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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晓杰是诗人,创作出很多的诗歌,散文是创作的另一个主脉。读她的散文《依波表:光阴的故事》,从母亲送的第一块表,到后来戴过的几块表,在人生中不过是小经历,细琢磨后发现,其实是对生命历程的剖析。读宋晓杰的散文感到震动,不是写的故事多么惊天感人,在看似随意的生活中,表现其敏感和锋芒。她非常镇静、不慌不忙地叙述,不是闲情,注入自己的真实情感,将人性凸现出来。
  作品的语言平实,没有浪漫的诗意,诗人表面上心静如水,情感的波动,从每一个字中渗透出来。几年前,读过宋晓杰的散文集,这篇散文发生质的变化,不同于过去的作品,是作品的根本裂变。表是重要的记忆,它是非虚构的,从叙述中引发怀旧,触动一场情感的应激。记忆和现实交织起来,完全不同于复原,它作为一个空间,思索时间的流逝。
  技术暴力没有给现代人带来生活的恬静,却使他们充满失落和迷茫,找不到心灵的归宿地。精神的乡愁渗透人的心灵中,得不到治疗和缓解的良方。宋晓杰在文中说:“我一直向着一种透明的风格努力,尽可能单纯和朴素——一种用来传达复杂关系的工具。在我刚开始写作时,人们赞美我有‘诗的风格’,但由于它太过敏感,我一直试图摆脱它。我逐渐相信过分精细的风格反会碍事,它令人目眩,在作者和读者间造成隔膜。”她说的透明,是指追求的纯粹,至纯至精,至简至美。想让干净的文字,作为治疗的手段,抵抗时代的病菌。
  一个人抛弃世俗的虚荣,追求内心深处的生活,其外在的生活就简单了。当下真实是人们急需的,如若有一天,完全失去真實的高贵,那么这个社会非常可怕。哲学家以赛亚·伯林著。“一个作家无论要说什么都必须通过他的艺术的作品来表现,而不是以一种额外的艺术附加物的形式加诸他的艺术作品,或在艺术家创造出的世界之外添加一些说教。”这种选择不是形式,面对热闹的生活,过着清淡的日子,写作、沉思和倾听心灵的声音,感悟孤独与思想的温度,对于任何人极其艰难。
  诗人不能凭借生活的表面写作,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发生嬗变。文学作品不该复制有头有尾的故事,记下时间、地点、人物。文字是活的,经过作家情感的滋养,召唤出深处的记忆。
  丰子恺在艺术漫谈中指出:“有生即有情,有情即有艺术。” 一个情字,看似简单的道理,生出艺术创作的真谛。有研究触摸人的独特性,才能最有价值。否则记录一些生活的场景,寻常的日子中的小事情,这样的粘贴复制,毫无任何意义。
  宋晓杰所寻找生活和创作的本质,单纯不是幼稚,朴素不是简单,。她的文字,看似漫不经心写出来的,其实早已经扎在心灵的深处,不是信口诌出,惹人注意。当下的散文写作,水肿病愈演愈厉,满纸的贫血文字,思想的钙质不足,无法站立在纸上,更谈不上在时间中存在多久。
  宋晓杰对于表有特殊的情感,带给的不仅是生活中的方便,而是人生的深刻记忆。作家说道:“表,本是冰凉的器物。但是,当它参与了你和亲人的成长,当它被打上流年的徽章铭刻在记忆的影壁之上,当你为此注入了依依、款款的深情——哦,它已变身为‘活物’,会呼吸、会说话,有温度、有情怀。它的美丽如‘生命之树’旺盛的根须,向四面八方无限延展;又如静水深流的水域,那分明是情感世界里‘爱的深深的海洋’。”宋晓杰关注细节,从中发现问题,形成独特的视角。手表是机械式振动系统的计时仪器,时间的不同,人的情感发生变化,对于一块表,有了不一样的感受。表不仅贮存人的体温,重要的是流动时间中,记住一些所经历的事情。
  诗人内心的变化,面对工业化带来的痛苦,产生巨大的矛盾冲突。宋晓杰是极有自尊的诗人,在题材和语言上不跟风,随时代潮流而动,进入公共体系的写作。对于一个人的内心而言,生活的真实,不是虚构出来的,不掺杂任何虚假。将目光投向文学无法想象的真实生活中,捕捉个性的细节进行写作。
  瓦尔特·本雅明指出:“人在语言之中传递着他自己的精神存在。”宋晓杰的文字应了哲学家所指出的准则,叙述沉静,一字一句坚实无华,承载着思想的晶体。真正的散文直抵人性深处,扎根于人的心灵中。不是徒取形似,摆出华丽的语言地图,造出迷糊阵,让人们去猜测。好的散文不论什么题材,只要有诗性的美和博大的爱,具有独特的个性,就是令人难以忘记的,打动读者的心。
  在当下的散文创作中,能使人读后心动的不多,宋晓杰是活跃的诗人,全身心地投入文学,写作是她的生命,不会为了急功近利,丧失自己的精神标准。她的作品属于真正的有感而发,来自生活的歌吟。朴白中透着灵动,文字获得相当的自由。
  高维生,著名散文家,出版散文集、诗集三十余种,主编“大散文”“独立文丛”等书系,现居山东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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