都比较重视。我放松心态地应对,什么都不想,竟然拿到了我这两年多以来的最好一次成绩。不含听力分数604分,全级第15名,班级第一。虽然文理分科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理科,文科只有300人左右,但按照以往的成绩,年级前20多名便可以进武汉大学、中山大学这类名校了。如今我仍记得提前去老师办公室看成绩的那种惊喜,忐忑地从后面开始找自己的名字,却意外地发现,那一次,我在最显眼的位置。
  我还是有忐忑不安的时刻,还是偶尔浮躁,还是会受私事和别人影响,成绩大起大落从不肯让我放心。我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努力平衡自己的心态。
  高考如期而至。
  一切平静得像一场普通的模拟考,教室里安静得只有风扇声和笔与试卷摩擦的声音。就这样答完了最后一场考试。监考老师倡导我们可以将座位上粘的座位号和高考号带走做个纪念,我小心翼翼地撕下它别在笔袋上,像完成一个庄重的仪式。
  成绩出来是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了,我在答案出来后便估过分,心里大概有个分数的区间,却没想到结果更接近于最低点。虽未能进入名校,却也达成了一本的目标。最终,我被一所211大学录取。
  回望自己的高中,有遗憾,但是不后悔。曾经错过,才更加清晰地懂了哪条路是最适合自己的。想起高三常听的一首歌,叫作《追梦赤子心》,歌里唱道: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宽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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