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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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我坐上K42列车北上 绿皮火车很慢,就像河西走廊蹒跚的春天 穿行在灰白的北方高原 女儿,过了萨拉齐,大青山就连绵起伏 北纬39°左右,景致是一样的 不知名的河岸上可以看到黑白相间的黄牛 黄牛甩着尾巴,河里结着冰 我看见很多人在田间烧荒,用烟火温暖着土地 种下北方的小麦、玉米以及山药 她们必须修整荒草萋萋的田埂 像是给希望修剪出最初的模样 女儿,我坐在车窗口 太行以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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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我坐上K42列车北上
绿皮火车很慢,就像河西走廊蹒跚的春天
穿行在灰白的北方高原
女儿,过了萨拉齐,大青山就连绵起伏
北纬39°左右,景致是一样的
不知名的河岸上可以看到黑白相间的黄牛
黄牛甩着尾巴,河里结着冰
我看见很多人在田间烧荒,用烟火温暖着土地
种下北方的小麦、玉米以及山药
她们必须修整荒草萋萋的田埂
像是给希望修剪出最初的模样
女儿,我坐在车窗口
太行以西看不到远方,这是三月
鸟群低飞
一些树木的枝丫律动起来
想起《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溫暖的涿鹿古地,居庸关里春天的气息
那么浓密
女儿,田陌浩渺
山河陌生而又熟悉,我去过两次北京
一次划过天空,一次俯身大地
仰望山河之上的神灵
突然感觉一个年迈的扳道工,瞬间把我掏空
扔在北京的车站里
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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