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对窗户,人生风景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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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张晓晓在电话里告诉我说:“阿园,我辞职不干了。”“什么?”我说,“晓晓,你脑子没进水吧,那可是世界500强啊,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你说不干就不干啦?”
  “我只是不想做花瓶而已。”晓晓轻松地回答。电话里,她说起了这些日子的遭遇:大学毕业,她打败多少竞争对手才进入这家公司,原以为可以施展才华,实现理想和抱负了。可是,在工作中,她这个总秘只是干些和秘书工作毫不相干的事情,打文件、订机票、买盒饭之类的。一日,她问办公室主任,为什么她做的不是合同上的秘书工作。主任的回答,让她郁闷不已,“我们只是看中了你的容貌,让你来撑撑门面而已,你以为真让你当秘书啊?”
  “阿园,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还有他们的咸猪手,让我对工作失去了兴趣。我想创业,自己给自己打工,我不想做任何人的花瓶!”
  “晓晓,还是凑合着干吧。女孩子创业,谈何容易?”
  晓晓说:“我已经决定了。阿园,我们一年后见分晓吧。我只是不想一直打开错误的窗户!”
  晓晓先是分析了自己所处的地区。这是一个大的工业区,人员密集,进进出出有近2万人,每天吃饭是一个大问题,食堂里饭菜价高质低,同事们的意见很大。如果开一家餐馆,价格适中,菜的味道又好,不正适合这些工人的需求吗?
  想到这里,晓晓就开始寻找房源。开发区的土地,寸土寸金,地理位置稍微好一些的门面,价格都高得惊人。无奈之下,她只好找了个位置偏价格便宜的门面,没怎么装修,买了些桌椅餐具,她的“晓晓餐馆”就算开张了。
  晓晓以为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自己店里的饭菜价廉物美,肯定会有人上门的。但开张第一天,一个顾客都没有。
  第一个月下来,晓晓盘算了一下,除去房租和成本,她连发服务员工资的钱都不够。
  又坚持了一些日子,还是惨淡经营。晓晓开始有些动摇了,难道,就像阿园所说,自己辞职真的错了吗?
  
  2
  一天,一个顾客吃完饭顺便问了晓晓一句:“你知道附近哪个厂子招工吗?”
  顾客问完就走了,晓晓却突然有了一个创意。她想,工业区有几百家大型企业,每天都会有几百人在找工作,几百人在酝酿着跳槽,如果我把企业的用工信息收集好,免费供应给那些来这里就餐的顾客,生意会不会好起来呢?
  第二天天刚亮,晓晓就骑着自行车,一家一家企业去登门拜访。有的企业听说免费发布他们的用工信息,很高兴,积极配合晓晓;有些企业的态度很不好,晓晓还没进门就被保安给轰了出来。
  傍晚时分,晓晓收集了几百条用工信息。她连夜整理出来,贴在餐馆的墙壁上。这样每天坚持下来,渐渐地,来餐馆用餐的人多了起来,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议论着墙上的用工信息,想给自己换个更好的工作。到了月底,晓晓核算了一下,除去一切成本,她净赚了18000元!
  尝到甜头的晓晓,浑身充满了干劲。她开始考虑怎样把餐馆做大做强,并实现连锁经营的目标。
  初冬的一个晚上,晓晓和厨师忙完了工作,正在屋内说笑着下棋,突然闯进来六七个人,手里拿着长棍,嘴里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个年轻人指着晓晓说:“你他妈的心太黑了,竟和工厂串通一气来坑害我们这些打工仔!”
  晓晓被这突然的状况给吓坏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我也曾是打工者,怎么可能骗你的钱呢,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晓晓听明白了,原来前些日子,这几个人看了她提供的用工信息,去了一家工厂,工厂收了他们每人300元的押金。可是几天后工厂找了个理由把他们给辞退了,不仅没退押金,还收了他们的伙食费。他们很气愤,以为是晓晓联合工厂一起来坑害打工者。
  晓晓很生气,带着他们去找工厂理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工厂负责人拿出合同说:“合同上有明确规定,试用期内如果达不到甲方的标准或违反了厂规不予退押金。”接着,还列举了他们违反厂规的诸多事实。无奈之下,晓晓只得自己掏钱补偿了他们的损失。
  这件事对餐馆的影响很大,一连几天餐馆都很冷清。经过了这件事,晓晓开始有重点地学习如何分析用工信息的真伪,对于有问题的用工信息不予发布。同时,她还免费向来店里就餐的顾客讲解怎样识别骗子工厂的招工骗术。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晓晓餐馆”重新赢回了信誉,生意日渐好转。原来那间餐馆的面积已经容纳不下来此用餐的顾客,晓晓开始了第一次扩张。她盘下了隔壁的那间门面,把中间的墙壁打通。为了更好地服务顾客,晓晓又请来了专门负责信息采集和信息分析的人员。
  这样,“晓晓餐馆”提供的信息更安全更全面,来这里就餐的人也就更多了。
  
  3
  晓晓开始构思着建立自己的餐饮王国。可就在这时,一个致命的打击出现了!原来,隔壁那些惨淡经营的餐馆看到“晓晓餐馆”的生意如此红火,十分嫉妒,向行政主管机关举报,说“晓晓餐馆”超越经营范围。工商所于是查封了“晓晓餐馆”。
  晓晓十分伤心,自己免费提供信息,怎么就超越了经营范围?这个倔强的女孩,跑到行政主管机关,将自己创办餐馆的经历讲了出来。在场的人被感动了,他们经过调查,发现“晓晓餐馆”提供的信息确实是免费的,于是便撤了封条。
  后来,晓晓又发现来工业区的人很多是夫妻,由于工厂不提供夫妻宿舍,他们只好花100元中介费来寻找租住房。晓晓立刻有了新的创意,她搜集了周边地区的房源,在餐馆的墙壁上贴出来,供寻找出租房的顾客参考。
  随着营业面积的扩大,空墙壁多了,晓晓便在墙上贴出了交通、医疗、购物信息指南。在一些打工朋友的建议下,晓晓又创办了《打工》专栏,专门摘抄一些涉及劳动法规和劳动保护的知识,提醒打工者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随着信息量的增大,制作成本也越来越高,晓晓简单算了一下,一个月下来制作费需要好几千块钱。这样的话还不如买台电脑呢。于是,晓晓花5000元买了一台电脑,一边自学一边向顾客宣传学到的知识。同时,她还订阅了很多跟打工有关的杂志,免费提供给顾客看。每天,下班的铃声一响,各个工厂的员工就涌向“晓晓餐馆”。在这里,边吃饭边看书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
  晓晓看到餐馆的生意因为她免费为顾客提供信息而红火,于是决定将餐馆正式更名为“晓晓信息餐厅”。随着“晓晓信息餐厅”的名气越来越大,一些广告公司主动找来要跟晓晓合作。他们要求晓晓挂靠在他们公司名下,这样,墙上的信息就可以卖给打工者,同时还可以向厂家收取信息费,利润五五分成。
  晓晓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条件。她想,我的餐馆只有切实地为打工者着想才会有生命力,如果向打工者收取信息费,至少会流失一半的顾客;再说,自己去注册一家信息咨询公司,应该不难。
  很快,晓晓注册成立了她的“晓晓信息咨询公司”。从“晓晓信息餐厅”到“晓晓信息咨询公司”,她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年里,晓晓走过了一段艰难的路,但她却获得了成功,看到了窗户外面美丽的风景。
  
  4
  一年后,我坐在晓晓舒适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感慨万千。这一年我过着所谓的白领生活,其实整天都灰头土脸的。工作没有积极性,生活也提不起兴趣。再看看晓晓,她一脸的自信和阳光,活得那么充实。
  晓晓听了我的苦恼,对我说:“阿园,你还记得一年前我说的话吗?我说我不想一直打开错误的窗户。因为在我辞职前,我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小女孩打开一扇窗,看到人们正在埋葬她心爱的小狗,她潸然泪下。爷爷看到了,赶紧关闭这扇窗户,打开另一扇窗。小女孩看到了美丽的风景,一会儿就忘记了悲伤,开心地笑了。爷爷托起她的下巴说:‘孩子,你开错了窗户。’”
  “当时,我就被这句话感动了。工作何尝不是这样?做了不适合自己的工作,就没有了积极性,也就没有快乐可言,就是开错了自己的窗户。”
  听着晓晓的话,我顿时感到了一种力量。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都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报刊上也发表过。只是工作后,我努力地去做白领,却忽略了自己的心情和感受,关闭了自己最美丽的那扇窗。
  很快,我跳了槽,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工作着是美丽的。同时,我开始尝试着去给媒体写稿,把自己的作品放到网上。看到那么高的点击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也增强了信心。
  现在,我不想开错我的窗户。
  (责编/邓琳琳)E-mail:dllabc@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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