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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Watson Lake并不在我们的计划里,可是阴差阳错地,这个只有790个居民的小镇,却给了我们最大的惊喜。
我们就这样信马由缰地走着,开始我还有点不适应,过后发现,所有的亮点,全是因为我们这种随兴式的起止,许多不期而至的美好,甚至是在歧路上,以至于带头大哥冒出了照耀全程的金句:“目标在远方,收获在路上”。
早在出发之前,白马的华人社团代表魏总就表示支持我们这种史无前例的穿越之举,并会提供所有帮助,路上一直保持联络,终于第6天晚上,我们驻扎在卑诗省的大草原市,距离白马还有1500多公里,我们决定第二天多赶点路,找个旅馆住下,第三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潇潇洒洒地开过去,帅帅地出现在白马的华人同胞面前。距离白马仅有400多公里的Watson Lake就是唯一的选择。
那时候我们进入了一个怪圈,晚睡晚起,但是在加拿大无垠的中西部大草原,一天赶1100公里,对于已经磨合了五六天的队伍来说,那都不是事。
可是出发不久发现,沿路都是焦黑一片的树林,之前的卑诗省森林大火曾在这里肆虐,大家停在道边一探究竟,结果这位小哥停到了淤泥里,大家临时演练了一下路边救援。
继续前行不久,又发现道旁貌似路边摊一样的博物馆,内里却大有乾坤,这位白胡子的创办人,告诉我们他1035个月了,这个以“月”来计量生命的人,却活得像雕塑般不老。
这张照片拍于傍晚8:30,高纬度地区的白天真的好长,给人一种刚刚出门不久的错觉。
我们好像忘记了要赶路,继续在路边各种即兴停车,各种拍。
烟尘滚滚中,这个油罐车司机也忘记了时间和疲劳,我们经常超过他,每次停车又看到他疾驰而过。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再长的白天也不够挥霍,必须要赶夜路了。
这一夜,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闯入者,而它们对人类是多么宽容。它们成群地卧在路边,或者在路中间游荡,车灯扫过,它们只是静默地等待,并没有暴起。我们心惊肉跳又兴奋不已,不敢停车也不敢下车,所以图像都很模糊。
第二天中午起来加油准备去白马,和加油站的老夫妇聊起前路,他们说前一天晚上,一辆油罐车翻了,去白马方向封路了。晴天霹雳啊,说好的轻松开车五小时呢?说好的欢迎仪式和随之而来的中式大餐呢?
二战时,美国为了支援苏联的战略需要,遂于1942年派遣3万名军人北上,兴建全长2233公里的阿拉斯加公路,并在短短的8个月又12天便告完成。
当公路建到Watson Lake时,一名来自伊利诺州的21岁美国士兵卡尔.林德利(Carl K. Lindley),由于思念远方的故乡,便在一块木板上写上故乡的名字和里程数,并把自制的路标朝着故乡的方向,钉在木桩上,其他的人看了,也纷纷将自己故乡的路标钉在木桩上。后来,许多经过此地的游客,也将写着自己家乡的路标钉在上面。于是,木桩越插越多,路标也越钉越多,终于形成一片壮观的“路标森林”。
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宛若天籁的歌声,来自一个游唱家庭,The Lack Family,莱克家庭,2009年变卖所有家产上了路,先是美国,然后全球。看来所有人,都是胆子越走越大,足迹越走越远。于是我们两个同在路上的团体就遇上了,几曲唱罢,他们再次踏上行程,临走前送我们一人一张CD。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真要慎入,在游客中心的介绍中,到2016年9月28号,这里已经有83,886块标牌。
我也按照那个思乡的士兵的格式写了一个牌子,我当时所在的那个点离家乡7812公里,突然意识到离开父母那么远,有一刹的黯然。在标牌森林听卖牌子的小哥说他前一天晚上看到了极光,我们决定留下了试试运气,去附近的一个营地露营,看极光。
在出镇的路口,我们被毫无悬念地拦住了,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拦路的警察听到我们的解释以后,让我们在路边等着,他们派人去营地查看还有没有空位,因为太多被拦住的人都住到了那里。 很快我们就被放行,细心的警察还给我们发了通行证,再次从这里去营地就不会被拦住了。加拿大的警察真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这是我们第一次住在公立公园的营地。进去以后根本见不到管理员,自己选地方,然后每一个营位塞12块钱到信封里,别在小木桩上就可以了。我们选了两个相邻的营位,塞了两个信封。再看到柴火可以随便拿,都觉得占了大便宜,想想每年交了那么多税给加拿大政府,又格外多抱了点柴火。管理员第二天早上才出现,添柴火,收信封。从此以后我们都尽量不住私人营地了。
路上的灰可真大呀,打开皮卡车的后备厢,所有东西都成了出土文物。
已经进入熊区,营地的所有设施都要防熊,除了外围要装防熊网,还要求所有食物不能在外面过夜,要收到车里。这个营地还特别提供了这种铁皮柜,每个营位一个。把手设计特别,要伸進手去顶住插销才可以打开,这就是欺负熊掌太大塞不进啊!熊区的所有垃圾箱也都是这种设计。
我们几个老人家留守做饭,年轻人去湖里玩得不亦乐乎。晚上有上好的牛扒,出自榕庆的妙手。年轻人还拿出了酒,连日来每天赶路,难得如此闲适,不觉喧哗起来,浑忘了残阳下已是深宵。一会有个老外过来,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哈哈,各位玩得很开心啊,可是我们想休息了,能不能轻点?大家继续享受良辰美景!" 事后我常常模仿他的表达方式,也常常反省国人的做派,还需要多多修炼。
可怜的榕庆,极光已经成了他的心病,那天晚上要求守夜好看极光。我设了闹钟在夜里两点起来,郭哥也被叫了起来,我们决定去湖边,半路上郭哥没跟上,回去了。我们两个在湖边痴痴仰望,可惜诚心没有感动上苍。天快亮了,冻得受不了,我们决定回去把车开过来看日出,眼见着湖对岸一缕银边越来越宽越来越亮,我们俩都合上了眼。
道路终于放行了,路边见到了油罐车,幸好没有泄漏,否则不知道要耽误几天。这也是我们的幸运之处。
那辆翻掉的油罐车和我们相互赶超过几次,还有人看到他几次扭出边线,我们下来投宿,他却一直赶路,过于疲劳了。
最后,终于见到了白马的华人同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