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雷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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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亲受羞辱
  母亲去世后,雷蒙德痛苦不堪。雷蒙德性格懦弱,不善交际,大学毕业后,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母亲一个人。现在母亲离开了,他感到非常恐慌。但更让他恐慌的,还是母亲留下的一封信。
  信中说,母亲年轻时曾与一个有妇之夫陷入情网,生下雷蒙德。对方已有家室,而且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为了保全心爱的人,母亲带着雷蒙德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她希望自己过世之后,雷蒙德能回到父亲身边。
  雷蒙德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鼎鼎大名的金融大亨文森特。他会接受自己吗?他越想越忐忑,过了一周,才鼓足勇气来到父亲的办公室。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瘦高个儿,一个八字胡,第三个人是个大胖子,正坐在办公桌后恶狠狠地看着他。
  大胖子打量了雷蒙德一番后,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冲他咆哮起来:“怎么,你就是那个自称是我儿子的白痴吗?你要是缺钱,直接到大街上乞讨就可以了,我可不会生下你这样的傻瓜!”
  雷蒙德吓得魂飞天外:“我、我母亲说,说,她跟你,跟你……后来就生下我。她说……”话还没说完,大胖子就笑得前仰后合。雷蒙德傻傻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临出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文森特尖锐的声音:“喂!我说雏儿,你出门时,你妈妈给你戴尿不湿了吗?”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走在大街上,雷蒙德伤心地哭了。长这么大,他不知受过多少侮辱,可没想到,带给他最大伤害的,恰恰是他的父亲。
  
  神水赐好运
  雷蒙德正失魂落魄地走着,一个吉普赛女人突然拉住他,小声说:“先生,要不要买点东西?”说着,她敞开身上的长袍,长袍里挂着许多小瓶子。
  吉普赛女人神秘地说:“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神水,喝下去就可以实现您的各种愿望。”
  一只小瓶子很特别,里面的液体蓝中带紫,透着荧荧绿光,看上去神秘而美丽。雷蒙德不由得拿起那只瓶子。
  吉普赛女人说:“这叫‘心灵召唤’。喝下这瓶神水,只要是见到您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您、追随您。您将成为世上最受欢迎的人。”
  雷蒙德掏出所有的钱,递给吉普赛女人,拿起那只瓶子,毫不犹豫地喝下里面的液体。一股温甜的味道流入喉咙,浑身的血顿时热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相信有什么神水,只是他现在已万念俱灰,哪怕喝下去的是毒药,也无所谓了。
  离开吉普赛女人,没走出多远,一个小女孩迎面跑来:“叔叔,你能祝福我的生日吗?”雷蒙德愣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小女孩身后走来一对年轻夫妇。那男的握住雷蒙德的手说:“先生,您好,我是咪呢的父亲。今天是她五岁的生日,她的愿望是在大街上找一个喜欢的陌生人,来祝福她的生日。她找到了您,请问,您能祝福她吗?”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喜欢自己。雷蒙德赶紧低下头,在小姑娘额上吻了一下,说:“咪呢,祝你生日快乐。”那一家三口和他热烈拥抱后,依依不舍地走了。
  雷蒙德兴奋极了,急于想再尝试一下,看看那神水是不是真的有作用。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快餐店,店前挂着牌子,上写:招聘服务员一名。
  雷蒙德心里不由得一动。自从大学毕业后,无论到哪里应聘,他都遭到拒绝,如果那神水真的管用,自己说不定能找到一份工作呢。但走入快餐店,雷蒙德心凉了。应聘的有二十多人,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机会。可出乎他意料,招聘主管好像对他非常感兴趣,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说:“小伙子,我一直想找一个像你这样拥有高学历,却又谦虚温和的雇员。只有你这样的服务生,才能让客人感到踏实温暖,就是你了!”
  看来那神水真的起作用了!
  从这天起,雷蒙德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半年后,一家保险公司经理看中他,他做起保险推销员。仅用了一年,他就成为公司业绩最好的推销员。第二年,他被一家更大的保险公司高薪挖走,做了部门经理。又过了两年,他成为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背后是父亲
  恰在这时,金融危机暴发。雷蒙德所在的公司因为经营谨慎,反而得到扩充的机会,低价吞并了不少濒临破产的金融公司。这天,当夏纳公司的资料出现在办公桌上时,雷蒙德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夏纳正是父亲文森特的公司,没想到他也破产了。雷蒙德立刻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收购夏纳。
  签订合同那天,雷蒙德如约来到夏纳的总裁办公室。推开门,与文森特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愣住了。才四年时间,文森特已老得不成样子,雷蒙德却如日中天,目光犀利。一切都好像掉了个过儿。
  整个签约过程都是由下属操作的,雷蒙德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欣赏着文森特那落魄的神情。文森特一边哆嗦着签署文件,一边目光复杂地偷偷打量着雷蒙德。
  率领手下走出办公室时,雷蒙德突然转过身,意味深长地说:“文森特先生,这下该你戴尿不湿了吧?”说完,他轻蔑地撇撇嘴,转身走了。
  还真让雷蒙德说中,第二天,文森特就中风瘫痪了。很快,他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
  一天,雷蒙德来到前夏纳的办公大楼,处理一些事务。他刚进门,对面突然走来一名清洁女工。雷蒙德瞪大了眼睛——她就是当初卖给他神水的吉普赛女人。
  在雷蒙德的一再追问下,这个女人告诉他,她一直都是夏纳公司的清洁工,根本不是什么吉普赛人,那天,是总裁文森特请她扮成吉普赛人,卖给雷蒙德神水的。那些所谓的神水,不过是配方奇特的鸡尾酒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干,她也不清楚。
  雷蒙德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他找来私家侦探,调查自己最初工作过的快餐店和保险公司幕后老板。不久,私家侦探查到了那两个人,他们分别是乔治和威尔特。
  雷蒙德把乔治和威尔特约到自己办公室。一见到他们,他心里不由得一惊——他们就是自己当初在父亲办公室看到的那两个人。乔治告诉雷蒙德,其实,他母亲去世后,文森特本想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栽培,可那时文森特得了重病,实在没有把握在离开人世前,把懦弱的雷蒙德培养成一个坚强而独立的人,于是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让他独立创业,然后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让他的事业在最初的两年里顺利发展。文森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雷蒙德逐步树立信心,锻炼能力。
  雷蒙德惊呆了,浑身哆嗦:“这、这么说,这些年的事业并不是我自己建立的,而是我……我父亲?”
  乔治摆了摆手说:“不,不完全是。那乞求你祝福的一家人、你工作的快餐店和第一家保险公司,都是你父亲安排的,但那以后,你的事业完全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
  雷蒙德双手抱头,喃喃地说:“你们快告诉我,我父亲在哪儿。我要见他,马上就见!”乔治和威尔特对视了一眼,阴郁地说:“你父亲已经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第二天,雷蒙德来到父亲的墓前,整整坐了一天。
  后来,雷蒙德成为华尔街最受欢迎的金融家。业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人人都爱雷蒙德。”每次听到这句话,他都会平静地纠正:“你们错了,我之所以成功,并不是因为人人都爱我,而是因为有一个人最爱我,他就是我的父亲文森特。”
  (摘自《百家故事》2010年第5期图/贾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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