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希和西域探险日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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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6年10月19日
  事实上,我们当晚并未睡在夏普吐勒本地,而是夜宿附属于它的第一个村庄。
  我让瓦阳和努埃特去测绘道路,而我自己却出发赶往那个“窣堵波”。
  7时,我们出发。7时5分,我们取道左边那条路,北—东北角,33°。
  7时16分,向东—东北方向前进,280°。
  7时20分,来到加依渠的一个村庄。
  7时30分,我们来到霍努库尔干清真寺。该清真寺很简陋,由许多百年大树环绕。
  7时33分,在我们的左侧,有一片盐碱沼泽地延伸于那里,这就是苏尔赫库勒。这条路标志着310°。
  7时44分,我们向东北转了一个弯,342°。7时50分,310°。
  1906年10月20日
  昨天一站,有三匹马都疲惫不堪了,这就是努埃特的、我的和塔赫瓦图林骑的马。我被迫选用那匹走侧对步的马,把深红棕色的马匹之一让给努埃特。但塔赫瓦图林被安排到车队,并且坐一辆马车陪同车队。瓦阳测绘了今天一程的道路,即位于英吉阿巴德与龙库勒之间。我与努埃特前往“古城”,从我们昨天晚上过夜的那一站开始。
  8时,我携努埃特、波科夫和三名萨尔特人登程。我将那名士兵留给了瓦阳,军人于其胸前带着其军营的名称“伽师县”。这是重新捡起了唐代的一个旧名,用于以汉文来书写今天所有人都称为“牌租阿巴特”的地名。我们又重新向西走了一段昨天走过的灰尘飞扬的大道。我们于8时30分出发。8时06分,23°处(这是努埃特所使用的方法,正如对后来所有的地名一样)。8时40分,250°。
  9时6分,我们到达“古城”,其城名叫作兰干的托帕古城,它距大路近200米。
  托帕古城是一个庞大的四边形城,其两角B和D准确地呈南—北方向。其城墙均以生坯砌成,生坯为普通体积,高0.09米,宽0.25米,长0.3米。四边形城址的整个内部都由于耕田而被平整,被农作物所占据。在与道路成直角的方向和北部的为310°。
  AB方向,150单步;CB方向,168单步;CD方向,170单步;DA方向,120单步。
  AB与北部之间为312°,CB之间为230°,CD之间为302°。
  二等分线AC之间,216单步。
  B角与北部58°,A角呈42°,D角呈123°。
  墙宽为2.80米左右,其高度在C处约3.20米,另加3米左右的坍塌物;B处的高度为4.80米,无坍塌物。
  在托帕古城的东南,我们遥望到一座小窣堵波E,其他与C形成了172°角,与B形成了128°角。
  从C开始,与察赫瓦斯提古城形成了162°角。其后面,在同一角度上是巴格—托格拉,察赫瓦斯提古城与B呈168°角,与A呈165°角。
  在所谓的30里左右的地方,与C呈120°角处,我们辨认出了比沙漠中的其他坟头更为明显的一个小丘。这是一座窣堵波,其高应为5~6米。它与B呈130°角,与A呈116°角。
  在其他方向:库木渠,与C呈232°角,与B呈224°角;在阿达拉,与C呈226°角,与A呈244°角;在巴仁,与C呈254°角,与A呈252°角,与B呈210°角。
  从C到E的距离为640单步。该窣堵波是以窣堵波常用的砖头砌成的,现已被彻底敞开了。一片直径约17米的圆形平台似乎标志着其古地基。附近的小土丘处,灌木和野草的根系腐烂,发出了恶臭味,那里有时可能会掩埋着古建筑。E号窣堵波的外形已不太明显了,岁月的侵蚀和坎土曼的挖掘过分地损坏了它。西侧的一堵直立的墙或者可能是从窣堵波内部做过修缮,或者是后来又将墙面后移过(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坎土曼挖掘的痕迹)。总之,它过去不可能是暴露在窣堵波本身之外的。
  我们于10时45分出发。10时53分,我们穿过了大道,后又转向40°角。11时,我们又转向45°角。我们于11时5分,又渡过了英吉阿巴德渠,它由北向南流。我们所走的路的基本方向便是我们欲前往的窣堵波,其角度为22°。
  11时35分,经一个由腐朽树根和黄沙形成的小土丘,我们取道北—西北方向。
  11时44分。在一处咸水河中建有水磨。我们从那里先向北行,再向东走。由于这些绕行,都是因地面缺乏抗力而造成的。因为马匹在这里于盐碱土的硬层上,有时会下陷到膝盖部。
  12时,我们到达了窣堵波。十分明显,它曾经非常庞大,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它所使用的建材是普通生土坯。该窣堵波已被耕农挖掘过了,他们从那里取土坯土以肥农田。如同在所有的窣堵波中一样,我在那里只发现了几块木炭。该窣堵波叫作阔什窣堵波或双窣堵波(阔什提木),另又有一座更小和变形更加严重的小窣堵波(位于西—西南方向10~15米处)。
  大窣堵波上部土台的直径约14米,坍塌物之上的圆形平台直径约20米,窣堵波的现今高度为4米。
  其西部是和夏阿瓦提,北部是贝南约根买什利克,南部是克恰格利克,南—东南方向是上兰干,东南方是下兰干,东部是英吉阿巴德(新城,英买里)。
  12时20分,出发。120°。
  12时38分,沙丘区。转向东。
  12时50分,东—东北方向。
  1时20分,东北方向。
  1时35分,我们转入自己宿营地西南数百米远的地方,以向东北—北方向行进。这是一条在长时间内与大路平行的道路。在北部,是从克孜勒苏河的彼岸,便能很清楚地看到的高山。
  1时50分,我们偶然间辨认出了一座用生土坯砌成的窣堵波,处于那些小沙丘的中央。我们把它看成是一座砖砌窣堵波。我们坐在其上面,吃了一顿简单的便餐。建筑物中有麦秸,但该窣堵波已被严重拆毁。
  2时30分,我们再次出发,经过了一片遍布由朽树根形成的沙丘,我们横穿此路,直到下一站。3时8分,出现了一个“堂”(为旅行家们修造的休息站)。   4时15分,我们离开了大道而前往东南方向。4时33分,我们到达了一个被称为“古城”的地方。我们在那里于坚硬的盐碱土层之上,看到了陶器碎片和骨头。那些很低矮的小丘都被系统地挖掘开了,或者更应该是被于其周边地区做了清理,但我无法确定人们曾在那里有何所得。始终如此,在这些小丘中有木炭,但那里没有围墙的痕迹。如果我于此使用了“围墙”一词,那么这一湮没在戈壁滩中的遗址,便正如同我的向导所讲的那样,更应该是斯坦因所使用的那种意义上的“硬皮地”,而不是“古城”。
  总而言之,我们见过多处古遗址,但没有一处对于我们的研究具有直接的意义。这很可能是在该荒漠中,还有许多逃过了我们注意力的有价值的窣堵波。我们沿之而行的沙漠并非没有任何沙漠植物。那里的降雨似乎相当丰沛,但水流速度太快,土壤含盐量也似乎太多。
  昨天,我们见到了许多水禽猎物,但我未带自己的猎枪,深为遗憾。我于今天带上了猎枪,却什么也未曾见到。我最多是接近了一只所谓的“鸟”,很诱人。但近前仔细审视,它原来是一株植物。
  我们于此重新走上了电线杆大道,瓦阳一直未曾离开这条大道。这与斯文·赫定和傅特雷曾经走过的那些道路相比较,非常有意义。至于在斯坦因地图上的龙库勒的方位,它可能适用于位于克孜勒苏以南,而不是以北的驿站。
  相当奇怪,在提供把我们与龙库勒分隔开的距离时,我们的向导向我们提供了6塔什(塔什为一种距量度,在原则上相当于两个“炮台”——译者)的数字。这一距离在原则上相当于50多公里,它完全有理由使努埃特感到害怕。我们发现,对于这名突厥人来说,塔什也相当于一个炮台的距离,而不是如同平时认为的那样相当于双炮台间的距离。此说部分地证明,斯坦因在原则上的断言是错误的,即塔什相当于炮台。
  1906年10月21日
  我们从龙库勒出发,它是电线杆大道上必须经过的一站。那里的道路和电报杆共同穿越了克孜勒苏河,至少是渡过其主要支流。瓦阳测绘了沿电报杆前进的道路。我记下了我的时间,努埃特和我的向导是牌租阿巴特的“同章”(这是一个无法确定的中国职官名称,可能应为通事或翻译——译者)陪同。这位同章是受教育相当少的穆斯林,却会讲汉语,自20多年来在整个新疆地区服务。他也是猎鹰狩猎的爱好者,整天于其右手掌中架着其鸟。在这片灌木丛中,他从不会失手抓几只兔子。
  我们沿之而行的这条路至此,是唯一有人走的路。但据于此与我们会合的年迈的骨咄禄伯克(当我们经过他平时均生活在那里的英吉阿巴德时,他正好不在那里)认为,那里还有一条更偏南的道路。
  8时10分,出发。
  9时25分,我们在哈喇裕勒衮渡过了克孜勒苏河的第二条支流。
  10时30分,我们渡过了一座池塘上的桥梁。那里有几幢房子,形成了一个庄子。
  11时,一座炮台或两间茅房,形成了玉米地。
  11时15分,房舍不太多,它们形成了亚什布拉克。我从未听人讲到过亚什布拉克,如同斯文·赫定的缀字法及其词源学所假设的那样,而且这也与俄文地图相悖。我们在那里停留下来,按照严格规定而吃瓜。我们然后又于12时出发。
  1时15分,我们到达克孜勒苏河的第三条支流畔,然后渡过了它。在该支流的北岸,便是古亚什布拉克,也就是两三间被遗弃的房舍。我们沿江行走了某段时间。1时43分,我们重新遇到了一条河,或者更应该说是一条灌渠(吾斯塘)。
  2时10分,我们到达堂力提什的茅草舍。
  2时55分,我们到达堂力恰甫提的茅舍。在这里,又有一条河流。这就是玉代克力克水渠,它是于25年或26年前,根据清政府的命令而开挖的。总之,清政府曾试图使那些由于当地居民的漫不经心而被荒芜的土地,恢复农业生产。
  3时35分,我们的右侧有一大片玫瑰花园,它一直延伸到我们于4时10分到达玉代克力克的地方。玉代克力克意为“野鸭地”。此地因保护了许多水禽动物,而名副其实。当我们到达时,我们于左侧发现三只哥萨克人所说的Krasnaja utka,也就是中国中原人所说的“红鸭子”,在西文中作hangrit。当它们飞起来时,我便用枪射击它们。其中有一只被射中掉下来。我前去捡拾它时,它又猛扑了过来。这两枪为我们的晚餐提供了两只极好的飞禽。大松鸡、雉鸡在这片美妙的土地上,也非常丰富。
  瓦阳于夜幕降临时,大约是6时半时,到达了这里。但马车队直到10时才赶到。
  1906年10月22日
  马车夫们希望休息一天。这一要求出现的时机非常好,骨咄禄伯克也希望带我前往于此往北沙漠中的一座古城中考察,而且这次远行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如果我要往返一次,有人告诉我共有180多里,那就需要比一天更长的时间。但也有人向我断言,在一天间足足可以走完这条路,其距离很短。
  我们于7时5分携这位77岁的老翁出发,他骑在马上保持着比一个啄木鸟更直立的样子,这种姿势却妨碍了他弯腰俯身。他确实拥有一种好气色。此人属于曾在阿古柏·伯克统治下,也就是闹“独立”的期间,曾效过力的那一代人。它在那里赢得了更多的主动性,而不是喀什人自30年来,达到成人年龄时便具有的那种驯服性。此外,他也是一位哈吉,曾两次赴麦加朝觐。对于这些不太狂热的穆斯们来说,他们由此而获得了西方近代社会的某些肤浅知识。尽管骨咄禄伯克年事已高,却非常热衷于追逐女人,不停地讲他在苏伊士和埃及看到的那些身材苗条的佛郎机(法兰克)女子们的优美。他在苏伊士看到,有四名站在其骏马上的杂技女演员,她们使他长时间地陷入沉思。他很想让她们加入到其65位妻子之中,这些是自他很年轻时起,已经陆续聘娶的妻子。他今天很想知道,他是否还可以期待,从我们药典局获得一种青春再现的药(圣笥马丁之夏的药剂,指一种老年人青春再现的药剂——译者)。尽管有黎舍留公爵使用的先例,我也不敢向他做出许诺。
  骨咄禄伯克曾经在该地区广加游览,知道许多遗址和传说故事。如果我懂更多突厥语的话,那么我就会“掏空他”而使自己收获甚丰。但他主要是讲哈拉拜勒城的奇迹,这是一个如同北京一样大的首都,或者是如同佛郎机人或沙皇的京师(法国人和俄罗斯人的首都)一样大。在哈拉拜勒,由一名不信教的国王莫哈蒂尔统治,这是一位几乎与达克亚努斯、柏拉图和波隆复同时代的英雄。该城市在现今玛喇尔巴什一带,我们甚至可以说它今天已经不存在了。但它将来还会再出现,并且超越了底比斯(古希腊的重要城市与强国,也是希腊悲剧故事的诞生地,曾几度兴衰——译者)和赫卡通彼洛斯(古代安息人的城市,丝绸之路重镇,后也经衰亡与复兴——译者)的规模,以具有36座门而自豪。骨咄禄伯克并未说明,这一次是否是为了伊斯兰教的最大荣光,但他对事态的现状很不满意。他声称沙皇很善良,但其民众很刁蛮并到处打人。所以他更喜欢佛郎机人的政权。至于清朝中原人,他认为他们只会做坏事,而且还高兴地发现他们已经大大地被削弱了。但如果中原人不好并且已经衰弱,那么穆斯林们为什么不会驱逐他们呢?   我们就这样边闲谈,边向前走,行走在易碎松脆的地表面上。但我们在许多地点还可以发现,那里过去曾经很有利于耕种。我们直接向北部朝山区走去,到达一个由于大山降低而似乎是提供了一处通道的地方。骨咄禄伯克声称,那里根本无法使马匹通过,人们只能以绳索攀援渡过;那里有两条冷热双泉,也生长着青草。但除了狩猎野鸡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敢冒险经过那里。那里的山脉都光秃秃的,不会给人的视野中提供一棵树或一片绿色。
  经过行进数公里之后,我们进入了一片古老的森林。其中的某些柽柳和梭梭继续独自在那里生长。该地区的地貌曾非常动人,因为它过去繁荣而又人烟稠密,但后来任何生物都从那里退出去了,甚至连飞鸟也逃离了该地区。除了羱羊和沙漠蜥蜴之外,这里最多也是在一根干枯的小树杈之上,会有一只迷途的乌鸦前往那里栖息片刻。
  我们于7时18分出发,于8时40分到达一个有人过去曾发现过14个元宝的地方。元宝实际上就是马蹄银。但普通元宝是50两,而这里的元宝却重64两。这难道是真的吗?传说故事在该地区流传得很快。经过相继的几段黄沙地、盐碱硬皮地,骨咄禄伯克称之为tati(这不是斯坦因所使用的那种意义)的硬土地或结板沙地之后,当我们又渡过过去曾灌溉过该地区(据我的向导讲是1700多年之前)的河流时,我们便最终到达了大山之南二三公里的地方,即碎陶片暗示着曾有古代人类存在于此的地方。我们似乎也应该将大堆被烧毁的废物归于“2000年”之前的人,即那些“异教徒”,而那些焚烧废物则是冶炼他们从山上运到这里来的铜矿之废渣。我们在10时5分就已经遇到过这类东西,后来在10时25分再次遇到了它们。10时30分,我们遇到了几堵墙面,然后是一处建筑废墟,骨咄禄伯克称之为“炮台”,但我无法讲清楚其性质。该建筑物的土堆并未显示出它曾有过砖。这样看来,它很可能不是一座窣堵波。该“城”仅仅被称为古城。但骨咄禄伯克却声称,根据伊玛目贾帕尔·萨迪格(著名伊玛目,其麻札位于于阗)认为,我们应该称该城为“库普特古城”。
  我们在窣堵波用午餐,然后于12时10分至12时半之间再次出发,我们很快就遇到一座古宅那相当清楚的围墙,土著人已在那里做了少许发掘(有关这一内容,似乎有两名“英国人”于四年前自公主堡而来,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对于土著人的发掘成果,我未能获得准确具体的信息,而这些发掘将建筑用砖都暴露在地面上了。这些砖属于一种特殊类型,是我在新疆尚未见过的。这都是经烧制过的砖,其形状为矩形且表面平整,边长0.28米,厚度为0.045米。从房子的基部拔地而起一堵围墙,已经经过彻底发掘。我们在那里的砖头一边和甚至在房子一侧,发现了不少人骨遗骸。然后我们便返回玉代克力克(野鸭地),回程共用了四个小时。
  总而言之,很明显,整个玉代克力克都在山区,分布在一片宽20~25公里(也可能是在从汗宫到玛喇尔巴什山脉的整个长度距离)的狭长地带上。它过去曾有人居住过,而今天却严重荒凉并成为沙漠了。但是,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曾在这里居住呢?我们至今仍缺乏任何信息因素。一个似乎拥有出自古城的钱币的土著人当时不在场。人们于他不在的时候,于其家中只找到一块几乎是圆形的铜,具有一种不确定用途的规则表面。我非常好奇地想知道,是什么人使用了这些熟砖(经烧制的砖),它们与我至今所见过的任何佛教和伊斯兰教建筑物所使用的砖都不太相似。我趁我的向导们一时疏忽,便把一块头颅骨放进了我的挎包中。它将与我自汗宫(罕乌依)携归的一件同样不失其“考古价值”的头颅骨放在一起。
  我们将做一次试发掘,它同时也是我们在“沙漠”中组织的一所小学校。明天,共有10位民工前往发掘。后天与大后天,发掘将继续进行。从中扣除往返路程,这次共要进行两天的发掘工作。我将利用这一机会,而主持支起在弗拉泽采购的小帐篷。但在出发之前,我仍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当太阳升起时,我要以用几发子弹射击“鸭子先生”而向它致意。
  1906年10月23日
  民工们并没有于很早时间就能集合起来,我完全有时间在太阳升起之前,与努埃特共同前去狩猎。但这些鸭子已经不再具有戒备心了,可以让人更接近一些。非常幸运,一群大雁恰恰飞越我的头顶上空,我打下了一只体形非常漂亮的大雁。但我却陷入了沼泽泥潭之中,直陷到大腿中部。这是一次成果丰硕的狩猎水禽的必然报复。
  最终在10时左右,我的民工都出发了,而且也决不会在下午2时之前返回。他们配备有坎土曼以及我们的三把铁铲,但他们更喜欢分散在大平原中被陶片覆盖的整片土地上,因为在玉代克力克和在汗宫一样,在那里“狩猎”(指考古搜寻)的收获最为丰盛。大风替民工做了发掘。我令人打开了一幢老房子,于其中发现了碎玻璃片、与昨天看到的烧制砖属于同一类的矩形平面砖、一块骨头或带有阿拉伯文字的陶器。在附近地区,人们搜集了多枚钱币。毫无疑问,玉代克力克以北的建筑物,仅仅是在穆斯林时代才被遗弃的。
  相反,我却非常希望知道,那里是否还残留有更古老的遗址。在我们刚刚发掘过的“房子”稍偏东部一些的地方,便有一座被骨咄禄伯克以汉文的方式称之为“炮台”的地方,但他却向其同胞们称之为“窣堵波”。我将从明天清晨,便让人打开它。
  1906年10月24日
  夜间的天气很凉,尽管在我们宿营地的整个周围遍是林木,但民工们仍然生起了篝火。然而,我们很早就动身了。瓦阳与我(努埃特只能在今天才能与我们会合)出发。我率领民工们前往窣堵波,他进入于两侧挖掘的一条壕沟(正如他们所讲的那样,这实际上是挖了一条渠),而打开了窣堵波。但里面除了几块烧制砖块之外,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其中没有任何砖头砌合的痕迹。这里并不是一座窣堵波。
  我们继续向东南方向走了1公里左右,到达了一幢我们昨天考察过的砖砌房子。我令人通过一条“十”字形的壕沟而打开了它。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期待通过这些考察而获得重大成果。我把民工们留在那里作业,而自己却与瓦阳出发赴山区去了。   一名土著人给我们带路。此山距平原有数公里远,距那条激流的三角洲地带近2公里。我们通过已经干涸的激流河床而进入峡谷,经过数百米的距离之后,峡谷变得越来越深。于低洼处尚保留下来的水洼在地面上钙化,通行相当困难。但我们却毫无障碍地从那里退了出来。我们通过一片砂岩质的片岩地面,而进入了第二条山脉,水于那里不能滞留。在我们前面,还有第三条褶皱地带。但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又取道这条激流的另一个河谷。由于它向东绕了一个大弯子,从而使我们在距自己进入该山口很短距离的地方,又走出了大峡谷。我们在行路期间,又遇到了几处泉水和一片赋予此地生命的贫瘠植物区。但这些泉水都是咸水,而且在这第二条激流的地面,到处都因盐碱霜而变成白色。这些泉水很快就消失在渗水片岩层中了。在片岩之下,我们又遇到了石灰岩,并且在那里还发现了积满水的低洼地。我们不仅仅需要脱掉高腰皮靴,而且还要脱去裤子。地面如此溜滑,而且还带有我们很难理解的深水潭,瓦阳第一次失足并浸湿了他的部分物品。我自己后来也滑下去了,我在肩上背的所有衣服都“洗澡”了。我们继续行路,仅仅身穿自己的衬衣。我们穿着这种新型的“登山服”,不足一个小时便走出山谷而到达了平原,恰恰有时间目击太阳投射出其最后的余晖,它已经不在那里暴晒我们了。
  月亮几乎是立即升起来的。突然响起了呼唤声,有一堆火最终在南部升起,那里就是我们的夜宿地。我们于一个小时之后到达那里,骨咄禄伯克向我们解释说,我们的马车夫首先出去寻找我们;其后是他本人刚刚返回,快冻僵了;有一个人还在那里,在呼唤我们。我们极力使这个善良的人感到放心,并且决定自己将去调查发掘成果,基本上却是一无所获。相反,这一整天平安无事。我们的发掘民工之一,一个年事已高的男子,曾希望能根据至少是东方的伦理准则,在那里与一名更年轻的民工共事,却于肩头挨了一刀。他另外也“收获了”向当地小官吏们交纳的罚金和谢金,需要支付数百天罡(又叫腾格或银元,是突厥人的一种辅币,其价值根据地点而变化不定——译者),也就是20或30卢布左右。由于他很贫穷,所以插手这样的交易是很愚蠢的。此外,发掘工程于一座古墓葬附近继续。然而,从这些古墓葬中,发出了一种声音,吓逃了所有人,包括骨咄禄伯克本人。这里明显埋葬着这些异教徒中的某位强人。骨咄禄伯克补充说,这就足以证明,这些心怀不满的死者夺走了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头颅骨。我觉得这种证据足以教化人了,我不认为应该向骨咄禄揭示我在制造这种奇迹的共犯中,所占据的全部分量。
  我本来认为会在宿营地看到努埃特,但他却留在了玉代克力克。他让马车夫给我们捎来的口信使我们获知,他将于明天来到这里。他迟到一天的原因,是由于乌鲁木齐的一名很殷勤的官吏将前往于阗做调查。那些马匹于此没有任何可吃的饲料,所以我们决定让瓦阳和马车夫再次于黎明出发,并告知努埃特,他不值得再为此忙碌了。我自己也将近中午时离开这里,也就是当人们为我牵来一匹马时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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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蜻蜓眼式玻璃珠是最早传入中国的玻璃制品之一,在西方作为防范恶眼意识的护符。在传入中国特别是进入中原之初就作为异域珍宝装饰品使用,完全没有护符之功能。传入中国后,蜻蜓眼玻璃珠制作材料发生变化,样式更加丰富,功用也变得完全不同。  [关键词]蜻蜓眼式玻璃珠;恶眼意识;文化传播  [中图分类号]K8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4)18-0038-03  中国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