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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企业家论道
心态与发展
金岩石:我们这个论坛有三个词,心态、增长、机遇。嘉宾里面最容易产生困惑的是朱新礼董事长,他在2008把公司卖了,到2009年初又给拉回来了,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没卖成是什么心情?
朱新礼:我认为一个企业家,最大的职责应该是不断地整合资源,所以买卖是一个企业家永远的课题。卖是我们的一个选择,不卖,国家有国家的考虑,企业要服从国家的利益。而且13亿消费者在乎这个品牌,我就更有信心了。从2009年开始,在美国和欧洲很多企业家挣扎的时候,我在感受春天,汇源2009年新增加1.8万名员工,同时在全国建立了800多个办事处,开工10个工厂建设,还有10个新工厂待建。我想2010年是汇源收获的一年。
金岩石:现在大家说大趋势还包含着财富增加效应也越来越明显,你感觉贷款是容易了,还是难了?
朱新礼:2007年我们在香港上市以后,基本上等于企业打开了一条融资之路,不用银行了,可我还是认为企业应该和银行结合起来。汇源18年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发展得太快,有时由于资金不通畅,资本没有很好对接起来,制约了我们的发展。过去,银行的钱比较少,看的比较紧。现在和10年前、20年前不一样了,太多银行的钱需要放在好的企业里。这两年国家大量投入铁路和基础设施建设,我觉得更好的良性循环就是启动民间资本,把民间资本、国家资本和金融结合起来,才能最好地安排就业。
金岩石:那我们得问问马蔚华行长了,2009年贷10万亿,2010年能贷多少?货币政策会不会发生变化?
马蔚华:我先说心态。你们心态好的时候,我心态就不好,你们心态不好的时候,我的心态更不好。银行在企业好的时候,一方面和你们一块受鼓舞,另一方面还要想是不是还有不好的时候。金融危机远没有结束,迪拜是一个余震。这个事儿引起世界资本市场剧烈的震动,反映经济复苏非常脆弱。过去几年都是由财政刺激,过多的流动性带来的,也不能老这样下去。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2010年不会有大的改变,但是它的灵活性、针对性、弹性,调控的艺术可能要进一步的加强。
金岩石:各位企业家在自己的产业中还看到了哪些趋势?
李东生:早年我们进入电子企业的时候,是一个追赶者,相当长时间只是产品简单仿制、装配、生产,但从全球竞争来看,我们不能停留在这个阶段,我们要提高自己的核心能力,往产业的纵深度发展,希望能够打破国外技术和资源的垄断,为自己和整个中国的彩电产业杀出一条新的路子。
沈南鹏:我觉得中国互联网可能在世界上是占有相当重要领导地位的产业,中国在这个产业是可以和美国、欧洲同步的。中国的腾讯在世界上是第三大市值的互联网公司,超过了雅虎,还有阿里巴巴。下一步互联网的发展可能是无线应用,中国很多无线应用是走在前列的。虚拟经济带来的效益是很大的,游戏公司是巨大的虚拟世界,中国有五家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游戏公司,这是不断高速成长的行业,对经济增长有很大的贡献,这是中国独特的地方。金岩石:新能源的未来会怎样?
王玉锁:其实,工业革命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革命,但同时也带来了很多的灾难,其中一个灾难就是能源和环境的双危机。这种双危机也催生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机会,就是新能源。但是讲到新能源,我觉得它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因为每一个新产业的产生,可能就跟I T一样,有一个万马齐喑的过程,这个过程也会有大浪淘沙。
彭小峰:目前,新能源产业有很多炒作的成分,也有很多不同的看法,但是整个新能源发展潮流是不可改变的。我记得2005年刚开始从事新能源的时候,新能源在中国发电价格是5—6元一度电,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我们现在做到1块钱一度电,这里面最大的动力就是技术的创新和规模的扩张。我相信,在未来3—5年可以从一块钱再降到一半,就是5毛钱,这样就展示了非常大的前景。我们整个行业技术创新在增加,出口量比例在增加,中国光伏技术在世界基本上属于前列。新能源我们市场份额只有10%,2005年我们创业的时候市场份额是零,2009年做到市场18%—20%,虽然我们股价在跌,但是我们的市场份额在增加,技术创新在增加。
增长与创新
金岩石:钢铁业要是走上坡路,污染怎么办?要是走下坡路,就业如何解决?
郭广昌:如果可以找到一种技术,不需要钢铁,又没有污染,大家又消费得起,这就很好,目前来看这个路很难。我们尽量把钢铁污染降低,还要找到不污染的材料来做钢铁的代替。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污染作为一个经济的附加值,计算到我们整个经济里面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不是仅仅把产量做上去。中国还需要钢铁,而且我们跟日本、美国比,每人钢产量,或者已经用掉的每人钢产量,还很低。我们要工业化、城市化,钢铁还应该有一个合理的发展。关键是说,钢铁在哪里生产?什么技术生产?是由市场来决定还是由政府来决定?我相信,在一些经济指标完全透明的情况下,市场一定能引导产业健康地发展,我觉得这方面管得越少,就可能管得越好。
王玉锁:刚才说钢铁污染,我从做能源的角度来看,如果把冶金、能源、化工、发电产业循环起来,并且排出来的东西是生物能源和化工产品不可或缺的原料,我觉得这个是能解决的。现在最洁净的,最便宜的就是新能源应该是节能的,但节能减排要靠原来的方式,像关停并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甚至会造成社会财富的浪费,而唯一的方法是,我们要通过技术的创新,能效的技术来让它系统性地解决。我觉得这部分市场非常大。咱们国家不管从GDP也好,还是工业增加值也好,比日本都高出4—6倍,比美国高出2—3倍,比欧洲基本上也是这个数。如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国家现在的能源可能能维持到2050年。
金岩石:多晶硅到底是不是高耗能、高污染?
彭小峰:的确有很多人对多晶硅和光伏行业有很大的误解,任何一个行业按规定办事就是环保的,不按规定办事就是不环保的。有不按规定办事的坏孩子,就说这个行业都是坏孩子,这是不对的。德国多晶硅市场是在慕尼黑的一个旅游区,意大利也是,如果有污染,不可能生存下去。如果你去过我们多晶硅工厂,就会看到那里的排放可能比一般的、最简单的机械加工厂排放还少。
金岩石:永好有一次给我们讲养猪的故事,养猪是高科技,而且对环境要求非常高。能不能讲一讲农村产业化进程当中的环境问题?
刘永好:历史上我们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你到山区去看,山清水秀,非常漂亮,但到农家去看,又脏又臭,到处是猪粪、鸡粪,但随着节约化、规模化、现代化的农牧业的发展,养猪、养鸡、养牛都必须是规模地圈养,都是科学地养,这就是节能减排的案例。另一方面,原来都是用原粮养猪、养鸡,用玉米、水稻直接喂,这种格局就是四五斤粮食换1斤猪肉,而现在用饲料来喂,大概用3斤左右就能换一斤猪肉,极大地节约了粮食,减少了污染。
泡沫与机遇
金岩石:2010年能让你们开心的事会是什么?
马蔚华:目前经济复苏还很脆弱,2009年“保八”没有悬念,2010年也会有很好的增长,但是经济整体质量、结构、增长方式等问题,都不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还有,我们正在进行工业化和农村城镇化,这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过程。西方在大萧条之后,是靠工业化挽救了那次危机。但今天西方国家已经工业化了,而中国正在进行中。工业化和农村城镇化有一个很核心的问题,就是多盖房子。所以,我觉得2010年固定资产投资有一定幅度的增加。只要我们没有完成工业化,中国仍然是全世界投资的重点,仍然是世界工厂,但是这个重点会从沿海向中西部转移。我现在看到今年中西部,湖南、湖北、江西、安徽,它们GDP增长都超过了沿海。
郭广昌:有一个观点,就是一个泡沫没了,另一个泡沫起来了,只不过泡沫起来和破灭的时间会拉短。但是泡沫破裂的时候我们肯定会想得很好,一般会滞后一点。我对2010年比较乐观,乐观主要来自民营企业,民营经济在这一轮危机中受到很多伤害,但是他们就像非常强劲的野草一样,一批一批在生长,而且越来越好。中国经济总的来说还处在一个上升阶段,虽然我们做了很多错误的东西,但总归气数还在。2010年重要的事情一定是上海的世博会,在世博会里最重要的是中国民企的参与。
沈南鹏:尽管我们没有赶上创业板的热潮,但我们也看到一个欣喜的现象。2008年我们投资的企业,一个在纽交所上市,一个是在香港,一个是在国内,这说明中国企业选择更多了。但上市并不是退出,上市还有很长的发展阶段,比如腾讯上市的时候才7亿美元的市值,而现在是300亿美元。在未来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对了,就是看多中国。
李东生:我们的产业可能不太引人关注,我们消费电子产业对于降低CPI是贡献最大的,因为我们每年都在降价,而且降的幅度还非常大。在这个产业能够生存发展,实在不容易,必须不断创新,很难能停下来。什么时候你不能保持这种心态,你就应该早一点退出。
(整理|本刊记者 李冬洁)
心态与发展
金岩石:我们这个论坛有三个词,心态、增长、机遇。嘉宾里面最容易产生困惑的是朱新礼董事长,他在2008把公司卖了,到2009年初又给拉回来了,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没卖成是什么心情?
朱新礼:我认为一个企业家,最大的职责应该是不断地整合资源,所以买卖是一个企业家永远的课题。卖是我们的一个选择,不卖,国家有国家的考虑,企业要服从国家的利益。而且13亿消费者在乎这个品牌,我就更有信心了。从2009年开始,在美国和欧洲很多企业家挣扎的时候,我在感受春天,汇源2009年新增加1.8万名员工,同时在全国建立了800多个办事处,开工10个工厂建设,还有10个新工厂待建。我想2010年是汇源收获的一年。
金岩石:现在大家说大趋势还包含着财富增加效应也越来越明显,你感觉贷款是容易了,还是难了?
朱新礼:2007年我们在香港上市以后,基本上等于企业打开了一条融资之路,不用银行了,可我还是认为企业应该和银行结合起来。汇源18年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发展得太快,有时由于资金不通畅,资本没有很好对接起来,制约了我们的发展。过去,银行的钱比较少,看的比较紧。现在和10年前、20年前不一样了,太多银行的钱需要放在好的企业里。这两年国家大量投入铁路和基础设施建设,我觉得更好的良性循环就是启动民间资本,把民间资本、国家资本和金融结合起来,才能最好地安排就业。
金岩石:那我们得问问马蔚华行长了,2009年贷10万亿,2010年能贷多少?货币政策会不会发生变化?
马蔚华:我先说心态。你们心态好的时候,我心态就不好,你们心态不好的时候,我的心态更不好。银行在企业好的时候,一方面和你们一块受鼓舞,另一方面还要想是不是还有不好的时候。金融危机远没有结束,迪拜是一个余震。这个事儿引起世界资本市场剧烈的震动,反映经济复苏非常脆弱。过去几年都是由财政刺激,过多的流动性带来的,也不能老这样下去。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2010年不会有大的改变,但是它的灵活性、针对性、弹性,调控的艺术可能要进一步的加强。
金岩石:各位企业家在自己的产业中还看到了哪些趋势?
李东生:早年我们进入电子企业的时候,是一个追赶者,相当长时间只是产品简单仿制、装配、生产,但从全球竞争来看,我们不能停留在这个阶段,我们要提高自己的核心能力,往产业的纵深度发展,希望能够打破国外技术和资源的垄断,为自己和整个中国的彩电产业杀出一条新的路子。
沈南鹏:我觉得中国互联网可能在世界上是占有相当重要领导地位的产业,中国在这个产业是可以和美国、欧洲同步的。中国的腾讯在世界上是第三大市值的互联网公司,超过了雅虎,还有阿里巴巴。下一步互联网的发展可能是无线应用,中国很多无线应用是走在前列的。虚拟经济带来的效益是很大的,游戏公司是巨大的虚拟世界,中国有五家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游戏公司,这是不断高速成长的行业,对经济增长有很大的贡献,这是中国独特的地方。金岩石:新能源的未来会怎样?
王玉锁:其实,工业革命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革命,但同时也带来了很多的灾难,其中一个灾难就是能源和环境的双危机。这种双危机也催生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机会,就是新能源。但是讲到新能源,我觉得它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因为每一个新产业的产生,可能就跟I T一样,有一个万马齐喑的过程,这个过程也会有大浪淘沙。
彭小峰:目前,新能源产业有很多炒作的成分,也有很多不同的看法,但是整个新能源发展潮流是不可改变的。我记得2005年刚开始从事新能源的时候,新能源在中国发电价格是5—6元一度电,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我们现在做到1块钱一度电,这里面最大的动力就是技术的创新和规模的扩张。我相信,在未来3—5年可以从一块钱再降到一半,就是5毛钱,这样就展示了非常大的前景。我们整个行业技术创新在增加,出口量比例在增加,中国光伏技术在世界基本上属于前列。新能源我们市场份额只有10%,2005年我们创业的时候市场份额是零,2009年做到市场18%—20%,虽然我们股价在跌,但是我们的市场份额在增加,技术创新在增加。
增长与创新
金岩石:钢铁业要是走上坡路,污染怎么办?要是走下坡路,就业如何解决?
郭广昌:如果可以找到一种技术,不需要钢铁,又没有污染,大家又消费得起,这就很好,目前来看这个路很难。我们尽量把钢铁污染降低,还要找到不污染的材料来做钢铁的代替。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污染作为一个经济的附加值,计算到我们整个经济里面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不是仅仅把产量做上去。中国还需要钢铁,而且我们跟日本、美国比,每人钢产量,或者已经用掉的每人钢产量,还很低。我们要工业化、城市化,钢铁还应该有一个合理的发展。关键是说,钢铁在哪里生产?什么技术生产?是由市场来决定还是由政府来决定?我相信,在一些经济指标完全透明的情况下,市场一定能引导产业健康地发展,我觉得这方面管得越少,就可能管得越好。
王玉锁:刚才说钢铁污染,我从做能源的角度来看,如果把冶金、能源、化工、发电产业循环起来,并且排出来的东西是生物能源和化工产品不可或缺的原料,我觉得这个是能解决的。现在最洁净的,最便宜的就是新能源应该是节能的,但节能减排要靠原来的方式,像关停并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甚至会造成社会财富的浪费,而唯一的方法是,我们要通过技术的创新,能效的技术来让它系统性地解决。我觉得这部分市场非常大。咱们国家不管从GDP也好,还是工业增加值也好,比日本都高出4—6倍,比美国高出2—3倍,比欧洲基本上也是这个数。如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国家现在的能源可能能维持到2050年。
金岩石:多晶硅到底是不是高耗能、高污染?
彭小峰:的确有很多人对多晶硅和光伏行业有很大的误解,任何一个行业按规定办事就是环保的,不按规定办事就是不环保的。有不按规定办事的坏孩子,就说这个行业都是坏孩子,这是不对的。德国多晶硅市场是在慕尼黑的一个旅游区,意大利也是,如果有污染,不可能生存下去。如果你去过我们多晶硅工厂,就会看到那里的排放可能比一般的、最简单的机械加工厂排放还少。
金岩石:永好有一次给我们讲养猪的故事,养猪是高科技,而且对环境要求非常高。能不能讲一讲农村产业化进程当中的环境问题?
刘永好:历史上我们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你到山区去看,山清水秀,非常漂亮,但到农家去看,又脏又臭,到处是猪粪、鸡粪,但随着节约化、规模化、现代化的农牧业的发展,养猪、养鸡、养牛都必须是规模地圈养,都是科学地养,这就是节能减排的案例。另一方面,原来都是用原粮养猪、养鸡,用玉米、水稻直接喂,这种格局就是四五斤粮食换1斤猪肉,而现在用饲料来喂,大概用3斤左右就能换一斤猪肉,极大地节约了粮食,减少了污染。
泡沫与机遇
金岩石:2010年能让你们开心的事会是什么?
马蔚华:目前经济复苏还很脆弱,2009年“保八”没有悬念,2010年也会有很好的增长,但是经济整体质量、结构、增长方式等问题,都不是短期内能够解决的。还有,我们正在进行工业化和农村城镇化,这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过程。西方在大萧条之后,是靠工业化挽救了那次危机。但今天西方国家已经工业化了,而中国正在进行中。工业化和农村城镇化有一个很核心的问题,就是多盖房子。所以,我觉得2010年固定资产投资有一定幅度的增加。只要我们没有完成工业化,中国仍然是全世界投资的重点,仍然是世界工厂,但是这个重点会从沿海向中西部转移。我现在看到今年中西部,湖南、湖北、江西、安徽,它们GDP增长都超过了沿海。
郭广昌:有一个观点,就是一个泡沫没了,另一个泡沫起来了,只不过泡沫起来和破灭的时间会拉短。但是泡沫破裂的时候我们肯定会想得很好,一般会滞后一点。我对2010年比较乐观,乐观主要来自民营企业,民营经济在这一轮危机中受到很多伤害,但是他们就像非常强劲的野草一样,一批一批在生长,而且越来越好。中国经济总的来说还处在一个上升阶段,虽然我们做了很多错误的东西,但总归气数还在。2010年重要的事情一定是上海的世博会,在世博会里最重要的是中国民企的参与。
沈南鹏:尽管我们没有赶上创业板的热潮,但我们也看到一个欣喜的现象。2008年我们投资的企业,一个在纽交所上市,一个是在香港,一个是在国内,这说明中国企业选择更多了。但上市并不是退出,上市还有很长的发展阶段,比如腾讯上市的时候才7亿美元的市值,而现在是300亿美元。在未来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对了,就是看多中国。
李东生:我们的产业可能不太引人关注,我们消费电子产业对于降低CPI是贡献最大的,因为我们每年都在降价,而且降的幅度还非常大。在这个产业能够生存发展,实在不容易,必须不断创新,很难能停下来。什么时候你不能保持这种心态,你就应该早一点退出。
(整理|本刊记者 李冬洁)