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潞无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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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大树在木匠的斧斤之中
  他们的孩子正站在屋檐下
  看着远处太阳的一个光斑
  这时候,手触到了树的本质
  那里一片芬芳让他们打着喷嚏
  那是过去时代的某些残片
  被肢解开来
  像年轻人洁白的前额
  置放在朝向太阳的山坡上
  上帝的记忆里
  今天肯定是一个忘却的日子
  金属的声音在风中显得空洞
  我看着我的兄弟在暮色中
  如同骑着一匹石马
  茫然地锯着自己的坐骑
  他也许是被沉重的生活伤害
  不得已进入树的中心
  那里停止了呼吸
  那里一片洁白像年轻人的前额
  1989.9.20

无题


  秋风来了,使一些敏感的人的情绪
  发生了变化。窗外树木萧萧
  叶子像突然失去生命的鸟
  从枝头跌落,露出好大一片天空
  这时你会发现树那样孤单
  毫无抵抗地被秋风穿过
  大地非常宁静,农人不再劳作
  只有一辆废弃的马车扔在路旁
  望着这一切,我开始平静下来
  走出房屋努力倾听着风声
  这样的季节常常使我不安
  每当夜晚总有许多焦虑的事情
  也许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不然不会盯着空洞的世界不放
  那里有一堵墙被刷上厚厚的白粉
  那里除了风还是风
  我飞扬的头发只是一种标记
  下面不过是种种无端的愿望
  农人和他们的粮食一起隐匿起来
  我根本看不到他们,一切一切
  就像是被古时的一个皇帝剥夺干净
  你能够对秋风说些什么
  它吹向你的时候那么冷
  秋风来了,窗外树木萧萧
  如果你继续等待,想听到树叶
  坠地的声响,就会一阵阵发慌
  1989.10.21

无题


  当太阳透过窗棂,把
  一束光芒放上我的膝盖
  我仿佛听到初冬的阳光
  在屋脊上被一折两断
  也许第一场雪今晚就会降临
  从此那上面总有一边覆盖着
  白雪,直到春天灰瓦下生出青草
  据说这是过去一个军阀的遗产
  他和他的家人早已流离失所
  破败的四合院没了往日的丁香
  我的邻居在早饭的油烟里咳嗽
  他用力咳着,使我更加郁闷
  那种歇斯底里的疼痛
  正像乏味的日子属于我们共有
  自从我搬进这所房子
  再也懒得到户外走动
  可能是陈年的气息使人中毒
  就这样我消磨掉一天又一天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分
  圣洁的时光才开始抵达
  这时我已经十分虚弱
  桌上的玫瑰在灯下颤栗不已
  它将和一些诗篇一同放上祭坛
  1989.12.8

无题


  救救高山上垂死的羔羊
  它被阳光钉在那儿不堪摧残
  在比羔羊还要苍白的四壁里面
  囚禁着我们梦的全部
  那是一种时刻都在逃逸的冒险
  就像肋骨下藏着的烈火
  垂死的羔羊在梨子的香气中间
  它的身旁有正直的桑丘*和驴
  而四周则充满灰烬与遁词。
  童年时代我记着羊红色的耳朵
  在雪地中摇曳如同射向天空
  正是我自己的存在妨礙了自己
  过程已经消失无法生出新的品质
  羊的品质就是注视双乳胀大
  站在空旷的广场摸着自己的脸
  它使我们深陷其中并享尽落日余晖
  也许垂死的羊再不是羊
  只是前方一段苍白的时间
  我们仅仅受到它的鼓励就像青春
  然而谁能恢复我们 谁能救救羔羊
  注:*桑丘《唐·吉诃德》中的人物。
  1990.3.2

无题


  人有时候在事物的饥渴中旋转
  他们危险、苍白并且充满意外
  我试图描绘这阴暗的图画
  连同一枝花束呈现给自然
  但是他们现在就像干涸的水母
  存入其中只是为了占据虚无
  当你最后获得时已经两手空空
  那是一朵折断了的玫瑰并不存在
  它在别的象征中缓慢地深入
  我知道这东西像盐酸一样敏锐
  在暗处打着哑谜并洞悉一切
  人们带着狂乱的深情寻找什么
  他们当中有疑虑重重的诗人
  把自己安置在一问音域的温室
  这里培育着人世间全部的奇遇
  你会看到古老的道路上的道德之船
  美妙异常同时注意着自己的背后
  如果即将降临的是另一种黑暗
  那么用手掌把暗淡的光芒聚拢
  它照亮了我们胸前的纽扣
  1990.5.27

无题


  旧日生活是精心选择替代的结果
  不曾被忘记却无法从中获取
  在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前面
  环绕着为我们的存在而设置的边缘   春天的雨水再次带给岁月温馨
  把大地擢升到凌空的境界
  那是一个危险的高度有如迎向死亡
  所有的人都将轻易看到事物的毁灭
  它没有乞援的对象更不存在蒙蔽
  像太阳培育出的阴影一般纯净
  如果有人端坐其中必将被穿透
  因此不可抵达的黑暗更似曙光
  1990.6.10

无题


  空旷的舞池里有来自悬崖的歌手
  他的声音在脱离他的一瞬间破碎
  伤痕累累的破碎脚铃的破碎
  整个夏空俯身于一只白得刺眼的鸟
  我在这样的景象中不禁呼吸急促
  曾经有过许多难以忘怀的日子
  像通天的石塔被无形的手推倒
  尽管那孤独的悬崖令人疑虑
  我们依然被内心真实的激情驱使
  这是烈火中升腾起的庄严火焰
  与一个灵魂的无辜毁灭契合为一
  我不能想象身心支离的伊甸园
  废弃在荒野永远隐匿无名
  并且花朵遍地不再以任何形式出现
  也许有一天人们真的能看到
  那梦想者一人单独停留在空中

无题


  1
  一种低微的声音在天穹下燃烧
  使人想起远方风中的麦子
  它远离我们生长并一再被拆散
  只有残留的金黄在怀乡的梦中
  麦子置身其外难道为旁观者所设
  几近获救却在最后一刻失去机会
  贫困的家园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好似在大海边高山的怀抱里面
  我们从一个门跨入另一个门
  眼看着身边的墙缓缓上升
  风中的麦子在远处是否已经冰凉
  它承受着什么又悄无声息地缩回
  2
  麦子啊使我们疼痛
  它不是什么都没有
  尽管真实中被反复提醒和嘲弄
  甚至被想象为半人半马的怪物
  然而麦子依然幸运依然坐地风行
  四周飘满雪花并且泥沙俱下
  麦子说不出自己的语言
  它真诚地仰望着农人们的脸
  奋力用根部吸收着镰的寒光
  它用杀死自己的方式来游戏
  虚弱的麦子似乎更热爱刺激
  它在远方它一头蓬松的金发
  3
  我们祈求颤抖的麦子平静下来
  它在一出空幻的戏剧中悲欢离合
  一片抵触的麦芒斜插在额头
  那是它尖锐的灵魂向着阳光怒放
  记下苍茫大地这寂静的时刻
  麦子的手敲遍了乡村的钟声
  1990.6.17

无题


  直到现在我们终于从白昼中醒来
  白昼很轻逐渐失去全部重量
  没有人能够描述它与黑夜的交换
  刹那间时间的本质获得改变
  这是一处停顿是时间唯一的缝隙
  我看见大地的白光中粮食在沉睡
  它们依靠空心的根茎吸入黑暗
  很难分清楚是谁在黑暗之外
  无疑这是庄严的时辰,人们疲倦了
  白昼的狂欢只剩下混乱的记忆
  即将成熟的稼禾仍然期待着
  它们的骨节赶路一样劈啪作响
  使空旷的田野显得夜色沉重
  隐蔽在石头后面的虫子也爬了出来
  这些弱小的生灵缓慢地占据着每片叶子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盲人的创造物
  夏天在光的两极之间似乎太短暂
  粮食一再缄默着并且错落有致
  它们首先冲破种子而后升入高处
  這种普遍的经历依赖于北方
  那里最高的峰巅上有农人的冠冕
  如同一座移植过来的奇异天地
  我们被召唤然而却不能返回
  因为一个孩子的指引使天空明亮
  恢复了和谐的事物并将它们聚集一起
  其中高贵的粮食永远被人类所爱
  1990.8.8

无题


  漆黑的壁毯上的冰雪需要光明
  像朴素的花纹之间的空缺
  那里的月亮苍白并且光辉四射
  一阵风中再度归来痛哭的诗章
  繁重的劳作使全部梨花凋谢
  这才是属于平凡日子的真正奇迹
  整整一天我看到农人们弯着腰身
  简单的农具插进土中又拔出
  土地十分黑暗只有裂口上一道白光
  农人的眼睛就这样不断被照亮
  他们避开了温情的陷阱
  不会在有气味的丁香中醉倒
  当无垠的庄稼临近成熟时
  会竖起几具供鸟啄食的幻影
  那些茫然地伸展着双臂的草人
  很快被疲惫的农民抛弃
  它们孤独地在月光下脸色发白
  这时候诗人的声音从暗中传来
  如同尊贵的小提琴有着纤弱的弦
  那游丝般的吟唱似乎一碰就断
  辛勤的农人已在简陋的房中沉睡
  他们在日落前使尽了最后的力量
  置放着冰雪的漆黑的壁毯
  悬挂着酷似农耕者们的肖像
  他们曾无辜地遭到烈日的惩罚
  只有诗人的歌唱只有他们
  使深夜无家可归的心获得安慰
  那里月亮苍白田野却一片黯然   唯有幻想的天空不黑
  白昼渐渐到来它什么也没听到
  就像一堵刺眼的墙壁挡住许多
  穿着褐色衣衫的农人站立墙下
  一排赤裸的脚踝在锄的光芒里
  这失去血色的部位
  使他们和大地的联系突然中断
  令人想到一次悲劇性的救赎
  它没有使事物飞升却消耗殆尽
  农人之眼镶嵌在刷白的墙上
  淋了一夜雨的草人摇摇欲坠
  无人知晓这些守望者已经受孕
  1990.9.12

无题


  此刻大雪在更北的方向飘落
  那里人烟稀少偶尔有马的啸声
  没有雪的土地显得疲惫
  通向天际的道路尘土弥漫
  不同的天空下都同样忧伤着
  乌鸦在落日的光晕里盘旋
  冬日的花园已经残败
  数不尽的花朵被风雪卷走或掩埋
  这里从来没有人死于忧郁的爱
  更多的人未老先衰然后患上绝症
  我所发现的冬日生活的迷人之处
  赤裸。苍白。在雪地里冻僵
  真实的大雪比一个假日还虚幻
  它们令人困惑地在空气中吞噬什么
  大地作为种种事实的徽记
  一次又一次离散同时竭尽所能
  北方的孤儿站在空荡荡的城头
  似乎忘记他们身陷贫困和死亡
  银光闪闪的雪原。挥霍不尽的银币
  天空的背景上划动着弯曲的手指
  它们剥离出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摹本
  四季风驰电掣更为广阔无边
  我父兄的儿女们在其间相亲相近
  最后,他们的灵魂在桃花中隐没
  1991.2.11

无题


  秋日的天空比命运更古老
  此时一行大雁正飞临头顶
  这是许多幸运的巧合之一
  它们突然占满我们上面的平静
  是什么吸引着这些飞行者
  仿佛空旷之外还有空旷
  那儿是我们的目力所不及之处
  是唯一不属于我们的存在
  虽然沿着高山攀登会高一些
  但是注定找不到居所
  荣誉的宝座归于它们
  仰慕的人只得伫立家园倾听云端之上
  高处的鸟停顿了。它瞭望远方
  扇动的翅膀鞭子一般抽打气流
  暴露出灰色而柔软的腹部
  请把我们这些无力的人带走
  给予我们无边的视野和高度
  我们磨砺已久,是另一种搏斗
  疾病中的诗歌就是证明
  请带走这些血和精液的碎片
  向天空牵动我们的灵魂和伤口
  1991.9.25

无题


  没人能对每日的生活预言
  因为我们所注视的是那样淳朴
  一座高山一片洼地一间房屋
  一双凝神的眼睛和一次经历
  平凡拯救着这里的孩子
  他们在自身的成长中受到启发
  午后的阳光停在他们额头
  像是一些睡意朦胧的人
  生活的暴风雨行走于半空
  当孩子们还在期待,它已到来
  从敞开的窗口掠过疯狂的燕子
  这是一组突然倾斜的画面
  现实落入灵魂的陷阱徒然挣扎
  它把鲜花重新掷回生活之中
  悬崖上的妈妈微笑地望着
  她清点好冥冥中安排的座席
  使我们永远不能说出拒绝
  今后一碗盐水便可交换春天
  今后大地上的孩子排列成行
  我们所注视的妈妈的乳房
  新鲜。干净。在天庭滚动
  1991.11.9

无题


  这个秋天我遭遇到了什么
  二十只天鹅在一起饮水
  透过它们金黄色的下肢
  我看到遍地沸腾的泉眼
  美丽公主们的唇步步逼近
  使山腰上月亮般的水发出轰响
  一个冥想者就这样被唤醒
  他从梦幻走入梦幻
  远处的芦苇已经死在床上
  秋风正再次回到寂静中
  拂动天鹅的盛装
  向那些冰凉的羽毛倾注激情
  它们被谁追逐至此?
  弯曲的颈项如同花环
  落日的另一边堆积着盐
  这超现实的风景血已流尽
  它们是否将终生汲水
  永远不从其中跃出?
  二十只天鹅如此明亮
  我辨出最完美的一只
  它冷静。优雅。毫无准备
  1991.11.26

无题


  响彻西风的提琴使虚荣的人
  致命。那喜悦的火焰
  而我们就要在最后一刻爱上
  为了洪水夜夜从这里通过
  我们内心保存着年轻的雏菊
  伴随着月光生长多年
  如今在西风中发烧
  是谁湿漉漉的手擦洗着它
  这儿没有淤泥和叮当的杯子
  提琴竞这样意外
  像阳台上的金属发出呼喊
  关上窗子我们依然安全
  从第一次空洞的心跳到行走
  从嘴唇到嘴唇,响声大作
  置人睡眠的两手互相躲避着
  我们的皮肤在午后浮起
  星宿已经暗淡,染上白霜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束缚?
  丑陋是最深的地狱
  距离最近的钟表遥遥无期
  在时光中西风将起飞并且鼓满
  天使的毛孔,让事物再次被造
  每一根鸣响的琴弦都在改变
  压紧它们,时刻感觉着
  这是一种简洁、明确的劳作
  只须失而复得的灵魂身临其境
  1991.12.27

无题


  棉花已经入仓,打动我们的
  是正在收拢中变黑的田野
  那些棉铃刚才还在叮当
  俯仰之间已不再跳跃
  令人倾心的原始的生长方式
  那么洁白,悬浮于意念的尘埃
  即使紧靠着墓穴
  也依然饱满,蓬松,可爱
  我感谢它们,仿佛善良妇人的
  胸部,让人感觉不到压力
  它们屈服于无声无息的生长
  悄然而来的成熟,更似迷幻
  这巨大的盛会贡献给生活
  遮蔽着下面黑色的祭坛
  每一根细长的根茎都在用力
  似乎有关梦想的某一部分就要腐烂
  每年我至少一次乘车途经中原
  看到那些种植棉花的农民
  他们被围困了很久,身边
  像是匍匐着大片白色的软体动物
  质朴的唯一不释放情欲的花朵
  使培植它们的人享受着平静
  看着草帽下疲惫黝黑的脸庞
  我想到自己此生再不可能安宁
  如今土地上失却了往日的财富
  那些收获者正在炉火前打鼾
  199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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